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將第三版客戶方案摔在鍵盤上時,窗外的暴雨正砸得玻璃幕墻噼啪作響,
如同她此刻的心跳——這份熬了四個通宵、改到凌晨三點的方案,
被新來的CEO江承宇打回的理由,竟只有輕飄飄一句:“蘇曼說,你對客戶需求的理解,
不如她透徹?!薄傲种鞴?,江總讓你現(xiàn)在去頂樓總裁辦公室,”實習生小夏抱著一摞文件,
聲音發(fā)顫地站在隔間門口,“蘇曼姐也在里面,
她……她手里拿著你去年談崩的那個奢侈品客戶資料,好像要跟江總說什么。
”林薇的指尖驟然收緊,指甲掐進掌心。蘇曼——這個三個月前空降來的市場部經(jīng)理,
頂著“海外歸國營銷專家”的頭銜,卻總在暗處搶她的客戶、改她的方案,而江承宇,
這個上個月剛接管公司的CEO,對蘇曼的縱容,已經(jīng)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她深吸一口氣,
扯了扯皺巴巴的襯衫領口,快步走向電梯。五年前,
她在這家叫“星途”的廣告公司從實習生做起,熬夜改方案、陪客戶喝酒到胃出血,
硬生生把快要倒閉的客戶部拉回正軌,連創(chuàng)始人都拍著她的肩說“林薇是星途的定海神針”。
可現(xiàn)在,一個空降的CEO,一個半路殺出的“專家”,就要把她五年的心血踩在腳下。
頂樓總裁辦公室的門沒關嚴,里面?zhèn)鱽硖K曼嬌嗲的聲音:“承宇,
你看林薇去年把那個客戶搞砸的資料,她根本就不懂高端客戶的需求,這次的美妝大項目,
還是交給我來做吧,我保證能讓客戶簽三年的長期合同?!薄凹笔裁矗?/p>
”江承宇的聲音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卻像一把錘子砸在林薇心上——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午夜夢回時,還會想起七年前那個雨夜,他在大學宿舍樓下,對她說“林薇,
我們不合適”時的語氣。林薇猛地推開門,辦公室里的兩人同時轉頭。
江承宇穿著一身黑色定制西裝,坐在真皮椅上,指尖夾著一支鋼筆,
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臉上,勾勒出冷硬的輪廓。而蘇曼,正靠在他的辦公桌邊,
手里拿著的,正是林薇當年談崩客戶的復盤報告,報告封面上,
還留著她當年哭著寫下的“對不起”三個字。四目相對的瞬間,江承宇的瞳孔驟然收縮,
鋼筆從指尖滑落,在報告上劃出一道黑色的痕跡。蘇曼察覺到不對,挽住江承宇的胳膊,
挑釁地看著林薇:“林主管,進來不知道敲門嗎?這是總裁辦公室,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江總,”林薇忽略蘇曼的挑釁,目光死死盯著江承宇,聲音發(fā)顫,“七年前,
A大經(jīng)管學院,你說要去國外深造,讓我等你,可你走后,為什么連一條消息都沒有?
為什么現(xiàn)在回來,卻裝作不認識我?”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蘇曼的臉色變得慘白,
她抓著江承宇胳膊的手緊了緊:“承宇,她在胡說什么?你們認識?”江承宇沒有回答蘇曼,
只是起身走到林薇面前。他比林薇高出大半個頭,陰影籠罩下來時,
林薇能清晰地看到他鎖骨處那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七年前,她為了給他慶祝生日,
不小心用蛋糕刀劃到的,當時他還笑著說“這道疤是你給我的禮物,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林薇,”江承宇的聲音冷得像冰,“我想你認錯人了。我在國外讀的高中和大學,
從來沒去過A大?!薄罢J錯人?”林薇笑了起來,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掉下來,
“你鎖骨上的疤,是我劃的;你最愛喝的咖啡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你有輕微的潔癖,
襯衫每天都要換;你說過,以后要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廣告公司,讓我做你的合伙人……這些,
你都忘了嗎?”江承宇的指尖微微顫抖,卻還是硬著心腸說:“這些都是巧合。林主管,
如果你是為了項目來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美妝項目已經(jīng)交給蘇曼了,
你還是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吧?!绷洲笨粗淠难凵瘢囊稽c點沉下去。
她轉身想走,卻被蘇曼攔?。骸傲种鞴?,想搶項目就直說,
沒必要編造這些有的沒的來博同情。承宇是我的未婚夫,我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
你還是別再癡心妄想了。”“未婚夫?”林薇猛地回頭,看向江承宇,“她說的是真的?
”江承宇沒有否認,只是別過臉,避開她的目光。蘇曼得意地揚起下巴,
從包里拿出一枚鉆戒,戴在手上:“你看,這是承宇上個月給我買的,鴿子蛋鉆戒,
他說要給我最好的婚禮?!绷洲钡哪X子一片空白,七年的等待,五年的努力,
好像都成了一個笑話。她踉蹌著跑出辦公室,沖進電梯時,
正好撞見趕來送文件的閨蜜兼同事陳曦?!稗鞭?,你怎么了?哭成這樣?”陳曦扶住她,
遞過紙巾,“是不是江承宇欺負你了?我早就說過,那個蘇曼不是好東西,
她上次還偷拿你的客戶資料,我親眼看見的!”林薇靠在陳曦懷里,哭了很久才緩過來。
她擦干眼淚,眼神里多了一絲堅定:“陳曦,我不能就這么認輸。
那個美妝項目是我跟了半年的,客戶的喜好、市場的趨勢,我比蘇曼清楚一百倍。
還有江承宇,我一定要弄清楚,他為什么要裝作不認識我,為什么要和蘇曼訂婚。
”接下來的幾天,林薇開始暗中調查。她發(fā)現(xiàn)蘇曼提交的美妝項目方案里,
有很多數(shù)據(jù)都是偽造的,甚至把她之前做的市場調研結果改了名字,
當成自己的成果提交給江承宇。更讓她震驚的是,她在公司的檔案室里,
找到了一份七年前的股權轉讓協(xié)議——協(xié)議上寫著,江承宇的父親,也就是星途的前董事長,
在七年前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轉讓給了蘇曼的父親,條件是讓江承宇娶蘇曼?!霸瓉砣绱?,
”林薇拿著協(xié)議,手止不住地發(fā)抖,“他不是不愛我,是身不由己。蘇曼的父親威脅他,
如果不娶蘇曼,就把他父親送進監(jiān)獄,還會毀掉星途?!标愱乜粗鴧f(xié)議,
氣得咬牙:“這個蘇曼也太惡毒了!竟然用這種手段逼婚!薇薇,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要不要把協(xié)議拿給江承宇看,讓他知道蘇曼的真面目?”林薇搖了搖頭:“不行,
蘇曼的父親現(xiàn)在還是公司的最大股東,江承宇還沒有足夠的權力和他對抗。
我們得等一個機會,一個能讓蘇曼身敗名裂,讓江承宇奪回公司的機會?!睓C會很快就來了。
一周后,美妝品牌的客戶要來公司考察,蘇曼負責接待。林薇提前得知,
客戶的CEO是個極其注重細節(jié)的人,尤其討厭數(shù)據(jù)造假。
她連夜整理了蘇曼方案里的數(shù)據(jù)漏洞,還準備了一份自己做的、真實有效的市場調研報告。
考察當天,蘇曼穿著華麗的禮服,拿著偽造的方案,在會議室里侃侃而談。
客戶CEO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頭,蘇曼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得意。就在這時,
林薇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摞資料:“王總,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有一份關于美妝項目的補充資料,想給您看一下。”蘇曼臉色驟變:“林薇!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蘇經(jīng)理,”林薇沒理她,把資料放在王總面前,
“這是我做的市場調研報告,里面的數(shù)據(jù)都是經(jīng)過三次實地考察得出的,還有您上次提到的,
想要開拓三四線城市市場的方案,我也做了詳細的規(guī)劃。另外,
我這里還有一份蘇經(jīng)理方案里的數(shù)據(jù)對比表,您可以看一下,
里面有很多數(shù)據(jù)和實際情況不符。”王總拿起資料,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當他看到數(shù)據(jù)對比表時,臉色徹底沉了下來:“蘇經(jīng)理,這是怎么回事?你提交的方案里,
用戶轉化率比實際數(shù)據(jù)高了30%,這是造假!我們公司最看重的就是誠信,你這樣的方案,
讓我怎么相信你們能做好我們的項目?”蘇曼慌了,急忙解釋:“王總,這是個誤會,
是林薇故意陷害我!她嫉妒我拿到項目,所以編造了這些數(shù)據(jù)!”“是不是陷害,
您可以打電話問一下我們的調研團隊,”林薇拿出手機,遞給王總,
“他們都在三四線城市待了一個月,手里有詳細的調研記錄,您隨時可以核實。
”王總接過手機,當場撥通了調研團隊的電話。核實完數(shù)據(jù)后,他把手機還給林薇,
冷冷地看著蘇曼:“蘇經(jīng)理,我看這個項目,還是交給林主管來做比較合適。
你們公司如果再出現(xiàn)這種數(shù)據(jù)造假的情況,我們會考慮終止所有合作。”說完,
王總起身就走。蘇曼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江承宇走進會議室,看著眼前的一幕,
又看了看林薇手里的資料,眼神里滿是復雜。“蘇曼,”江承宇的聲音很冷,“你偽造數(shù)據(jù),
欺騙客戶,還偷拿同事的資料,按照公司規(guī)定,我現(xiàn)在宣布,解除你的市場部經(jīng)理職務,
并且追究你的法律責任。”蘇曼不敢相信地看著江承宇:“承宇,你不能這么對我!
我爸是公司的最大股東,你要是開除我,我爸不會放過你的!”“你爸那邊,我會處理,
”江承宇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蘇曼面前,“這是你爸挪用公司公款的證據(jù),
我已經(jīng)交給檢察院了。從今天起,星途不再受你們蘇家的控制?!碧K曼看著文件,
徹底崩潰了。她瘋了一樣沖向林薇,卻被保安攔住。被拖出去的時候,她還在喊:“林薇,
我不會放過你的!江承宇,你這個騙子!”會議室里只剩下林薇和江承宇。
江承宇走到林薇面前,眼神里滿是愧疚:“薇薇,對不起,這七年,讓你受委屈了。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以為你真的不愛我了,
以為你忘了我們的約定。”“我不敢告訴你,”江承宇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溫度傳來,
“蘇曼的父親威脅我,如果我敢聯(lián)系你,就對你不利。我只能裝作不認識你,
一邊暗中收集他挪用公款的證據(jù),一邊等機會奪回公司。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以后,
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林薇看著他眼底的真誠,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次卻是幸福的眼淚。
她靠在江承宇懷里,感受著他的心跳,突然想起七年前那個雨夜,
他在宿舍樓下對她說:“林薇,等我回來,我會給你一個家,一個屬于我們的未來。
”三個月后,星途廣告公司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發(fā)布會,江承宇以CEO的身份,
宣布林薇成為公司的合伙人,還在發(fā)布會上向她求婚。聚光燈下,江承宇單膝跪地,
拿出一枚鉆戒:“林薇,七年的等待,我知道太短,也太長。以后的日子,
我想用一輩子來補償你,你愿意嫁給我嗎?”林薇笑著點頭,眼淚落在鉆戒上,閃閃發(fā)光。
臺下的陳曦用力鼓掌,眼里滿是欣慰??删驮谶@時,發(fā)布會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沖了進來,手里抱著一個孩子,對著江承宇喊:“承宇,
你不能娶她!我是你七年前在國外認識的女人,這個孩子,是你的親生兒子!
”林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看著那個女人,又看著江承宇,腦子一片空白。
江承宇也愣住了,他看著那個孩子,又看了看林薇,眼神里滿是慌亂:“你……你是誰?
我不認識你!”“你怎么能不認識我?”女人哭著說,“七年前,你在國外留學,
我們在酒吧認識,你說你喜歡我,還說要和我結婚。后來我懷孕了,你卻突然回國,
再也聯(lián)系不上你。我找了你七年,終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能不認我們母子?”臺下一片嘩然,
記者們紛紛舉起相機,閃光燈不停閃爍。林薇后退一步,感覺天旋地轉。她看著江承宇,
等著他的解釋,可江承宇只是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陳曦沖過來,扶住林薇:“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