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車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機搜索“云境科技”。
這是顧言之公司的名字，書里提過一嘴。
很快，工商信息就跳了出來。
法定代表人：顧言之。
注冊地址：城西科創(chuàng)園A區(qū)3棟401室。
一個聽起來就很偏僻的地方。
我打開導航，一腳油門，保時捷粉色的車身在車流中劃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一路上，我的心情有些復雜。
既有即將掌握自己命運的興奮，也有一絲對未知的忐忑。
顧言之那樣一個高傲又敏感的男人，在經(jīng)歷了昨晚的羞辱之后，會怎么看待我的突然到訪？
他會把我當成蘇宸派來戲耍他的工具嗎？
還是會像躲避瘟神一樣，直接把我轟出去？
這些都是未知數(shù)。
但我別無選擇。
車子在擁堵的市區(qū)穿行了一個多小時，終于來到了所謂的“科創(chuàng)園”。
與其說是園區(qū)，不如說是一個破舊的工業(yè)區(qū)。幾棟灰撲撲的廠房式建筑孤零零地立著，墻皮都有些剝落。
我把車停在樓下，看著周圍荒涼的環(huán)境，一時間有些恍惚。
誰能想到，未來那個叱咤風云、讓全球資本都為之側(cè)目的商業(yè)帝國，就是從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誕生的。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套裙，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那棟標著“A區(qū)3棟”的小樓。
樓里沒有電梯，只有狹窄昏暗的樓梯。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和灰塵的味道，和我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我踩著高跟鞋，一級一級地往上爬，清脆的“噠噠”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響，顯得格外突兀。
終于，我在四樓的盡頭，看到了那塊掛著“云境科技”的小小門牌。
門是虛掩著的，里面?zhèn)鱽礞I盤敲擊和激烈爭論的聲音。
“……不行！服務器的費用下周就到期了！再不想辦法，我們的用戶數(shù)據(jù)就全完了！”
“我再去聯(lián)系一下那幾家風投，看看還有沒有機會……”
“別想了！有蘇宸在背后打壓，現(xiàn)在誰敢投我們？”
一個熟悉又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和疲憊。
“都別吵了，會有辦法的。”
是顧言之。
我站在門口，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
就是現(xiàn)在。
在他最絕望、最需要錢的時候出現(xiàn)。
我不再猶豫，抬手，推開了那扇門。
吱呀一聲，門內(nèi)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七八個穿著格子衫、看起來一臉憔悴的程序員，齊刷刷地抬起頭，目光驚愕地看著我這個不速之客。
而在他們中間，那個穿著簡單白襯衫，眉眼冷峻的男人，緩緩轉(zhuǎn)過身。
當他的目光與我對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的錯愕，瞬間被冰冷的警惕和厭惡所取代。
“蘇念？”
他的聲音，比西伯利亞的寒風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