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又變得理直氣壯。
"志國只是開個玩笑，你至于這么生氣嗎？"
"玩笑？"我冷笑，"媽，你知道他剛才在電話里說什么了嗎？他說在這個家里，我永遠比不過他！這就是你養(yǎng)了二十八年的兒子，在你心里的地位！"
媽媽臉色有些不自然，但嘴上依然不饒人："你們兄弟倆從小就愛鬧，現(xiàn)在都是大人了，還計較這些干什么？"
"兄弟？"我氣得發(fā)抖，"媽，我問你，從小到大，我和他誰是你的親兒子？"
這句話讓媽媽愣住了，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我繼續(xù)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每次去姨媽家，你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給他。我的新衣服，我的玩具，甚至是我的壓歲錢，你都要給他分一半。我當時年紀小，以為這就是所謂的分享，現(xiàn)在想想，真是可笑！"
"那時候你姨媽家窮，我?guī)鸵r一點怎么了？"媽媽開始為自己辯護。
"幫襯？"我拿出手機，打開銀行APP，"媽，你看看這五年來，你給姨媽家轉(zhuǎn)了多少錢？"
我把手機屏幕轉(zhuǎn)向媽媽，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轉(zhuǎn)賬記錄。
"光是去年一年，你就給他們轉(zhuǎn)了三十萬！這還不包括你平時買的各種東西！"
媽媽看到這些數(shù)字，臉色終于變了："我...我哪有轉(zhuǎn)這么多..."
"你自己看！"我指著屏幕，"三月份，表哥說要買車，你轉(zhuǎn)了十五萬！六月份，表哥說要創(chuàng)業(yè)，你又轉(zhuǎn)了十萬！九月份，姨媽說身體不好要看病，你轉(zhuǎn)了五萬！"
"每一筆轉(zhuǎn)賬，你都跟我說是借的，說他們會還。媽，這么多年了，他們還過一分錢嗎？"
媽媽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只能低著頭不說話。
我繼續(xù)翻著轉(zhuǎn)賬記錄："還有這個，去年表哥結(jié)婚，你給了二十萬彩禮錢。他們?nèi)胰硕贾肋@錢是你給的，可是對外卻說是表哥自己賺的！"
"而我呢？我工作五年，每個月給你三千塊生活費，從來沒斷過。我自己住在公司宿舍，吃泡面啃饅頭，就是為了攢錢買房結(jié)婚。結(jié)果呢？我攢的錢還沒捂熱，就進了表哥的口袋！"
說到這里，我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媽，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錯了，讓你這么偏心？"
媽媽終于抬起頭，眼中也有了淚水："峰兒，媽媽不是不愛你..."
"不愛我？"我打斷她的話，"媽，如果你愛我，會在我婚禮前一天把房子給別人嗎？如果你愛我，會眼睜睜看著我的未婚妻離開我嗎？"
就在這時，門又被推開了，趙志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手里提著禮品，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
"姑姑，我來看您了！"趙志國熱情地擁抱了媽媽，然后才似乎剛注意到我，"喲，弟弟也在啊，聽說婚禮取消了？真是可惜呀！"
他的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絲毫不加掩飾。
"不過沒關(guān)系，"趙志國繼續(xù)說道，"姑姑給我的那套房子我已經(jīng)看過了，裝修得真不錯！明天我就準備搬進去，到時候弟弟要來串門，隨時歡迎??！"
我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打在他那張得意的臉上。
"志國，你別這樣說話。"媽媽有些尷尬地制止他。
"姑姑，我說錯什么了嗎？"趙志國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房子不是您給我的嗎？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對了，"他突然轉(zhuǎn)向我，"弟弟，既然你用不上那八百萬了，我就先拿去用了啊。我女朋友看中了一輛寶馬，正好拿這錢去買車！"
"趙志國！"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沖向他。
但媽媽卻攔在了我們中間："峰兒，你干什么？志國是客人！"
"客人？"我冷笑，"媽，在你眼里，他是客人，那我是什么？"
趙志國在媽媽身后做鬼臉，嘴型說著："你算什么東西？"
我看得清清楚楚，怒火徹底被點燃了。
"媽，你讓開！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白眼狼！"
"不許動手！"媽媽護著趙志國，"志國是你表哥，你怎么能打他？"
"表哥？"我指著趙志國，"媽，你看看他剛才的表情！他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他只是在利用你！"
"你胡說！"媽媽不愿意相信，"志國一直很尊重我！"
趙志國立刻換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姑姑，您看弟弟說的什么話??！我從小就把您當親媽一樣看待，怎么可能不尊重您呢？"
說著，他還假模假樣地抹了抹眼角，仿佛真的被我傷害了。
媽媽果然心軟了，伸手拍著趙志國的肩膀安慰："乖孩子，姑姑知道你的心意。"
然后她轉(zhuǎn)過頭，嚴厲地看著我："趙峰，你給我道歉！"
"道歉？"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媽媽，"您讓我給他道歉？"
"對！你剛才說話太過分了！"媽媽的態(tài)度很堅決。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徹底涼了。
我的親生母親，為了一個外人，要求我向毀掉我婚姻的人道歉。
"好，媽，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氣，"我算是看清楚了。"
我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你去哪里？"媽媽在身后問道。
"搬出去。"我頭也不回地說，"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那我就走。"
"你敢！"媽媽急了，"你是我兒子，不許離開這個家！"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媽，您剛才不是還說志國是您看著長大的嗎？既然您有了這么好的兒子，還要我干什么？"
趙志國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一切，嘴角掛著得逞的笑容。
十分鐘后，我拖著行李箱走出了這個住了二十八年的家。
身后傳來媽媽的哭聲，但我沒有回頭。
有些路，一旦走出去，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