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陰冷似乎滲進(jìn)了骨頭縫里。
維恩裹緊了那件明顯過大的舊袍子，坐在硬板床上，看著那個小得可憐的“窗戶”外渾濁的光線。
系統(tǒng)在她腦內(nèi)絮絮叨叨：
【叮！今日任務(wù)：參與飛行課，獲取心跳值！目標(biāo)：至少+50點(diǎn)！(??????)??】
【警告：禁止高空拋物（包括宿主自己）、禁止搶奪他人掃帚（除非必要）、禁止用掃帚戳人屁股！(???)】
【建議宿主：展現(xiàn)運(yùn)動魅力！陽光開朗！幫助同學(xué)！參考動作：帥氣起飛、瀟灑降落、扶起摔倒的同學(xué)并露出治愈微笑！(????)】
陽光？開朗？微笑？
維恩灰色的眼睛里倒映著石壁上滲出的水珠。她扯了扯嘴角，嘗試做出一個“治愈微笑”。
嗯……到底要怎么樣的微笑才算治愈呢？
霍格沃茨城堡外的草坪沐浴在難得的秋日暖陽下，與地窖的陰冷恍如兩個世界。
寬闊的飛行課場地被修剪得整整齊齊，一排排老舊但保養(yǎng)得還算不錯的飛行掃帚躺在地上，像一排等待檢閱的士兵。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一年級新生們涇渭分明地站著，空氣中彌漫著興奮、緊張和兩個學(xué)院間無形的火花。
霍琦夫人，這位有著銳利鷹眼的飛行課教練，正用她洪亮的聲音強(qiáng)調(diào)著飛行安全。她灰白的短發(fā)在陽光下像金屬一樣閃著光。
維恩被安排在最邊緣的位置，旁邊就是格蘭芬多那邊同樣顯得有些笨拙和緊張的納威·隆巴頓。
德拉科和他的小團(tuán)體站在最前面，趾高氣揚(yáng)地對著格蘭芬多的方向，尤其是哈利·波特，發(fā)出不屑的嗤笑。
潘西站在德拉科斜后方，看到維恩出現(xiàn)時，立刻嫌惡地扭過頭，但眼角的余光還是不受控制地瞟了一眼。
西奧多則站在稍后一點(diǎn)的位置，表情平靜，似乎對即將到來的飛行課興趣缺缺，目光偶爾掠過維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好了，伸出你們的右手，放在掃帚把上方，”霍琦夫人命令道，“然后堅(jiān)定地說：‘起來！’”
“起來！”此起彼伏的喊聲響起。
哈利·波特的掃帚幾乎是瞬間就跳進(jìn)了他手里，引來一片驚嘆和德拉科嫉妒的冷哼。赫敏的掃帚在地上打了個滾才勉強(qiáng)被她抓住。羅恩的掃帚彈起來打到了他的鼻子，讓他痛呼出
維恩看著地上那把帚苗稀疏、木柄有些開裂的掃帚。她伸出手，沒有喊，只是用意識下達(dá)了一個指令般的念頭：起來。
那把破掃帚“嗖”地一下彈起，穩(wěn)穩(wěn)地落進(jìn)她手中，力道之猛甚至讓她手腕微微一震。
【目標(biāo)：圍觀同學(xué)（部分）。行為判定：目睹干凈利落的召喚。心跳值波動：輕微驚訝（+5?。?/p>
霍琦夫人銳利的目光掃過維恩，似乎有些意外這個看起來瘦弱古怪的斯萊特林新生能有如此利落的召喚，但她沒說什么，繼續(xù)指導(dǎo)大家跨上掃帚的姿勢。
接下來是嘗試離地懸浮。場面頓時變得混亂起來。掃帚歪歪扭扭地上升、下降，甚至橫沖直撞。
納威·隆巴頓顯然太過緊張，他的掃帚像匹脫韁的野馬，在離地幾英寸時就瘋狂扭動，帶著他猛地向前竄去！
“隆巴頓先生！控制??！壓低掃帚！”霍琦夫人厲聲喊道。
但已經(jīng)晚了。
納威的掃帚完全失控，像一枚躥天猴一樣直沖云霄！他驚恐的尖叫聲劃破了天空。他在空中搖搖晃晃，越飛越高，越來越不穩(wěn)。
“哦，天哪！”霍琦夫人臉色發(fā)白，顯然沒料到事故來得這么快。
就在這時，納威似乎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或者僅僅是徹底失去了平衡，他發(fā)出一聲更加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從掃帚上翻了下來！
像一個沉重的包裹，直直地朝著堅(jiān)硬的地面墜落！
格蘭芬多們一片驚呼。
斯萊特林這邊，德拉科臉上甚至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
時間仿佛變慢了。
哈利·波特已經(jīng)下意識地跨上了掃帚準(zhǔn)備沖上去救人?；翮蛉苏龏^力拔出自己的魔杖。
就在納威離地面只有不到十英尺，眼看就要摔斷脖子時——
一道瘦小的身影以一種完全不符合物理規(guī)律的、近乎瞬移般的速度，從斯萊特林的隊(duì)列邊緣猛地竄出！
不是飛，是跑！速度快得在草地上拉出了一道模糊的殘影！
維恩！
此刻剛剛?cè)雽W(xué)的她顯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巫師的事實(shí)。她像一道灰色的閃電，精準(zhǔn)地沖到了納威即將墜落的落點(diǎn)下方。
她沒有張開雙臂去接，而是在最后一刻猛地壓低重心，雙膝微曲，整個人像一張繃緊的弓，然后——用肩膀和后背，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承受了納威墜落的大部分沖擊力！
“噗！”
一聲沉重的悶響。
維恩被砸得一個趔趄，單膝跪倒在地，但她奇跡般地穩(wěn)住了，沒有摔倒。
納威像個受驚的土豆一樣，滾落在她旁邊的草地上，摔得七葷八素，但顯然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大口喘著氣，嚇得連哭都忘了。
“不要感謝我，我只是個傳說。”維恩對著懷里面顫抖的納威露出了一個自認(rèn)為友好的笑容。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電光火石間發(fā)生的一幕。
那個斯萊特林的瘋子……救了隆巴頓？
用身體硬接？他是怎么跑那么快的？！
哈利剛剛升空不到兩英尺，此刻也懸停在那里，綠眼睛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看著那個單膝跪地、面無表情地甩了甩被砸疼的肩膀的灰眼睛瘦弱男孩，心中第一次對這個“偷內(nèi)褲的瘋子”產(chǎn)生了一絲極其復(fù)雜的……改觀？也許她他并不全是壞的？
潘西·帕金森在斯萊特林隊(duì)列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隨即臉上涌起強(qiáng)烈的不悅，她尖聲對旁邊的米里森·伯斯德抱怨：“搞什么？！那個瘋子居然去接那個蠢笨的格蘭芬多？！他腦子被巨怪踩了嗎？他到底向著哪邊？！”
德拉科更是氣得臉都歪了。
他本來準(zhǔn)備好嘲笑隆巴頓的慘狀，結(jié)果風(fēng)頭全被這個瘋子搶了！而且還是去救一個格蘭芬多！這簡直是對斯萊特林的背叛！
霍琦夫人沖了過來，臉色煞白，先是檢查了驚魂未定的納威，然后難以置信地看著維恩：“維爾克斯先生……你……”
她似乎想說什么，但看著維恩那毫無波瀾、仿佛只是隨手撿了個東西的表情，又噎住了?！啊阕龅谩芗皶r?！?/p>
她最終干巴巴地說，語氣復(fù)雜。
維恩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草屑和泥土。系統(tǒng)的提示音響起：
【目標(biāo)：納威·隆巴頓。行為判定：被宿主救下，死里逃生。心跳值波動：極致恐懼、后怕、一絲感激（+45?。?/p>
【目標(biāo)：圍觀同學(xué)（全體）。行為判定：目睹驚險救援。心跳值波動：震驚、難以置信、復(fù)雜情緒（群體+80?。?/p>
【目標(biāo)：哈利·波特。行為判定：對宿主行為改觀。心跳值波動：驚訝、復(fù)雜、一絲好感（+30?。?/p>
【叮咚！任務(wù)超額完成！宿主獲得“人肉緩沖墊”成就！雖然方法危險但心跳值大豐收！(??ヮ?)?*:???】
維恩心里默默計(jì)算：45+80+30=155。效率很高。
幫助同學(xué)……似乎可行？
就在霍琦夫人扶著驚魂未定的納威，準(zhǔn)備宣布提前結(jié)束課程送納威去醫(yī)療翼時，德拉科·馬爾福眼疾手快地彎腰，從納威剛才墜落的地方撿起了一個閃閃發(fā)光的玻璃球——那是納威奶奶寄給他的記憶球，剛才從口袋里掉出來了。
“瞧瞧！看看隆巴頓奶奶給他的小寶貝寄來了什么？”德拉科拖長了腔調(diào)，把記憶球高高舉起，陽光下，玻璃球內(nèi)部紅色的煙霧翻騰得厲害?！翱磥硭院艽螅B自己長著屁股是用來坐掃帚的都忘了！需要這個小玩意兒提醒他！”
“馬爾福！還給我！”哈利立刻騎著掃帚飛了過去，怒視著德拉科。
“想要嗎，波特？”德拉科臉上露出惡意的笑容，他也跨上了掃帚，“有本事來拿??！”
說著，他猛地一蹬地，掃帚躥升起來。
哈利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兩個男孩在低空追逐起來。
回來的霍琦夫人氣得大喊：“馬爾福！波特！給我下來！立刻！”
潘西和其他斯萊特林為德拉科加油助威，格蘭芬多則緊張地看著哈利。維恩站在原地，仰頭看著空中的追逐，眼神空洞，似乎在思考什么。
很快，哈利憑借出色的天賦，一個漂亮的俯沖加速，在德拉科試圖把記憶球扔向城堡塔樓之前，驚險地一把將球搶了回來！
他穩(wěn)穩(wěn)地落回地面，把記憶球塞還給激動得快要哭出來的納威。
德拉科氣急敗壞地降落，臉漲得通紅。
潘西立刻沖過去安慰他，同時狠狠瞪了哈利和維恩一眼——都是這個瘋子多事，不然隆巴頓早就摔慘了，德拉科也不會丟臉！
霍琦夫人嚴(yán)厲地訓(xùn)斥了哈利和德拉科，并宣布飛行課到此結(jié)束，讓所有人立刻離開場地。
學(xué)生們開始三三兩兩地散去，議論著剛才驚險的一幕和哈利精彩的飛行。哈利看向維恩的方向，猶豫了一下，似乎想過去說點(diǎn)什么。
然而，就在這一刻，維恩動了。
她走到自己剛才召喚的那把帚苗稀疏、木柄開裂的舊掃帚旁。
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把掃帚放回原處，而是非常自然地把它拿了起來，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一抬腿跨了上去。
“起來。”她低聲說，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喝水”。
那把破掃帚非常聽話地、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了離地一英尺的高度。
“維爾克斯！你在干什么？下來！立刻！”霍琦夫人剛剛平息的火氣又蹭地上來了。
維恩坐在掃帚上，低頭看著霍琦夫人，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還沒走遠(yuǎn)的同學(xué)們，臉上依舊是那副缺乏表情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人下巴差點(diǎn)掉到地上：
“我的新寢室，”她的聲音清晰地傳開，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陳述語氣，“很臟，很潮濕。”
她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描述那種地窖深處特有的、混合著苔蘚、霉菌和灰塵的味道。
在孤兒院里如果她的房間那么臟的話，她是會挨打的，她不確定同樣的事情會不會在這所學(xué)校里面發(fā)生。
“里面沒有掃帚，地板不干凈會挨打。”她補(bǔ)充道，然后非常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仿佛在確認(rèn)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所以，我需要這個?！?/p>
話音剛落，她身體微微前傾。
“嗖——！”
那把破掃帚載著她，像一支離弦的、不太穩(wěn)當(dāng)?shù)募?，猛地朝著城堡的方向——?zhǔn)確地說是朝著城堡地下層、通往斯萊特林地窖的入口方向——躥了出去！速度還不慢！
“維爾克斯！你給我回來！停下！”霍琦夫人的怒吼在身后響起，但她顯然追不上。
哈利·波特剛升起的那點(diǎn)改觀瞬間凝固在臉上，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錯愕和荒謬感。
他……他搶了學(xué)校的掃帚……是為了……打掃他那間陰森的地窖單人牢房？！
潘西張大了嘴巴，連罵“神經(jīng)病”都忘了。
德拉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幸災(zāi)樂禍的大笑：“我就知道！瘋子就是瘋子！”
西奧多·諾特望著那個迅速變小的、騎著破掃帚沖向城堡地下的身影，眉頭深深皺起。救人時的非人速度，此刻匪夷所思的舉動……這個謎題，似乎越來越復(fù)雜了。
一絲冰冷的、探究欲極強(qiáng)的興趣，再次不受控制地在他心底滋生。
維恩穩(wěn)穩(wěn)地操控著掃帚，貼著城堡冰冷的石墻，靈活地拐進(jìn)了通往地窖的下沉式拱門入口，消失在昏暗的光線里。
只留下身后一片目瞪口呆的師生，以及霍琦夫人氣急敗壞的咆哮在空曠的草坪上回蕩。
系統(tǒng)提示音在維恩沖入地窖通道的瞬間響起：
【目標(biāo)：全體師生（群體）。行為判定：目睹宿主騎掃帚“潛逃”打掃衛(wèi)生。心跳值波動：極致荒謬、震驚、無語凝噎（群體+100?。。?/p>
【(⊙?⊙) 宿……宿主？！這算哪門子“正常”戀愛攻略??？！不過……心跳值……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