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輝騰,平穩(wěn)地停在了蘇氏集團大廈的門口。
車門打開,蘇彬和蘇銘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下來。
門口的保安一個立正,敬禮的標準程度,堪比閱兵。
“蘇董好!蘇少好!”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大廈一樓,來來往往的職員們,見到二人,紛紛停下腳步,恭敬地問好。
他們的問候聲里,多了一種東西。
敬畏。
尤其是當他們看向蘇銘時,那種感覺更加清晰。
這不再是那個跟在董事長身后的“小蘇少爺”。
這是憑一己之力,將整個蘇氏集團從懸崖邊上拽回來,順手還把對手踹下深淵的狠人。
蘇彬的秘書早已在電梯口等候。
“蘇董,蘇少?!?/p>
她向兩人點頭致意,然后低聲報告。
“之前離職的那五位董事,都在您的辦公室里等著了。”
蘇彬腳步?jīng)]停,嗯了一聲。
“讓他們等著。”
……
董事長辦公室內(nèi),氣氛壓抑。
五個人,坐在名貴的真皮沙發(fā)上,卻如坐針氈。
其中三個年紀稍輕的董事,臉上寫滿了焦躁和貪婪。
“媽的,誰能想到那破礦下面真有金子!還是四千億!”一個姓王的董事低聲罵道。
“可不是嘛,我那百分之三的股份,要是沒賣,現(xiàn)在值一百多個億啊!”另一個姓陳的董事,心疼得臉都扭曲了。
“姓蘇的父子倆太陰了,這絕對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局,故意把我們騙下船!”
“劉老,富老,”王董看向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兩位老者,“您二位是公司的元老,跟蘇彬的交情最深,待會兒您可得替我們說句話啊?!?/p>
被稱作劉老的老人,端著茶杯,沒有說話。
另一位富老,長長地嘆了口氣。
“路是咱們自己選的,怪得了誰?!?/p>
“那能一樣嗎!我們是被騙了!”王董激動地站了起來。
“叮。”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輕微地響起。
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蘇彬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蘇銘跟在他身后,順手關(guān)上了門。
“喲,都來了,挺齊的嘛?!碧K彬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自顧自地走到自己的老板椅上坐下。
王董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蘇董,你這事辦的,可有點不地道啊?!?/p>
蘇彬抬起頭,看著他。
“哦?怎么不地道了?!?/p>
“你明知道九號礦場有金礦,還故意放出枯竭的消息,騙我們把手里的股份賣給你!”陳董也跟著附和,“你這是商業(yè)欺詐!”
蘇彬笑了。
“王董,陳董,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p>
“當初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白紙黑字,是你們哭著喊著要賣,我攔都攔不住?!?/p>
“我蘇家為了穩(wěn)住盤子,真金白銀砸進去上百億,就為了騙你們手里那點股份?”
“你們覺得,你們值這個價嗎?”
一句話,把三個人噎得滿臉通紅。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劉老站了起來。
他沖著蘇彬拱了拱手,語氣里帶著幾分滄桑和悔意。
“老蘇,以前的事,不提了?!?/p>
“是我們……是我們鼠目寸光,是我們對不住公司?!?/p>
“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們把當初賣股份的錢,一分不少地退給你,你把股份,還給我們?!?/p>
“就當是……看在我們跟你一起打拼了這么多年的情分上?!?/p>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蘇彬,等著他的回答。
蘇彬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fā)出規(guī)律的叩擊聲。
許久,他才開口。
“劉老,富老,你們二位的面子,我不能不給。”
王董三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但是,”蘇彬話鋒一轉(zhuǎn),“商場有商場的規(guī)矩?!?/p>
“股份,你們可以買回去。”
“按蘇氏集團今天的市值。”
王董的笑容僵在臉上,下一秒就炸了。
“什么?按今天的市值?那他媽不得幾百個億!你這跟搶錢有什么區(qū)別!”
“就是!你這是趁火打劫!”
蘇彬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沒出聲的蘇銘,忽然開口了。
“搶劫?”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辦公室的溫度都降了三分。
“我父親念著舊情,才給劉老和富老一個重新上船的機會,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人情。”
他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了那三個中年董事面前。
“至于你們?nèi)??!?/p>
“我只問一個問題?!?/p>
“蘇家被銀行上門逼債,股價連續(xù)跌停,公司人心惶惶,差點就要破產(chǎn)清算的時候?!?/p>
“你們在哪?”
“你們拿著賣掉股份換來的錢,是不是正躲在哪個會所里,一邊喝酒,一邊笑話我蘇家馬上就要完蛋了?”
蘇銘的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三人臉上。
“現(xiàn)在,風向變了,金山挖出來了,你們又第一時間跑回來說是我們騙了你,想把扔掉的船票要回去?!?/p>
“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讓你們占了?”
“我爸這人心軟,講情面,但我不是。”
蘇銘的聲音冷了下來。
“想回來摘桃子?”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嗎?!?/p>
這句粗俗卻又無比精準的話,像一柄重錘,徹底擊碎了三人最后一點幻想和僥幸。
他們的臉,從紅色變成了豬肝色,又從豬肝色,變成了死一樣的慘白。
“這份人情,只配給那些曾經(jīng)陪著我父親,在煤灰里一起打滾的兄弟?!?/p>
“你們,不夠格。”
辦公室里,死一樣的寂靜。
劉老看著蘇銘,又看了看蘇彬,最后化為一聲長嘆。
“老蘇,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說完,他佝僂著背,第一個走出了辦公室的門,那背影,蕭瑟無比。
富老搖了搖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剩下的王董三人,站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連一句場面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怨毒地瞅了蘇銘一眼,最終還是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