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趙衡給的地址來到城西的貧民窟。
巷子窄得只能容一人過，墻皮剝落，污水橫流，空氣里飄著臭味。
我捂住鼻子。
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里走。
“請問這里有位姓王的舊吏嗎？”
老婦人抬起渾濁的眼上下打量我。
“找王老頭？喏，盡頭那家。”
謝過她，走到門口。
木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
“有人嗎？”
院子里靜悄悄的。
“王老先生？”
我邁步進去，屋里陳設簡單，桌子上蒙著一層灰，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心里咯噔一下。
不對勁。
轉身想走。
后頸突然一涼。
一把刀架了上來。
“蘇小姐?！标幚涞穆曇粼谏砗箜懫稹?/p>
“找我何事？”一個干瘦的老頭，手里握著把銹跡斑斑的刀。
“我…我想找你要一份清單。”
他笑了。
笑聲像破鑼。
“清單？”
“什么清單？”
“邊關糧草清單?！?/p>
我鼓起勇氣。
“當年你經手的?！?/p>
他臉色驟變，刀又往前送了送。
“你怎么知道？”
“譚淵王爺……”
沒等我說完，他突然臉色一白，猛地朝我身后看去。
我也回頭，幾個黑衣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院門口，手里都握著刀。
“李丞相果然沒騙我?！?/p>
王舊吏突然笑了，把刀從我脖子上移開。
“抓住你我就能升官發(fā)財了。”
“你！”我又氣又急。
“上！”黑衣人頭領下令。
王舊吏往旁邊一閃，把我暴露在他們面前。
跑！
我轉身就跑。
裙擺被門檻勾住差點摔倒。
身后風聲大作。
刀鋒擦著頭皮過去。
“抓住她！”
嘶吼聲在巷子里回蕩。
我拼命往前跑，他們追得越來越近。
“噗通?！蔽宜みM一個垃圾堆。
黑衣人圍了上來，刀光閃閃。
完了。
我閉上眼睛絕望地想。
“鐺！”
預想中的疼痛沒傳來。
我睜開眼，一道黑影，擋在我面前。
譚淵！
他穿著玄色衣袍，手里握著把劍。
“王…… 王爺？”
黑衣人頭領臉色發(fā)白。
譚淵沒說話，不過幾招，幾個黑衣人就倒在了地上。
王舊吏想跑被譚淵一腳踹倒，劍架在了脖子上。
“說，清單在哪？”
王舊吏抖得像篩糠。
“在…… 在床底下……”
譚淵沒動，眼神示意我。
我爬起來，沖進屋里，果然在床底下摸到一個鐵盒，里面放著一卷泛黃的紙。
是清單！
我激動地剛想遞給譚淵。
“小心！他突然大喊。
王舊吏不知何時掙脫了，手里舉著塊石頭，朝我砸來。
譚淵飛身過來，把我往旁邊一推，石頭重重砸在他背上。
“呃?！彼麗灪咭宦?，一口血噴了出來。
“譚淵！”
王舊吏還想再砸，譚淵忍著痛，反手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你怎么樣？”
“拿到了？”
“那就好。”說完頭一歪靠在了我肩上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