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地獄模式!我只想在侯府安安靜靜地當條咸魚,享受飯來張口的退休生活。
結果我那穿越過來的親姐姐,是個頂級顯眼包!午后的風是暖的,帶著一絲倦意,
拂過侯府花園里那幾株開得正盛的丹桂,卷著甜膩的香氣,鉆進人鼻子里,
醺得人骨頭都軟了三分。廊下的軟榻上,林晚照半瞇著眼,
手里那盞雨前龍井的熱氣氤氳了她清麗的眉眼。茶是今年的新貢,
水是清晨從山間石上取來的活泉,就連這煮水的炭,都是上好的銀骨炭,
燒起來沒有半分煙火氣。這才是生活。她穿來這個世界五年,從一個卷生卷死的社畜,
變成如今這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侯府二小姐,圖的是什么?不就是圖這口安逸么。
“二……二小姐!不好了!”一聲凄厲的叫喊劃破了滿園靜謐。林晚照端著茶盞的手指,
穩(wěn)如磐石,連茶湯都沒晃動一下。她只是掀了掀眼皮,
看著她那平日里最是穩(wěn)重的大丫鬟小翠,此刻發(fā)髻散亂,裙角沾著泥,連滾帶爬地撲到廊下,
一張臉白得像紙。“慌什么,”林晚照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聲音溫軟得能滴出水來,
“天塌下來了?”小翠喘得像個破風箱,話都說不囫圇:“比……比天塌下來還了不得!
大小姐……大小姐她在……她在長公主辦的詩會上,又……又出風頭了!
”林晚照心里“咯噔”一下。她這位畫風清奇的姐姐,林舒意,同為穿越者,
卻跟她走了截然相反的兩條路。她高調張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沒事就愛搞點肥皂香水玻璃鏡子的小發(fā)明,更熱衷于在京城各大貴女的聚會上,
用超越這個時代的見識,降維打擊,享受著眾人震驚又崇拜的目光。簡而言之,
一個精力過剩的顯眼包。林晚照放下茶盞,心里那點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她又念詩了?
”小翠快哭了,點頭如搗蒜:“念了!大小姐當著滿京城貴女的面,念了一首詞,
說是……說是她自己做的!”“念的什么?”小翠帶著哭腔,學著自家大小姐那豪邁的語調,
一字一句地背了出來:“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林晚照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
像是有兩把小錘子在里面左右開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每一次收縮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姐?。∥业挠H姐!那是蘇東坡的《水調歌頭》!
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wǎng)之魚都沒你這么離譜!你抄作業(yè)也挑個冷門的行不行啊!
李白杜甫那么多首,你偏偏挑這個中秋節(jié)家喻戶曉的千古絕唱!她幾乎能想象得到,
此刻詩會之上,是何等詭異的死寂。小翠還在哭訴:“大小姐念完,所有人都驚呆了,
都說此詞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現(xiàn)在消息都快傳遍京城了,
說咱們永安侯府出了個千年不遇的絕世才女!”林晚照閉了閉眼,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才女?怕不是轉眼就要變成欺世盜名的騙子!這樁禍闖得太大了。
一旦被人扒出來這首詞并非林舒意所作,整個永安侯府都要背上“欺世盜名”的罪名,
父親的政敵絕不會放過這個攻訐的機會。到那時,她這安逸的咸魚生活,也就徹底到頭了。
不行。她深吸一口氣,那股桂花的甜香此刻聞起來卻讓她一陣陣地反胃。她猛地站起身,
裙擺劃過一道冷靜而決絕的弧度?!皞滠?,”她的聲音依舊溫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長公主府?!薄L公主府的水榭之上,氣氛正處在一種詭異的狂熱與死寂的交織之中。
眾家貴女還沉浸在那“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絕美意境里,
看向林舒意的目光充滿了震驚,嫉妒與狂熱的崇拜。而林舒意,正端著酒杯,
一臉“姐就是女王”的傲然,享受著她穿越以來最高光的時刻。就在這時,
一道清婉柔弱的身影,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步入水榭?!敖憬??!绷滞碚瘴凑Z淚先流,
一雙美目水光瀲滟,看向林舒意的眼神充滿了擔憂與心疼。她這一聲“姐姐”叫得百轉千回,
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林舒意看到她,眉頭一皺,
心里暗道:這個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妹妹來做什么?又要勸我守規(guī)矩?
林晚照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她上前幾步,從袖中取出一塊繡著蘭草的手帕,
輕輕拭了拭眼角,對著眾人盈盈一拜,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各位姐姐見諒,家姐……家姐她并非有意驚擾大家?!彼D了頓,目光哀婉地看向林舒意,
輕嘆一聲:“只因家姐有一摯友,月前不幸亡故。姐姐她思之甚切,日夜難寐。昨夜夢中,
那位亡友于月下舞劍,含淚吟出此詞,姐姐醒后記下,原只想私下祭奠,
今日在席間睹月思人,一時情難自已,才……才將這夢中之語念了出來?!彼f到這里,
聲音已帶上了幾分哽咽,對著眾人再次一福:“此等神仙之句,實非我等凡人所能作。
是晚照沒有照顧好姐姐,讓她失態(tài)了,還望長公主與各位姐姐,莫要怪罪。”一番話說完,
水榭之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則離奇又凄美的“夢中得句”的故事給鎮(zhèn)住了。抄襲?
不,這不是抄襲!這是逝去的天才友人,借著林大小姐的口,將這絕世之作留在了人間??!
這是何等玄妙的才女軼事!看著眾人從懷疑,震驚到恍然大悟,最后化為滿眼的敬畏與同情,
林晚照知道,這場滔天大禍,總算是被她暫時糊弄過去了。她垂下眼簾,
掩去眸中那深深的疲憊。給這個顯眼包姐姐收拾爛攤子,比她上輩子連續(xù)加七天班還累。
她的咸魚生活,為什么就這么難呢?第二章:肥皂與香水風波“哐當——!
”一聲刺耳的巨響,像是上好的瓷器被狠狠砸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林舒意剛走到“一聞傾心”的鋪子門口,就看到她親手設計的紫檀木貨架,
被人一腳踹翻在地。架子上那些她耗費了無數(shù)心血,用蒸餾法一點點萃取出來的花露,香膏,
此刻如同不值錢的垃圾,流淌滿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由玫瑰,茉莉,
梔子等十幾種香氣混合在一起,濃郁到令人窒息的甜香。甜香里,
還夾雜著木頭碎裂的澀味和塵土的腥氣。幾個穿著短打,
滿臉橫肉的壯漢正在鋪子里肆意打砸,手里拎著棍棒,將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砸得稀爛。
掌柜和伙計們被推搡到角落,瑟瑟發(fā)抖,臉上滿是驚恐。門口看熱鬧的人群里三層外三層,
對著里面指指點點,卻沒一個敢上前。林舒意感覺一股熱血“嗡”地一聲直沖頭頂,
眼前都黑了一下。這家鋪子,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靠著自己那點可憐的高中化學知識,
一點點搗鼓出來的。從豬油皂化,到酒精萃取,她躲在院子里,不知被熏了多少次,
炸了多少個罐子,才有了這家京城獨一無二的“一聞傾心”。這是她的心血,
是她在這個時代安身立命的根基!“住手!”她怒喝一聲,撥開人群沖了進去。
為首的那個刀疤臉壯漢聞聲回頭,看到她,臉上露出一抹輕蔑的獰笑:“喲,正主來了?
林大小姐,我們兄弟幾個,是替國舅爺給您送份禮。”國舅爺,皇貴妃的親哥哥,郭家。
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萬芳齋”的東家。果然是他們。自從她的肥皂和香水問世,
整個京城貴女圈都瘋了,那清潔去污的能力,那清新脫俗的香氣,
瞬間就把“萬芳齋”那些靠香料硬熏出來的東西比成了泥。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林舒意氣得渾身發(fā)抖,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她看著滿地狼藉,看著角落里嚇壞了的伙計,
再看看眼前這幾個有恃無恐的惡棍,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燒成灰燼?!澳銈兤廴颂酰?/p>
”“欺你又如何?”刀疤臉將手里的棍子往肩上一扛,流里流氣地說道,“京城這地界,
做生意也得看是誰家。識相的,明兒就把鋪子關了,滾出朱雀大街,不然,
下回砸的可就不是東西了?!背嗦懵愕耐{。林舒意氣急反笑,她是誰?
她是在二十一世紀跟人卷生卷死的獨立女性!她抄起身邊一截斷裂的桌腿,
紅著眼就想沖上去跟他們拼命?!拔腋銈兤戳耍 薄按笮〗悴灰?!
”掌柜的連滾帶爬地抱住她的腿。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侯府的馬車也到了。
消息傳回永安侯府時,林晚照正在自己的小院里,慢條斯理地給一盆新開的白茶花澆水。
聽完小廝氣喘吁吁的稟報,她連眼皮都沒多抬一下,只是那澆水的手,微微頓了一瞬。
她放下水瓢,拿起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指尖沾上的水珠,心中發(fā)出一聲長長,
仿佛能把五臟六腑都嘆出來的——嘆息。來了。終究是來了。她這位姐姐,還是太天真了。
她以為憑著一點超越時代的技術就能大殺四方,卻忘了,在絕對的權勢面前,
任何商業(yè)模式的創(chuàng)新都脆弱得不堪一擊。盤外招,才是這群人最擅長的?!爸懒?,下去吧。
”她揮退了下人,一個人在廊下站了許久。風吹起她的裙角,帶著一絲涼意。她不想管。
真的。她只想守著自己的小院,喝茶看花,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當一輩子咸魚。
可……那畢竟是她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能與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林晚照閉上眼,
再睜開時,眸中那份慵懶閑適已經(jīng)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冷靜。她回到書房,
關上門,沒有點蠟燭。就著窗外透進來的天光,
她從一個暗格里取出一疊雪白的宣紙和一根削得極細的炭筆。她沒有寫信,
更沒有寫什么反擊的策略。她開始畫畫。第一個圖,是一個金字塔。塔尖寫著“琉璃卡”,
下面是“金卡”,最底層是“銀卡”,旁邊用小字標注著不同的折扣,
新品優(yōu)先體驗權和生辰禮。第二個圖,是一張時間表。上面畫著一個月亮,
下面寫著“月神系列”,限量一百套,只在每月十五發(fā)售。旁邊畫著一個太陽,
寫著“曜日系列”,只送不賣,專供“琉璃卡”客人。第三個圖,是一連串的小人畫。
畫的是一個古代女子,在月下偶遇一位謫仙般的男子,男子身上有奇異的香氣,
女子為尋此香,踏遍千山萬水,最終用百花為引,
復刻出了那款名為“初見”的香水……饑餓營銷,會員卡制度,品牌故事。
她將三張圖紙疊好,放進一個最普通的牛皮紙信封里,沒有署名,也沒有任何多余的字。
“小翠,”她喚來心腹丫鬟,將信封遞給她,“你親自去一趟,把這個交給一聞傾心的掌柜,
就說,是一位感念大小姐才華的舊客,贈上的三條拙計。”……夜里,“一聞傾心”的后院,
燈火通明。林舒意看著掌柜呈上來的那個信封,滿腹狐疑地拆開。當她看到那三張畫風清奇,
卻又蘊含著無窮信息量的圖紙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先是困惑,然后是震驚,最后,
那雙因憤怒而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猛地爆發(fā)出一陣亮得驚人的光彩!
這……這是……她死死地盯著那三張紙,仿佛看到了一個全新,
她從未想象過的商業(yè)世界的大門,正在向她緩緩打開!這哪里是三條計策?
這分明是一套組合拳!一套能將郭家那種老舊鋪子,打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降維打擊!
“高人……這絕對是高人指點!”她激動地在屋里來回踱步,喃喃自語。是誰?究竟是誰,
能有如此超前的眼光和手段?她猛地想起前幾日詩會上的事。也是在她最張揚,
最得意的時候,捅出了天大的簍子,然后,她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膽小怕事的妹妹,
就那么“恰好”地出現(xiàn),用一個“亡友托夢”的離奇故事,將一場彌天大禍,
化解成了一段才女佳話。一次是巧合。兩次呢?林舒意捏著那幾張圖紙,目光穿過沉沉夜色,
望向侯府深處,眼神變得無比復雜。她那個只知吟詩作對,
傷春悲秋的妹妹……真的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嗎?
第三章:一場“OMG”引發(fā)的猜疑皇家的夜宴,總是這般無趣。金玉堆砌的輝煌,
絲竹編織的靡音,熏香繚繞的空氣里,浮動著一張張滴水不漏的笑臉。林晚照端坐席間,
垂著眼簾,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溫熱的玉質酒杯,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像一只混入天鵝群里的鴨子,只想安安靜靜地等到散場,然后回家睡覺。
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斜對面的姐姐。林舒意顯然也有些百無聊賴,
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用銀箸撥弄著面前盤子里那道名貴的“牡丹魚膾”。那神情,
仿佛不是在品嘗御宴,而是在解剖一只小白鼠。林晚照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就在這時,
場中氣氛陡然一變?!鞍パ?!”一聲驚呼。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平日里最是冒失的四皇子,
不知怎么腳下絆蒜,整個人踉蹌著撲向了太子。他手里那杯滿滿的葡萄美酒,
劃過一道紫紅色的弧線,不偏不倚,盡數(shù)潑在了太子那身明黃色的蟒袍上。絲竹之聲,
戛然而止??諝夥路鹪谒查g被抽空,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連遠處宮人呼吸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那片深色的酒漬,在太子的袍角上迅速暈開,
像一團不祥的烏云,刺得人眼睛生疼。四皇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抖著聲音道:“兒臣該死!兒臣該死!請?zhí)痈绺缢∽铮 碧幽樕系男θ萁┝艘凰玻?/p>
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伸手去扶:“四弟這是做什么,不過是沾了些酒水,
何至于此??炜煺埰??!痹掚m如此,可誰都看得出,太子眼底的那一絲陰霾。
在如此重要的宮宴上,當著文武百官和各國使臣的面,被潑了一身酒,這已經(jīng)不是失儀,
而是折損了東宮的顏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是一場足以掀起驚濤駭浪的皇家事故。而林晚照和林舒意,這對來自異世界的姐妹,
在看清這堪比電視劇直播的抓馬一幕時,大腦皮層下意識地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一道極輕,
極輕,輕得仿佛是錯覺,幾乎要被心跳聲蓋過去的氣音,從她們唇邊溢出?!癘MG!
”聲音不大,分貝極低,甚至算不上是說出口,更像是喉嚨里一個沒憋住,
代表著極致震驚的音節(jié)。但,要命的是——這是二重奏。是兩個聲線,在同一時刻,
用同一種語調,吐出了同一個,在這個世界絕不可能存在的,單詞。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林晚照感覺自己的血液“唰”地一下,從頭涼到了腳。
她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恐,像電流般竄過四肢百骸。她僵硬地,
一寸一寸地,抬起了頭。視線跨越了觥籌交錯的席案,越過了那些驚慌失措的臉龐,精準地,
與另一道同樣寫滿了驚駭與不可置信的目光,在空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是林舒意。
那一瞬間,林晚照從她姐姐的瞳孔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倒影。
那不再是侯府那個張揚高調,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也不是那個吟誦著“明月幾時有”的絕世才女。那眼神里,有震驚,有茫然,有探究,
有懷疑,最后,通通化為了一股深入骨髓,幾乎要將人吞噬的——恐懼。
仿佛兩個戴著假面的獨行者,在黑暗的曠野上走了很久很久,卻在某個電閃雷鳴的瞬間,
同時看到了對方的面具底下,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臉。——你也是?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誰?!無數(shù)個沒有說出口的問句,在她們對視的那一秒鐘,
于彼此的腦海里瘋狂引爆。整個世界都仿佛變成了黑白色,只剩下對方那雙眼睛,
在視野里無限放大?!芭?。”一聲輕響,是遠處有位夫人失手打翻了筷子,
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這聲響,也像一個開關,
瞬間將兩人從那場驚心動魄的對視中驚醒。幾乎是同一時刻,兩人觸電般地移開了目光!
快得沒有一絲猶豫。林晚照迅速低下頭,端起面前的酒杯,假裝若無其事地抿了一口,
但那冰涼的酒液滑入喉中,卻絲毫壓不住她那顆快要跳出胸膛的心。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發(fā)抖。另一邊,林舒意也飛快地轉過頭,
將注意力重新投向場中那對倒霉的皇家兄弟,臉上甚至還擠出了一絲恰到好處,
對皇室八卦的關切。一切,都好像沒有發(fā)生過。那一聲“OMG”,那場驚心動魄的對視,
仿佛都只是南柯一夢??芍挥兴齻冏约褐?。有什么東西,從今天起,徹底不一樣了。
林晚照看著杯中晃動的酒液,第一次覺得,她這安逸的咸魚生活,
底下……似乎藏著一片深不見底,波濤洶涌的海。
第四章:姐姐的“天選”駙馬自從宮宴那場“OMG”風波之后,
林晚照和林舒意之間就多了一種詭異的默契。兩人誰也不提那天的事,
表面上依舊是一個嫻靜,一個張揚,但彼此的目光偶爾在空中相撞時,
總會帶上幾分心照不宣的試探。只是林舒意最近,似乎沒太多心思放在這件事上了。
她戀愛了?;蛘哒f,她單方面認為自己遇到了“天選愛情”。對方是三皇子,蕭景琰。
當朝最是溫潤如玉,謙和有禮的一位皇子?!巴硗?,你不知道,
他……他跟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傍晚,林舒意的院子里,她拉著林晚照的手,
一雙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她的臉頰泛著一層健康的紅暈,那是發(fā)自內心的喜悅與激動,
連帶著她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少了平日里那股隨時準備戰(zhàn)斗的尖銳。
“我跟他說了我的鋪子,說了女子也該有自己的事業(yè),不該只困于后宅。你猜他怎么說?
”林晚照安靜地聽著,手里捧著一杯溫熱的桂花蜜,指尖的溫度,
卻驅不散心底那股一絲絲往外冒的寒意。她當然知道他會怎么說?!八f,舒意姑娘之見,
實乃振聾發(fā)聵。女子之才,何曾輸于男兒?是世俗的偏見,束縛了你們的翅膀。
”林舒意學著三皇子的語氣,滿臉都是“你看,我沒說錯吧”的得意,“他還說,
我的一聞傾心,不止是生意,更是在為天下女子,打開一扇窗!”林晚照垂下眼簾,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她這位姐姐,終究還是陷進去了。因為她知道情節(jié)。
在這本她穿進來的書里,這位表面上光風霽月的三皇子蕭景琰,是全書最大的反派。
他野心勃勃,善于偽裝,最擅長的,就是利用女人的愛慕,為自己鋪就通往權力巔峰的道路。
而林舒意,就是他相中的第一塊,也是最重要的一塊墊腳石。他欣賞的不是她的思想,
而是她背后,永安侯府所代表的赫赫兵權。上一世,
林舒意被他這副“異世知己”的偽裝騙得團團轉,死心塌地地助他謀劃,最終,
卻落得個家族傾覆,自身被棄如敝屣的凄慘下場。林晚照捏著茶杯的手,指節(jié)微微泛白。
她不想管。她只想當條咸魚??伞霾坏窖郾牨牽粗质嬉猓僖淮翁M那個火坑。
“姐姐,”林晚照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天真爛漫的笑,“三皇子殿下,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對了,你明日不是要和他去城外的清風觀賞桃花嗎?”“是啊,”林舒意點頭,一臉甜蜜,
“他說那里的桃林開得最好?!薄鞍パ?,”林晚照故作懊惱地一拍額頭,“真不巧。
我剛聽母親說,明日要去城西的普陀寺為父親祈福,還說要我們姐妹同去,為表孝心。姐姐,
這……這可怎么辦呀?”林舒意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一邊是心上人的邀約,
一邊是“孝道”的大帽子。在這個時代,后者是萬萬不能違背的。她糾結了半晌,
最終還是頹然道:“那……那我只好回絕殿下了?!绷滞碚招闹邪蛋邓闪丝跉?,
臉上卻滿是歉意:“都怪我,若是我早些知道就好了。姐姐,要不……我們后日再去?
我聽聞普陀寺后山的素齋做得極好,景色也雅致,不如你請三皇子殿下,后日同去?
就當是我們侯府,感謝他上次為你解圍了。”林舒意眼睛一亮:“對??!寺廟清凈,
更能顯出殿下的風雅!”她完全沒意識到,這場約會的地點和時間,
已經(jīng)在妹妹的不動聲色間,被徹底改變了?!瓋扇蘸?,普陀寺。古剎鐘聲悠遠,
香火氣息與山間草木的清香混雜在一起,讓人心神寧靜。
林舒意與三皇子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談笑風生?!啊?,我認為,教育的普及,
才是改變女子地位的根本?!绷质嬉庹f到自己最熱衷的話題,神采飛揚。三皇子含笑聽著,
眼中滿是贊許與欣賞:“舒意姑娘所言極是,若有機會,本王定當……”他話未說完,
前方拐角處,忽然傳來一陣嬌俏的笑聲。兩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涼亭里,
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嬌俏少女,正將一塊親手剝好的橘子,遞到一位年輕公子的嘴邊。
而那位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吏部尚書家的公子,李文博。更要命的是,那位黃衣少女,
林舒意認得。是前幾日,在“一聞傾心”的鋪子里,哭著喊著說用了她家香膏,
臉上起了紅疹的,太醫(yī)院院判的千金,孫小姐。此刻,她那張本該“毀容”的臉上,
光潔如新,笑靨如花。而那位李公子,前幾日還曾義憤填膺地在國子監(jiān)宣揚,
“一聞傾心”乃是禍害女子容顏的毒物。三皇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