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瀾！你給我站??！"
班主任張老師的怒吼聲在走廊里炸開，我的腳步瞬間僵住。手里還捏著剛才顧明軒塞給我的紙條，上面寫著放學后在老地方等我。
完了。
我慢慢轉(zhuǎn)過身，看見張老師鐵青著臉朝我走來，手里拿著一張照片。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那是昨天中午我和顧明軒在學校后花園接吻的照片。
"這是什么？"張老師把照片拍在我面前，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冰錐一樣刺進我的心里。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走廊里的其他同學都停下腳步看向這邊，竊竊私語聲像蜂群一樣嗡嗡作響。
"辦公室，現(xiàn)在。"張老師收起照片，轉(zhuǎn)身就走。
我機械地跟在后面，腦子里一片空白。三年的早戀，終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進了辦公室，張老師讓我坐下，然后打了個電話："喂，葉微瀾的家長嗎？請您現(xiàn)在到學校來一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您談?wù)劇?
我的手心開始冒汗。媽媽要來學校了。
"葉微瀾，你讓我很失望。"張老師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你的成績一直很好，我以為你會是個讓老師省心的學生。沒想到..."
"老師，我..."
"別說話。"張老師打斷我，"等你媽媽來了再說。還有，把顧明軒也叫過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顧明軒也要被叫來了。
十分鐘后，顧明軒敲門進來。他看了我一眼，那雙平時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睛里現(xiàn)在滿是擔憂。我們坐在辦公室的兩端，明明只隔了幾米的距離，卻感覺像隔了一個世紀。
"你們兩個，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張老師開門見山。
顧明軒握了握拳，主動開口："老師，是我的錯。是我先追的葉微瀾，不關(guān)她的事。"
"我沒問你是誰的錯，我問的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初二下學期。"我小聲說道。
張老師倒吸一口涼氣："兩年多了？你們瞞了我兩年多？"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像敲鼓一樣響。
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了。媽媽穿著工作服急匆匆地趕來，臉上還帶著焦急："老師，怎么了？微瀾出什么事了？"
張老師把照片遞給媽媽。我看見媽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開始發(fā)抖。
"這...這是..."媽媽看看照片，又看看我，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您女兒早戀，而且已經(jīng)兩年多了。"張老師的話像重錘一樣砸下來。
媽媽愣了幾秒鐘，然后突然轉(zhuǎn)向我，一巴掌就抽了過來。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辦公室里回蕩。我的臉火辣辣地疼，但心里比臉疼得更厲害。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平時怎么教育你的？"媽媽的聲音在發(fā)抖，"你對得起我和你爸這些年的辛苦嗎？"
我捂著臉，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下來。
"阿姨，您別打微瀾了。"顧明軒突然站起來，"是我的錯，您要打就打我吧。"
媽媽轉(zhuǎn)向顧明軒，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你就是那個帶壞我女兒的男生？"
"阿姨，不是的。是我喜歡微瀾，是我主動的。"顧明軒挺直了腰板，"您要怪就怪我一個人。"
"夠了！"張老師拍了拍桌子，"現(xiàn)在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你們已經(jīng)違反了校規(guī)，必須要承擔后果。"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學校會怎么處理我們？會記過嗎？會通報批評嗎？還是...會讓我們轉(zhuǎn)學？
"老師，求您了，千萬不要記在檔案里。"我哭著求道，"我們以后再也不會了，求您給我們一次機會。"
張老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顧明軒，沉默了很久。
"這件事，我會上報給學校。至于怎么處理，要等學校的決定。"張老師最終說道，"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兩個不許再有任何接觸。葉微瀾，你們換座位，離顧明軒遠一點。"
我點了點頭，不敢再說什么。
"還有，"張老師繼續(xù)說，"葉微瀾的家長，您女兒的事情希望您好好管教。顧明軒，我會聯(lián)系你的家長，讓他們也來學校一趟。"
聽到這話，顧明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我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讓家長知道這件事。他爸爸對他的要求一向很嚴格，如果知道他早戀，后果不堪設(shè)想。
"老師，能不能不要告訴我爸媽？"顧明軒的聲音里帶著懇求，"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了。"
"不可能。這么嚴重的事情，家長必須知道。"張老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媽媽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腕，指甲都掐進了我的肉里。
回到家，媽媽坐在沙發(fā)上，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這種沉默比任何責罵都要可怕。
"媽..."我想要解釋什么。
"你閉嘴。"媽媽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憤怒，"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說任何話。回你房間去，好好反省一下。在我想好怎么處理這件事之前，你不許出這個門。"
我乖乖地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整個人癱坐在床上。
這就是被發(fā)現(xiàn)的感覺嗎？所有的甜蜜和美好，在這一瞬間都變成了痛苦和悔恨。
我拿出手機，想給顧明軒發(fā)條信息，但是想到張老師的警告，又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從今天開始，我們真的不能再聯(lián)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