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著他的眼睛。那雙曾經(jīng)盛滿溫柔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帝王的深沉和算計。她忽然笑了，

笑意卻未達(dá)眼底："不然呢？難道臣妾要怨陛下嗎？"蕭庭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想說什么，

卻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你先回去吧。晚些時候，朕過去陪你用晚膳。""謝陛下。

" 沈長歌屈膝行禮，轉(zhuǎn)身離去時，感覺后背的衣衫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氐介L樂宮，

沈長歌屏退左右，獨自坐在妝臺前。她從妝奩的暗格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紙，

上面是用鮮血寫的名單 —— 沈家舊部的名字，那些在沈家覆滅后僥幸逃脫，

隱姓埋名等待時機的人。指尖劃過 "御林軍副統(tǒng)領(lǐng)秦風(fēng)" 的名字，沈長歌的眼神暗了暗。

秦風(fēng)是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忠心耿耿，當(dāng)年沈家出事時，他正在邊關(guān)巡查，才逃過一劫。

她拿起一支筆，蘸了點朱砂，在名單的最后，鄭重地寫下 "蕭庭" 兩個字。燭火搖曳，

映著她蒼白的臉。沈長歌看著紙上的名字，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庭哥哥，你看，我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上巳節(jié)的流杯池畔，繁花落得像場盛大的祭奠。

沈長歌指尖捏著白玉酒盞，看盞中殘酒晃出蕭庭玄色衣袍的倒影。

樂師在柳樹下奏著《霓裳羽衣曲》，琵琶聲脆得像碎玉，

卻掩不住席間暗流涌動 —— 皇后趙婉的鳳釵斜插在鬢角，

顯然是方才失態(tài)時碰歪的；太后趙氏捻佛珠的手指泛白，每粒檀木珠子都似要被捏出裂痕。

“長歌，嘗嘗這道炙鱸魚?！?蕭庭用銀箸夾了塊魚肉，蘸了梅子醬遞到她唇邊。

他的指尖還留著昨夜批閱奏折的墨痕，

虎口處那道淺疤依舊清晰 —— 那是十五歲那年為救她被瘋狗咬傷的印記。

沈長歌偏頭躲開，酒盞磕在案幾上發(fā)出輕響：“謝陛下，臣妾不喜魚腥。

”她記得他最清楚她的口味。從前在將軍府的桃花樹下，他總蹲在灶臺邊看庖廚做炙鱸魚，

非要親自盯著火候，說多一分則老，少一分則生。那時的魚肉泛著琥珀色的油光，

梅子醬是用清晨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