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chǎn)檢出來我直接殺到反派豪宅。 開門的是個淚痣美人:“我哥說他不在。
” 我淡定掏出B超單:“告訴他,孩子生下來跟他姓。
” 五分鐘后全網(wǎng)癱瘓:#厲氏總裁被匿名舉報拐帶孕婦#熱搜第一。
臥室突然鉆出個小豆丁抱住我腿:“媽咪,
爹地說要帶我們私奔到月球——”---醫(yī)院消毒水的味兒還沒從鼻腔里散干凈,
我捏著那張薄薄的、卻重得能壓垮命運(yùn)的B超單,
杵在了那扇造價抵得上普通人半輩子收入的雕花銅門前。厲沉舟的家。本市著名地標(biāo),
兼反派頭子的老巢。單子在我指間被捏得發(fā)燙,邊角蜷曲,
上面那個小豆芽似的孕囊模糊又清晰。很好,崽還沒成型,
就已經(jīng)學(xué)會給他娘找驚天大麻煩了。抬手,按門鈴。叮咚——淙淙如流水,
透著股資本家的虛偽優(yōu)雅。沒人應(yīng)。我吸了口氣,開始用巴掌拍門。啪啪啪!聲音又響又脆,
十分不符合這棟豪宅的格調(diào),但我爽。拍得手心生疼,門終于開了條縫。
不是預(yù)想中穿著燕尾服、表情像剛從冰箱里爬出來的管家,而是個年輕男人。皮膚冷白,
五官秾麗得像工筆畫細(xì)細(xì)描出來的,眼下一顆小小的淚痣,憑空添了種易碎又勾人的風(fēng)情。
他眼圈有點紅,像是剛哭過,或者準(zhǔn)備哭。嚯,厲沉舟家里還藏這種極品?業(yè)務(wù)范圍挺廣啊。
他隔著安全鏈看我,聲音有點啞,帶著鼻音:“你找誰?”“厲沉舟?!蔽已院喴赓W。
“我哥……”他頓了頓,眼神飄忽了一下,“他說他不在?!蔽也铧c氣樂了。
這什么品種的傻白甜?撒謊都撒不利索?!靶??!蔽也桓麖U話,
直接把那張揉得有點皺的B超單從門縫塞進(jìn)去,精準(zhǔn)地懟到他眼皮底下,“那麻煩你轉(zhuǎn)告他,
孩子生下來,跟他姓?!睖I痣美人接過去,垂眼一看。幾秒鐘后,他猛地抬頭,
那雙含煙帶霧的眼睛瞬間瞪圓了,里面清清楚楚寫著“我操驚天大瓜”幾個大字。砰!
門被用力關(guān)上,帶起的風(fēng)撲了我一臉。效率挺高。我抱著胳膊在門口等,
心里盤算著厲沉舟是會直接開支票,還是派人把我沉塘。沒等到門再開,
倒是兜里的手機(jī)瘋了似的震動起來。一條又一條的新聞推送爭先恐后地往外蹦,
像一串炸不完的鞭炮。
題異常醒目:#厲氏總裁厲沉舟被匿名舉報拐帶孕婦# 后面跟著個鮮紅到滴血的“爆”字。
我挑眉,指尖劃開屏幕。詞條底下附帶一張打了厚碼的B超單照片,
以及一段聲情并茂的小作文,控訴厲某人提上褲子不認(rèn)賬,企圖非法囚禁柔弱孕婦(我本人?
)以掩蓋其禽獸行徑。文案煽動力十足,證據(jù)(那張單子)看似確鑿,
發(fā)布賬號是個三無小號,但轉(zhuǎn)發(fā)評論點贊正以恐怖的速度飆升。
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成了跨年夜的煙花現(xiàn)場?!九P槽???厲沉舟??是我想的那個厲沉舟嗎???
】【拐帶孕婦??這什么法治進(jìn)行時情節(jié)?】【匿名舉報?這碼打了個寂寞,
這B超單角度清奇,但信息好像很全啊……哪位勇士的手筆?】【厲總?cè)嗽O(shè)崩得稀碎?。?/p>
說好的不近女色禁欲系呢?直接跳過戀愛搞出人命了?】【弱弱舉手,
只有我覺得這操作騷斷腿嗎?直接上門堵人發(fā)微博(疑似)?姐姐好勇!
】【熱搜第一了……厲氏的股價還好嗎?(點蠟)】【@厲氏集團(tuán)官方微博 出來洗地了!
】手段糙,效果猛。一看就是我那“好閨蜜”蘇妙的手筆,
只有她才能把這種陰間操作搞得如此理直氣壯且效率驚人。
我答應(yīng)她拿到奶粉錢就請她吃一個月的火鍋,她顯然覺得直接把送錢的人搞臭來得更快。
行吧,過程跑偏,結(jié)果導(dǎo)向也行。面前的雕花銅門再一次打開。這次安全鏈嘩啦一下卸了,
開得徹徹底底。剛才那淚痣美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厲沉舟。
真人比財經(jīng)雜志封面和那種高糊監(jiān)控截圖更具壓迫性。黑色絲質(zhì)襯衫,袖口隨意挽到小臂,
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手腕和名貴的表。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薄得很無情。他沒說話,
就那么站著,眼神沉靜地落在我身上,
像在研究什么突然闖入他領(lǐng)地、還順便扔了顆炸彈的不明生物。空氣凝固了大概三秒。然后,
一個目測最多三四歲的小男孩,穿著連體的小恐龍睡衣,頂著一頭亂糟糟的軟毛,
猛地從他身后臥室方向沖出來,炮彈一樣精準(zhǔn)地抱住了我的腿。小家伙仰起臉,
眼睛亮得驚人,奶聲奶氣地宣布:“媽咪!爹地說外面壞蛋太多,要帶我們私奔到月球上去!
”我:“……”厲沉舟:“……”很好。B超單,熱搜,
現(xiàn)在再加一個來歷不明的“好大兒”。厲沉舟這“不在家”的家里,要素過多,過于擁擠了。
我低頭,看著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小恐龍睡衣的尾巴拖在地上,蹭了點灰。
他抱我腿抱得死緊,仿佛我是他走失多年終于認(rèn)回來的親娘。再抬頭,看向門口那尊煞神。
厲沉舟的表情……很值得玩味。
那是一種極度無語混雜著一絲“這又是什么新型碰瓷”的審視,
以及面對不可控局面時下意識的冷厲。但他沒立刻把這小崽子拎開?!敖忉尅!彼_口,
聲音比我想象的要低沉一點,沒什么情緒,但壓力十足。我扯了扯嘴角,
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來正常討債的,而不是誤入了什么精神病院的情景劇現(xiàn)場?!皡柨?,
這得問你吧?我上門之前,沒聽說你已經(jīng)提前享受天倫之樂了。”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機(jī),
屏幕上是那個爆掉的熱搜,“而且,現(xiàn)在好像全網(wǎng)都在討論你‘拐帶’我的事。
能先解決一下這個嗎?我怕一會兒記者來了,畫面不太好看。
”厲沉舟的目光從我臉上滑到腿上的掛件,再滑回我臉上。他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
冷得像冰碴子?!斑M(jìn)來?!彼麄?cè)身讓開通路,語氣不容置疑,“包括你,
”他看了一眼那小豆丁,“還有你……這不知道哪來的小演員?!毙⊙輪T?我挑眉。
小豆丁立刻不干了,抱著我的腿扭動:“才不是演員!我是媽咪和爹地的寶貝!
”厲沉舟沒理他,直接轉(zhuǎn)身往里走。我猶豫了零點一秒,
低頭對上那小鬼異常清澈、甚至帶著點狡黠的眼睛,心一橫,抬腳邁進(jìn)了這龍?zhí)痘⒀ā?/p>
小豆丁立刻化身人體掛件,吊在我腿上,跟著我一起挪了進(jìn)去。玄關(guān)大得能跑馬,
裝修是那種性冷淡風(fēng)的黑白灰,昂貴,但沒什么人味兒。
剛才那個淚痣美人正惴惴不安地站在客廳角落,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樣子。
厲沉舟徑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打了個電話,語氣簡潔冰冷:“熱搜,壓下去。查發(fā)布源,
起訴。一小時內(nèi),我要看到集團(tuán)聲明?!睊炝穗娫?,他看向我,眼神像手術(shù)刀,“孩子?
”“你的?!蔽掖鸬酶纱?,把B超單拍在旁邊冷冰冰的金屬茶幾上,“六周左右。算算時間,
正好是‘皇朝’酒店那晚?!蔽铱桃恻c出地點,增加可信度。雖然那天晚上黑燈瞎火,
我其實連那男人是圓是扁都沒看清,
全靠事后調(diào)查和那么一點“直覺”(主要是對反派行事風(fēng)格的揣測)。他掃了一眼單子,
沒拿起來:“證據(jù)?”“生下來你可以做DNA?!薄扒疤崾悄隳苌聛?。
”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穩(wěn)如老狗:“厲總,法治社會。
我要是出點意外,剛才那個匿名舉報可就成了臨終遺言,到時候就不是拐帶,是謀殺了。
”他又笑了,這次帶了點嘲諷的意味,沒接我的話,
反而看向了還扒在我腿上的小不點:“這又是誰?”“你兒子啊,剛不還叫你爹地?
”我甩鍋甩得飛快。小豆丁立刻點頭如搗蒜:“嗯嗯!爹地!我是小希!”厲沉舟盯著他,
半晌,吐出兩個字:“不像。”小希眨巴著大眼睛,突然語出驚人:“因為我現(xiàn)在還小!
沒長開!爹地你小時候照片也像個小猴子!”淚痣美人在角落倒抽一口冷氣。
厲沉舟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好家伙,
這娃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就在這時,厲沉舟的手機(jī)又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走到另一邊去接聽。
客廳里暫時剩下我、腿上的掛件、以及角落那個看起來智商不太高的淚痣美人。
小希仰頭看我,小聲說:“媽咪,你別怕,爹地就是臉臭,他心里可高興了!
”我:“……”孩子,你對你爹地的認(rèn)知可能有點偏差。淚痣美人蹭了過來,
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你真的是我……嫂子?”我還沒回答,小希搶答:“是的是的!
小叔叔你好!我是厲懷希!”淚痣美人,也就是厲沉舟的弟弟,
看起來更懵了:“我……我叫厲清羽??晌覜]聽說我哥有……”厲沉舟結(jié)束了通話走回來,
臉色比剛才更冷,直接打斷了這邊的認(rèn)親現(xiàn)場。他先看了一眼厲清羽:“你,回自己房間去。
”厲清羽如蒙大赦,溜得比兔子還快。然后他看向我,眼神復(fù)雜難辨:“熱搜暫時壓下去了,
但事情沒完。你,”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還有這個孩子,暫時住下。
”我挑眉:“軟禁?”“保護(hù)?!彼m正,“在你把事情‘說清楚’之前,
外面對你來說更危險。至于你,”他 finally 把目光落在小希臉上,帶著審視,
“最好也能有個合理的解釋。”小希一點也不怕,反而伸出小手:“爹地抱抱!
”厲沉舟:“……”他顯然沒抱過孩子,身體有點僵硬。但小希已經(jīng)自來熟地往他身上爬了。
厲沉舟下意識地托了他一下,姿勢別扭得像是抱著一顆隨時會炸的炸彈。
我看著這極其詭異的一幕——冷酷反派大佬抱著一個穿恐龍睡衣的陌生崽,
崽還開心地?fù)е弊硬?。厲沉舟的聲音有點硬邦邦的,
是對我說的:“房間在二樓右手邊第二間。會有人送生活用品過來。沒有我的允許,
不準(zhǔn)離開。”他抱著小希,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走,好像多一秒都不想再跟我待在一起。
小希趴在他肩上,沖我擠眉弄眼,用口型無聲地說:“媽咪放心!”我站在原地,
看著厲沉舟抱著那來歷不明的小豆丁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心里那點關(guān)于奶粉錢的算計,
徹底被一堆問號淹沒了。這奶粉錢,好像討得……有點過于豐富多彩了。所以,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厲沉舟沒否認(rèn)孩子(暫時),但也沒承認(rèn)。半路殺出個小希,
直接認(rèn)爹認(rèn)媽,演技渾然天成。厲清羽像個受驚的兔子。而我,從討債的孕婦,
變成了攜(未知)崽入住反派老巢的神秘女子,外帶一個全網(wǎng)熱議的“被拐帶”頭銜。
我低頭摸了摸依舊平坦的小腹。崽啊,你爹這家庭成分,是不是有點過于復(fù)雜了?好的,
我們來續(xù)寫這個爽文故事,確保情節(jié)跌宕起伏,結(jié)尾形成完美閉環(huán)。
---顧川那聲“沉思者”的嘀咕,像根針,輕輕一刺,
就把樓下裴寂那副巨大的、凝固的悲情畫面給戳破了,泄露出里面荒唐的底色。
他大概也透過落地窗,看清了室內(nèi)并非他想象中那般凄風(fēng)苦雨——沒有以淚洗面,
沒有借酒消愁,只有一個穿著代碼T恤的雞窩頭男生在興致勃勃地?fù)v鼓魚缸,
和一個看起來睡眠不足但眼神清亮、正專注于電腦屏幕的我。他精心準(zhǔn)備的苦情戲,
臺下唯一的觀眾,似乎只剩下了便利店門口那盞孤零零的路燈,以及可能路過的一兩只野貓。
玻璃窗上,他最后的表情定格在一種極致的難堪和難以置信的荒謬上,仿佛信仰崩塌。然后,
那身影猛地晃動了一下,幾乎是踉蹌著,消失在了我的視野盲區(qū)。我收回目光,
心里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給顧川這個天然呆加個雞腿?!袄习?,搞定!”顧川拍拍手,
滿意地看著魚缸里新來的三條斗魚開始謹(jǐn)慎地探索領(lǐng)地,
藍(lán)博士則擺出一副“朕的江山有點擠但姑且看看吧”的架勢?!霸捳f,
剛才樓下那個……真沒事?我看他臉色差得像被格式化的硬盤。
”“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兼容性錯誤,系統(tǒng)自動清理了?!蔽仪孟禄剀囨I,部署完最后一段代碼,
“行了,今天到此為止,你的半天假從明天上午九點開始計算。”顧川眼睛一亮,
抓起他的背包:“謝謝老板!老板英明!老板注意身體別熬太晚!” 話音沒落,
人已經(jīng)竄出了門,效率驚人。世界重歸寂靜。只有魚缸過濾器的細(xì)微水流聲,
和電腦風(fēng)扇的輕嗡。我靠在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面。裴寂的出現(xiàn),
像一顆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漣漪泛了幾下,終究歸于平靜。
但他帶來的信息——蘇曉的血癌晚期——卻像水底的一根暗草,微微勾扯了一下。不是同情,
不是相信,而是一種冰冷的、程序員的直覺:這情節(jié),bug也太多了。以裴家的財力勢力,
蘇曉若真病得那么重,怎么可能三個月來一點風(fēng)聲不漏,
需要裴寂用這種最落魄、最戲劇化的方式來我樓下表演苦肉計?
還偏偏選在我的APP剛有起色、他通過各種渠道都聯(lián)系不上我之后?
時間點巧得像精心編排的腳本。我打開一個加密的云端筆記,
標(biāo)題是【異常事件日志_訂婚宴】。
來的時機(jī)精準(zhǔn)得像掐表;那塊玻璃碎片的來源蹊蹺(酒店怎么會出現(xiàn)那種邊緣鋒利的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