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韓厲捏著那張輕飄飄的符紙，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之中。
這都什么跟什么?。?/p>
前一秒還以為自己揭穿了個神棍，后一秒就被人家把底褲都給扒了。
現(xiàn)在，這個把自己嚇得半死的“高人”，又免費送了自己一道符？
就在他腦子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幾道穿著制服的身影走了過來，目標明確，直指李恒的小攤。
“嘿，干嘛呢干嘛呢？”為首的中年城管，挺著個啤酒肚，指了指李恒的馬扎和廣告牌，“占道經(jīng)營，懂不懂規(guī)矩？收起來，趕緊收起來！”
李恒抬起頭，也是一臉的茫然。
他特地選的這個角落，就是怕礙著別人事。
“大哥，我這也沒占道啊。”李恒指了指周圍，“你看他們不都在擺攤嗎？我這都縮到墻根了?！?/p>
城管大哥聞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表情活像是看一個外星人。
“人家那是交了攤位管理費的，有證！”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交了嗎？你沒交，你這就是違規(guī)占道！”
“......”
李恒徹底沒話說了。
原來擺攤還要交錢？這他哪懂啊！
“趕緊的，自己收了，別等我們動手啊?！背枪艿恼Z氣不容置喙。
在幾名城管人員的“監(jiān)督”下，李恒只得灰溜溜地收起了自己的小馬扎，卷起了那塊寫著“仙人指路”的硬紙板。
剛才營造出來的那點仙風道骨、高深莫測的氣質(zhì)，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活脫脫就是一個被城管逮住的無證小販。
“噗哈哈哈哈！”
韓厲再也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
他身后的直播間，更是徹底化作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笑不活了！高人下凡，結(jié)果被城管給干碎了！”
“我宣布，這是本年度最佳反轉(zhuǎn)！”
“仙人也要遵守基本法啊！哈哈哈哈！”
“主播，你還信他嗎？這高人光環(huán)碎得稀里嘩啦的?！?/p>
韓厲一邊笑，一邊默默地將那道平安符對折，塞進了胸口的口袋里。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可能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但不知為何，他就是鬼使神差地把符留下了。
他看著李恒扛著小馬扎，拿著廣告牌，在城管的注視下，蕭瑟地匯入夜市的人流中，背影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而另一邊，離開的李恒則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沒事，不慌。
雖然出師不利，還被城管給教育了，但好歹眾籌到了五千塊！
距離一百億的目標，這可是邁出了堅實的一大步！
嗯，這么一想，心里舒坦多了。
......
韓厲重新舉起手機，繼續(xù)他的直播。
他一邊往預(yù)定的目的地走，一邊跟直播間的水友們互動。
“好了好了，家人們，插曲結(jié)束，咱們繼續(xù)今晚的主題，探秘江城第一兇宅！”
然而，此時直播間的彈幕，風向已經(jīng)徹底歪了。
比起什么兇宅探險，大家顯然對剛才那個神秘的小道士更感興趣。
“主播主播，別去兇宅了，快去追剛才那個小道士??！”
“就是啊，雖然被城管趕走的樣子很狼狽，但他說你那些事的時候，是真他媽準??！”
“我總感覺這事兒不簡單，不會是高人故意在偽裝，考驗?zāi)惆?？你看小說里不都這么演的？”
“對對對！主播，你有沒有要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微信QQ手機號都行?。 ?/p>
看著滿屏的彈幕，韓厲也是一愣。
聯(lián)系方式？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這才反應(yīng)過來。
自己剛才光顧著震驚和賭氣了，根本就沒想過要聯(lián)系方式這回事！
他急忙點開自己的支付寶，翻到了那條轉(zhuǎn)賬記錄。
收款人昵稱：【昆侖修仙學院校長】。
頭像，是一張風景圖。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有效信息。
“我靠，忘了要聯(lián)系方式了?！?/p>
韓厲懊惱地拍了下大腿，“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付款記錄了?！?/p>
“算了算了，以后再說，咱們先辦正事?！?/p>
他嘴上這么說著，但心里卻總感覺有點不得勁。
就這樣，韓厲和直播間的水友們一邊插科打諢，一邊穿過喧鬧的夜市，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路。
周圍的光線瞬間暗淡下來，路燈昏黃，兩側(cè)的樹影張牙舞爪。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一棟孤零零的別墅，出現(xiàn)在了路的盡頭。
那是一棟三層的西式別墅，墻皮大片剝落，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磚石，窗戶的玻璃碎了大半，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窺探著外界的眼睛。
院子里的雜草長得比人都高，破敗的鐵門上爬滿了鐵銹和藤蔓。
即便隔著幾十米，一股陰森壓抑的氣息也撲面而來。
韓厲站在路口，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他覺得自己今天這個決定，有點草率了。
早知道，應(yīng)該叫上個朋友一起來壯膽的。
此時，直播間的觀眾也被這棟兇宅的氛圍給震懾住了，彈幕都少了很多。
但與之相對的，是飛速上漲的在線人數(shù)。
看著屏幕右上角那個不斷跳動的數(shù)字，韓厲咬了咬牙。
富貴險中求！
他深呼吸，壯著膽子，開始繞著別墅的外圍轉(zhuǎn)悠，同時對著手機，壓低了嗓音開始講解。
“老鐵們，就是這里了。傳說三十年前，這別墅的主人一家五口，一夜之間，全都被人殘忍殺害，兇手至今沒有找到?！?/p>
“從那以后，這里就怪事不斷。據(jù)說晚上能聽到女人的哭聲，還有人看到二樓的窗戶有白色的影子飄過......”
他的話音未落。
直播的手機鏡頭，不經(jīng)意間掃過別墅二樓的一扇破窗。
就在那一瞬間，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在窗戶后面一閃而過！
快到韓厲自己都完全沒有察覺。
但直播間里數(shù)萬雙眼睛，卻看得清清楚楚！
下一秒。
彈幕，炸了。
“臥槽??！”
“白影！我看到了！二樓窗戶！！”
“啊啊啊啊啊！真的有東西！”
“主播！快跑！你后面窗戶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