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像等著被行刑的犯人。
天亮時,預料中的電話沒來。
敲門聲也沒來。
反常的安靜,更讓人發(fā)毛。
我頂著爛桃子似的眼睛,偷偷打開一點網(wǎng)絡輿情。
傻眼了。
昨晚那場鬧劇,居然小火了!
標題五花八門:《數(shù)字藝術暴徒大鬧研討會!》《是天才還是瘋子?》《傳統(tǒng)與未來的血腥碰撞!》
罵的人依然很多,但討論的熱度極高。
我那幅“精神污染”的截圖被到處轉(zhuǎn),雖然大部分配文是“什么鬼”,但瀏覽量嚇人。
更詭異的是,郵箱爆了。
不是解約函。
是郵件!
一大堆郵件!
有獨立藝術雜志的采訪請求,有小眾畫廊的展覽邀請,甚至有幾個海外藝術節(jié)的策展人發(fā)來問詢,用詞謹慎卻難掩興奮,問我有沒有更多類似“具有強烈原始沖擊力和文化反思性”的作品。
我懵了。
徹底懵了。
這世界怎么了?
挨罵也能出名?
墨菲活躍起來,興奮地篩選郵件:
“看這個!北歐極限藝術雙年展!看那個!南美數(shù)字亡靈節(jié)特邀!老大!我們好像…誤打誤撞捅了他們的…G點?”
這時,一個加密通訊請求跳出來。
號碼未知。
我猶豫一下,接了。
對方聲音經(jīng)過處理,但語速極快,帶著一種冷硬的精準:
“凌犀先生?冒昧打擾。我們對您昨晚展示的‘反算法美學’及引發(fā)的文化擾動很感興趣。我們是一家專注于打敗性文化投資的公司,可以提供遠超凡庸資本的支持,助您將這種‘破壞性’推向極致。您有興趣聊聊嗎?”
反向獵頭?
專門獵“破壞性”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誘惑,巨大的誘惑。
但更深的寒意爬上來。
這是剛出狼窩,又遇豺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