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警覺地看了過去。
只見一輛由公交車改裝而成的,裝甲怪物般的車輛,正沖開路障,朝我們這個方向駛來。
車身上焊著鋼板和鐵絲網(wǎng),車窗被鐵柵欄封死,車頂上還架著一挺看起來就很嚇人的……自制機槍?
“幸存者?!标愌┌櫰鹆嗣迹奥闊!?/p>
“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了?!蔽艺f。
那輛裝甲公交車在我們前方不遠處停下,車門打開,十幾個手持砍刀、鋼管和自制武器的男人跳了下來。
他們衣衫襤褸,但眼神兇狠,像一群在廢土上掙扎的鬣狗。
為首的,是一個精瘦的,五十多歲的男人。
他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從眉角一直延伸到下巴。
他手里提著一把磨得锃亮的消防斧,眼神像鷹一樣鎖定了我們的車。
當我看清他臉的那一刻,我的心臟,猛地抽動了一下。
是他。
老王。王建國。
那個上一世劈開我的門,把我丟進尸群的男人。
那個這一世,被我關(guān)在門外,嘶吼著求救的男人。
他沒死。
他不僅活了下來,還成了這群人的頭。
我感覺到我體內(nèi)的血液開始發(fā)冷,一種混雜著仇恨和暴戾的情緒開始翻涌。
我漆黑的眼眸里,殺意沸騰。
“待在車里?!蔽覍﹃愌┱f,然后推開了車門。
“喂!”陳雪想阻止我,但已經(jīng)晚了。
我走了下去。
我站在這群廢土暴徒面前,顯得那么單薄。
他們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發(fā)出了哄笑。
“哈!瞧我們碰到了什么?一只自己送上門的小白羊!”
“老大,車里好像還有個女的!”
“這車不錯??!歸我們了!”
他們肆無忌憚地笑著,用污穢的眼神打量著我,和我們身后的越野車。
老王沒有笑。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我,那道傷疤下的肌肉在抽搐。
他的眼神,從最初的詫異,變成了濃濃的警惕和……困惑?
“小……林?”他試探著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他顯然也認出了我。
那個住在對門,自私、冷漠,把他關(guān)在門外的年輕人。
“王叔?!蔽议_口了,聲音平靜得可怕,“好久不見。你的臉,怎么了?”
老王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傷疤。
“關(guān)你屁事!”他身邊一個黃毛混混叫囂起來,“小子,識相的,把車和女人都留下,我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點!”
我沒有理他。
我的目光,始終落在老王身上。
“你看起來……過得不錯?!蔽艺f,“還當上了領(lǐng)袖。”
老王的眼神愈發(fā)凝重。
他肯定在想,一個手無寸鐵的年輕人,為什么敢獨自面對他們十幾個人?
他為什么不怕?
他身后的那些人也漸漸安靜下來,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你想干什么?”老王沉聲問,握緊了手里的消防斧。
“我?”我笑了一下,“我只是……有點餓了?!?/p>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那個叫囂得最兇的黃毛混混,他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地抽搐。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驚恐上,皮膚下面,有什么東西在快速游走,鼓起一道道黑色的筋絡(luò)。
“啊……啊啊啊!”
他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暴突,布滿血絲。
黑色的血管從他的眼角、鼻孔、耳朵里爆出,像猙á獰的藤蔓。
“砰!”
他的腦袋,像個被高壓氣體灌滿的西瓜,毫無征兆地炸開了。
紅的白的,濺了周圍人一身。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血腥詭異的一幕嚇呆了。
尖叫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怪……怪物!”
“他做了什么?!”
幸存者們驚恐地后退,用看魔鬼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只有老王,他雖然臉色慘白,但沒有退。
他死死盯著我,眼神里除了恐懼,更多的是一種恍然大悟的驚駭。
“是你……那天……小區(qū)里的那些東西……是你搞的鬼!”他嘶吼道。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只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下一個目標。
一個剛才笑得最開心的絡(luò)腮胡。
“不……不要……”
絡(luò)腮胡感受到了我的注視,嚇得屁滾尿流,轉(zhuǎn)身就跑。
但他沒跑出兩步,就和剛才的黃毛一樣,身體開始抽搐,皮膚下浮現(xiàn)出黑色的紋路。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變形。
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血肉撕開,長出新的、扭曲的肢體。
幾秒鐘內(nèi),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變成了一灘蠕動的、不可名狀的血肉怪物。
那怪物嘶吼著,撲向了離它最近的同伴。
一場由內(nèi)而發(fā)的屠殺,開始了。
我站在原地,像個優(yōu)雅的指揮家,欣賞著自己譜寫的血腥樂章。
我的領(lǐng)域,我的力量,早已在我下車的那一刻,就籠罩了這里。
我甚至不需要動手。
一個念頭,就足以判他們的死刑。
這就是神的力量。
幸存者們徹底崩潰了,他們哭喊著,四散奔逃,或者與自己變異的同伴扭打在一起。
整條街道,變成了人間地獄。
只有老王還站著。
他沒有跑。
他只是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里有恐懼,有悔恨,有絕望,還有一絲……解脫?
他丟掉了手里的消防斧。
“原來是這樣……”他喃喃自語,“我們……從一開始就沒得選?!?/p>
他閉上了眼睛,張開了雙臂,似乎放棄了抵抗。
我看著他。
上一世的仇恨,這一世的厭惡,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殺他?
就像踩死一只螞蟻,毫無意義。
我的饑餓感,沒有因為這些人的死亡而得到任何緩解。
他們太“低級”了。
就像喝水填不飽肚子一樣。
我的目標,是B-07。
我收回了目光,轉(zhuǎn)身準備上車。
就在這時,老王突然開口了。
“帶上我?!?/p>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他。
他睜開了眼睛,無比認真地看著我:“帶上我,林舟。我知道很多事。我知道B-07不止有‘暴食’,我知道陳雪為什么會找上你。我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車里的陳雪,臉色也瞬間變了。我的大腦,嗡的一聲。
像是被投入了一塊巨石的死水潭,瞬間掀起滔天巨浪。
重生,喪尸,巢穴,怪物……無數(shù)的念頭、畫面、情緒在我腦中沖撞、撕扯,幾乎要將我殘存的理智撕成碎片。
但老王的話,像是一根冰冷的鋼針,精準地刺穿了所有混亂,直抵核心。
B-07。
陳雪。
暴食。
這些陌生的詞匯,每一個都散發(fā)著致命的吸引力。
我身體里那股源自深淵的饑餓感,竟然在這一刻奇跡般地平息了少許。
它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就像一頭野獸,在追逐血腥味時,突然嗅到了一種更高級、更誘人的氣息。
我緩緩轉(zhuǎn)過身,黑洞般的眼睛重新鎖定在老王身上。
他沒有躲閃。
這個不久前還被我嚇得臉色慘白的男人,此刻竟然挺直了腰桿。
他的眼神里,恐懼依舊存在,但被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死死壓制著。
他賭對了。
他用情報,買下了自己的命。
“上車?!?/p>
我吐出兩個字,聲音干澀得不像我自己的。
車里的陳雪,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她透過車窗看著老王,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像是在看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鬼魂。
老王沒有絲毫猶豫,他繞過一地狼藉的尸體和蠕動的血肉,快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來。
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將外面地獄般的景象和刺鼻的血腥味隔絕了大半。
小小的車廂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
我,一個正在蛻變?yōu)槲粗植来嬖诘摹俺惭ā薄?/p>
陳雪,一個渾身是謎,似乎與這一切都有關(guān)聯(lián)的女孩。
老王,一個本該是螻蟻,卻掌握著核心秘密的闖入者。
我們?nèi)齻€人,像三塊互斥的磁鐵,被強行擠壓在一起,彼此之間充滿了無形的張力,隨時可能徹底引爆。
我沒有立刻開車。
我只是靜靜地坐著,感受著體內(nèi)那股力量的平復(fù),也感受著身邊兩個人的呼吸。
老王的呼吸粗重,帶著劫后余生的喘息,但很平穩(wěn)。
陳雪的呼吸則輕淺得幾乎聽不見,她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緊緊抿著嘴唇,雙手死死抓著自己的衣角。
“說?!蔽业哪抗饴湓诶贤跎砩?,“B-07,是什么地方。”
老王瞥了一眼后視鏡里的陳雪,然后才轉(zhuǎn)向我,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動什么。
“一個坐標。一個官方地圖上永遠不會存在的坐標。在城西外的戈壁無人區(qū)。”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那里,名義上是一個廢棄的軍事前哨,但實際上……是一個實驗室,或者說,一個‘籠子’?!?/p>
“籠子?”
“對,籠子?!崩贤觞c頭,臉上浮現(xiàn)出回憶的恐懼,“用來關(guān)押……第一個‘降臨’的東西?!?/p>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猛地一停。
第一個。
“那東西,代號就是‘暴食’?!崩贤醯暮斫Y(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它和你不一樣。你……你是‘巢穴’,你會制造,會同化。而‘暴食’,它只會做一件事?!?/p>
他沒有說下去,但我明白了。
暴食。
吞噬一切的欲望。
“‘降臨日’那天,根本不是什么流星雨?!崩贤醯穆曇衾锿钢还缮钌畹钠v和絕望,“是B--"07的收容措施……徹底失效了?!┦场洪_了一個缺口,它的‘孢子’,或者說它的‘意志’,搭著那場‘流星雨’,播撒到了全世界?!?/p>
所以,根本沒有什么X病毒。
所謂的喪尸,只是被“暴食”的意志孢子污染、侵蝕了心智和肉體的可憐蟲。
而我……
“我和它,有什么關(guān)系?”我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
“我不知道?!崩贤鯎u頭,這次他沒有撒謊,“我們只知道,‘降臨’的存在不止一個?!┦场堑谝粋€被發(fā)現(xiàn),被收容的。但根據(jù)研究,還有其他幾個同級別的存在,處于未激活的休眠狀態(tài)。它們像一個個坐標,散落在世界各地。你們……你們就像是宇宙級的病毒,地球,只是你們的培養(yǎng)皿。”
宇宙級的病毒……
這個比喻,真是該死的貼切。
我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后座的陳雪。
她始終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她在發(fā)抖。
“你呢?”我冷冷開口,“你為什么來找我?別告訴我只是巧合,鄰居一場。”
陳雪的身體猛地一僵。
老王嘆了口氣,替她回答了:“因為她父親,陳國華博士,是B-07項目的核心研究員之一。在收容失效前,他送出了最后一批情報。其中就有關(guān)于你的……‘巢穴’原始坐標的資料?!?/p>
我腦中轟然作響。
我的家,我住了三十年的地方,竟然是一個未激活的“神”的休眠點?
“陳博士認為,‘暴食’的擴散已經(jīng)是不可逆轉(zhuǎn)的災(zāi)難。唯一的希望,就是用一個‘神’,去對抗另一個‘神’?!崩贤蹩粗遥凵窭镉幸环N說不出的怪異,“他讓陳雪來找你,觀察你,在必要的時候……引導(dǎo)你。他賭你會覺醒,賭你會成為制衡‘暴食’的力量?!?/p>
“制衡?”我?guī)缀跸胄?,“他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他們?”
“他不知道。這是一場豪賭?!崩贤蹩嘈?,“他只是沒得選。情報里說,‘巢axue’的能力是‘領(lǐng)域’和‘同化’,比‘暴食’單純的‘吞噬’更具可塑性。他希望……你能保留一絲人性?!?/p>
人性?
我回想起自己毫不猶豫地引爆那些幸存者,看著他們變成扭曲的怪物。
回想起我冷漠地聽著陳雪在門外哭喊求救。
人性這東西,我早就親手把它埋了。
“所以,你接近我,只是為了執(zhí)行你父親的任務(wù)?”我透過后視鏡,盯著陳雪。
陳雪終于抬起了頭。
她的臉上掛著淚痕,嘴唇被咬得發(fā)白,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掙扎。
“我……”她開口,聲音沙啞,“我不知道……我一開始只是想活下去……爸讓我來找你,他說只有你這里是安全的。直到‘降臨日’之后,我才明白他說的安全是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那些被我的力量扭曲的怪物。
“你的周圍,確實沒有‘喪尸’?!彼?,“因為它們不敢靠近你。它們畏懼你,就像低級的野獸畏懼它們的王?!?/p>
原來如此。
上一世,她告訴我這里有物資,引來了老王他們。
不是因為她天真,而是她早就知道我這里的“特殊”。
她不是在出賣我,她可能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向外界求救?或者說,她想引來普通人,看看我會怎么做?
看看我到底是人,還是神?
信息差。
該死的信息差!
上一世的我,到死都以為她是個天真愚蠢的背叛者。
而這一世,如果不是老王,我恐怕會一直將她視作一個別有用心的棋子。
“那你父親呢?”我繼續(xù)追問。
陳雪的眼神黯淡下去,她緩緩搖頭:“不知道。B-07失聯(lián)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赡堋呀?jīng)……”
車內(nèi)的氣氛,再次陷入死寂。
老王,一個本該死在我手下的仇人,現(xiàn)在成了我的情報來源。
陳雪,一個我兩世都厭惡提防的女人,現(xiàn)在成了連接我和這個末日真相的關(guān)鍵。
我的人生,我的世界觀,在短短一個小時內(nèi),被徹底打敗,然后重塑成一個荒誕又恐怖的模樣。
我不再是重生的幸存者,而是一個被選中的、即將孵化完成的怪物。
我發(fā)了瘋一樣囤積物資,打造堡壘,不是為了抵御末日。
而是像一只蠶,在為自己作繭。
我啟動了車子。
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沉寂。
“我們?nèi)ツ??”老王立刻緊張起來。
“B-V-07。”
我的回答,讓車里另外兩個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瘋了?!”老王失聲叫道,“我說了,那里是‘暴食’的老巢!現(xiàn)在整個戈壁無人區(qū),估計都已經(jīng)是它的‘食堂’了!我們開著這輛車過去,連塞牙縫都不夠!”
“我需要答案?!蔽业恼Z氣不容置疑,“我需要知道,我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而且……”
我停頓了一下,感受著身體里那股蠢蠢欲動的饑餓感。
“我也餓了。”
“暴食”是我的同類。
那它的血肉,它的核心,對我來說,是不是就是最頂級的養(yǎng)料?
老王被我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倒是陳雪,在最初的震驚之后,反而慢慢冷靜下來。
她擦干了眼淚,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我跟你去?!彼f,“我要去找我爸?;钜娙?,死要見尸?!?/p>
老王看看我,又看看陳雪,最后頹然地靠在椅背上,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媽的……我真是上了賊船了……”他低聲咒罵著,卻沒再反對。
他很清楚,在這輛車上,他沒有選擇權(quán)。
跟著一個瘋子去挑戰(zhàn)另一個更恐怖的怪物,九死一生。
但離開這輛車,在外面這個怪物橫行的世界里,十死無生。
車子駛上了空無一人的高架橋。
城市在我身后,變成了一座巨大的鋼鐵墳?zāi)埂?/p>
我一邊開車,一邊從老王嘴里壓榨出更多關(guān)于B-07的情報。
那個地方,比我想象的還要復(fù)雜。
它深埋在地下數(shù)百米,結(jié)構(gòu)堪比核戰(zhàn)地堡。最初發(fā)現(xiàn)“暴食”的,是一支地質(zhì)勘探隊,他們在一個從未被記錄過的巨大地下空洞里,找到了那塊休眠的“隕石”。
悲劇就此開始。
所有接觸過“隕石”的人,都瘋了。他們開始不受控制地吞噬身邊的一切,包括泥土、石頭,以及自己的同伴。
軍方介入,封鎖了那里,建立了B-07基地,開始了長達數(shù)十年的秘密研究。
陳國華博士和他的團隊,就是在那時被召集的。
他們發(fā)現(xiàn),“暴食”的核心,可以扭曲物理法則,它的精神輻射,能夠污染一切有機生命體。
他們嘗試過用各種武器摧毀它,從高能激光到戰(zhàn)術(shù)核彈,但都失敗了。
“暴食”的本體,似乎存在于更高維度的空間,我們在三維世界對它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特制的能量場,將它暫時“麻痹”,困在那個地下空洞里。
“直到‘降臨日’那天,能量場過載了?!崩贤醯穆曇衾锍錆M了無力感,“沒人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它自己蘇醒了,也許是……有別的東西喚醒了它?!?/p>
我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著。
“你呢?”我問老王,“你一個小區(qū)保安,怎么會知道這么多核心機密?”
老王沉默了片刻,自嘲地笑了一聲。
“在你眼里,我是小區(qū)保安。在B-07的檔案里,我叫王建國,前‘利劍’特種大隊三期士官,B-07地面防衛(wèi)部隊前任指揮官?!?/p>
我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鋒芒。
那是一個軍人才有的眼神。
“我干了十年,負責把所有想溜進來的耗子清理干凈。后來兒子要結(jié)婚,我不想再過那種日子,就提前退役了,找了個保安的清閑活兒養(yǎng)老。”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沒想到啊,躲了一輩子,最后還是沒躲開。”
我明白了。
上一世,他能那么快組織起幸存者,展現(xiàn)出遠超普通人的領(lǐng)導(dǎo)力和狠辣手段,原來根源在這里。
他不是普通人。
從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