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別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秦穆天推開客房門時，蘇逸暝正把林悅的木雕兔子揣進懷里，圓臉上還帶著沒睡醒的迷糊。
“今天別待在家里了。” 秦穆天把一件灰色連帽衫扔給他，“我讓司機備了車，去湖邊轉(zhuǎn)轉(zhuǎn)?！?/p>
蘇逸暝摸著懷里的兔子，指尖能感受到木頭的紋路：“天哥，林悅以前總說想去湖邊看日落。”
秦穆天系鞋帶的手頓了頓，后視鏡里映出車庫里那輛黑色賓利。司機早已候在車旁，白色手套在陽光下格外顯眼。他突然改口：“不開車了，坐地鐵去?！?/p>
地鐵里的風帶著消毒水的味道，蘇逸暝把兔子木雕緊緊按在胸口，生怕被人碰到。秦穆天看著窗外掠過的建筑群，上周的災(zāi)難在城市里留下的痕跡尚未完全抹去 —— 遠處的杭城一中舊址被藍色擋板圍了起來，幾臺挖掘機正在廢墟上作業(yè)，曾經(jīng)熟悉的教學樓輪廓已蕩然無存。
“天哥你看！” 蘇逸暝突然拽他的袖子，指著站臺廣告牌上的尋人啟事，林悅的照片被印在最角落，旁邊寫著 “身高 165cm，穿白色校服”。
秦穆天別過臉，正好對上地鐵玻璃里自己的倒影。那雙眼睛里的紅血絲還沒褪去，手腕上的銀光在袖口下若隱隱現(xiàn)。
湖邊的長椅上，兩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正在哭。秦穆天聽見她們說三班的存活率不到三成，教導(dǎo)主任被刻托的觸須卷走時，公文包還掉在操場上，里面的月考卷撒了一地。
蘇逸暝突然從包里掏出兩罐可樂，往女生手里塞了一罐：“別哭了，活著的人得好好活?！?他把林悅的兔子木雕放在腿上，陽光照在歪歪扭扭的耳朵上，“我喜歡的女生也沒了，但她刻的兔子還在?！?/p>
秦穆天沒說話，只是望著湖面。水波里浮動著云影，像極了刻托出現(xiàn)那天的暗紫色云層。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空氣，仿佛握著一把無形的劍，能量在經(jīng)脈里緩緩流動，比昨天安穩(wěn)了許多。
傍晚的小吃街飄著烤魷魚的香味，蘇逸暝捧著一大碗冰粉，吸溜吸溜吃得滿臉通紅。秦穆天的手機響了，是母親發(fā)來的視頻通話，背景里是自家酒店的宴會廳，臨時安置點的人們正圍著長桌吃飯。
“小天，明天讓張媽給你們燉雞湯?！?母親的聲音帶著疲憊，“你爸在倉庫盤點物資，今晚回不去。”
“知道了?！?秦穆天看著屏幕里母親鬢角的白發(fā)，突然想起李昂的話，喉結(jié)動了動，“你們注意安全?！?/p>
掛了電話，蘇逸暝突然拽他的胳膊往巷口指：“天哥你看！那幾個人不對勁！”
三個染著黃毛的混混正架著個昏迷的年輕女人往暗巷里鉆。女人穿著白色連衣裙，裸露的胳膊上有明顯的淤青，長發(fā)遮住了臉，卻能看見嘴角的血跡。
“站??！” 秦穆天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手腕的能量突然沸騰，帶著刺痛感沖上頭頂。
蘇逸暝把冰粉碗往垃圾桶里一扔，肥碩的身軀爆發(fā)出驚人的速度：“放開那個姐姐！” 他的拳頭攥得死緊，土黃色的光暈在皮膚下游走 —— 這是撼世力源被激怒的征兆。
混混們顯然沒把兩個半大孩子放在眼里，為首的黃毛回頭啐了口唾沫：“滾開！少管閑事！” 他懷里的女人突然動了動，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秦穆天抄起巷口的拖把，木棍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風。橫掃過去時帶起呼嘯的風聲，逼得混混連連后退。
“點子扎手！快跑！”
黃毛架起女人往城中村的方向竄，另外兩個混混掏出折疊刀揮舞著阻攔。
蘇逸暝猛地撞向持刀的混混，二百斤的體重加上力源能量，竟把人撞得飛出去撞在墻上，疼得嗷嗷叫?！疤旄?！追！”
城北的城中村像座巨大的迷宮，低矮的樓房擠在一起，電線在頭頂織成密密麻麻的網(wǎng)。霓虹燈牌閃爍著曖昧的光，“按摩”“住宿” 的字樣被雨水泡得發(fā)漲。秦穆天跟著混混的身影鉆進狹窄的巷子，腳下不時踢到爛菜葉和空酒瓶。
“往哪跑！” 秦穆天甩出拖把，木棍擦著黃毛的耳朵飛過，釘進前面的土墻里。能量在體內(nèi)翻涌，他能清晰地聽見混混們急促的呼吸，甚至能預(yù)判他們下一個轉(zhuǎn)彎的方向。
黃毛慌不擇路，拐進一條更窄的巷子，盡頭是道緊鎖的鐵門。他突然從懷里掏出彈簧刀，面目猙獰地轉(zhuǎn)向追來的秦穆天：“小兔崽子，非要找死是吧！”
蘇逸暝喘著粗氣堵在巷口，肥臉漲得通紅：“放開她！不然我…… 我揍扁你！” 他的拳頭已經(jīng)泛起土黃色的光，空氣里仿佛有重物落地的悶響。
秦穆天盯著黃毛架在女人脖子上的刀，能量在指尖凝成銀色的細線。他知道自己還沒突破始境，無法像陳嵐那樣看破防御，但此刻腦海里卻清晰地浮現(xiàn)出十三種奪刀的軌跡。
就在這時，鐵門突然 “吱呀” 一聲開了道縫，一只枯瘦的手從里面伸出來，飛快地拽了黃毛一把?！翱爝M來！”
黃毛像見了救星，架著女人沖進鐵門。秦穆天和蘇逸暝追到門口時，門 “砰” 地關(guān)上了，還傳來插銷落下的聲音。
蘇逸暝氣得用拳頭砸門，震得鐵皮發(fā)出嗡嗡的響：“開門！有種的出來！”
秦穆天摸著門板上的銹跡，能量順著指尖探入，感受到門后至少有五個人的呼吸聲。他示意蘇逸暝退后，從口袋里掏出手機 —— 這里的信號弱得只有一格，勉強能撥通電話。
“打給誰？” 蘇逸暝湊過來，看見他在撥號界面輸入 “110”。
秦穆天看著緊閉的鐵門，聲音沉穩(wěn)：“打給警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