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提出要請律師林悅介入之后,家里的氣氛就變得更加詭異。
張桂芬和陳宇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忌憚和防備。
他們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對我頤指氣使,但索要嫁妝的念頭卻絲毫沒有打消。
見硬的不行,他們開始來軟的。
這天晚上,我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張桂芬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糖水站在我房門口。
“婉婉啊,累了吧?媽給你燉了點銀耳蓮子羹,你趁熱喝了,安神?!?/p>
她臉上堆著笑,那笑容卻怎么看怎么虛偽。
我沒有接,只是淡淡地說:“謝謝媽,我不餓。”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嘆了口氣,自己走進房間,把碗放在桌上。
“婉婉,我知道,前幾天是媽不對,媽說話太沖了,你別往心里去?!?/p>
她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媽也是被你爸的事給逼急了。你說,一個家,男人是天,天要是塌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么活???”
她一邊哭訴,一邊用眼角偷瞄我。
見我無動于衷,她干脆捂住胸口,一副喘不上氣的樣子。
“哎喲……我這心口……好疼……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個兒媳婦回來,是來氣死我的……”
她開始在房間里撒潑打滾,上演苦肉計。
我冷眼看著她的表演,心中毫無波瀾。
就在這時,陳宇沖了進來,一把扶住他“病倒”的母親。
“媽!媽你怎么了!”
他焦急地喊著,然后轉過頭,用一種極其失望和譴責的眼神看著我。
“蘇婉!你到底想怎么樣!非要把我媽氣死你才甘心嗎?我們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嗎?”
“好好過日子?”我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里充滿了諷刺。
“陳宇,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從我嫁進來的第一天晚上開始,你們給過我一天好日子嗎?”
陳宇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只能抱著他媽,對我進行情感綁架。
“婉婉,我承認,是我們不對,是我們太著急了。但是我愛你,我是真心想跟你過一輩子的。你就當為了我,為了我們這個家,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行嗎?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幫幫我們。否則,我們這段婚姻,可能真的走不下去了?!?/p>
用離婚來威脅我?
真是可笑。
我看著眼前這對上演著母子情深戲碼的活寶,心中只覺得一陣陣惡心。
我臉上露出心軟和動搖的神色,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陳宇的肩膀。
“好了,別說了。媽的身體要緊。你先扶媽回房休息吧?!?/p>
我的“退讓”,讓他們以為自己的計策又成功了。
陳宇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扶著還在哼哼唧唧的張桂芬離開了我的房間。
等他們一走,我立刻將那碗碰都沒碰的銀耳羹倒進了馬桶。
我趁他們放松警惕的這幾天,做了幾件事。
第一,我悄悄地將那個微型攝像頭,重新放回了床頭燈的原位。
不過,我在鏡頭上動了點手腳,用一小塊半透明的膠帶稍微遮擋了一下,讓它錄下的畫面變得模糊不清,只能錄到一些他們想讓我看到的“假象”,比如我一個人在房間里唉聲嘆氣,或者對著嫁妝清單發(fā)愁。
我要讓他們以為,我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第二,我聯(lián)系了林悅,讓她幫我準備好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同時,我讓她加大力度,去查陳宇婚內出軌或者轉移財產的證據(jù)。一個男人能為了錢如此算計妻子,人品上絕對不可能干凈。
第三,我開始在家里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意外”。
比如,拖地的時候,“不小心”把水灑在了張桂芬最喜歡的那盆君子蘭上,導致花爛了根。
又比如,幫游手好閑的大伯哥陳浩拿快遞的時候,“無意中”把他的游戲機手柄摔壞了。
再比如,用他們家電腦查資料的時候,“不小心”讓電腦中了病毒,導致陳浩存了半年的游戲存檔全部丟失。
一時間,家里雞飛狗跳。
張桂芬和陳浩對我怨聲載道,天天在陳宇耳邊告我的狀。
但陳宇為了“穩(wěn)住”我,為了那60萬嫁妝,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一邊要安撫他媽和他哥,一邊還要回過頭來勸我“別往心里去”。
我看著他焦頭爛額、左右為難的樣子,心里涌起一股病態(tài)的快感。
這天晚上,我收到了林悅發(fā)來的郵件。
郵件里,是幾張高清照片和一段微信聊天記錄的截圖。
照片上,陳宇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舉止親密,在一家高檔餐廳里互相喂食,背景還是在我跟陳宇的婚禮之后。
聊天記錄更是露骨,充滿了“寶貝”、“想你”之類的字眼,還有一筆52000的轉賬記錄,時間就在我們領證的第二天。
原來,他不是沒有錢,他只是不愿意把錢花在我身上。
他寧愿花五萬多塊去討好外面的小三,也要逼我拿出60萬嫁妝來給他們家填窟窿。
我看著那些刺眼的照片和文字,手腳冰涼。
心,已經(jīng)麻木到感覺不到痛了。
我將這些證據(jù),一張張保存下來,加密,存檔。
陳宇,你欠我的,遠不止60萬。
我要讓你,連本帶利,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