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氣場拉滿,一邊踱步一邊佯作沉思的樣子,走出幾步之后如靈感突現(xiàn),開始飽含深情的緩緩吟誦起來:
“ 黑云/壓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里,
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
霜重/鼓寒/聲不起。
報君/黃金臺上意,
提攜/玉龍/為君死。”
一首吟罷,王陽故意挺了挺身子,側(cè)頭看向高舉的酒杯,給他們留下了一個高不可及的背影。
隔壁,黑袍人動了動,神色終于有了變化。
“提攜玉龍為君死……”黑袍人喃喃道。
……
林宋二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呆呆的望著王陽。
“好啊,好詩!”林云祁率先反應(yīng)過來,鼓掌贊聲道,心中不由得翻起了驚濤駭浪。
王兄何時竟有如此才情?
“好……好嗎?”宋坤宇迷茫的跟著林云祁鼓起掌來,他對詩詞歌賦并不感冒,反而是淫詞艷曲頗有心得。
“真是好詩??!”林云祁心悅誠服的又贊了一聲,“如果王兄肯參加今日詩會,我相信頭魁非王兄莫屬!”
“見笑了,見笑了?!?/p>
王陽收起冷峻的背影,回到席位之上繼續(xù)打著哈哈,“都是自家兄弟在一起玩鬧罷了,上不了臺面?!?/p>
王陽三人這邊正說著,樓下第一場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也不知道是誰獲得了第一輪的勝利。
“第二輪,這次不比詩詞歌賦,”下方又傳來了老者的聲音,“呈上來!”
一個書童托著一個托盤,上面用紅布遮蓋。
老者揭開紅布,為眾人介紹道,“此物名為九連環(huán),乃是老夫前些年周游他國時偶然得到的。”
“老夫剛得到此物時,用了三個時辰,六百七十二步才將它解開。”
“到現(xiàn)在為止,老夫已經(jīng)能夠在五百步以內(nèi)將它解開,最好的一次是四百二十一步?!?/p>
“但是老夫覺得,四百二十一步還未到解開它的極限?!?/p>
“所以第二輪的題目就是,誰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用最少的步數(shù)將它解開,誰就是本輪的勝利者?!?/p>
“我來試試!”
有些學(xué)子開始躍躍欲試。
上去了幾個人后,都是拿著九連環(huán)研究了一番,最好的成績也只是解開了五個環(huán)。
老者搖了搖頭。
“可還有誰愿意一試?”
“王兄對此物可有研究?”林云祁試探的問了一句。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往日里只會做一些打油詩的王陽,才華竟然如此出眾。
王陽從老者拿出九連環(huán)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認(rèn)出來了,這不就是小時候玩的玩具嗎,當(dāng)時還背過公式。
王陽淡淡道,“據(jù)我所知,打開此物最少需要三百四十一步,這就是九連環(huán)的極限?!?/p>
“哦?王兄還果真對此物有所研究?單憑一眼,就已經(jīng)知道它的極限,不知王兄是怎么推算的?還是說王兄以前接觸過此物?”林云祁來了興趣。
王陽不答,目光盯著下方托盤中的九連環(huán),轉(zhuǎn)而語氣鏗鏘道,“其實,我還有更簡單的解法,只需要一步!”
……
“婉兒,你相信嗎?”
隔壁。
黑袍人問。
“回公子,自是不信。”
黑袍人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嘩眾取寵,終究是高看了他。
……
“只需一步?”
宋坤宇有些懷疑道,“王兄莫不是拿我二人尋開心嗎?”
王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這老者可曾說過解開的方式?他只說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用最少的步數(shù)解開,那么我如果將這九連環(huán)摔在地上,那不就自然解開了?!?/p>
林云祁若有所思地望著下方的九連環(huán)。
宋坤宇哈哈大笑,“王兄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
“玩笑玩笑,不必當(dāng)真,”王陽跟著開懷笑著,“來,喝酒!”
……
隔壁。
“你覺得他是我要找的人嗎?”
黑袍人問。
“回公子,我觀此人行事散漫,雖有些文采,但也是些小聰明罷了,不堪大用。”
黑袍人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盯著下方。
下方,老者見無人回應(yīng),嘆了口氣。
“既如此,那便直接開始第三輪的比試吧。”
“這第三道題,是一道策論?!?/p>
“假如有一天,你殺了你的仇家滿門,但是在臨走之時,卻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小孩躲在隱秘的角落,你會怎么做?”
臺下又是一陣議論。
“如果是已經(jīng)把仇家全部殺死,那么大仇已經(jīng)得報,禍?zhǔn)切『旱募胰巳窍碌模c他無關(guān)。雖然我大乾以武立國,但仍有仁義之風(fēng),自會給小孩兒留一條生路。”
“你少假正經(jīng)了,斬草除根的道理難道不懂嗎?難道你要養(yǎng)虎為患,等十八年后再來找你報仇嗎?”
“你如此妄加殺孽,難免太過于殘暴!”
“你裝什么圣人!這樣吧,你從這里出去,沿著朱雀大街從長安南門出去,那里有一座慈恩寺,你讓佛祖起開,你來坐!”
很快,臺下的人已經(jīng)分成兩派,越吵越激烈,甚至還對罵了起來。
“這道題有點意思?!彼卫び钐崃艘槐骑嬒拢叭绻俏业脑?,一刀斬了便是,既然是仇家,何須手下留情?!?/p>
“宋兄能有如此鐵血手段,以后若是投效軍營,定能做得一方將領(lǐng)。”王陽有些醉了,這大乾的酒,喝著有點不習(xí)慣。
“王兄可也是如此認(rèn)為的?”林云祁望向王陽。
“那是自然?!蓖蹶栁Ⅴ傅?,“因為這是他家人教給我的道理。如果當(dāng)年對我斬草除根的話,那么他家今日便不會遭此劫難?!?/p>
“我不痛下殺手,難道真的等十八年后讓此種情形再次上演到我家嗎?”
“不過……”
王陽打了一個酒嗝,停頓了一下。
“不過什么?”
“不過我不會直接殺了他。”王陽又飲了一杯酒,醉意更盛。
“為什么?”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他,然后離開,實則暗中觀察,看他接下來要去哪里,是去投奔親友還是會有人來救他,到時一并殺之,永絕后患!”
說著,王陽眼神微冷,緩緩抬手,狠狠揮下!
晚晚手心一緊,指法彈錯,琴聲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