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錯了!臣弟真的錯了!”
“臣弟是一時糊涂,受了那幫奸人的蠱惑??!”
“求皇兄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饒臣弟一命吧!”
他痛哭流涕,額頭在堅硬的金磚上磕出了血。
朱由校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才俯下身,將他扶了起來。
“起來吧?!?/p>
朱由校的動作很輕柔。
隨即親自為朱由檢,倒了一杯御酒。
酒香醇厚,卻讓朱由檢心中充滿絕望。
“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朱由校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他將酒杯,遞到朱由檢的面前。
“喝了吧?!?/p>
“皇兄……賜你一個體面。”
朱由檢看著那杯澄澈的酒液,身體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朱由校的聲音,還在他耳邊響起。
“史書上的記載,會是信王朱由檢,憂思國事,殫精竭慮,不幸積勞成疾,于今日病逝。”
“朕會為你風光大葬?!?/p>
朱由檢的臉上,露出一抹凄慘的笑容。
他終于明白了。
從他動了那個念頭開始,他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朱由檢接過酒杯,手抖得厲害,酒液灑出了一些。
他看著眼前的皇兄。
這個他從小就覺得貪玩,不成器的皇兄。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真正看懂過他。
“皇兄……”
朱由檢的聲音嘶啞。
“你的手段……臣弟,心服口服?!?/p>
說到這里,朱由檢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甘,繼續(xù)道:“但請皇兄相信,臣弟之所以兵行險著,實在是迫于無奈?!?/p>
“當今朝野上下,幾乎盡是閹黨?!?/p>
“魏忠賢更是被稱為九千歲?!?/p>
“天下萬民,也已經(jīng)到了不堪重負的地步?!?/p>
“大明……”
“不能再繼續(xù)這樣下去了!”
“今日臣弟雖死,但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還請皇兄驅(qū)逐閹黨,誅除首惡,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朱由校聞言,看著朱由檢,突然幽幽一嘆。
“其實,你把朝政想得太簡單了!”
“你以為禍害天下的是閹黨?!?/p>
“但如今魏忠賢才得勢幾年?”
“在魏忠賢得勢之前,天下百姓過得如何?”
“大明早就出問題了,魏忠賢也確實該死,但朕需要這樣一把刀!”
“一把能夠幫助朕掌控朝局的刀!”
說到這里,朱由校語氣微微一頓,隨即看著朱由檢,淡淡說道:“而且,你不會真的以為,除掉魏忠賢,就能滿朝皆忠正之臣了吧?”
“若真是這樣,那未免也太簡單了一些!”
“有些事情,以你的智商,就算我說了,你也未必能懂?!?/p>
“不過,有件事情你說的對,閹黨……”
“確實不能繼續(xù)一家獨大下去了!”
“而且,大明……”
“也該改變了!”
朱由檢怔怔的看著自己這位皇兄。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年來,竟然從來沒有看透過這位皇兄。
估計之前所有種種,大概都是這位皇兄在布局下棋。
所謂的魏忠賢,不過是皇兄推到前面的擋箭牌而已。
幫自己擋下所有惡名,關(guān)鍵時刻,將其誅殺,還能賺取一波名聲。
呵呵!
可笑……
可笑自己之前一直以為皇兄玩物喪志,不配為君。
可如今看來……
原來是自己太傻太天真!
悔??!
悔不當初!
此時的朱由檢,對于自己這位皇兄,倒是沒什么恨意。
反而在心中,恨透了東林黨。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東林黨鼓動自己,自己又如何會落得如此局面。
“皇兄,保重!”
“臣弟……走了!”
說完,朱由檢仰起頭,將杯中毒酒,一飲而盡。
很快,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
他倒在地上,身體劇烈地抽搐。
幾息之后,便一動不動了。
與此同時。
朱由校的腦海中,響起了久違的的系統(tǒng)提示音。
【叮!】
【平定謀逆,誅殺首惡,震懾宵小,皇權(quán)空前鞏固,國運大幅提升!】
【國運+2000!】
【當前國運:8584!】
朱由校心中一樂。
這次的收獲,比預(yù)想中還要豐厚。
朱由??戳艘谎鄣厣弦呀?jīng)沒了聲息的朱由檢,心中不由輕嘆了一口氣。
“來人!”
魏忠賢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陛下!”
“厚葬信王,對外就說……”
“信王朱由檢,憂思國事,殫精竭慮,不幸積勞成疾,于今日病逝!”
“是,陛下,奴婢這就去辦!”
魏忠賢轉(zhuǎn)身離去。
而朱由校轉(zhuǎn)身,走出了信王府。
門外,陽光正好。
心情復(fù)雜的朱由校,回宮之后,立刻召見了新提拔上來的戶部尚書畢自嚴。
畢自嚴是個老實人,也是個能臣。
他一上來,就給朱由校遞上了一本賬冊,然后哭喪著臉。
“陛下,這是國庫的賬目,您……您過目。”
朱由校翻開一看,眉頭也皺了起來。
賬面上,大明朝一年的財政收入,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到四百萬兩。
而各種開支,軍費、官員俸祿、皇室用度……卻是個無底洞。
真正能動用的,存在國庫里的現(xiàn)銀,不足五十萬兩。
整個大明,現(xiàn)在基本上就是一個空架子。
窮得叮當響。
“陛下,北方的邊鎮(zhèn),已經(jīng)三個月沒發(fā)足餉銀了?!?/p>
“河南、山東等地,又起了旱災(zāi),急需開倉賑濟?!?/p>
“這……臣實在是沒錢啊!”
畢自嚴說著說著,眼淚都快下來了。
朱由校合上賬冊,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扭頭看向一旁的魏忠賢。
“魏伴伴?!?/p>
“奴婢在?!?/p>
“你說,韓爌他們那些飽讀圣賢書的君子,會不會也跟那些土財主們一樣,喜歡把錢藏在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魏忠賢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陛下圣明!陛下高瞻遠矚!”
魏忠賢一記馬屁拍過去。
“奴婢這就帶人去那些逆賊的府上,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藏匿的銀子給找出來!”
“那太慢了?!?/p>
朱由校突然笑了一下。
他回到乾清宮,命人取來一塊上好的黃楊木。
然后,他屏退左右,拿起了刻刀。
鼠符咒的力量,是化靜為動。
他要做的,不僅僅是讓死物活過來。
他還要賦予這死物,一項特殊的天賦。
半個時辰后。
一只巴掌大小,賊眉鼠眼,活靈活現(xiàn)的木老鼠,出現(xiàn)在朱由校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