>前世,我被誣陷偷竊班費,全校都認定我是賊。>貧困生哭得梨花帶雨,
?;▽W姐冰冷指責:“你家里有錢,為何還做這種事?
”>暗戀我的學妹尖叫著要我下跪道歉,女友一耳光扇得我耳膜穿孔。
>被鎖在教室“反省”時,有人從背后將我推下高樓。>重生后,我繞著她們走,
安靜準備交換生材料。>她們卻堵住我質問:“為什么躲著我們?”>交換名單公布那天,
?;▽W姐砸了我的手機:“不準走!把話說清楚!
”>學妹死死抱住我的腿:“你走了我怎么辦?”>女友當眾跪下:“是我錯了,
求你再看我一眼!”>我撿起屏幕碎裂的手機,撥通報警電話:“喂,警察嗎?
”>機場大廳,我推著行李轉身:“這一世,你們的眼淚太廉價。”---風。
冰冷、刺骨、帶著死亡特有的腥氣,蠻橫地灌滿我的耳朵。失重感像一只無形的手,
死死攥住我的心臟,然后狠狠往下拖拽。世界在我眼前顛倒、旋轉、碎裂。
教學樓那熟悉的、灰撲撲的瓷磚墻面,以一種令人絕望的速度向上飛掠。
我能看到五樓那間教室的窗戶——那扇被他們從外面反鎖,
將我關在里面“好好反省”的窗戶,此刻黑洞洞地敞開著,像一個無聲獰笑的巨口。
剛才……是誰?誰的手帶著那樣冰冷而決絕的力道,重重地推在我的背上?那觸感,
隔著薄薄的校服,清晰地烙印在瀕死的意識里。黑暗,沉重的、窒息般的黑暗,
猛地吞噬了一切。下一秒,我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從一片混沌中掙扎著彈坐起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咚咚咚,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T恤,冰冷的布料緊貼著皮膚,激得我打了個寒顫。
眼前不再是急速下墜的死亡深淵,而是……雜亂的書桌。
堆疊如山的復習資料、攤開的英語單詞本、一盞亮得有些刺眼的臺燈。窗外,
是靜謐得有些虛假的夏夜,遠處宿舍樓的燈光稀稀疏疏。臺燈旁邊,
一個鬧鐘清晰地顯示著時間:2025年8月14日,晚上10點23分。這個日期,
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刺進我的腦海。我回來了?回到了……一切都還沒發(fā)生的時候?
回到了那個地獄般下午的前一天晚上?我猛地抬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內側。
劇痛瞬間傳來,尖銳而真實。不是夢!血液沖上頭頂,
帶著一種近乎眩暈的狂喜和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的恨意。上輩子,就是明天。
那個“班費失竊”的驚天鬧劇。那個被精心編織、將我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的陷阱。
記憶碎片帶著鋒利的棱角,呼嘯著撞進腦海:教室里炸開了鍋。
班主任那張總是帶著虛偽溫和的臉,此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的手指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直直地指向我課桌抽屜的方向——那個破舊的、漆皮剝落的藍色鐵皮鉛筆盒。
盒子被粗暴地打開,里面躺著厚厚一沓用橡皮筋捆好的鈔票,刺眼的紅色?!傲帜?!
你還有什么話說?”班主任的聲音像淬了冰渣?!安皇俏遥?/p>
”我的辯解在那一刻顯得蒼白無力,被巨大的喧囂瞬間淹沒。然后,她來了。李薇,
那個總是低著頭、說話細聲細氣、穿著洗得發(fā)白舊校服的貧困生。
她像一朵被狂風驟雨蹂躪的小白花,哭得肩膀一聳一聳,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一顆顆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抬起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手指顫抖著指向我,
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是…是他……我看見了……下午放學后,
他偷偷溜回教室……”“轟——”教室里徹底沸騰了。無數道目光,
鄙夷的、憤怒的、幸災樂禍的,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在我身上。接著是蘇晴,
我們班的“高嶺之花”,?;▽W姐。她撥開人群走過來,腳步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韻律感,
停在我面前。她的眼神,像西伯利亞凍原上刮來的寒風,冰冷刺骨,帶著一種審判者的倨傲,
掃過我因憤怒和冤屈而漲紅的臉。“林默,”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嘈雜,
“你家里條件不差吧?何必做這種讓人不齒的事?李薇攢這點班費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
”那冰冷的指責,像淬毒的冰錐,精準地刺穿了我最后一點尊嚴。在她眼里,家境尚可的我,
似乎天然就該背負原罪。再然后,是那個總愛跟在我身后,用亮晶晶眼神望著我的學妹,
周曉曉。此刻,她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因為極度的憤怒和一種詭異的“正義感”而扭曲變形,
尖利的聲音幾乎要刺破屋頂:“林默!你這個敗類!跪下!給李薇道歉!給全班道歉!
”她小小的身體爆發(fā)出巨大的能量,推搡著我,仿佛我是什么骯臟的垃圾。最后,
是我的女友,陳璐。她沖到我面前,那雙曾經盛滿柔情的眼睛,
此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和被“背叛”的屈辱。沒有任何言語,只有一道裹挾著風聲的殘影。
“啪——!”一聲脆響,炸雷般在我左耳爆開。世界瞬間失聲。
尖銳的蜂鳴像是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穿耳膜,直抵大腦深處。左半邊臉頰先是麻木,
緊接著是火辣辣、撕裂般的劇痛迅速蔓延開來,仿佛皮膚下面埋了燒紅的炭火。
嘴里涌起一股濃重的、令人作嘔的鐵銹味,溫熱的液體沿著嘴角蜿蜒而下。
眼前的一切都在劇烈地晃動、旋轉,教室的燈光碎成了晃眼的光斑,
一張張或憤怒或鄙夷或冷漠的臉孔在視野里扭曲、模糊。“滾出去!好好反??!
”班主任厭惡的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嗡嗡作響。我被粗暴地推搡著,
踉踉蹌蹌地退出了那個沸騰著惡意和喧囂的教室。身后的門,“哐當”一聲巨響,
被重重關上。緊接著,是鑰匙在鎖孔里轉動的聲音,清晰得如同地獄的喪鐘——咔噠。
世界被隔絕在外,只剩下我一個人,被困在這方寸之地。
左耳持續(xù)的蜂鳴像是永無止境的酷刑,臉頰的灼痛提醒著那記耳光的羞辱。
我背靠著冰冷堅硬的門板,身體一點點滑落,蜷縮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絕望如同冰冷粘稠的瀝青,從腳底漫上來,一點點吞噬我的意識。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是我?李薇的眼淚,蘇晴的冰冷,周曉曉的尖叫,
陳璐那毫不猶豫的耳光……還有那扇被反鎖的門。是誰?到底是誰推的我?
意識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那個從背后襲來的、冰冷而充滿惡意的推力,
再次清晰地烙印在靈魂深處。“呼……”我長長地、用力地呼出一口氣,
仿佛要將胸腔里積壓了兩世的冰冷和窒息感全部排空。臺燈的光線刺得眼睛有些發(fā)澀。
我閉上眼,再睜開,眼底最后一絲屬于少年的迷茫和脆弱,已經被徹底冰封。第二天,
陽光毒辣得像是要把地面烤化。蟬鳴在枝頭聒噪不休,拼了命地嘶吼著盛夏的酷烈。
我背著洗得發(fā)白的帆布書包,步履平穩(wěn)地穿過喧鬧的校園。目光筆直地投向正前方,
仿佛周圍那些或笑鬧或追逐的身影,都只是背景板上的虛影。重活一次,
我太清楚這所看似陽光明媚的象牙塔下,潛藏著怎樣冰冷粘稠的惡意。
那些曾經讓我感到溫暖、悸動、甚至付出過真心的面孔,此刻在我眼中,
無異于一張張通向地獄深淵的門票。繞過操場邊緣那片濃密的梧桐樹蔭,
前面就是通往教學樓的林蔭道。就在這時,幾個熟悉的身影毫無預兆地闖入了我的視野。
是她們。蘇晴站在最前面,微微揚著下巴,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
在她精致的側臉上投下跳躍的光斑,更襯得她氣質清冷,像一尊不容褻瀆的玉雕。
她旁邊是李薇,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fā)白的校服,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仿佛隨時準備醞釀一場傾盆大雨般的哭泣。陳璐和周曉曉則落后半步,目光復雜地看向這邊。
嘖。我腳步沒有絲毫停滯,甚至沒有半分猶豫,
身體在零點幾秒內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右轉。鞋底摩擦著粗糙的水泥地面,
發(fā)出輕微的“沙”聲。我徑直拐進了旁邊一條窄窄的、通往實驗樓后門的小道。
這條小路平時少有人走,堆著些廢棄的體育器材,彌漫著一股塵土和鐵銹混合的味道。
“林默!”蘇晴清冷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和難以置信。我沒有回頭。
腳步甚至加快了幾分。小道坑洼不平,我深一腳淺一腳,只想盡快擺脫。“林默!你站??!
”陳璐的聲音拔高了,帶著明顯的惱怒。周曉曉也跟著喊:“默哥!等等呀!
”腳步聲雜亂地響起,她們竟然追了過來。
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發(fā)出略顯狼狽的聲響(蘇晴的),還有急促的喘息?!傲帜?/p>
你跑什么?為什么躲著我們?”蘇晴的聲音離得更近了,那慣常的冰冷語調里,
罕見地摻入了一絲被冒犯的慍怒。她大概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人這樣視若無睹地避之不及。
我猛地停住腳步,轉過身。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她們幾個也急急剎住,
差點撞在一起。我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她們的臉。蘇晴蹙著精致的眉,
眼底是探究和被挑戰(zhàn)權威的不悅。陳璐咬著下唇,眼神里有困惑,
更多的是一種被忤逆的惱火。周曉曉則是一臉委屈巴巴,大眼睛里水光瀲滟,
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李薇站在最后,怯生生地抬眼看了我一下,
又飛快地低下頭,手指絞得更緊了?!坝惺??”我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像一塊被凍透了的石頭,砸在燥熱的空氣里。這過于冷淡的兩個字,顯然讓她們集體愣住了。
空氣凝固了幾秒。蘇晴最先反應過來,她深吸一口氣,試圖找回那種掌控全局的姿態(tài),
語氣恢復了慣常的疏離:“昨晚發(fā)消息給你,為什么不回?今天又繞路走?林默,
你最近怎么回事?行為舉止怪怪的?!彼龑徱曋?,仿佛在分析一個出了故障的實驗品。
陳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立刻接口,語氣帶著質問:“對??!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你什么意思?故意躲著我?”她上前一步,眼神咄咄逼人。周曉曉也扁著嘴,
聲音帶著哭腔:“默哥,你是不是生曉曉的氣了?曉曉哪里做得不好嘛?”李薇沒說話,
只是肩膀又開始微微聳動,無聲的控訴??粗矍斑@一張張或質問、或委屈、或審視的臉,
一股極其荒謬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幾乎讓我冷笑出聲。上輩子,就是這些面孔的主人,
親手將我推入深淵。而現在,她們卻在這里,理直氣壯地質問我為什么“躲著”?
我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沒有半分笑意?!跋攵嗔恕!蔽业哪抗饴舆^她們,
投向她們身后那條通往教學樓的主路,“上課要遲到了。讓讓。
” 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今天天氣不錯”。說完,我不再給她們任何反應的時間,側身,
繞過她們,徑直朝著實驗樓后門走去。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脊背挺得筆直,
將她們混合著錯愕、憤怒、委屈和不解的目光,徹底拋在了身后那條布滿灰塵的小道上。
身后隱約傳來陳璐帶著哭腔的跺腳聲和周曉曉委屈的嘟囔:“他……他怎么能這樣!
”蘇晴冰冷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算了!莫名其妙!”我充耳不聞,
推開實驗樓沉重的鐵門,吱呀一聲,將那個屬于過去的、令人作嘔的世界,隔絕在外。
時間在我刻意的疏離和埋頭苦干中滑過。
課桌抽屜里偶爾會多出幾顆包裝精美的糖果(周曉曉的杰作),
或者一張畫著可愛笑臉的便利貼(寫著“默哥別生氣啦”)。手機屏幕時常亮起,
來電顯示是陳璐的名字,短信息一條接一條,語氣從最初的憤怒質問,
漸漸變成了委屈的抱怨,甚至夾雜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示弱?這在以前,
幾乎是不可想象的?!傲帜?,你到底怎么了?我們談談好不好?”“我知道那天我態(tài)度不好,
可你也不能這樣不理人??!”“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這條后面跟著一串流淚的表情)我面無表情地劃掉通知,將手機調成靜音,
塞回書包最里層。那些糖果和便利貼,最終歸宿是教室角落那個不起眼的垃圾桶。
我像一個精密運轉的機器,目標明確,心無旁騖:刷題,整理筆記,完善申請材料。
那份交換生申請表,已經被我填寫得一絲不茍,
每一個空格都承載著逃離這個泥沼的全部希望。唯一的變數,是那個沉默寡言的新同桌,
趙峰。他個子很高,身形瘦削,平時存在感低得像角落里的影子,總在埋頭演算著什么。
一次課間,我正皺眉對付一道刁鉆的物理競賽題,草稿紙上堆滿了混亂的公式。
一只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凈的手,忽然伸了過來,
指尖在某個被我的慣性思維忽略的關鍵步驟上輕輕一點?!斑@里,”趙峰的聲音低沉,
帶著點長期不說話的沙啞,“用動量守恒的分量式更直接。”我猛地抬頭。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異常專注和平靜,沒有探究,沒有好奇,
更沒有我早已習慣的那些黏膩的“關心”。我順著他的指點重新推演,思路豁然開朗。
“謝了?!蔽矣芍缘卣f,第一次對這個幾乎沒說過話的同桌露出了點真心的表情。他搖搖頭,
沒說話,又低頭沉浸在自己的數學世界里去了。從那天起,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默契。
我不問他的過去,他不打擾我的沉默。但當我遇到真正的難題,
他總能適時地給出關鍵性的點撥,簡潔、精準、有效。偶爾,
他會默默把他整理好的某門課的精華筆記推到我面前,一言不發(fā)。
我也會在看到他對著某個復雜的物理模型眉頭緊鎖時,遞過去一張寫有解題思路的紙條。
這種沉默的互助,像沙漠里偶然遇見的一小片綠洲,干凈,純粹,
不摻雜任何令人窒息的情感勒索。它成了我壓抑備戰(zhàn)生活中,唯一一絲帶著涼意的慰藉。
日子就這樣在一種緊繃的平靜中流逝,直到那個周五的下午?!拔?,聽說了嗎?
市里那個‘未來之星’物理競賽!一等獎直接保送頂尖大學,還有機會推薦國際交流項目!
”課間,一個消息靈通的同學揮舞著手機,興奮地嚷嚷著,聲音在教室里激起一陣漣漪。
“真的假的?這么牛?”“誰有資格報名???門檻肯定巨高吧?
”“聽說就咱們年級物理前三有戲……”議論聲嗡嗡作響,像一群被驚擾的馬蜂。
我握著筆的手指微微一頓,筆尖在草稿紙上洇開一小團墨跡。國際交流項目?
一絲微光在心底悄然亮起,但旋即又被更深的疑慮壓下。
競賽……那是上輩子從未嘗試過的路徑。風險太大,時間太緊。放學鈴響,
我收拾書包的動作比平時慢了一拍。教室里的人潮漸漸退去,只剩下我和角落里的趙峰。
他正收拾著他那堆永遠演算不完的稿紙?!傲帜?,”趙峰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沉默。
他站起身,走到我桌邊,將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放在我面前。我展開一看,
是“未來之星”物理競賽的報名表,關鍵信息都已用紅筆標注出來,
報名截止日期就在下周一。我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鏡,鏡片后的目光依舊平靜,
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霸囋??!彼院喴赓W,
目光落在我桌上那本翻得卷了邊的物理競賽習題集上,“你的思路,很活。適合這種題。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比困在這里,強。”“困在這里”四個字,像一顆小石子,
精準地投入我死水般的心湖,漾開一圈圈無聲的漣漪。他看出來了?
看出了我沉默之下洶涌的逃離欲望?我捏著那張薄薄的報名表,紙張的邊緣硌著指尖。
趙峰沒再說什么,拎起他那洗得發(fā)白的帆布書包,轉身離開了教室,
留下一個沉默而堅定的背影。窗外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低頭看著報名表上“國際交流項目推薦資格”那一行字,
指尖的冰涼漸漸被一股灼熱的決心取代。是啊,比困在這里,強一萬倍。我深吸一口氣,
將報名表鄭重地夾進筆記本里。抽屜深處那份交換生申請表,依舊是我的Plan A。
但現在,多了一條路,一條需要拼盡全力去搏殺的血路。Plan B,啟動。
接下來的日子,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鍵,又被無限地拉長。
教室、圖書館、熄燈后的宿舍樓道(借著手機微弱的光),成了我固定的三點一線。
厚重的競賽習題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變舊,又被新的資料填滿。草稿紙堆積如山,
上面密密麻麻爬滿了公式、演算、受力分析圖,像一片片被戰(zhàn)火反復犁過的焦土。
睡眠被壓縮到極限,常常是趴在堆滿書本的桌子上,被清晨刺耳的鬧鈴驚醒。
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只有那雙眼睛,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火焰,
亮得驚人。疲憊如同跗骨之蛆,無時無刻不在啃噬著神經。
有時候解一道復雜的電磁場綜合題,思路卡在某個死胡同里,太陽穴會突突地跳,
像有小錘子在腦子里敲打,煩躁得想把卷子撕碎。每當這時,
眼前總會不受控制地閃過那些畫面:李薇梨花帶雨的指控,蘇晴冰冷的審判眼神,
周曉曉刺耳的尖叫,陳璐那記帶著風聲的耳光,還有……背后那冰冷、充滿惡意的猛力一推!
那失重感,那急速下墜的絕望……“呼……”我猛地閉上眼,用力甩甩頭,
將那些幾乎要將人溺斃的幻象強行驅散。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尖銳的疼痛讓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不能停!停下來,就會被那冰冷的絕望再次吞噬!
這點疲憊算什么?比起粉身碎骨的結局,這點苦,不過是通向自由之路必須支付的代價!
支撐我的,除了那刻骨的恨意,還有趙峰無聲的支援。他依舊沉默寡言,
卻總能在我思路陷入泥沼時,精準地遞過一張寫有提示公式或關鍵切入點的紙條。
有時是一本他標注過的、外面根本買不到的絕版參考書。他像一臺高效而可靠的后勤機器,
默默地為我掃清障礙。我們之間依舊沒有過多的交流,但那種在題海深淵中并肩作戰(zhàn)的默契,
比任何言語都更堅實。時間在筆尖的沙沙聲和翻動書頁的嘩啦聲中流逝。競賽日,
終于裹挾著深秋的寒意,降臨了。考場肅殺得如同戰(zhàn)場。
空氣里彌漫著紙張、油墨和無聲的硝煙味。日光燈管慘白的光線冰冷地灑下,
照著一張張或緊張、或凝重、或強作鎮(zhèn)定的年輕面孔。監(jiān)考老師鷹隼般的目光在考場內梭巡。
試卷發(fā)下。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進入一種絕對的專注狀態(tài)。世界被隔絕在外,
只剩下眼前的題目。筆尖在紙張上快速移動,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蠶在吞噬桑葉。公式推導,
模型構建,數值計算……大腦高速運轉,將這段時間近乎自虐式的訓練成果壓榨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