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jī)像抽瘋一樣震個不停，陌生號碼排著隊擠爆屏幕。我皺著眉接起，
那頭是個慵懶又性感的女聲：“是陳默先生嗎？我在‘緣定今生’VIP頻道看到您的資料，
您照片里那股看破紅塵的勁兒，特別吸引我……”我懵了，“緣定今生”？
那不是號稱門檻高破天的富豪相親網(wǎng)嗎？我什么時候注冊過？
直到前妻林薇發(fā)來一條極盡嘲諷的微信：“怎么樣？給你介紹的‘高端’對象還滿意嗎？
廢物也就只配這種平臺了！”我點開她發(fā)來的鏈接，
看到那張她偷拍我胡子拉碴、眼神頹廢的“丑照”，
以及被改成“48歲無業(yè)潦倒男”的資料，一股冰冷的怒火直沖天靈蓋！行，林薇，
你想看我變成笑話？老子就笑給你看，只是到時候，你別哭！
第一章：殘羹與“驚喜”離婚協(xié)議簽完最后一個字，筆尖幾乎要把紙戳穿。旁邊的林薇，
我結(jié)婚五年的前妻，臉上看不出半點愧疚，反而有種迫不及待的解脫，
甚至還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倨傲。她飛快地把屬于她的那份協(xié)議抽走，
好像多碰一秒都會臟了手。“房子歸我，存款對半分，車你開走。陳默，好聚好散，
別弄得最后一點情分都沒了?！彼f著冠冕堂皇的話，
眼神卻飄向窗外樓下——那輛嶄新的寶馬X5里，
坐著那個比我年輕、據(jù)說家里有點小錢的第三者張揚。情分？
從她在我們婚床上和那個男人翻滾被我撞破的那一刻起，這詞就成了天大的笑話。我沒說話，
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五年，我拼死拼活加班應(yīng)酬，想把最好的給她，
換來的是她嫌棄我越來越忙、越來越“不解風(fēng)情”，
然后投入了一個只會花言巧語、開家里買的車的小白臉的懷抱?！霸趺?？不服氣？
”林薇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語氣刻薄起來，“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三十八的人，
活得像個窩囊廢！除了上班還會什么？連浪漫都要我教！張揚比你懂我一百倍！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腥甜。和這種人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我拿起我那份協(xié)議，
起身就走?！拔梗 彼谏砗蠼凶∥?，扔過來一個塑料袋，“你的東西，別忘了拿走，
放我那都占地方?！贝永锸菐准彝玫呐f衣服，還有半瓶我舍不得喝、朋友送的好酒。
她這是在用行動告訴我，我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垃圾。我拎起袋子，沒回頭，
走出了這間曾經(jīng)充滿憧憬、如今只剩惡心的咖啡館。回到暫時租住的公寓，空蕩、冰冷。
離婚像一場抽筋剝皮的手術(shù)，痛感過后是巨大的虛無。我癱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
腦子里一片空白。憤怒、悲傷、不甘……種種情緒輪番轟炸后，只剩下疲憊。幾天時間，
我強(qiáng)迫自己像處理工作項目一樣處理這場婚變。整理物品，
聯(lián)系中介看房（之前的房子是林薇婚前財產(chǎn)，我只是暫?。槟镜爻燥埶X。朋友圈里，
林薇已經(jīng)開始和張揚高調(diào)秀恩愛，各種燭光晚餐、奢侈品禮物，
配文都是什么“遇見真愛”、“重生幸福”。共同的朋友們有的點贊祝福，有的沉默，
偶爾有一兩個來問我情況的，我也只是簡單回一句“離了”，多余的一個字都不想說。
我知道，林薇肯定在背后把臟水全潑給了我，塑造她受害者忍辱負(fù)重終于脫離苦海的人設(shè)。
這女人，演技一向精湛。直到那天下午。我剛從一個面試出來，結(jié)果不太理想。年紀(jì)大了，
脫離核心技術(shù)崗一段時間再去求職，處處碰壁。手機(jī)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一個接一個的陌生號碼，本地、外地都有。騷擾電話？我皺著眉掛斷一個，
立刻又有一個頂進(jìn)來。persistence得反常。我走到路邊，接起電話，
語氣不太好：“喂，哪位？”聽筒里傳來一個成熟、慵懶，帶著點恰到好處磁性的女聲，
好聽，而且有種居高臨下的從容：“您好，請問是陳默，陳先生嗎？”我一愣，“是我。
您是哪位？”“我姓蘇，在‘緣定今生’的VIP平臺看到了您的資料，冒昧打擾了。
”女人輕笑一聲，那笑聲像羽毛搔過心尖，但內(nèi)容卻讓我徹底懵圈?！暗鹊龋壎ń裆?？
您是不是打錯了？”我聽同事八卦過這個平臺，傳說中富豪名流云集，注冊審核極嚴(yán)，
年費高得嚇人，跟我這剛離婚還失業(yè)的潦倒中年男有半毛錢關(guān)系？“怎么會錯呢？
照片和基本信息都對得上?！碧K女士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尤其是您那張照片，
眼神里的故事感非常吸引我。那種歷經(jīng)世事后略帶疲憊的滄桑，和簡介里寫的……嗯，
很有反差魅力。不知您今晚是否有空，一起喝杯咖啡？”照片？故事感？滄桑？反差魅力？
這都什么跟什么？我完全云里霧里，只能敷衍：“對不起，蘇女士，我想這肯定是個誤會。
我并沒有在任何相親平臺注冊過。抱歉?！睊炝穗娫挘疫€沒來得及細(xì)想，
第二個電話又來了。這次是個聲音更干脆利落的女聲，自稱某投資公司高管，
同樣是從“緣定今生”看到我的信息，
直言不諱地說就欣賞我這種“看起來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踏實穩(wěn)重”的類型，
問我有沒有興趣見一面。第三個電話，一位聲音溫婉但透著不容置疑實力的女士，
問我是否對藝術(shù)品投資感興趣，她想找一位“有閱歷的伴侶”共同探討生活。
手機(jī)像被下了降頭，徹底成了熱線。清一色的女性，聲音不同，風(fēng)格各異，
但都透著一種共同的特質(zhì)：自信、富裕、以及對我那莫名其妙的“資料”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興趣。
荒謬感讓我頭皮發(fā)麻。這他媽到底是誰干的？就在這時，微信叮咚一聲。是林薇。點開，
是她發(fā)來的一張截圖，正是那個“緣定今生”網(wǎng)站的資料頁！那張照片，是我離婚前一周，
在家連續(xù)熬了幾個通宵趕項目方案后，胡子沒刮，頭發(fā)油膩，穿著舊T恤，
癱在沙發(fā)上眼神放空發(fā)呆時，她偷拍的！當(dāng)時她還嘲笑我像條“流浪狗”！
再看下面的個人信息：姓名：陳默年齡：48 （我去你媽的！老子明明剛38！
）職業(yè)：無業(yè) （老子只是暫時離職?。┰率杖耄?000以下 （放屁！
）房產(chǎn)：無車產(chǎn)：無自我介紹欄更是惡毒到了極致：“中年離異無業(yè)男，一無所有，
性格沉悶無趣，生活一團(tuán)糟，尋求不嫌棄的善良女性共度余生（吃軟飯嫌疑極大）。
”一股冰冷的、帶著極致羞辱的怒火，猛地從腳底板直沖我的天靈蓋！
攥著手機(jī)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jié)發(fā)白，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又在下一秒沸騰爆炸！林薇！
是林薇！這個毒婦！她不僅出軌、逼我離婚、搶走大部分財產(chǎn)、在朋友圈污蔑我，
現(xiàn)在為了徹底把我踩進(jìn)泥里，斷絕我任何一絲開始新生活的可能，
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羞辱我！把我掛到相親網(wǎng)上去公開處刑！她想讓全世界都看看，
我陳默離了她，就是個沒人要的垃圾，只配被所有女人嘲笑、唾棄！緊接著，
她又發(fā)來一條語音，點開，
是她那極力壓抑卻依舊泄露出的得意和惡毒嘲諷：“怎么樣啊陳默？
給你介紹的這些‘高端’對象還滿意嗎？不用太感謝我！看你可憐，幫你擴(kuò)大點交際圈。
不過啊，就你這條件，估計也就只能騙騙那些瞎了眼的老阿姨了吧？哈哈哈，
廢物也就只配這種平臺了！等著看你好戲哦！”語音里的笑聲尖銳刺耳，像玻璃刮過黑板。
我站在原地，太陽穴突突地跳，周圍的喧囂瞬間遠(yuǎn)去，
整個世界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聲和手機(jī)里那張極度扭曲我形象的資料頁。怒火燃燒到極致，
反而催生出一股詭異的冷靜。極致的羞辱，像一盆摻著冰碴的臟水，
把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但也瞬間澆滅了我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迷茫、頹廢和不甘。好，
很好。林薇，你這是要把事做絕。你想看我身敗名裂？想看我變成全天下的笑柄？行。
老子就陪你玩到底。你想看笑話？老子就讓你看看，誰才是最后那個笑話！
我再次點開那些陌生來電記錄，看著那一串串非富即貴的號碼區(qū)段，
又瞥了一眼林薇微信頭像上那張和張揚緊貼在一起的、笑靨如花的臉。
一個冰冷、甚至帶著一絲猙獰的計劃，瞬間在我腦中成型。
你不是把我形容成一無是處的廢物嗎？你不是覺得我只會被拒絕、被嘲笑嗎？
如果……事情偏偏不按你寫的劇本來呢？如果，你眼里的這些“瞎了眼的老阿姨”，
偏偏就好這一口呢？林薇，你等著。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你絕對想不到的代價。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臉上的肌肉松弛下來，甚至試圖擠出一個微笑。盡管此刻，
我心里只想殺人。我回?fù)芰说谝粋€來電，那位聲音慵懶的蘇女士。電話很快接通?！拔?，
蘇女士嗎？您好，我是陳默?！蔽业穆曇艨桃夥啪?，帶上了一絲被生活打磨后的沙啞，
還有那么一點恰到好處的困惑和疲憊，“剛才抱歉，信號不太好。關(guān)于您的邀請……嗯，
如果您不介意我目前狀態(tài)確實有些……低谷的話，我很榮幸。
”第二章：“姐姐”們的審美電話那頭的蘇女士似乎對我的回電并不意外，
語氣里反而多了幾分玩味：“狀態(tài)低谷？陳先生，在我看來，敢于展示真實，
甚至是不那么光鮮的一面，本身就是一種難得的自信和魅力。
比起那些包裝過度、虛假繁榮的資料，你的‘真實’更讓人好奇?！彼p笑著，
直接定了時間和地點：“今晚八點，‘云端’咖啡館，靠窗的位置我習(xí)慣留著了。見面聊。
”“云端”咖啡館？我知道那地方，本市海拔最高的景觀咖啡館，一杯白開水都能賣上百塊，
去的非富即貴。她語氣里的那種隨意和篤定，仿佛不是在約見一個陌生的相親對象，
而是在吩咐下屬安排一場普通的商務(wù)會談。掛了電話，
我看著鏡子里那個依舊有些憔悴的自己。胡子拉碴，眼帶血絲，
身上是件洗得有點發(fā)白的舊襯衫。林薇偷拍的那張“丑照”雖然惡意滿滿，但某種程度上，
確實是我此刻狀態(tài)的真實寫照。也好。既然她要的是這個效果，
那我就把這份“真實”貫徹到底。我仔細(xì)刮了胡子，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但絕不用發(fā)型和西裝去刻意遮掩那份疲憊和落魄。
我甚至特意選了那件領(lǐng)口有些微磨損的襯衫——林薇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嫌棄它，讓我扔掉?，F(xiàn)在，
它是我的戰(zhàn)袍。晚上八點整，我準(zhǔn)時踏入“云端”。環(huán)境比我想象的還要奢華低調(diào)，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香和某種昂貴的香水味。侍者訓(xùn)練有素，
眼神一掃就精準(zhǔn)地把我引向靠窗的位子。一位女士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遠(yuǎn)遠(yuǎn)看去，
她身材保持得極好，穿著剪裁利落的珍珠白色套裝，側(cè)影優(yōu)雅，
正靜靜看著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聽到動靜，她轉(zhuǎn)過頭來。我微微吸了口氣。
她看起來頂多四十出頭，保養(yǎng)得宜，妝容精致，但最攝人的是那雙眼睛，銳利、通透，
帶著久居上位的從容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她手腕上那塊低調(diào)的百達(dá)翡麗，
比我那輛被林薇嫌棄的破車還貴?！瓣惸俊彼_口，聲音比電話里更添幾分質(zhì)感。
“蘇女士？”我盡量讓自己顯得鎮(zhèn)定，在她示意下坐下?！敖形姨K晴就好。”她微微一笑，
目光在我臉上、身上不著痕跡地掃過，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或嫌棄，反而點了點頭，“嗯，
比照片上精神些，但那種味道沒變?！笔陶哌^來，她熟練地點了單，
然后看向我：“給你點了杯曼特寧，不介意吧？覺得你應(yīng)該喜歡醇厚偏苦的口感。
”我確實喜歡。這觀察力有點嚇人?！爸x謝，很合適。”我點頭。她沒有繞任何圈子，
直接切入了主題，但方式很巧妙：“我看你的資料，寫得挺……別致。”她端起水杯，
指尖涂著淡粉色的蔻丹，“能告訴我，是誰幫你注冊的嗎？或者說，
是誰對你抱有這么大的……嗯，‘創(chuàng)意’？”我心臟猛地一跳。這女人，眼光太毒了。
事已至此，隱瞞或者編造謊言毫無意義，反而落了下乘。我迎上她的目光，
扯出一個略帶苦澀和嘲諷的笑：“看來什么都瞞不過蘇小姐。是我前妻。
離婚后的一點……小報復(fù)?！蔽已院喴赓W，沒有哭訴，沒有抱怨，只是平靜地陳述事實，
包括那份被惡意篡改的資料內(nèi)容。蘇晴聽著，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眼神里興趣更濃了：“果然。我就說，一個眼神里還有光的人，
怎么可能把自己描述成一灘爛泥。她這么做，是想讓你難堪？”“大概吧。
或許覺得這樣能讓她自己的背叛顯得更理所當(dāng)然一些?！蔽艺Z氣平淡。“愚蠢且惡毒。
”蘇晴輕描淡寫地下了結(jié)論，仿佛在評價一筆失敗的生意。“不過，她倒是歪打正著，
做了件‘好事’。”“好事？”我這下真有點不解了。
“你知道‘緣定今生’VIP區(qū)的主流用戶是哪些人嗎？”她微微前傾身體，聲音壓低了些，
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親昵，“很大一部分，是我這個年紀(jì)，或者稍長一些的女性。
我們不缺錢，不缺地位，甚至不太缺所謂的年輕帥哥追捧。但我們?nèi)薄彼D了頓，
目光在我臉上流轉(zhuǎn)，像在欣賞一件有趣的藏品：“缺點‘真’東西。
缺點有厚度、有沉淀、能讓人品味的‘故事感’。市面上太多精心包裝的糖水了，齁甜，
卻毫無營養(yǎng)。而你……”她笑了：“你前妻惡意給你拍的那張照片，那種落魄，那種頹廢，
那種被生活蹂躪過后的麻木和隱藏的不甘，再加上她寫的那份極盡貶低的簡介，組合起來，
反而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它精準(zhǔn)地?fù)糁辛宋覀冞@個小圈子里，一部分人的……嗯，
收集癖？或者說，救贖欲？”我聽得目瞪口呆。這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我的認(rèn)知范圍。
林薇想羞辱我，結(jié)果卻誤打誤撞，把我包裝成了富婆圈里的“稀缺資源”？“她們不信簡介，
只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覺。她們覺得，能把這種狀態(tài)拍出來還敢掛上去的男人，
要么是真廢物——但那不在她們考慮范圍，看一眼就劃走了。要么，就是有故事、有底蘊，
暫時落難，但底子還在，值得……挖掘和投資?！碧K晴的語氣像在分析一個商業(yè)案例，
“顯然，你屬于后者。至少，照片傳達(dá)出的信息是后者?！彼?，我之所以手機(jī)被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