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座原本荒廢的皇家別苑,被迅速改造成了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園區(qū)。
高高的圍墻,三倍于常規(guī)的禁軍守衛(wèi),所有進出人員都要經過三道關卡。這里,就是大夏朝最新、也是最核心的機構——格物院。
李尊作為院長,卻很少親自到場。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宮里,通過一道道加密的指令,遙控著整個格物院的運作。
他從全國各地,召集了一批最頂尖的工匠、算學家、甚至是旁門左道的煉金術士。
他不在乎這些人的出身和過往,只看重他們兩點:動手能力,和絕對開放的大腦。
格物院成立的第一天,李尊就給這群能人異士,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思想沖擊。
他沒有講什么君臣之道,也沒有說什么效忠圣上。
他讓人抬進來一塊巨大的黑板,用白色的粉筆,在上面寫下了一行字: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然后,他拿出了那份從系統(tǒng)兌換的、熱騰騰的“初級高爐煉鋼法”。
他將復雜的化學原理,拆解成一道道工匠們能聽懂的工序:如何配比鐵礦石和焦炭,如何控制風箱的鼓風量,如何判斷爐溫……
當第一爐遠超時代水平的、通紅的鋼水,從高爐中奔涌而出時,在場所有的工匠,都如同看到了神跡,集體跪倒在地。
從那天起,李尊在格物院,就成了近似于“神”的存在。
格物院,像一個貪婪的巨獸,開始瘋狂地吞噬著皇帝特批的資源,然后產出一項項足以讓時代提前爆炸的“黑科技”。
產量提升十倍的紡織機。
能將糧食保存數年的真空密封技術。
以及,在李尊指導下,一個名叫宋應星的年輕官員,偶然間,用硝石、硫磺和木炭,配比出了一種威力巨大的黑色粉末。
李尊將這些成果,分門別類,整理成冊,定期呈報給皇帝。
每一份奏折,都讓李世乾龍心大悅,也讓他對這個兒子的倚重,日益加深。
與此同時,李尊的“身體”,卻越來越“差”。
他面色蒼白,時??人?,走幾步路就要喘氣,仿佛真的是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這是他刻意為之。
他將系統(tǒng)每次獎勵的個人屬性點,全都悄悄地加在了“精神”和“壽命”上。
他的身體素質,停留在了一個略低于常人的水平,但他的大腦,卻如同一個超頻的CPU,可以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地處理海量信息。他的實際壽命,也早已遠超常人。
這種“外強中干”的反差,成了他最好的保護色。
沒有人會去忌憚一個隨時可能咳血而亡的“技術總管”。
但宮中的暗流,卻不會因此而停歇。
太子李顯,感覺到了危機。
雖然老七退出了儲位之-爭,但他和父皇之間那種越來越緊密的、外人無法插足的關系,讓李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開始頻繁地往格物院安插人手,試圖竊取那些“神仙之法”的秘密。
三皇子李恪,則走了另一條路。他頻頻上書,稱格物院所為,乃“奇技淫巧”,有違圣人教誨,長此以往,必將動搖國本。
對于這些明槍暗箭,李尊的處理方式,簡單而高效。
太子安插進來的人,他照單全收。但這些人,永遠接觸不到核心項目,只能在外圍做一些重復性的體力勞動,沒過多久,就哭著喊著要離開那個“人間煉獄”。
至于三皇子的道德指控,李尊更是不屑一顧。
他直接在一次御前會議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呈上了一份奏折。
奏折的內容很簡單:
“稟父皇,格物院紡織部,已研制出新式紡車,一月之產,可抵舊時一年。若能在全國推廣,我大夏百姓,人人皆可有衣穿,免受風寒之苦。請父皇定奪?!?/p>
他沒有反駁李恪一句,只是平靜地將一個關乎國計民生的巨大功績,擺在了皇帝面前。
李世乾看著奏折,又看了看面紅耳赤的李恪,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
“老三,”皇帝淡淡地說道,“你的格局,太小了?!?/p>
“比起讓百姓穿暖,圣人的教誨,又算得了什么?”
那一刻,李恪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已經在這場看不見的戰(zhàn)爭中,輸得一敗涂地。
李尊,用一種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方式,將自己和皇帝,和整個大夏的國運,死死地捆綁在了一起。
想動他?
可以。
先問問皇帝答不答應,再問問天下萬民,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