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千,你個吃里扒外的,給我放手!信不信等我爹回來打死你!”
王氏也緊張了起來:“死丫頭!你敢動我女兒一根手指頭,我撕爛你的嘴!”
她連怎么弄死安千千都已經(jīng)想好了,若是她的女兒傷了一根汗毛,一定要把她打死再扔去糞坑埋了!
“你這輩子到現(xiàn)在為止也就生了這一個孩子,若是你再不說清楚當(dāng)年的真相,我也會說到做到?!?/p>
安千千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仿佛王氏的嘶吼只是耳邊的蚊蠅嗡鳴。
她反手扔掉斷木,目光掃過墻角那把沾著濕泥的鐵鍬,彎腰便抄在手里。
“你個小賤蹄子!我弄死你!”
王氏跨步就要跑過來,吳嬤嬤示意丫鬟上前,兩名身強力壯的丫鬟像鐵鉗似的架住她胳膊,任憑她如何掙扎,雙腳都紋絲不動。
“砰!”
鐵鍬重重砸在秦小花的腰上。
“這一棍,是還你在我六歲時因多吃一口野菜而打的。當(dāng)時你把我打得半死,又扔進柴房一夜?!?/p>
秦小花“啊”地一聲慘叫。
“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娘你快說啊!”
王氏氣得眼眶發(fā)紅,嘴里罵罵咧咧,但卻并未透露當(dāng)年的真相分毫。
安千千面無表情地揚起鐵鍬,帶著破空的風(fēng)聲重重砸在秦小花的腿骨上。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小腿以詭異的角度彎折過去,皮肉像被碾爛的敗絮般凹陷下去,暗紅的血瞬間浸透了她嶄新的粗棉褲,順著褲腳滴滴答答往下淌,在泥地上洇出一灘刺目的紅。
秦小花的慘叫被生生掐斷,戛然而止后是撕心裂肺的嗚咽,她疼得渾身痙攣,手指深深摳進泥地里,指甲蓋翻卷著滲出血來,卻連動一下腿的力氣都沒有。
那截被砸爛的腿,已經(jīng)徹底沒了知覺,只有鉆心的疼順著骨髓往天靈蓋沖。
“我的兒?。 ?/p>
王氏拼命掙扎,可架著她的丫鬟紋絲不動。
安千千將鐵鍬往泥地里重重一杵,鍬頭沒入半寸深,穩(wěn)穩(wěn)地支住她的身子。
她半邊肩膀隨意地搭在粗糙的木柄上,破麻布衣的袖子滑到肘彎,露出細瘦卻結(jié)實的小臂。
“這一棍,是還秦小花這些年對我的欺壓,尤其是在我十歲那年將我推進糞坑,讓我在里面差點淹死?!?/p>
王氏徹底繃不住了,“我說!我說!小花才是我的女兒,當(dāng)年我從外面撿回來的是秦千千?!?/p>
吳嬤嬤眼神一凜,朝丫鬟們使了個眼色。
架著王氏的丫鬟立刻松了手,王氏踉蹌幾步,瘋了似的撲向秦小花,抱著她血肉模糊的腿哭得肝腸寸斷:“我的兒啊……是娘害了你啊……”
吳嬤嬤卻沒看這對哭嚎的母女,她整了整衣襟,臉上堆起笑容,快步走到安千千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里滿是恭敬:
“老奴吳嬤嬤,參見小姐!”
吳嬤嬤身后的丫鬟、小廝們見狀,也連忙齊刷刷地跪了一地,齊聲喊道:“參見小姐!”
安千千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那語氣平淡得仿佛只是在回應(yīng)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既然事實已經(jīng)清楚,那就即刻起程?!?/p>
安千千著急完成任務(wù),一點都不想把時間耽擱在這上面。
“姑娘可有什么物件要收拾?老奴讓人去取。”
安千千掃了眼這破敗的院子,“不必,這里沒我要帶的東西?!?/p>
話音剛落,已有小廝掀開了院外馬車的錦簾,安千千抬步上了馬車。
村長見狀,忙不迭地往馬車前湊,臉上堆著諂媚的笑:
“姑娘一路順風(fēng)!到了國公府可別忘了咱們大樹村的好,往后村里若有難處,還望姑娘搭把手。”
話沒說完,安千千耳邊就響起系統(tǒng)雀躍的童音。
【恭喜宿主,第一個任務(wù)完成,獎勵十倍白銀。一千兩已存入系統(tǒng)空間~】
安千千眉梢都沒動一下,只淡淡道:“取出來?!?/p>
轉(zhuǎn)瞬之間,一張銀票憑空出現(xiàn)在她腳邊。
得虧馬車上沒旁人,不然瞧見這操作,指定得嚇出一身冷汗。
這也太邪門了!
安千千此時連余光都沒分給銀票,將其直接遞給了村長。
“這些,建座學(xué)堂。”
村長驚得張大了嘴,看著手里輕飄飄的銀票,又看看馬車內(nèi)那抹清冷的身影,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地磕頭:“謝姑娘!謝姑娘恩典!”
【宿主,你不懲治秦家嗎?那王氏把原身賣到青樓慘死,怎么也要付出代價吧?】
“你覺得,吳嬤嬤會不將其處理干凈?”
安千千的并不擔(dān)心王氏一家的下場,作為榮國公府的嬤嬤,可不會這么無能。
果不其然,隨安千千一起離開的人中少了一半,都是身強力壯的小廝,待到七日后他們才重新跟了上來。
安千千在馬車?yán)锛倜拢犞鵀槭椎男P向吳嬤嬤匯報:“嬤嬤,王氏一家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p>
“嗯,這等子腌臜事就不要告知小姐了,莫要擾她清靜?!?/p>
“是?!?/p>
馬車搖搖晃晃行了一個月,吳嬤嬤見安千千偶爾難得有耐心聽著她說話,便撿些關(guān)于榮國公府的事情要緊的細細說:
“府里如今是老爺掌家,兩位叔伯因沒分家,也同住府中。小姐有五位嫡親兄長,三位已成家立戶,余下兩位尚在書院求學(xué)。哦對了,還有位收養(yǎng)的妹妹,名喚若薇,與小姐同歲,性子瞧著溫順?!?/p>
安千千始終靜靜聽著,眼皮都沒抬一下,只偶爾在吳嬤嬤停頓時長舒一口氣,算是應(yīng)了。
直到車轱轆碾過最后一段青石板路,穩(wěn)穩(wěn)停在朱漆大門前,吳嬤嬤才住了口,掀簾時聲音帶著幾分鄭重:“小姐,到了?!?/p>
安千千已換上一身月白襦裙,是吳嬤嬤在路上讓人備好的,料子輕柔,襯得她本就清俊的眉眼愈發(fā)分明。
她剛掀簾下車,就見門前立著一群人。
為首的婦人雖眼角有細紋,卻難掩雍容。
那雙眼尾微挑的眸子,與安千千如出一轍。
“這……這便是千千?我是你的阿娘?!?/p>
程明月聲音發(fā)顫,快步上前想拉她的手,卻在半空中頓住,眼圈霎時紅了。
榮國公安明夏站在一旁,此刻也難掩激動,只是重重拍了拍安千千的肩:“回來就好,回來就好?!?/p>
安千千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該到的基本都齊了:
倆嬸嬸、三個哥哥帶著各自媳婦。
就差倆在學(xué)堂的哥哥沒影兒,估計還在苦讀呢。
這陣仗,跟過年似的。
看得出來,原身的家人應(yīng)該是歡迎她的。
安千千正要開口,卻見程明月身邊依偎著個穿粉裙的少女,眉眼彎彎,怯生生地望著她,手里還攥著塊繡帕,模樣楚楚可憐。
“阿娘,這位就是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