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問句,而是一個帶著絕對占有欲的肯定句。他的目光像兩把灼熱的烙鐵,
燙得我渾身不自在。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想關(guān)上門,將他隔絕在我的世界之外。
但他的動作比我更快。他一只手猛地?fù)巫¢T板,另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不容我絲毫反抗?!疤K晴,你還想跑到哪里去?”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暗流?!胺砰_我!”我掙扎著,卻撼動不了他分毫。
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地箍著我?!胺砰_你?讓你再消失一次嗎?”他冷笑一聲,推開門,
強(qiáng)行擠了進(jìn)來,然后“砰”的一聲將門反鎖。狹小的玄關(guān)里,瞬間充滿了他的氣息。
那種熟悉的雪松味,此刻卻讓我感到窒息和恐慌。我被他逼得連連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澳愕降紫朐趺礃??”我仰頭看著他,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他沒有回答我,
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的肚子。他慢慢松開我的手腕,然后,
在我的驚恐注視下,緩緩地、試探性地伸出手,想要觸摸我的腹部?!皠e碰我!
”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著拍開他的手。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受傷。隨即,那絲受傷被更濃重的怒火所取代?!疤K晴,你憑什么?
”他攥緊了拳頭,骨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你憑什么一聲不吭地帶著我的孩子消失?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么過來的?我以為……我以為你……”他沒有說下去,
但那未盡的話語里透出的后怕,讓我心頭一顫?!澳愕暮⒆??”我冷笑起來,
用盡全身的力氣與他對峙,“沈言,你搞錯了。這是我的孩子,他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步步向我逼近,將我困在他與墻壁之間,
“蘇晴,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他的氣息將我完全籠罩,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紅血絲,和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他看起來很疲憊,也很憤怒。
我咬著唇,倔強(qiáng)地與他對視,不肯說出那個他想要的答案。我的沉默激怒了他。他猛地抬手,
一拳砸在我耳邊的墻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墻皮簌簌地落下,我嚇得渾身一哆嗦。
“回答我!”他低吼道,額角的青筋暴起。我被他這副樣子嚇到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沈言。他一直都是冷靜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笆怯衷趺礃樱?/p>
”我破罐子破摔地喊了出來,“是你的又怎么樣?你不是要陪你的白月光嗎?
你不是欠了她嗎?你來找我干什么?你去找她?。 碧岬搅治?,
他眼中的怒火似乎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熄滅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的疲憊和復(fù)雜。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聲音低沉地解釋道?!拔也幌胫滥銈兪悄臉?。
”我打斷他,不想再聽任何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事,“沈言,你走吧。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這個孩子,我會一個人撫養(yǎng)長大,他的人生,不需要一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父親?!薄安回?fù)責(zé)任?
”他像是被刺痛了,自嘲地笑了笑,“蘇晴,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嗎?
”我反問,“一個可以心安理得地把女朋友當(dāng)成替身三年的人,
一個在白月光回來后就立刻動搖的人,你敢說你對我、對我們的感情負(fù)過責(zé)嗎?
”他再次沉默了。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劍,精準(zhǔn)地刺向他最無法辯駁的地方。
他環(huán)顧著這個小小的、卻處處透著溫馨的屋子,目光落在我親手布置的嬰兒角,
落在我為寶寶縫制的小衣服上。他的眼神,一點點地軟化下來?!扒缜纾彼啪徚苏Z氣,
聲音里帶著一絲懇求,“我知道我錯了。這幾個月,我想了很多。你離開后,我才發(fā)現(xiàn),
那個房子……沒有你,就只是一個空殼子。我習(xí)慣了回家時有你溫的湯,
習(xí)慣了工作時有你的陪伴,習(xí)慣了……身邊有你?!彼穆曇艉茌p,很柔,
像羽毛一樣搔刮著我的心。如果是在四個月前,聽到這番話,我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可是現(xiàn)在,我的心已經(jīng)冷了,硬了?!傲?xí)慣,不等于愛。”我平靜地指出這個殘忍的事實,
“沈言,你只是習(xí)慣了有一個‘蘇晴’在你身邊。至于是我,還是李晴,王晴,對你來說,
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只要她眉眼間有三分像林微,不就夠了嗎?”“不是的!”他急切地否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