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吸血鬼弟弟要錢買婚房的那天，我媽在電話里說：“你是姐姐，
給弟弟買套房天經(jīng)地義?！鄙陷呑游倚量嘀辈ベ嶅X，卻被全家吸血至死，
死后他們用我的錢逍遙快活。這次我笑著打開直播錄屏：“媽，您再說一遍，
全國網(wǎng)友都想學習下怎么‘天經(jīng)地義’?！钡艿芪椿槠尥蝗凰叫盼遥骸敖憬?，
能告訴我真相嗎？”我以為來了盟友，卻沒想到，這場局比她想象的更深。
1手機在化妝臺上震得嗡嗡作響，屏幕上“媽”這個字像催命符一樣跳動著。
我盯著鏡子里那張年輕而飽滿的臉，
眼底卻還殘留著前世被一家子吸血鬼吸干后的死寂與冰涼。指甲掐進掌心，
細微的刺痛感確認了這不是夢。我真的回來了。回到了三年前，
我那個“好弟弟”趙耀祖還沒帶著一家子吸血鬼，
在我直播間上演那出驚天動地“討伐不孝女”大戲的時候?；氐搅宋覌尨蜻@通電話，
理直氣壯讓我掏空積蓄給我那個耀祖弟弟買婚房的前三天。電話鍥而不舍地響著，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我深吸一口氣，接通，按了免提。
那個刻進我骨子里的聲音立刻炸響在安靜的化妝間，連珠炮似的，
連停頓都分毫不差：“招娣?。∧憧伤憬与娫捔?！你弟弟找著對象了，姑娘家條件好，
人家也沒別的要求，就想在城里有套自己的房！不用太大，120平三室就行，
你先打100萬過來吧，不夠我們再問你要！”招娣。趙招娣。這個我早已在法律上拋棄，
卻被他們死死按在我頭上的名字，
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存在的意義——給趙家唯一的寶貝兒子趙耀祖當墊腳石，當血包。
上輩子，我就是被這通電話打亂了陣腳，在焦慮和長期被PUA的恐懼中猶豫了三天，
沒等我想好怎么搪塞，趙耀祖就直接帶著人沖了我的直播現(xiàn)場。當時我剛有點小名氣，
直播間日常幾千人觀看。他們破門而入，我那一大家子，
爹、媽、奶奶、姑姑……個個戲精附體，聲淚俱下，對著鏡頭控訴我如何忘恩負義，
城里享福不管農(nóng)村親人，住大房子吃香喝辣，讓他們老小擠在漏風的老破屋里受苦。
突然涌入的看客被這勁爆的家庭倫理劇吸引，人數(shù)瞬間飆到十萬加。彈幕密密麻麻，
一開始還在問怎么回事，
很快就被“白眼狼”、“不孝女”、“看起來人模狗樣心這么毒”刷屏。我徒勞地解釋，
說我這些年寄了多少錢回去，說我的房子是租的老破小，
說我也天天吃外賣加班到深夜……但沒人聽。先開口的，看起來更慘的，永遠占理。
過得更好的那個，天生有罪。2我的事業(yè)一夜之間毀了。簽約公司找我索賠，全網(wǎng)唾罵，
個人信息被扒得干干凈凈，騷擾電話不斷。我沒了收入，可他們的勒索卻變本加厲。
趙耀祖要換車，趙耀祖媳婦要彩禮，家里老房要翻新……我像一頭被榨干的奶牛，
最后積勞成疾，死在廉價出租屋冰冷的地板上，尸體直到發(fā)臭才被發(fā)現(xiàn)。咽氣前，
我手機屏幕還亮著，是我媽發(fā)來的語音：“死丫頭怎么還不打錢？
你弟弟等著錢投資做生意呢！你別裝死！”而他們，用我的血汗錢，
在縣城給趙耀祖買了不止一套房，他開著好車，老婆孩子熱炕頭，我的死訊傳來，
他們只嫌晦氣，擋了他們的好運。恨嗎？豈止是恨。
蝕骨的恨意在我重生回來的每一秒都在燃燒。電話那頭，我媽得不到回應，
嗓門又拔高了八度：“喂？招娣？聽見沒有！啞巴了？一百萬，三天內(nèi)必須打過來！
你弟弟這婚事要是黃了，我跟你沒完！你個沒良心的，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
讓你給弟弟買套房怎么了？天經(jīng)地義！”天經(jīng)地義。好一個天經(jīng)地義。
3我看著化妝臺上專門為了直播準備的補光燈，看著手機上并排登錄著的幾個直播軟件賬號，
嘴角慢慢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皨?，”我開口，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意外，“您剛才說，
給趙耀祖買房子，是什么？”我媽顯然沒料到我是這個反應，頓了一下，
立刻更兇悍地吼回來：“天經(jīng)地義！你是他姐！你不幫他誰幫他？趕緊打錢！少廢話！
”“哦，天經(jīng)地義?！蔽衣龡l斯理地重復，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點擊，打開最大的直播平臺，
輸入聳人聽聞的標題——“驚！親生母親逼女兒掏百萬給弟弟買婚房，竟稱天經(jīng)地義！
在線直播對峙！”然后，毫不猶豫地開啟了直播。幾乎是瞬間，
收到開播提醒的粉絲和被勁爆標題吸引的路人蜂擁而入?！?？？？姐姐今天這么早開播？
】【標題什么鬼？真的假的？】【臥槽，一來就這么大瓜？】【對面是大嬸在吼嗎？好吵！
】我把手機對準正在播放微信語音通話的手機，確保收音清晰?！皨?，”我聲音放得更緩，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但眼中已經(jīng)帶淚光，語氣中也帶著能被人聽出來的哭腔，
“您的意思是，我工作賺錢，全部交給家里，給弟弟買房子，是應該的，對嗎？
是我欠你們的，對嗎？”我媽毫無察覺，或許在她固有的認知里，
我永遠是她可以隨意拿捏的那個賠錢貨女兒。她潑辣的嗓門透過麥克風，
清晰地傳遍整個直播間：“當然是你欠我們的！要不是我們養(yǎng)你，你能有今天？
你弟弟是趙家的獨苗，你當姐姐的不幫他，誰幫？讓你出錢買套房那是看得起你！
人家姑娘等著呢！趕緊打錢！一百萬，一分不能少！后續(xù)裝修、買車位，還得花不少呢，
我警告你，這錢你必須出！”4彈幕徹底瘋了?！疚衣牭搅耸裁?？？？一百萬？買房？
當姐姐的出？】【這什么品種的伏弟魔家庭？恐怖如斯！】【主播看起來挺正常的啊，
攤上這種家人實慘……】【等等，
這聲音好耳熟……是不是前幾天那個在直播間鬧事的老太太？】【好像是！我記得！
當時罵主播不孝那個！原來真相是這樣？】【吐了，重男輕女不得house！
】我看著屏幕上飛速滾動的評論和飛速上漲的在線人數(shù)，心臟在胸腔里沉穩(wěn)地跳動著。這時，
微信語音里摻進來一個年輕的男聲，是我那“好弟弟”趙耀祖，不耐煩地催促：“趙招娣，
你磨蹭什么？媽讓你打錢就趕緊打！我女朋友等著呢！耽誤我結(jié)婚你負得起責嗎？
”我對著直播手機，露出了一個極度疲憊又委屈的表情，聲音微微發(fā)顫，卻足夠清晰：“媽，
弟弟，我真的……拿不出這么多錢。我直播看著光鮮，其實沒賺多少，房租生活費都很貴，
我也很難……”“放屁！”我媽破口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上電視了（她指直播），
能沒錢？你就是不想給！我告訴你，這錢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不然我們就去你公司鬧！
讓你老板開除你！讓你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什么貨色！
”惡毒的詛咒和威脅源源不斷地從手機里傳出，直播間人數(shù)已經(jīng)突破了我平時的峰值，
并且還在瘋狂上漲。#吸血家庭#伏弟魔#天經(jīng)地義等詞條迅速被刷上彈幕和平臺熱搜。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5這場直播，連同完整的錄屏，已經(jīng)像一顆投入湖面的巨石，
激起的波瀾足以徹底扭轉(zhuǎn)上輩子那種一邊倒的輿論。我?guī)缀跄茴A見，
自己將從千夫所指的“不孝女”，變成被吸血鬼家庭扒著吸血的可憐姐姐。
就在我醞釀好情緒，準備對著鏡頭再說幾句“悲痛欲絕”的結(jié)束語，將這出戲推向高潮時，
手機屏幕頂端突然彈出一條新的微信好友申請。我的手指懸停在結(jié)束直播的按鈕上，
驟然頓住。驗證消息清晰地寫著：【趙姐姐你好，我是耀祖的女朋友，林薇?！苛洲?？
這個名字像一根細針，冷不丁刺入我的記憶深處。上輩子，
趙耀祖后來確實娶了一個叫林薇的女人。我對她的所有認知，
都來自于我那一家子永無止境的索求電話——“耀祖女朋友家說了，沒房子不行！
”“彩禮人家要二十萬，你趕緊打過來！”“林薇生了，是個丫頭片子，真不爭氣！
坐月子請月嫂得花錢，你趕緊湊點！”“孩子奶粉錢沒了，林薇沒奶，真是沒用！”我死后，
魂魄在人間飄蕩的那段短暫又漫長的時光里，我曾無聲地回到那個所謂的“家”。
我看到林薇早已不是電話里被描述的那個貪得無厭的女人。
她被趙耀祖關在老家破敗的院子里，身形佝僂，眼神渾濁麻木，
臉上早早刻滿了生活的風霜和疲憊。她一個人拖著瘦弱的身軀，
養(yǎng)豬、做飯、伺候公婆、帶著那個不被期待的女娃……家里的臟活累活全是她干，
卻動輒得咎。趙耀祖對她呼來喝去，稍有不順心非打即罵，仿佛她不是一個人，
只是家里一件礙眼又不得不用舊了的家具。
而我生前在城里拼死拼活給趙耀祖買的那兩套房子，
早已被他用來充面子、騙新的、更年輕的女孩去了，那里從未有過林薇的一席之地。
那個曾經(jīng)在結(jié)婚照里笑得羞澀清秀的姑娘，早已被這吃人的一家子，吸干了血肉，
碾碎了靈魂，變成了一具困在牢籠里的行尸走肉。她這時候找我做什么？
難道替她未婚夫催債？我眼神冷了下來，通過了好友申請。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樣。
6幾乎是在通過驗證的下一秒，林薇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快得幾乎讓人懷疑她是否一直守在手機那頭。可那語氣，
卻與我預想中的任何一種——理直氣壯、幫腔作勢、或是虛偽的客套——都截然不同。
【趙姐姐，抱歉打擾你了。
我……我剛剛好像不小心刷到你的直播了……】【我知道這很冒昧，
但電話里那個聲音……真的是耀祖的媽媽嗎？
他們……他們平時都是這樣跟你說話、跟你……要錢的嗎？】我看著屏幕上那幾行字，
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這措辭小心翼翼，
字里行間充斥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和搖搖欲墜的不確定感，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
這不像演的。我指尖在屏幕上停頓片刻，回了過去：【嗯。家常便飯。
】對話框頂端的“對方正在輸入…”斷斷續(xù)續(xù)持續(xù)了良久，才終于發(fā)來長長的一段話。
【趙姐姐，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耀祖他，還有叔叔阿姨，他們之前一直跟我說，
你在大城市發(fā)展得特別好，收入很高，只是性子比較獨，不喜歡家里人打擾。
】【之前商量買房的事，我爸媽其實勸過我們，說年輕人剛開始壓力大，可以先買個小的，
一起還貸壓力小點。但耀祖說……說姐姐你早就放了話，弟弟結(jié)婚一定要送套大的，
不住就是不給你面子，還說你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聽了就覺得這樣不好，
為這事還跟我爸媽爭執(zhí)過，覺得不該這樣占你便宜。耀祖卻說你這人就這脾氣，
對家里人掏心掏肺但嘴硬，
以后習慣了就好……】【可、可我今天聽到的……完全不是這樣啊……】她的語句有些凌亂，
甚至顛三倒四，透露出信息爆炸后的無措和混亂?！沮w姐姐，
我能……我能問問真實的情況到底是什么樣的嗎？我真的很需要知道真相。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一個此前從未想過的念頭驟然竄入腦海：難道上輩子，
這個林薇其實最初也并非同謀？
她也是被趙耀祖和我那對極品父母用精心編織的謊言騙進這個泥潭的？
她最后的結(jié)局其實并非罪有應得，而是和我一樣被吸干榨凈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眼前這個彷徨無助的女孩，
或許不僅能成為刺向趙家心臟最出其不意的一把尖刀……更可能，
是一個真正能與我并肩的、珍貴的盟友。我救的或許不只是曾經(jīng)的我，更是以后的她。
7我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回復她。而是先對著直播手機，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媽，
弟弟，求你們別逼我了……我真的……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然后，我猛地掛斷了電話。
直播間斷線，屏幕黑掉的前一秒，彈幕徹底爆炸。關掉直播，我靠在椅背上，
感受著心臟因為興奮和復仇的快感而劇烈跳動。手機又震了一下，還是林薇?！沮w姐姐，
你還好嗎？我很擔心你?！课铱粗l(fā)來的消息，緩緩敲下回復?！具€好。你想知道真相？
可以。但這里說不方便。明天下午三點，市中心星巴克，見面聊？】幾秒后，
回復過來：【好。我一定到?！糠畔率謾C，我看著鏡子里自己亮得驚人的眼睛。趙耀祖，
我親愛的弟弟。你的好未婚妻，好像對你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不太滿意啊。游戲，才剛剛開始。
8第二天下午，市中心星巴克角落。林薇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幾分鐘，
面前的美式咖啡幾乎沒動。她穿著一條素雅的連衣裙，妝容清淡，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
看到我過來，立刻站起身，眼神里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有不安，有愧疚，
更多的是急于求證什么的焦灼?！摆w姐姐。”她小聲打招呼，
和電話里我媽那潑辣的嗓門、趙耀祖理所當然的語氣截然不同。我點點頭，坐下，
要了杯冰水?！澳愫軠蕰r?！薄拔摇彼乱庾R地咬住嘴唇，像是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我一晚上都沒睡著……直播的錄屏，
我反復看了好幾遍……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沒想到什么？”我注視著她，
語氣平靜，“是沒想到他們能理直氣壯到這種地步，
還是沒想到我其實根本不像他們口中描述得那么光鮮？”“都有……”林薇低下頭，
聲音更輕了，“耀祖他一直跟我說，你工作能力特別強，收入很高，只是性格有點獨，
不喜歡熱鬧。阿姨也常說，你雖然話不多，但心里顧家，
對家人尤其大方……他們給我看過老家房子的照片，說你已經(jīng)答應這兩年出錢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