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空洞的眼睛位置，仿佛燃起了兩點幽暗的、怨毒的火光！

“呃……啊……”一聲極其輕微、卻飽含無盡惡意的嘶鳴，

從它那被狗血糊住的“嘴”里擠了出來，像是毒蛇吐信。它不再一步步逼近，

而是猛地向前一沖！“砰！”單薄的木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開！碎裂的木屑飛濺！

那個渾身浴血、散發(fā)著沖天惡臭和怨毒的紙人，直挺挺地撞了進來！

帶著一股刺骨的陰風和濃烈的血腥，瞬間充斥了整個堂屋！它離我，只有三步之遙！跑！

這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劈進腦海！什么家，什么祖屋，什么都顧不上了！活下去！

我只想活下去！我發(fā)出一聲不成調的尖叫，轉身就往后門沖去！用盡這輩子所有的力氣，

撞開后門，一頭扎進外面濃稠的黑暗里。山路崎嶇，荊棘劃破了衣服和皮膚，火辣辣地疼，

可我什么都感覺不到，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逃！逃得越遠越好！我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在黑夜的山林里亡命奔逃。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沾滿了泥濘和草屑。天亮時，

我終于跌跌撞撞地爬上了通往縣城的盤山公路，攔下了一輛早班的長途汽車。

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此刻聽來如此悅耳。我蜷縮在最后一排角落的座位上，渾身發(fā)抖，

牙齒還在不受控制地打顫。窗外飛馳而過的陌生景色，讓我感到一絲虛脫般的安心。

百里之外了……它應該……跟不上了吧？車開了大半天，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嘈雜的縣城汽車站停下。我隨著人流下了車，站在喧囂的街頭，

陽光有些刺眼，周圍是陌生的口音和面孔。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感涌上來，雙腿一軟，

差點癱倒在地。我找了個最便宜的小旅館住下，

用公共電話給村里一個還算親近的嬸子報了平安，只說自己出來散散心。

躺在旅館硬邦邦的床上，緊繃了四十九天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絲松懈的跡象。

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wěn)，

光怪陸離的噩夢糾纏不休。夢里，奶奶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我，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