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聲淚俱下的控訴，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千層浪。
我爸媽臉上的怒氣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沉重起來。
救命之恩，以命換命。
這樣沉重的道德枷鎖，足以壓垮任何人。
江川的母親見狀，立刻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她挺直了腰桿，理直氣壯地指著我：“聽到了嗎？蘇青！我們江家欠了小柔一條命！現(xiàn)在我們只是想盡點心意，你卻在這里小題大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江川也像是重新找回了底氣，他看著我，眼神里帶著失望和譴責(zé)：“小青，這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沒想到，你還是這么……這么讓我失望?！?/p>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審判我。
仿佛我成了那個忘恩負(fù)義、冷血無情的罪人。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那我今天的所作所為，確實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可是，我的直覺卻在瘋狂地叫囂著：不對勁，這里面一定有哪里不對勁。
為什么是三年前的事，現(xiàn)在才突然爆發(fā)？
為什么江川對我隱瞞了這么重要的事？
如果他真的對林小柔心懷愧疚，這三年來，他又是如何心安理得地和我談情說愛，規(guī)劃未來的？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無數(shù)個疑點在我腦海中盤旋。
我抬起頭，目光越過眾人，直直地看向那個始終柔弱地躲在江川身后的林婉婉。
“林小姐，”我開口，聲音異常平靜，“你說，你妹妹是為了救江川而死。那么請問，具體是哪一天？在什么地方？”
我的問題讓林婉婉的哭聲一頓，她似乎沒想到我會問得這么具體。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江川，眼神里帶著一絲慌亂。
“就……就是三年前的冬天啊……”她支支吾吾地說，“在……在老家的那個湖里……”
“哪個湖？”我繼續(xù)追問，“是東湖，還是西山水庫？三年前的冬天很長，具體是幾月幾號？當(dāng)時除了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目擊者？”
我一連串的問題，像密集的鼓點，敲打在林婉婉心虛的防線上。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眼神也開始躲閃：“我……我當(dāng)時太傷心了，記不清了……姐姐，你問這么清楚干什么？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們騙你嗎？”
她又想把話題引到道德層面，用“懷疑”來堵住我的嘴。
可惜，這一次，我不會再上當(dāng)了。
“我不是懷疑，”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畢竟，一條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總不能只有你們的一面之詞吧？”
說完，我不再理會她，而是轉(zhuǎn)向江川，目光如炬：“江川，你來說。三年前的冬天，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