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頂替我身份,睡了我未婚夫的假千金,正挺著孕肚,挽著我媽的手臂,
親昵地叫著“媽”。而我,這個剛從北大荒回來的真千金,
卻被親生父母和全院的人當成瘋子,要綁去勞改農(nóng)場。他們不知道,我不僅重生了,
手里還捏著能讓他們身敗名裂的秘密。這一次,我要讓所有虧欠我的人,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011978年,盛夏。我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襯衫,拎著破了角的網(wǎng)兜,站在筒子樓下。
時隔五年,我林嵐終于從北大荒回來了??杉议T口,卻貼著刺眼的雙喜字?!皢?,
這不是林家那個勞改回來的大女兒嗎?還有臉回來?
”“聽說她妹妹今天要跟軍區(qū)的顧團長訂婚,她這會兒回來,存心攪局的吧?
”周圍的議論像針一樣扎進我耳朵里。我腦子“嗡”地一聲,推開人群,沖上二樓。
家門大開,一片喜氣洋洋。我的母親王桂英正抓著一個年輕女人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那女人,赫然是我的“好妹妹”,林玥。她穿著一身時髦的布拉吉,肚子微微隆起,
身邊站著的男人,高大挺拔,一身軍裝,正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顧長風。他們要訂婚了?
那我算什么?我的出現(xiàn),讓屋里的笑聲戛然而止。王桂英看到我,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你這個喪門星回來干什么?滾出去!”林玥則像受驚的兔子,躲到王桂英身后,
怯生生地說:“姐,你別怪媽,也別怪長風哥。我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真心相愛?
我氣得發(fā)抖,指著她的鼻子:“林玥,你摸著良心問問,顧長風的未婚妻到底是誰?
你頂替我給顧長風寫了五年信,如今還要搶走他?”五年前,家里出了事,
必須有一個人去北大荒受苦。父母哄騙我,說只是暫時的,等風頭過去就接我回來。
可我前腳剛走,后腳他們就讓養(yǎng)女林玥頂了我的身份,享受著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未婚夫。
顧長風眉頭緊鎖,他審視地看著我,眼神里全是陌生和警惕。“這位同志,
請你說話注意分寸。我的未婚妻,一直是林玥?!彼淖笫滞笊?,
戴著一塊嶄新的“上海牌”手表,那是我用在北大荒挖人參換來的錢,托人給他買的。
可笑的是,他戴著我送的表,卻要跟另一個女人訂婚。我的心像是被泡進了冰水里?!皨專?/p>
她是誰???怎么闖進我們家大吵大鬧的?”林玥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桂英立刻護住她,指著我的鼻子罵:“她是個瘋子!當年偷了家里的錢跑了,
現(xiàn)在看我們家日子好過了,就跑回來攀親戚!保安呢?趕緊把她給我叉出去!”她那副嘴臉,
和我前世被他們聯(lián)手送進精神病院時一模一樣。對,我重生了。上一世,我剛從北大荒回來,
就撞見這惡心的一幕。我發(fā)了瘋一樣跟他們理論,卻被他們誣陷成瘋子,
強行扭送到了精神病院,在那里被折磨致死。臨死前我才知道,林玥根本不是我家的養(yǎng)女,
而是我媽戰(zhàn)友的遺孤。當年我父母為了保住工作,把犯錯誤的責任全推到我身上,
把我送去北大荒自生自滅。他們以為我死定了,就把林玥接回家,讓她徹底取代我。這一世,
我不會再犯傻了。我看著他們丑惡的嘴臉,不怒反笑?!皨專阏f我是瘋子?
”我從網(wǎng)兜里掏出一沓信件,狠狠摔在桌上,“這里是我在北大荒時,
你和爸寫給我的親筆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讓我安心改造,家里一切都好!怎么,
現(xiàn)在就不認了?”我又轉向顧長風,冷笑道:“顧團長,這是你寫給‘林嵐’的信,
麻煩你看看,收信地址是不是黑龍江建設兵團?林玥去過北大荒嗎?”顧長風的臉色變了,
他拿起一封信,目光銳利地掃過信封上的地址。林玥慌了,她抓住顧長風的胳膊,
哭著說:“長風哥,你別信她!她就是嫉妒我,故意偽造這些東西來破壞我們!”就在這時,
我爸林建軍從里屋走出來,他手里拿著一根粗麻繩,眼神陰鷙?!澳跽?!
還敢在這里胡說八道!”他二話不說,沖上來就要綁我。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過,
順手抄起桌上的暖水瓶,對著地上就砸了下去?!芭椤钡囊宦暰揄懀?/p>
滾燙的熱水和碎裂的玻璃片炸開,嚇得眾人連連后退。我舉著剩下的半截瓶膽,
鋒利的斷口對著他們,眼神比西伯利亞的寒風還冷?!敖裉煺l敢動我一下,我就讓他見血!
”整個屋子,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我的狠勁鎮(zhèn)住了。我盯著林建軍和王桂英,
一字一句地說:“把我送去北大荒,讓林玥頂替我,你們以為這事能瞞天過海?我告訴你們,
我手里有證據(jù)。不想身敗名裂,就都給我老實點!”說完,我沒再看他們,轉身就走。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剛走到樓下,
我就看到一個穿著的確良襯衫的男人靠在墻角,他皮膚很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手里夾著一根煙,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見我出來,他掐滅了煙,
對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傲謲雇?,需要幫忙嗎?”02這個男人我認識,沈括,
大院里出了名的“笑面虎”,他父親是軍區(qū)后勤部的領導,和我家不對付。前世,
他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吧蚋墒掠泻沃附??”我平靜地看著他。沈括推了推眼鏡,
鏡片后的眼睛閃著精明的光。“指教不敢當。不過,看林同志的樣子,似乎遇上了點麻煩。
顧團長青年才俊,就這么被鳩占鵲巢,可惜了?!彼脑捓飵е^子,明顯是在試探我。
我扯了扯嘴角:“沈干事要是閑得慌,不如去關心一下后勤部的物資賬目,聽說最近不太平。
”一句話,讓沈括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沒想到,一個剛從北大荒回來的“傻大姐”,
居然知道軍區(qū)內(nèi)部的機密。我沒理會他的錯愕,徑直朝大院外走去。當務之急,
是找個落腳的地方,然后拿回屬于我的一切。我剛出大院門口,
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就停在了我面前。車門打開,顧長風從車上下來,他的臉色很難看。
“上車?!彼畹馈!皯{什么?”我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他?!傲肢h動了胎氣,
現(xiàn)在在醫(yī)院。你必須去跟她道歉?!鳖欓L風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仿佛我不是他曾經(jīng)的未婚妻,而是一個犯人。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暗狼福?/p>
顧長風,你是不是搞錯了?該道歉的人是她林玥!她偷了我的人生,懷了你的孩子,
現(xiàn)在還要我給她道歉?天底下有這個道理嗎?”“林嵐!”顧長風的聲音拔高了,
帶著軍人特有的威壓,“不管過去如何,現(xiàn)在林玥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懷著我的孩子。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彼脑捪褚话训?,將我最后一點念想徹底斬斷。我看著他,
這個我曾經(jīng)滿心歡喜,以為能托付終身的男人?!昂?,很好?!蔽尹c點頭,“顧長風,
你會后悔的?!闭f完,我不再看他,轉身就走。他沒有再追上來。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口袋里只有幾塊錢,是回來路上省下的。天大地大,我卻無處可去。就在我絕望之際,
一輛自行車停在了我身邊。是沈括。他長腿一支,停在我面前,遞過來一個信封?!敖o你的。
”我狐疑地看著他?!皠e誤會,”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不是施舍,是合作的定金。
我想,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打開信封,里面是幾張大團結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一個地址?!斑@是?”“一個招待所的地址,我已經(jīng)給你開好了房間。至于錢,
就當是我預付的情報費。我想知道,林建軍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鄙蚶ǖ哪抗庾谱啤?/p>
我捏緊了信封。和沈括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但他說的沒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俺山?。
”我收下信封,“但你最好別?;印!鄙蚶ㄐΦ酶_心了:“放心,我這人做生意,
最講究誠信?!彼莻€標志性的假笑,總讓我想起他藏在眼鏡后閃爍的目光。
有了落腳的地方,我心里踏實了不少。招待所的條件雖然簡陋,但至少能遮風擋雨。
我躺在床上,開始復盤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林建軍和王桂英的反應,比我預想的還要激烈。
他們是鐵了心要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顧長風的態(tài)度,也讓我徹底心寒。
不過這樣也好,讓我能徹底斬斷情絲,專心復仇。我手里最大的籌碼,就是前世臨死前,
無意中聽到的一個秘密。當年,林建民作為軍工廠的技術科長,利用職務之便,
倒賣了一批重要的零件給一個香港商人,而這件事,
被當時還是他副手的沈括父親抓住了尾巴。為了自保,
林建民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一個剛進廠的年輕技術員身上,導致那個技術員被判了重刑。
而那個技術員,就是我名義上的“初戀男友”。當初父母把我送到北大荒,
對外的借口就是我不聽管教,跟一個“壞分子”談戀愛,敗壞了家風。這個秘密,
足以讓林建軍身敗名裂,甚至鋃鐺入獄。我正想著,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警惕地問:“誰?”門外,傳來一個熟悉又讓我憎惡的聲音?!敖?,是我,林玥。
我們能談談嗎?”03我打開門,林玥一個人站在門口,她換了一身樸素的衣服,
臉上掛著淚痕,看起來楚楚可憐。她一進門,就抓著我的手,哭著說:“姐,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你回來吧,我把一切都還給你,包括長風哥?!边@演技,
不去演樣板戲真是屈才了。我甩開她的手,冷冷地看著她表演?!笆掌鹉氵@套吧,林玥。
你是什么貨色,我比誰都清楚。”林玥的臉色白了白,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可憐相。“姐,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是爸媽,是他們逼我的!
”她開始聲淚俱下地控訴我父母的“惡行”,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無辜的、被操控的木偶。
“他們說你在北大荒回不來了,讓我代替你,不然就把我送回孤兒院。我害怕,
我只能聽他們的?!彼薜蒙蠚獠唤酉職?,“長風哥是個好人,我不想騙他。姐,你幫幫我,
我們一起去揭穿爸媽,好不好?”好一招“甩鍋”加“挑撥離間”。
如果我還是上一世那個沖動的林嵐,說不定真的會信了她的鬼話。可惜,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
“說完了嗎?”我拉了把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說完了就滾。”林玥愣住了,
她沒想到我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咬了咬嘴唇,眼神里閃過一絲怨毒,
但隨即又被委屈所替代?!敖?,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我也是受害者?。 薄笆芎φ??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穿著我的衣服,住著我的房間,花著我家的錢,
睡著我的未婚夫,現(xiàn)在告訴我你是受害者?林玥,你臉皮的厚度,是拿城墻的標準來修的嗎?
”我的話像刀子一樣,戳破了她偽善的面具。林玥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終于裝不下去了。
她收起眼淚,冷下臉來:“林嵐,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現(xiàn)在回來了,就能改變什么嗎?
長風哥愛的是我,我肚子里懷的是他的孩子!你什么都沒有!”“哦?是嗎?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水,“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顧長風的嗎?”林-玥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她色厲內(nèi)荏地尖叫起來。我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
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你和顧長風訂婚前,
你一直跟軍區(qū)文工團的那個小號手不清不楚。要不要我?guī)湍闼闼闳兆樱?/p>
看看這孩子到底是誰的種?”這件事,也是我前世在精神病院里,聽兩個護士閑聊時聽到的。
林玥徹底慌了,她踉蹌著后退一步,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看著她驚恐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陣快意?!盎厝ジ嬖V林建軍和王桂英,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我的耐心有限。明天中午之前,
如果我看不到他們帶著誠意來見我,后果自負?!绷肢h失魂落魄地跑了。我知道,
她會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回去。接下來,就是等他們自亂陣腳了。第二天一早,
我被一陣喧嘩聲吵醒。招待所的院子里,圍了一群人。王桂英正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一邊拍著大腿,一邊哭天搶地?!疤鞖⒌陌?!我怎么養(yǎng)了這么個白眼狼??!自己不檢點,
在外面跟野男人鬼混,現(xiàn)在還跑回來污蔑自己的親妹妹!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林建軍則站在一旁,痛心疾首地對圍觀群眾說:“同志們,家門不幸??!這個孽女,
當年偷了家里的錢跟人私奔,我們找了她五年,沒想到她現(xiàn)在變成這個樣子。
我們想讓她回家,她不肯,還敲詐勒索,說不給錢就要毀了她妹妹的幸福!
”好一出顛倒黑白的年度大戲。他們這是想用輿論逼死我。我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我身上?!鞍?,媽,”我走到他們面前,聲音不大,
但足夠讓所有人都聽清楚,“你們演完了嗎?演完了,該我說了。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這是我從北大荒回來前,
我們生產(chǎn)隊張隊長給我寫的證明。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我林嵐,在北大荒五年,表現(xiàn)優(yōu)異,
吃苦耐勞,年年都是勞動標兵。至于‘跟野男人私奔’,更是無稽之談。
”我把本子遞給離我最近的一個大媽?!按髬?,您給念念。”大媽接過本子,高聲朗讀起來。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變了風向?!霸瓉硎莿趧訕吮?,不像壞人啊?!薄笆前。?/p>
這姑娘看起來挺正派的?!蓖豕鹩⒓绷?,她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我罵:“你偽造的!
這都是你偽造的!”“是不是偽造的,去我們生產(chǎn)隊一查便知?!蔽肄D向林建軍,“爸,
你不是說我敲詐勒索嗎?那我倒想問問,我敲詐你們什么了?”林建軍被我問得一噎。
我步步緊逼:“我是讓你們把頂替我身份的林玥趕出去,還是讓你們把顧長風還給我?
”“我只是想要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我的身份,我的名譽,以及這五年來,
你們欠我的一個公道!”我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圍觀的人群中,
開始有人對我表示同情。就在這時,一輛吉普車開了進來。
顧長風和沈括一前一后地從車上下來。顧長風的目光復雜地落在我身上,而沈括,
則對我露出了一個看好戲的笑容。好戲,才剛剛開場。04顧長風的出現(xiàn),
讓現(xiàn)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王桂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過去:“長風??!
你可來了!你快看看這個瘋子,她要把我們一家都逼死??!”顧長風沒有理會她,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帶著一種我看不懂的探究?!傲謲梗襾硪幌??!彼谅曊f。
我沒動,只是看著他:“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讓大家伙都聽聽。
”顧長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旁的沈括輕笑一聲,開口道:“顧團長,既然是家事,
我看還是關起門來解決比較好。鬧大了,對誰的面子都不好看,你說是吧?”他這話,
明著是勸解,暗地里卻是火上澆油。林建軍的臉色已經(jīng)鐵青,他知道,
今天這事要是處理不好,他這張老臉算是徹底丟盡了?!岸冀o我回家!”他低吼一聲,
拽著還在哭鬧的王桂英,灰溜溜地走了。一場鬧劇,就此收場。顧長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也轉身離開了。等人群散去,沈括才走到我面前,遞給我一瓶橘子汽水?!案傻貌诲e,
”他贊許道,“第一回合,完勝?!蔽医舆^汽水,沒有喝,只是看著他:“你今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