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抓住了要點”。然后，

我們之間展開了一場我從未經(jīng)歷過的、激烈而又酣暢淋漓的討論。從他的口中，

我聽到了對《史記》編纂(zuǎn)時代背景的分析，

對法家思想與中央集權制度內(nèi)在邏輯的解讀，甚至類比到了現(xiàn)代媒體輿論塑造現(xiàn)實的方式。

他的知識體系顯然龐雜而不成系統(tǒng)，有些引用甚至可能來自非正統(tǒng)的通俗讀物或網(wǎng)絡文章，

存在史實上的細微謬誤。但我完全不在意！因為他提供的不是枯燥的史實羅列，

而是一種爆炸性的思維框架，一種打敗性的看問題視角。

他會用一個計算機編程的比喻來解釋秦朝律法執(zhí)行的剛性，

會用物理學里的熵增概念來討論帝國治理的難度，

甚至會從心理學角度揣測秦始皇統(tǒng)一天下后的心態(tài)變化。他的思維跳躍性極強，

卻又總能詭異地自圓其說，給人一種腦洞大開、茅塞頓開的快感。我時而點頭表示贊同，

時而提出質(zhì)疑，時而補充一些我所知的史料細節(jié)來驗證或修正他的某個觀點。

他始終認真傾聽，對我的補充表現(xiàn)出極大的尊重，但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核心邏輯。

我們的對話引來了他朋友詫異的目光，后來那位朋友甚至無聊地玩起了手機，

而我們卻渾然不覺，完全沉浸在那個由歷史和思維構(gòu)建出的奇妙場域里。夕陽漸漸沉入樹梢，

廣場上的燈次第亮起。我看著他沉浸在思考中時微微發(fā)亮的眼睛，

看著他為了闡述一個觀點而偶爾做出的、簡潔有力的手勢，

聽著他那并不悅耳卻充滿理性魅力的聲音，內(nèi)心涌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和...崇拜。

是的，崇拜。我仿佛看到一個平凡軀殼里，居住著一個何等閃耀和不羈的靈魂。

時間流逝得飛快。直到他的朋友起身催促，說天色已晚，

我們才恍然從思想的交鋒中回過神來。

一種強烈的、不想讓這場對話就此結(jié)束的沖動攫住了我。我?guī)缀跏呛敛华q豫地，

在他起身準備離開時，掏出了手機。“那個...我覺得和你聊天特別有收獲，

”我鼓起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