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今天卻暗得嚇人，像提前為我送葬。 門開，魏遠先踏進來?；疑餮b依舊筆挺，
袖口卻沾著一點口紅印——不是我的。 他身后，兩名獄警架著我媽。 三個月沒見，
她瘦得脫了形，頭發(fā)全白，像一把枯草。 弟弟小至被反銬著，踉踉蹌蹌跟在最后，
校服臟得看不出顏色，腳踝上的蝴蝶刺青被鞋跟磨得血肉模糊。 魏遠揮手，獄警退到門外。
他俯身，貼著我耳朵，聲音黏膩得像發(fā)霉的糖漿： “林工，我給你帶驚喜。
” 他故意用膝蓋頂開桌沿，露出腰間手銬鑰匙，叮當作響。
“阿姨和小家伙堅持要送你最后一程?！?他伸手摸我媽的臉，
指尖從她干裂的唇滑到脖頸，像在挑一塊肉。 我媽別過臉，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呸”。
魏遠不惱，反而笑得更歡，手指一轉，竟去捏我弟弟的下巴： “小蝴蝶，
聽說你姐最疼你？待會兒記得哭大聲點，省得你姐黃泉路上寂寞?！?我猛地起身，
鐵鏈嘩啦。 魏遠退后一步，雙手舉起做投降狀，眼里卻是獵人逗弄獵物的光。 “別急，
還有 11 小時 47 分鐘，咱們慢慢敘舊。” 他掏出手機，
調出一段視頻——是我媽被剪成“教唆偽證”的那段錄音。 他把音量調到最大，
讓每一句斷章取義的話在狹小空間里回蕩，像一只只毒蜂。 我弟弟掙著鐵銬，眼眶通紅。
魏遠嘖了一聲，突然湊到我眼前，鼻尖幾乎貼鼻尖： “林焰，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
喜歡你明明恨我恨得發(fā)瘋，卻只能看著我一步步把你全家拖進地獄?！?他伸出舌尖，
舔了一下我耳后的皮膚，冰涼，像蛇信。 “待會兒我會親自送阿姨和小蝴蝶回監(jiān)倉，
‘意外’我都安排好了?！?他眨眨眼，轉身去擰門把。 就在這時，地面猛地一抖。
二、地震·鎖鏈 先是燈管劇烈搖晃，像被無形的手來回抽打。
接著整座樓發(fā)出鋼筋扭曲的尖叫。 “地震！”魏遠臉色驟變，第一時間沖向門口。
我撲過去，想抓住他。 他反手一肘，砸在我鼻梁，溫熱的血瞬間糊滿臉。 “林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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