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豐回到蘇繡君的別墅時，已經(jīng)是深夜?？蛷d里還亮著燈，蘇繡君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放著杯沒動過的紅酒。
"回來了？"她抬眼看向他，目光落在他臉上的傷口上，"臉疼嗎？"
顧豐沒說話，走到她面前："蘇教授，我想跟你談談。"
"談什么？"蘇繡君晃動著酒杯，酒液在燈光下泛著妖冶的紅。
"我想解除專屬服務協(xié)議。"顧豐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外婆的醫(yī)藥費，我會想辦法還你。溫嶺畫展的贊助費，我也會分期還給你。"
蘇繡君放下酒杯，站起身。她比顧豐高出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得像冰："顧豐，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我知道我沒資格跟你討價還價。"顧豐迎上她的目光，"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賣情緒，不賣尊嚴。"
"尊嚴？"蘇繡君笑了，笑得有些凄厲，"在這個世界上，尊嚴值幾個錢？"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書房。
書房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女人的畫像，和蘇繡君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溫柔。畫像下面的抽屜里，蘇繡君翻出一個陳舊的日記本。
"你看看這個。"她把日記本扔給顧豐。
日記本的紙頁已經(jīng)泛黃，字跡娟秀。顧豐翻開，里面記錄著一個女人的愛情故事——她愛上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了他，甚至偷偷轉移了家里的資產支持他創(chuàng)業(yè)?？勺詈?，男人卻卷走了所有的錢，和另一個女人私奔了。
最后一頁，是用紅筆寫的：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藥，千萬不能碰。
"這是我母親的日記。"蘇繡君的聲音很沙啞，"她就是因為太相信感情，才落得那樣的下場。她臨死前拉著我的手說，蘇繡君，你記住，女人一定要變強，一定要有錢，只有這樣，才不會被人欺負。"
顧豐合上日記本，心里有些沉重。他終于明白蘇繡君為什么對感情那么抗拒，為什么總是用金錢衡量一切。
"我知道你經(jīng)歷了很多。"顧豐看著她，"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父親那樣。"
"是嗎？"蘇繡君冷笑，"那溫嶺呢？她對你好，難道不是因為你年輕、聽話，能給她帶來情緒價值嗎？就像你對我提供的服務一樣。"
顧豐的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蘇繡君步步緊逼，"是她做的南瓜餅比我的燕窩甜，還是她的眼淚比我的支票值錢？"
顧豐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蘇繡君說的有幾分道理，在這個世界里，感情確實是奢侈品，誰也不能保證永遠不變。
"我不會解除協(xié)議的。"蘇繡君轉過身，背對著他，"除非你能拿出足夠的錢，還清你欠我的一切。"
顧豐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強勢的女人，其實也很可憐。
他走出書房，輕輕帶上了門。客廳里的紅酒還在散發(fā)著醇香，可他卻覺得，這味道比中藥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