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陸景然早早起床來到約定地點,就見位置上已經(jīng)有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
對方身量高挑,高貴而美麗大方。
他一時躊躇在原地,竟然有些不敢上去。
傅知瑤從未有正臉照片流出,他只搜索到過幾張模模糊糊的側(cè)臉。
不過看對方資料,已經(jīng)有三十幾歲,可面前這位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
“陸先生,我很可怕嗎?你為什么站這么遠?”
被點名的陸景然一個激靈,連忙走上前去。
“不好意思傅女士,沒見過您本人,所以不太敢確認?!?/p>
傅知瑤親手為他倒了杯茶。
在這異國他鄉(xiāng),還能找到正兒八經(jīng)的茶室,也的確是件難事。
陸景然嘗過一口,眼睛瞬間發(fā)亮。
“好香!”即便是他這種沒有品茶經(jīng)驗的人,都能嘗出其中甘醇。
傅知瑤淡淡一笑:“我平時沒什么愛好,只有茶道還算有興趣,陸先生如果喜歡,以后可以經(jīng)常來嘗?!?/p>
陸景然客氣道:“謝謝傅女士,要是我的催眠對您有效果,那這茶我將來可就卻之不恭。”
兩人相談甚歡,不過為了確定能不能夠?qū)Ω抵幍乃哒系K有效,他們還是相約在內(nèi)室進行體驗。
一進內(nèi)室,映入眼簾首先是兩名保鏢。
陸景然深吸一口氣,讓傅知瑤躺在床上。
“我要開始了,請傅女士閉上眼,想象你面前是一片空白?!?/p>
幾乎不怎么費力,傅知瑤十分配合。
很快,她就發(fā)出悠長的呼吸。
陸景然與保鏢輕手輕腳離開內(nèi)室,三人竟同時松了一口氣。
“陸先生,您真是我們見過最厲害的催眠師,竟然這么快就能讓傅總睡著!”
其實陸景然本人也十分驚訝。
催眠其實也是心理療法的一種,講究的是患者對催眠師擁有絕對的信任。
他與傅知瑤不過是見第一面,她心中似乎對他沒有任何抵抗之心。
正是因為她不怎么抵抗,才讓陸景然能夠這么快完成催眠。
不過好歹,這份工作是保下來了。
一直到快傍晚傅知瑤才醒過來,醒來的第一件事,她就詢問陸景然在哪里。
但陸景然畢竟不是全職工作,身上仍舊肩負學(xué)業(yè)重擔(dān)。
因此在為她催眠過后,他就沒有久留,返回學(xué)校了。
傅知瑤竟然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還真是個聽話的好學(xué)生。”
“讓助理去擬定合同吧,我就要他做我的催眠師,至于酬勞,開這個數(shù)?!彼鰝€比原定價格還要高出五倍的高價,令在場兩位保鏢瞪大眼睛。
傅知瑤不以為意:“很久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就算是為了感謝他,這個價格也是應(yīng)該的?!?/p>
得知傅知瑤準備簽約時,陸景然正在跟導(dǎo)師商議接下來的研究課題。
看見發(fā)來的合同,他快速瀏覽過一遍,隨即爆發(fā)出一聲尖叫。
傅知瑤竟然給他開出這么高的薪酬!
這比他曾經(jīng)做過的催眠價格高出不止十倍!
導(dǎo)師瞥見他屏幕,笑著寬慰:“看來這位女士很滿意你,你接下來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有著落了?!?/p>
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陸景然立刻給她發(fā)去一大堆感謝。
傅知瑤回他一個微笑,只是叮囑:“別忘記今晚來找我?!?/p>
陸景然于是從此成為傅知瑤的專屬催眠師。
這位患者的配合度高到他覺得不可思議,無論什么樣的催眠指令,她都照單全收。
其他人會有的排斥階段,在傅知瑤身上都不存在。
有時候,陸景然會嘗試著向她詢問有關(guān)這睡眠障礙的由來,但傅知瑤每次都避開話題。
他也就懂了,她不是不排斥,只是把所有的排斥都放在了深層原因上,更注重解決實際的問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陸景然在學(xué)校的任務(wù)也越加繁重。
有時會需要在實驗中待到很晚,沒辦法及時趕到傅知瑤身邊。
本以為這種不確定的因素會導(dǎo)致傅知瑤對他不滿意,進而選擇更換他,使用其他更合適的催眠師。
可沒想到,傅知瑤的解決方法竟然是搬到了離學(xué)校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甚至每天,她都讓司機等在他的實驗室外,接他過去。
貼心程度簡直令乙方落淚。
久而久之,陸景然也漸漸敢跟她開一些玩笑。
甚至年末的學(xué)院慶典上,他甚至邀請傅知瑤來當(dāng)他的舞伴。
提出這個要求時,就連陸景然自己也覺得十分冒昧。
他結(jié)結(jié)巴巴解釋:“因為我離開學(xué)校太久,這半年又忙于學(xué)業(yè)和工作,沒能結(jié)識更多人,迄今為止認識的女性只有您一位......”眼看著傅知瑤表情始終平淡,他不禁泄氣道:“您不答應(yīng)也沒關(guān)系,我去問問助理女士,希望她有時間?!?/p>
傅知瑤抬起眼,似笑非笑:“你都邀請我了,心里還想著別的備選嗎?”她故作傷心表情:“真是讓人難過,我們明明這么熟悉了,你向我提出請求的時候還是這么小心翼翼。陸先生,請問我是會吃人的怪獸嗎?”
“當(dāng)然不是!”陸景然立刻說。
“可是您畢竟是神秘的富翁,世人眼中連正臉照片都不流通,又怎么會接受我這樣窮酸學(xué)院典禮的舞會邀請呢?”
傅知瑤支著腦袋,看著他笑:“那你為什么還要邀請我,這在你眼中,不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嗎?”
陸景然一愣,喉嚨像被什么復(fù)雜情緒哽住,竟半晌答不上來。
末了:“不答應(yīng)就算了,您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做什么,我還要去找別人呢!”陸景然起身就走,卻被傅知瑤一把拽住手臂。
她有些無奈地說:“我先前說那些話,就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怪我,平時跟商人們打交道太多,說話總是帶著謎語,以后在你面前不會了?!标懢叭惠p哼一聲,順勢也就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