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就坐在我對面的石凳上，翹著二郎腿，手里還拋著那個金色的傳聲牌。

“你……你把我?guī)У侥睦飦砹耍俊蔽揖璧貑?。“花果山，水簾洞?！睂O悟空淡淡地回答，

“俺老孫的老家?！蔽倚睦镆怀??；ü剑磕遣皇撬难Ю铣矄?？他把我弄到這里來，

想干什么？殺人滅口？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好，腦袋還在?！靶『蜕校瑒e怕。

”孫悟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俺老孫現(xiàn)在是佛，不輕易殺生。”“尤其是你這種，

殺起來沒啥成就感的?！蔽冶凰谜f不出話來。他把傳聲牌收了起來，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我緊張地看著他，全身肌肉都繃緊了。他卻只是嘆了口氣，在我身邊坐下。

“小和尚，你老實告訴俺?！薄澳銥槭裁淳湍敲凑J定，天下的妖怪，都該死？”我愣住了。

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問題。這還用問嗎？“因為……因為妖會害人?！蔽依硭?dāng)然地回答，

“史書上，話本里，寺廟的經(jīng)文里，都這么寫的。”“妖性本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是規(guī)矩，是鐵律?！睂O悟空聽完，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要動手了。

他卻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蒼涼和自嘲?！耙?guī)矩？鐵律？”“五百年前，俺老孫大鬧天宮，

十萬天兵天將都攔不住我。那時候，玉帝的規(guī)矩，在俺老孫眼里，就是個屁?！薄翱珊髞?，

我保著師父，走了十萬八千里，降了九九八十一難的妖魔，歷盡千辛萬苦，才成了佛。

”“你知道為什么嗎？”我搖了搖頭。孫悟空看著洞外出神，目光悠遠。

“因為俺師父告訴我，規(guī)矩是死的，人心是活的?！薄吧穹鹨埠?，妖魔也罷，看的不是出身，

是心?！薄澳阒豢吹桨姿刎懯巧哐?，可你看到她為了給鎮(zhèn)江百姓求雨，

不惜耗損百年道行了嗎？”“你看到她開保安堂，救濟了多少窮苦百姓了嗎？

”“你只知道人妖殊途，可你看到許仙和她在一起，臉上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了嗎？

”我呆住了。這些我確實沒看到。我只看到了她是妖。這就夠了。

“可……可是……”我試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