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潑在地板上的甜膩氣息還沒散盡，林小雅的驚呼聲又撞在天花板上彈回來。她指著沙發(fā)上半坐起身的蘇小漓，背著的雙肩包滑到胳膊肘，露出里面印著卡通圖案的筆記本。
“coser？” 蘇小漓挑了挑眉，故意讓剛收起一半的狐耳又抖了抖。毛茸茸的粉色尖端在晨光里泛著光澤，隨著她歪頭的動作輕輕晃動，“小丫頭，你覺得姐姐這身‘裝扮’怎么樣？”
林風(fēng)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剛想把林小雅拉到一邊解釋，就見蘇小漓慢悠悠地站起身。林風(fēng)那件白襯衫在她身上松松垮垮，下擺掃過膝蓋時，露出的大腿肌膚晃得人眼暈。她赤著腳踩在地板上，走到林小雅面前時，突然俯身湊近 ——
“呀！” 林小雅嚇得往后跳，后背撞在門框上，雙肩包徹底掉在地上，滾出幾包辣條和半塊沒吃完的面包。蘇小漓卻笑了，指尖輕輕劃過少女的發(fā)頂，像在撫摸什么稀罕物件。
“純得像塊未經(jīng)打磨的玉。” 她直起身時，紅唇幾乎擦過林風(fēng)的耳垂，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絲玩味的沙啞，“你的小表妹，陽氣足得很呢?！?/p>
林風(fēng)的后頸瞬間竄起層雞皮疙瘩。他抓住蘇小漓的手腕往旁邊拽，卻被她反手捏住掌心。兩人的指尖相觸時，狐貍印記同時發(fā)燙，像有細小的電流在皮膚下游走。
“表哥！她、她真是 coser 啊？” 林小雅揉著撞疼的后背，眼睛卻瞪得溜圓，“這耳朵也太逼真了吧！在哪買的？我也要！”
蘇小漓笑得更歡了，九條狐尾虛影在她身后展開，掃過茶幾上的朱砂硯臺，帶起的金粉落在林小雅的帆布鞋上。“想要？” 她突然湊近少女，吐氣如蘭帶著檀香，“姐姐教你變好不好？”
“蘇小漓！” 林風(fēng)趕緊把林小雅拉到身后，后背幾乎貼上少女溫?zé)岬哪橆a。他能感覺到蘇小漓的妖力正在躁動，九尾尖端泛著的金光越來越亮，顯然對林小雅身上的純陽氣很感興趣。
“怕什么？” 蘇小漓的指尖劃過他的腰側(cè)，隔著襯衫帶來一陣癢意，“我又不會吃了她。” 她轉(zhuǎn)身倒了杯茶，白襯衫的領(lǐng)口隨著動作滑開，林風(fēng)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進去，又慌忙別過臉，耳尖燙得驚人。
林小雅這才敢從林風(fēng)身后探出頭。她看著蘇小漓用纖細的手指捏著茶杯，看著她身后若隱若現(xiàn)的狐尾虛影，突然 “哦” 了一聲 ——
“我知道了！你們在拍短視頻對不對？民俗事務(wù)所探秘系列！” 她撿起地上的雙肩包，眼睛亮晶晶的，“表哥你太不夠意思了，這么好玩的事不叫我！”
林風(fēng)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這誤會似乎比解釋真相更容易收場。蘇小漓卻突然笑出聲，端著茶杯走到沙發(fā)旁坐下，雙腿交疊的瞬間，襯衫下擺掀起個危險的弧度?！芭囊曨l？” 她晃了晃茶杯里的茶葉，“那可得給姐姐開高工資。”
“我不要工資！” 林小雅立刻舉手，從包里掏出筆記本翻開，“我只要能在這里兼職！學(xué)校布置了社會實踐作業(yè)，我正愁沒地方去呢！” 她指著筆記本上的表格，“你們看，我會打字會掃地，還會…… 還會給你們帶早餐！”
林風(fēng)還在猶豫，就見蘇小漓沖他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瞳孔里閃著狡黠的光，九條狐尾在沙發(fā)上輕輕拍打，像是在說 “留下她”。他突然想起系統(tǒng)昨晚發(fā)布的新任務(wù) ——【招募助手，提升事務(wù)所等級】，喉結(jié)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你知道我們是做什么的？” 他蹲下身，看著林小雅眼里的期待，“這里可不是普通的事務(wù)所?！?/p>
“知道知道！” 林小雅點頭如搗蒜，指著墻上掛著的符箓，“我在網(wǎng)上查過！民俗事務(wù)所就是幫人看風(fēng)水、挑日子的對不對？我奶奶就信這個！” 她突然壓低聲音，湊近林風(fēng)耳邊，“剛才那位姐姐是不是真會法術(shù)啊？她的耳朵……”
“小孩子別問那么多。” 林風(fēng)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余光瞥見蘇小漓正靠在沙發(fā)上喝茶。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的側(cè)臉，狐耳已經(jīng)徹底收了回去，只有脖頸處淡淡的紅暈還沒褪，像落了點桃花瓣。
“留下吧?！?蘇小漓突然開口，放下茶杯時，杯底與茶幾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正好缺個端茶倒水的。” 她站起身時，白襯衫的下擺終于滑落，遮住了那雙讓人想入非非的腿，“不過得簽合同?！?/p>
“簽合同？” 林小雅眼睛更亮了，“還要簽合同嗎？好正式！”
林風(fēng)看著蘇小漓轉(zhuǎn)身去翻抽屜的背影，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跟過去時，正撞見蘇小漓從柜角拖出個積灰的文件夾，里面掉出幾張泛黃的紙，上面用朱砂畫著詭異的符號。
“這是什么？” 林風(fēng)撿起一張，指尖剛碰到紙面就覺得一陣陰冷。紙上的符號扭曲如蛇，邊緣還沾著暗紅的污漬，像干涸的血。
“你叔叔留下的客戶記錄。” 蘇小漓的聲音沉了下來，狐尾虛影突然繃緊，“看來以前這地方不止處理些簡單的民俗事?！?她撿起最上面那張紙，念出上面的名字，“王秀蓮，民國三十八年，委托內(nèi)容：鎮(zhèn)壓鏡中怨……”
林風(fēng)的心臟猛地一跳。鏡中怨？和李娜遇到的鏡中鬼難道有關(guān)？他剛想追問，就被林小雅的聲音打斷。
“表哥！合同呢？我準備好了！” 少女舉著支筆跑過來，帆布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噠噠的響，像顆停不下來的小太陽。
蘇小漓突然笑了，將那份客戶記錄塞回抽屜鎖好，轉(zhuǎn)身從打印機里抽出張紙。“喏，合同?！?她的指尖劃過紙面上的 “薪資待遇”，“包吃住，月薪三千，試用期……”
“哇！包吃住！” 林小雅搶過筆就往紙上戳，筆尖在 “乙方” 后面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名字。蘇小漓看著她的動作，突然湊近林風(fēng)，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這丫頭的生辰八字很特殊，跟著我們或許能擋災(zāi)?！?/p>
林風(fēng)的眉頭皺了皺。他知道蘇小漓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尤其是在看到那些舊記錄之后。他看著林小雅趴在茶幾上研究合同的背影，突然覺得把這個單純的表妹卷進來，或許不是明智之舉。
“對了表哥，” 林小雅突然抬頭，嘴里還嚼著剛從包里摸出的辣條，“你們事務(wù)所到底做什么的??？剛才那位姐姐說要鎮(zhèn)壓什么東西……”
“小孩子別多問?！?蘇小漓搶在林風(fēng)前面開口，走到飲水機旁接水時，故意讓白襯衫的領(lǐng)口又敞開些。林風(fēng)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跟著那抹雪白移動，直到蘇小漓轉(zhuǎn)身把水杯遞給他，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一彈。
“想什么呢？” 她的聲音帶著戲謔，“要不要姐姐再‘示范’下，什么叫真正的民俗事務(wù)？”
“蘇小漓！” 林風(fēng)的臉?biāo)查g漲紅，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水灑出來濺在合同上，暈開一小片墨跡。林小雅 “呀” 了一聲去擦，手指剛碰到紙張就突然尖叫 ——
“這、這是什么！”
合同上的墨跡正在扭曲，漸漸形成個模糊的人臉，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什么。蘇小漓的臉色瞬間變了，九條狐尾猛地展開，將林小雅護在身后?！笆窃股罚 ?她的聲音帶著冷意，掌心騰起淡粉色的狐火，“有人在合同上動了手腳！”
林風(fēng)的心臟狂跳起來。他看著那張扭曲的人臉從紙上浮出來，化作團黑霧朝著林小雅撲去，下意識地將少女往身后拽。腕骨處的狐貍印記突然爆發(fā)出金光，與蘇小漓的狐火撞在一起，在客廳中央炸開團刺眼的光。
“啊 ——” 黑霧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被金光和狐火灼燒得不斷縮小。蘇小漓趁機捏了個法訣，粉色火焰如鎖鏈般纏住黑霧，將它硬生生拽回合同上，用朱砂筆在紙面上畫了個圈。
“搞定。” 她喘著氣收起狐火，白襯衫的領(lǐng)口被汗水浸得半透，貼在鎖骨處勾勒出誘人的曲線。林風(fēng)看著她泛紅的臉頰，突然想起剛才那團黑霧的氣息，和鏡中鬼身上的養(yǎng)魂陣符咒很像。
“是‘煞’組織的人？” 他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蘇小漓搖了搖頭，指尖劃過合同上的朱砂圈：“比他們低級，像是有人故意放出來試探我們的?！?她突然看向林小雅，少女嚇得臉色慘白，卻還是攥著拳頭瞪著那團被封印的黑霧。
“膽子倒不小?！?蘇小漓笑了，伸手揉了揉林小雅的頭發(fā)，“現(xiàn)在知道我們是做什么的了？還敢留下嗎？”
林小雅咬著嘴唇?jīng)]說話，過了半晌突然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像電視劇里那樣，抓鬼降妖？” 她拽著林風(fēng)的袖子，“表哥！我要留下！這比拍短視頻刺激多了！”
林風(fēng)看著她眼里的興奮，又看看蘇小漓嘴角的笑意，突然覺得頭疼得更厲害了。他撿起地上的合同，發(fā)現(xiàn)被黑霧污染的地方已經(jīng)變成焦黑色，邊緣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
“看來有人不想我們安生?！?蘇小漓的聲音沉了下來，九條狐尾在她身后輕輕擺動，帶著無形的壓迫感，“這怨煞雖然低級，但能附在合同上，說明對方對我們的行蹤很清楚?！?/p>
林風(fēng)的心里升起股寒意。他想起那些被 “煞” 組織搶走的靈玉記錄，想起鏡中鬼背后的養(yǎng)魂陣，還有現(xiàn)在這突如其來的怨煞，總覺得有張無形的網(wǎng)正在收緊。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林小雅的聲音帶著顫抖，卻還是緊緊攥著拳頭。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蘇小漓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涌進來照亮客廳里的狼藉，“不過從今天起，這丫頭得跟在我們身邊?！?她的目光落在林小雅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她的純陽體，能暫時擋住這些陰邪東西?！?/p>
林風(fēng)看著蘇小漓的側(cè)臉，突然覺得這個總是捉弄他的狐妖，其實比誰都細心。他走到林小雅身邊，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別怕，有我們在?！?/p>
林小雅用力點頭，眼睛里的恐懼漸漸被興奮取代：“嗯！我可是要成為民俗事務(wù)大師的女人！”
蘇小漓忍不住笑出聲，走到林風(fēng)身邊時，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胳膊?！翱磥硪院鬅狒[了?！?她的聲音帶著笑意，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胸口，“不過有這小丫頭在，某些人怕是不敢再對我動手動腳了?！?/p>
林風(fēng)的臉頰瞬間漲紅，想起剛才在沙發(fā)上的親密，耳尖燙得能煎雞蛋。他剛想反駁，就見蘇小漓轉(zhuǎn)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白襯衫的下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露出的腰線在晨光里泛著瑩潤的光澤。
林小雅突然 “咦” 了一聲，指著蘇小漓的后背：“姐姐，你的衣服破了！”
林風(fēng)這才注意到，蘇小漓那件白襯衫的后襟不知何時裂開了道口子，露出的肌膚上，第四條狐尾的根部有個淡淡的印記，和他腕骨處的狐貍印記一模一樣。
“小丫頭眼神不錯?！?蘇小漓回頭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把裂口往旁邊扯了扯，“穿你表哥的衣服就是這點不好，太容易破了?！?/p>
林風(fēng)的臉?biāo)查g黑了。他剛想找件外套給蘇小漓換上，就見林小雅從雙肩包里掏出個針線包：“我會縫！奶奶教過我！” 她跑到蘇小漓身后，拿著針線比劃著，“姐姐你別動，很快就好！”
蘇小漓挑了挑眉，看向林風(fēng)時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她故意挺直脊背，讓白襯衫的裂口張得更大，露出的肌膚在晨光里泛著誘人的光澤?！澳蔷吐闊┬⊙绢^了?！?/p>
林風(fēng)看著眼前這詭異的畫面 —— 單純的表妹認真地給狐妖縫衣服，而那只狐妖還在故意勾他的目光，突然覺得未來的日子，恐怕會比尋找靈玉還要刺激。
委托板的 “咔噠” 聲打破了客廳的寧靜。那張寫著 “大學(xué)宿舍，筆仙索命” 的黃紙在風(fēng)里輕輕晃，朱砂字跡像是剛凝固的血。
蘇小漓的針腳頓了頓，狐尾尖掃過林小雅的手背。“看來得讓小丫頭早點見識下，什么叫真正的‘社會實踐’?！?/p>
林小雅的線團滾到地上，她盯著那張黃紙，突然拽住林風(fēng)的胳膊：“筆仙是不是會回答所有問題？那我能不能問……”
“問什么都沒用?！?林風(fēng)按住她的肩膀，指尖觸到少女發(fā)燙的皮膚，“有些東西，知道了反而麻煩?！?他抬頭看向蘇小漓，發(fā)現(xiàn)她正用舌尖舔了舔唇角，琥珀金瞳里躍動著興奮的光。
白襯衫的裂口被縫成歪歪扭扭的直線，像條爬在雪地上的蚯蚓。蘇小漓站起身時，衣料摩擦發(fā)出細碎的響，九條狐尾在她身后舒展開，投在墻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收拾東西?！?她抓起沙發(fā)上的紅裙往身上套，襯衫下擺從裙腰里滑出來，“今晚去大學(xué)宿舍過夜。”
林小雅的尖叫差點掀翻屋頂。林風(fēng)望著窗外漸漸西斜的太陽，突然覺得手腕上的狐貍印記開始發(fā)燙，像是在催促著什么。茶幾上的合同還攤著，朱砂圈里的黑霧早已散去，只留下個焦黑的印記，像只盯著他們的眼睛。
林小雅還在嘰嘰喳喳地問著筆仙的事，蘇小漓背對著他們系裙帶，陽光透過她泛紅的耳尖，在地板上投下枚晃動的光斑。林風(fēng)把鎮(zhèn)魂鈴塞進背包時，金屬碰撞的輕響里，似乎藏著某種倒計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