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壽宴驚變深秋的皇城，金瓦紅墻在暮色中顯得格外肅穆。沈家大宅內(nèi)卻張燈結(jié)彩，
熱鬧非凡。當(dāng)朝宰相沈墨言今日五十壽辰，文武百官皆來道賀。
十七歲的沈瓔珞穿梭在賓客間，一襲水紅襦裙，笑靨如花。
她剛為父親獻(xiàn)上一曲自譜的《賀壽樂》，琵琶聲止，滿堂喝彩。
“瓔珞姐姐的琴藝越發(fā)精進(jìn)了！”戶部侍郎的千金拉著她的手，“不知將來哪家公子有福氣，
能娶到姐姐這般才貌雙全的人兒?！杯嬬竽橆a微紅，嗔道：“就你會打趣人?！碧а坶g，
瞥見父親正與二皇子趙栩站在廊下低語。趙栩目光偶然轉(zhuǎn)來，與她對上，微微頷首示意。
瓔珞忙低頭，心口不覺跳快了幾分。她與趙栩自幼相識，也算青梅竹馬。雖他是皇子，
她是相府千金，彼此間卻從未拘于禮數(shù)。只是近兩年，趙栩隨皇上處理朝政，來得少了，
見面反倒生分了些。宴至中途，忽有內(nèi)侍匆匆而至，徑直走向沈墨言。瓔珞見父親臉色微變，
隨即恢復(fù)正常，向賓客告罪，稱有急事需處理片刻。這一去，便是半個時辰。
當(dāng)沈墨言再出現(xiàn)時，身后跟著一隊(duì)禁軍。歡宴之聲戛然而止。“奉皇上旨意，
宰相沈墨言結(jié)黨營私，通敵叛國，罪證確鑿，即刻押入天牢候?qū)彛∩蚣覞M門，一律收監(jiān)！
”禁軍統(tǒng)領(lǐng)高擎圣旨，聲音冷如寒鐵。滿堂嘩然中，瓔珞手中的琉璃杯盞落地，
碎裂聲格外刺耳?！安豢赡埽「赣H忠心為國，天地可鑒！”她沖向父親，卻被兵士攔下。
沈墨言面色平靜，只深深看了女兒一眼：“瓔珞，記住，沈家清白?！被靵y中，
瓔珞被人拖走。她最后看到的，是趙栩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2 血染刑場三日后，
沈家被判滿門抄斬。刑場那日，秋風(fēng)蕭瑟。瓔珞與母親、兄長等三十余口人跪在臺上。
圍觀者人山人海，卻無一人敢出聲。她不相信這一切。父親一生清廉，怎會通敵？
那日壽宴上還賓朋滿座，為何轉(zhuǎn)眼間就成了階下囚？監(jiān)斬官擲下令牌：“午時三刻到，行刑！
”劊子手舉刀。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騎快馬飛奔而來：“圣上有旨，刀下留人！
”馬上使者高舉金牌：“皇上有令，沈家幼女沈瓔珞，賜入教坊司為婢，余犯按律執(zhí)行！
”瓔珞猛地抬頭，看見遠(yuǎn)處高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趙栩。母親最后看她一眼，
目光復(fù)雜：“瓔珞，活下去?！钡豆饴湎拢炯t刑場。瓔珞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已身在教坊司。昔日相府千金，如今淪為官妓。“既然來了這里，
就忘了從前身份?！苯塘?xí)嬤嬤冷眼看著她，“從今日起，你叫輕煙，學(xué)歌舞技藝，伺候官人。
”瓔珞——如今的輕煙，面無表情。家破人亡的慘痛尚未散去，她卻已流不出一滴淚。
教坊司的日子艱難。她因不肯接客，屢遭鞭打；因沉默寡言，被同伴排擠。只有夜深人靜時，
她才能對著窗外明月，默默回憶家人的面容，銘記那日的血海深仇。3 故人重逢一月后，
京城最有名的青樓“醉春風(fēng)”來了位貴客。嬤嬤命所有姑娘前去伺候。
輕煙低頭隨眾人進(jìn)入雅間，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彼眢w一僵，緩緩抬頭。
對面坐著的，正是二皇子趙栩。四目相對，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fù)平靜。“你，
留下。其余人退下?！壁w栩指向輕煙。房門關(guān)上，只剩二人。輕煙垂首而立，心跳如鼓。
他是來救她的嗎？還是…“沈姑娘。”趙栩開口，聲音冷淡，“別來無恙。
”這聲“沈姑娘”刺痛了她。如今全京城都稱她“輕煙”，唯有他，還用從前的稱呼，
卻無半分從前的情誼?！暗钕抡J(rèn)錯人了，奴婢叫輕煙?！壁w栩輕笑一聲，
起身走近：“還在逞強(qiáng)。你知道為何獨(dú)你活下來嗎？”輕煙猛地抬頭?！笆俏蚁蚋富是蟮那?。
”趙栩俯身，手指輕撫過她臉頰，“因?yàn)槟汩L得美，死了可惜。
”輕煙觸電般后退：“請殿下自重?！薄白灾?？”趙栩冷笑，“你以為你還是相府千金？
現(xiàn)在的你，不過是個官妓，我想怎樣便怎樣。”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告訴你個秘密。
你父親的那封‘通敵信’，是我放的?！陛p煙如遭雷擊，呆立當(dāng)場。“為什么？
”她聲音顫抖，“我父親一直支持你…”“正因?yàn)橹С治遥胖捞嗝孛堋?/p>
”趙栩眼神陰冷，“況且，只有沈家倒臺，我才能接手你父親在朝中的勢力。
政治就是這么殘酷，瓔珞妹妹?！陛p煙渾身發(fā)抖，恨不能立刻殺了他。但她知道，此刻動手，
只有死路一條。趙栩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湊近耳邊，低聲道：“想報(bào)仇？我等你。
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學(xué)會怎么取悅男人。”他甩開她的手，扔下一袋銀子：“這個女人，
我包下了。好生照看，別讓她死了?！壁w栩走后，輕煙癱坐在地，終于痛哭失聲。
4 暗結(jié)盟約那夜之后，輕煙變了。她開始認(rèn)真學(xué)習(xí)歌舞技藝，主動討好客人，
甚至答應(yīng)接待一些權(quán)貴。教坊司的人都道，沈家小姐終于認(rèn)命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夜對著銅鏡練習(xí)媚笑時，心中都在滴血。半年后，輕煙已成為教坊司頭牌。
達(dá)官顯貴為見她一面，一擲千金。這日晚，一位神秘客人點(diǎn)名要她作陪。來人錦衣華服，
氣度不凡，卻以面具遮面。房中，那人屏退左右，摘下面具?！熬竿鯛?？”輕煙訝然。
靖王趙珩是皇上幼弟，年僅二十五歲，卻因體弱多病，常年深居簡出，幾乎不過問朝政。
“沈姑娘，久仰?！壁w珩咳嗽幾聲，臉色蒼白，“實(shí)不相瞞，今日前來，是有事相商。
”“王爺請講?！薄拔抑蚣以┣?，亦知你欲報(bào)仇?！壁w珩直視她的眼睛，“我可以幫你。
”輕煙心中警鈴大作：“王爺說笑了，輕煙一介官妓，何仇可報(bào)？
”趙珩不急不緩地從袖中取出一物——一枚翡翠玉佩，上面刻著“瓔珞”二字。
這是她及笄時父親所贈，家變那日不慎遺失，怎會在他手中？“那日刑場，我的人在附近。
”趙珩道，“撿到了這個。這些月，我一直在觀察你。沈姑娘，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
你眼中仇恨，從未熄滅?！陛p煙沉默良久，終于開口：“王爺為何要幫我？
”“因?yàn)橼w栩也是我的敵人?！壁w珩眼神轉(zhuǎn)冷，“他害死了我最心愛的人。況且，他若登基，
天下必亂。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坐視不管?！薄澳阋裁礂l件？”“成功后，
我要你手中所有關(guān)于趙栩結(jié)黨營私的證據(jù)。此外…”趙珩頓了頓，“你我需訂立婚約。
”“婚約？”輕煙愕然?！拔ㄓ腥绱耍也庞欣碛刹迨执耸?。事后你可自行離去，
我絕不阻攔。”輕煙思忖片刻，毅然點(diǎn)頭：“好，我答應(yīng)你。”5 深宮秘謀自此，
靖王趙珩成了教坊司常客。不久，京城傳出風(fēng)聲，說靖王迷上了教坊司頭牌輕煙姑娘，
欲為其贖身。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趙栩耳中?！摆w珩那個病秧子，也敢跟我搶人？
”趙栩摔碎酒杯，“備車，去教坊司?！痹僖娒鏁r，趙栩直接闖入輕煙房間。
“聽說靖王要為你贖身？”他冷笑，“別忘了，你的仇人是我。接近那個廢物，就能報(bào)仇了？
”輕煙垂眸：“輕煙不敢。只是靖王待我溫柔，不像某些人…”“溫柔？
”趙栩捏住她的下巴，“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留下的。我想要你死，你活不到明天。
”“那殿下為何還不殺我？”輕煙抬眼，目光如水，“是舍不得，還是…不敢？
”趙栩眼中閃過怒意，卻忽然笑了：“有意思。好，我就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
”他松開手，甩袖離去。輕煙松了口氣，知道趙栩暫時不會動她。他太自負(fù)，
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幾日后，靖王正式為輕煙贖身，接她入府。外界皆道靖王被美色所惑，
連皇上都召他詢問此事。“皇兄，臣弟體弱，余生只想與心愛之人相伴。請皇兄成全。
”趙珩在御前懇求?；噬纤貋硖蹛塾椎埽罱K應(yīng)允，卻命輕煙不得為正室。靖王府中，
輕煙開始了新的生活。表面上是王爺寵姬，暗地里卻與趙珩謀劃復(fù)仇。趙珩雖稱病不通政事，
實(shí)則暗中經(jīng)營多年，朝中軍中皆有勢力。他提供給輕煙資源與人手，讓她暗中搜集趙栩罪證。
“趙栩謹(jǐn)慎，直接罪證難尋?！陛p煙翻閱著資料，“需從他身邊人下手。
”“他有位心腹幕僚，姓柳，好賭?！壁w珩提示，“或許可從此處突破?！陛p煙記在心里。
6 險(xiǎn)中求證三日后，京城最大的賭坊來了位蒙面女子，出手闊綽，賭技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