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的槍聲已經(jīng)完全停止,只剩下警笛的嗚咽和火焰燃燒的噼啪聲。濃煙依舊彌漫,
帶著硝煙和血腥的味道。我站在原地,赤著腳,穿著破爛的裙子,
看著面前一個崩潰重生妹妹,一個懷疑人生的臥底警察,
還有一個從天而降的遺囑執(zhí)行人安全顧問。信息過載到我的大腦幾乎要藍屏重啟。所以,
我不止穿書了,還拿了個父母輩恩怨情仇、遺產(chǎn)糾紛、附帶掃黑除惡任務的超級加強版劇本?
我看著遠處被警察拖上車的、面如死灰的江辰。所以,我們爭得你死我活,
背后還有個早就死去的母親,布下了更大的局?這盆狗血,真是潑出了新高度,
潑出了國際視野,潑得我……都想笑了。我扯了扯嘴角,卻發(fā)現(xiàn)臉上肌肉僵硬。好吧。
既然舞臺都搭得這么大了,演員也都到齊得這么離譜了。那不把這出戲唱到落幕,
豈不是對不起這盆滾燙的、冒著泡的、集所有狗血元素之大成的——豪門連續(xù)?。?/p>
碼頭上的硝煙尚未散盡,刺鼻的味道混雜著海風的咸腥,鉆進鼻腔。
警笛聲、人員的呼喊聲、火焰被撲滅時的滋滋聲,交織成一曲混亂的終末樂章,
卻又仿佛是新篇章嘈雜的開場。嵐扔下的那顆名為“遺囑”的炸彈,
余波還在瘋狂震蕩每個人的神經(jīng)。同母異父的姐妹?質(zhì)疑林國棟的資產(chǎn)?共同繼承?
每一個詞都像重錘,砸得人頭暈目眩。林薇猛地喘過一口氣,像是瀕死的魚,她看看我,
又看看嵐,眼神渙散,
聲音飄忽得像囈語:“不……不可能……你騙人……我媽媽早就……”她的話卡在喉嚨里,
那個“死”字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前世的記憶和眼前的現(xiàn)實瘋狂沖突,
幾乎要撕裂她的神智。我比她好不了多少。穿書者的身份讓我對“蘇晚”的過去一無所知,
這突如其來的“母親”和“姐妹”,像硬塞進腦子里的陌生程序,運行起來全是亂碼。
唯一清晰的是嵐話語里的冰冷邏輯——我們爭搶的,
可能本就是一筆骯臟的、需要被“清洗”的遺產(chǎn),而最大的威脅,剛剛被押上警車,
但遠未清除。陳景明是最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他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嵐身上移開,重新聚焦到眼前的爛攤子上。他是警察,
他的首要任務是厘清罪案,至于豪門秘辛,那是后續(xù)需要啃的硬骨頭。“所有涉案人員,
立刻帶回局里分開審訊!技術組清理現(xiàn)場,收集所有爆炸物和槍械證據(jù)!醫(yī)療組救助傷員!
”他對著通訊器連續(xù)下令,聲音恢復了慣有的冷硬,
只是微微的沙啞泄露了剛才那片刻的失態(tài)。
他走到那名被嵐一槍打穿手掌、此刻正被警察粗暴包扎的律師面前,蹲下身,
眼神銳利如刀:“誰指使你的?遙控器哪里來的?除了爆炸,還有什么計劃?
”那律師疼得臉色扭曲,冷汗直流,卻咬緊牙關,眼神躲閃,一副拒不配合的樣子。
陳景明冷笑一聲,也不逼問,只是對旁邊警員淡淡道:“給他做個全面身體檢查,
尤其是……看他有沒有吞下什么不該吞的東西。”律師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另一邊,
我和林薇被醫(yī)護人員圍著做初步檢查。我赤著腳,身上只有些擦傷和驚嚇過度。
林薇除了臉上的巴掌印,也沒大礙,只是精神恍惚得厲害,醫(yī)護人員給她披上毯子時,
她渾身都在抖。嵐就站在不遠處,像一尊沉默的守護神(或者說監(jiān)視器),冷眼旁觀著一切。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壓力和未解的謎團。最終,我們所有人,
包括那名律師和陸續(xù)被抓捕的槍手,都被帶回了市公安局。審訊室里,燈光慘白。
我和林薇被分開問話。面對警察的詢問,
我一口咬死自己是被江辰蒙騙、精神崩潰才做出那些瘋狂舉動,
所有行為都推給“藥物影響”和“情感操縱”。我的表演在看守所已經(jīng)經(jīng)過江辰的“認證”,
此刻說起來更是天衣無縫,加上陳景明或多或少(因為嵐的出現(xiàn)和遺囑的牽扯)的默許,
我這邊的審訊進行得相對順利。重點是林薇和陳景明那邊。據(jù)后續(xù)透露的碎片信息,
林薇在審訊室里,面對警察的追問和“重生”秘密可能被戳穿的壓力,
情緒幾次崩潰又強行壓抑。她提供的關于江辰前世罪行的細節(jié),雖然聽起來荒誕,
但其中一些竟與警方已經(jīng)掌握或剛剛查獲的線索詭異地對上了!
尤其是幾筆資金的最終流向和幾個已經(jīng)被“消失”的關鍵證人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
這讓負責記錄的警察面面相覷,看林薇的眼神都帶著驚疑不定。陳景明則全程沉默,
只是手指不停地敲擊桌面,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對江辰的審訊,則是一場硬仗。
他起初極度不配合,閉口不言,嘴角甚至帶著嘲諷的冷笑,
顯然還抱著外面同黨會營救他或者動用關系壓下來的幻想。
和陳年往事的模糊指向性證據(jù)(遺囑執(zhí)行委員會顯然也掌握了不少東西)——一部分一部分,
慢條斯理地攤開在他面前。
尤其是當陳景明看似無意地提到“東郊七號碼頭丙區(qū)庫房只是個幌子,
真正的殺招是外圍汽車炸彈和槍手”時,江辰臉上的冷笑終于僵住了。
當陳景明進一步暗示“你信任的律師,第一時間就想用遙控器滅口,
甚至不在乎會不會連你一起炸死”時,江辰的眼神開始動搖,出現(xiàn)了被背叛的震驚和憤怒。
最后,當陳景明扔出王炸,
冷冷地問及“伊莎貝拉·陳女士”以及她遺囑里對林國棟資產(chǎn)的“質(zhì)疑”時,
江辰整個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間癱軟在審訊椅上,臉上血色盡褪,
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難以置信的恐懼!那不是對法律制裁的恐懼,
個他以為早已被埋葬的名字、某股他以為早已擺脫的力量重新浮現(xiàn)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他嘴唇哆嗦著,像離水的魚一樣徒勞地開合,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突破口,就此打開。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始交代,不是為了減刑,更像是一種絕望下的嘶鳴和拖所有人下水的瘋狂。
他承認了轉(zhuǎn)移資產(chǎn)、做假賬、甚至試圖謀殺(針對林國棟的車禍和對我的下藥),
但對于遙控爆炸和槍手,他只承認知情和提供資金,堅決否認是主謀,
咬死是“合作伙伴”的自作主張。他提到了幾個名字,有的如雷貫耳,
是本市乃至全國都排得上號的商界大佬;有的則隱藏在陰影里,帶著濃重的黑色背景。
每一個名字被說出來,記錄員的筆尖就頓一下,陳景明的臉色就陰沉一分。這潭水,
果然深不見底。連續(xù)兩天的高壓審訊和證據(jù)梳理,案件取得巨大突破,
但也陷入了更深的泥潭。牽扯太廣,背后的力量開始若隱若現(xiàn)地施加壓力,
局里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我和林薇暫時被安置在警方提供的安全點。期間,嵐來過一次,
送來了些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依舊沉默寡言,只是將一份密封的文件袋交給我。
“遺囑執(zhí)行委員會的初步聯(lián)系函,以及伊莎貝拉女士留給您的唯一私人物品。
”文件袋里是法律文書和一封簡短的信。信紙泛黃,字跡優(yōu)雅卻無力,
只寫著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晚晚,永遠別回海邊那棟白房子?!卑追孔樱课液翢o印象。
而那件“私人物品”,是一枚款式古舊、鑲嵌著一顆奇特黑珍珠的銀質(zhì)胸針,觸手冰涼。
第三天下午,陳景明帶著濃重的黑眼圈來找我們,
語氣疲憊卻帶著一絲如釋重負:“江辰正式被批捕,涉嫌多項重罪。
他供出的幾個‘合作伙伴’,已經(jīng)被控制或列入通緝。
關于林國棟先生資產(chǎn)的凍結(jié)和清算程序,已經(jīng)啟動,鑒于……”他看了一眼旁邊沉默的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