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末日直播APP強行綁定全人類。觀眾是高等文明，打賞能兌換末日物資。
別人哭求武器食物，我卻狂秀身材跳熱舞： “哥哥，餓餓，
飯飯～” 被全網(wǎng)罵“人類的恥辱”時，我收到條天價打賞： “跳得真爛，
下次穿這件跳——附贈【星際殲星艦】所有權(quán)。
”1---酸腐的、鐵銹的、還有一絲若有若無腐爛甜膩的氣味混雜在一起，
構(gòu)成末日特有的空氣。冷風(fēng)從破損的窗洞灌進來，卷起地上的灰燼。我蜷在角落，
用一塊臟得看不出原色的塑料布裹緊自己，胃袋一下下抽搐著絞痛，空的發(fā)慌，
幾乎要啃噬自己的內(nèi)臟。腕表式終端屏幕突兀亮起，幽藍(lán)的光強制投射在視網(wǎng)膜上。
冰冷的合成音毫無感情地響起：【“文明觀測者”APP全人類強制綁定完畢】【直播開始。
】【高等文明觀眾即將入場。】【你們的表現(xiàn)，將決定所能獲得的打賞。
】【打賞可兌換生存物資。祝你們……演出愉快。】最后四個字，
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fā)寒的戲謔。幾乎在聲音落下的瞬間，
外面死寂的世界陡然炸開一片混亂的尖叫、哭嚎，還有絕望的咒罵。終端屏幕上，
無數(shù)小窗口彈出，映出一張張因恐懼和饑餓而扭曲的臉。“救命！誰給我點吃的！
一塊壓縮餅干就行！”“水！我有孩子，求求你們給點干凈的水！”“怪物！怪物靠近了！
有沒有武器！打賞一把刀！不，一把槍！我用我的命換！”乞求，哀告，歇斯底里。
像一群被困在即將沉沒牢籠里的老鼠。我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胃里的火燒得更旺了。
乞求？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搖尾乞憐。
尤其是在那些高高在上、以觀賞你掙扎為樂的存在面前。你得給他們點……不一樣的。
塑料布掀開，冷空氣激得我一哆嗦。我身上只剩下一件勉強蔽體的破爛背心和短褲。
臟污和細(xì)微的傷口遍布在裸露的皮膚上。反而添了幾分詭異的戰(zhàn)損凄美感。
我找到一面將就還能照出人形的碎玻璃窗，用手指胡亂耙了耙糾結(jié)打綹的頭發(fā)，
蹭掉一點臉上的污跡，露出底下還算清秀的臉龐。然后，我深吸一口那污濁冰冷的空氣，
啟動了直播。鏡頭對準(zhǔn)我的一剎那，我臉上所有的饑餓、恐懼和絕望瞬間被洗掉，
替換上一種生澀又努力洋溢的、甜到發(fā)膩的笑容。我扭了扭腰，
動作因為虛弱和寒冷有些僵硬，但這不重要?！案叩任拿鞯母绺缃憬銈儭挛绾醚?！
”聲音掐得又軟又嗲，我自己聽著都膈應(yīng)，“看我看我！給點吃的好不好？
餓餓～”我笨拙地擺了幾個記憶中短視頻里看過的熱舞姿勢，
胯骨不小心撞到旁邊半塌的桌子，疼得我眼角一抽。但臉上的笑容焊死一般紋絲不動。
“飯飯～拜托啦！比心哦！”【彈幕：？？？？？】【彈幕：這女的有病吧？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彈幕：她在干什么？惡心！人類的臉都被丟盡了！
】【彈幕：隔壁在斷臂求生，孩子在哭求食物，她在這里發(fā)騷？】【彈幕：恥辱！
簡直是恥辱！】終端屏幕一側(cè)，代表人類共同頻道的區(qū)域瞬間爆炸。
污言穢語如同沸騰的泥石流，洶涌而來。每一句都在咒罵我，每一秒都有新的詛咒加入。
我的直播間號碼被迅速扒出，熱度畸形的攀升，不是因為支持，是因為所有人都涌過來唾罵。
“賤人！”“怎么不去死！”“為了口吃的連人都不做了！”胃部的絞痛更厲害了，
像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攥緊。冰冷的恐懼沿著脊椎爬升，幾乎要凍僵我的四肢。賭錯了嗎？
這些高等文明，難道真的只喜歡看悲壯和絕望？
乎要攫住我心臟的那一刻——【叮——】一聲格外清越、與其他系統(tǒng)提示音截然不同的脆響，
蓋過了所有嘈雜的咒罵。一道絢爛的、仿佛凝聚了整個星河光流的特效霸占了整個屏幕中央，
經(jīng)久不散。所有滾動謾罵的彈幕出現(xiàn)了剎那的停滯。緊接著，
一條帶著至尊炫彩邊框、字體都迥然不同的留言，
緩慢地、極具分量地碾壓過所有人的視野：“跳得真爛。”那四個字像冰冷的針，
刺破我強撐的偽裝。停頓的那一秒，長得像一個世紀(jì)。隨后，后面的字眼顯現(xiàn)出來。
“下次穿這件跳——”留言末尾，
張圖片：一套極致輕薄、閃爍著未知金屬光澤、設(shè)計大膽到完全超出我認(rèn)知范圍的“衣物”。
圖片旁邊，還有一件兌換物品的預(yù)覽圖。
那東西……龐大、猙獰、流線型的艦身布滿令人心悸的幽暗炮口。僅僅是靜態(tài)圖片，
就散發(fā)著毀滅性的壓迫力。圖片下方，
一行小字標(biāo)注：【打賞物品：“暗焰”級星際殲星艦（標(biāo)準(zhǔn)配備）所有權(quán)。狀態(tài)：待認(rèn)領(lǐng)。
】打賞留言的最后，
跟著一個簡潔卻足以讓所有謾罵戛然而止的落款————附贈【星際殲星艦】所有權(quán)。寂靜。
人類共同頻道里，那沸騰的、詛咒的海洋，瞬間冰封。所有聲音消失了。
我的目光死死釘在那艘殲星艦的預(yù)覽圖上，視覺神經(jīng)似乎無法處理這過于沖擊的信息，
指尖開始無法抑制地發(fā)麻、輕顫。然后，我抬起眼，看向鏡頭。
臉上那刻意矯飾的、甜膩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近乎野蠻的平靜。
胃部的絞痛奇異地平息了，被一種更洶涌、更瘋狂的東西取代。我對著鏡頭，慢慢地，
一字一頓地，清晰開口：“好的，哥哥?！?----死寂。不再是咒罵沸騰前的壓抑，
而是另一種……被無形巨手扼住咽喉、連思維都凍結(jié)的絕對死寂。人類共同頻道里，
那滾燙的、惡毒的洪流仿佛瞬間被抽干，只剩下空白。無數(shù)通過終端看著這一幕的人，
大腦停止了處理這超出理解范疇的信息。殲星艦？那圖片旁邊縮小的三維模型緩緩旋轉(zhuǎn)，
幽深的炮口，流暢卻充滿毀滅美學(xué)的艦身，
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在無聲地咆哮著它的真實性與恐怖威力。那不是幻覺，不是惡作劇，
是高等文明輕描淡寫投下的一枚……足以重塑整個末日格局的炸彈。而我，
是這枚炸彈唯一的、暫時的持有者。指尖的麻痹感褪去，
一種滾燙的、幾乎要灼傷血管的顫栗感從脊椎一路炸開，直沖天靈蓋。
胃里那啃噬般的饑餓感消失了，被一種更洶涌、更瘋狂的飽脹感取代——那是權(quán)力的味道，
是生存的絕對保障，是能將之前所有唾罵都踩在腳下碾碎的力量！
我臉上的冰冷平靜開始融化，嘴角無法控制地、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
那不是之前矯揉造作的甜笑，而是一種近乎猙獰的、帶著血腥氣的弧度。我抬起眼，
目光重新聚焦在直播鏡頭上，那雙眼睛里有什么東西徹底改變了，沉靜之下是翻涌的瘋狂。
“好的，哥哥。”我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聲線依舊帶著一絲刻意放軟的尾音，卻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鋒，
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砸進所有死寂的終端屏幕前?！耙路液芟矚g。
”我的視線掠過那套極致輕薄、閃爍著非人光澤的“衣物”預(yù)覽圖，眼神沒有半分波動。
仿佛那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工裝。“下次直播，就穿它。”【彈幕：……？？？
】【彈幕：她答應(yīng)了？！她真的答應(yīng)了？！
】【彈幕：那……那東西……殲星艦……是真的嗎？！】【彈幕：系統(tǒng)公告！
快看全球打賞榜單！榜首?。?！】短暫的停滯之后，是人類頻道更加瘋狂的爆炸！但這一次，
不再是純粹的辱罵，
而是恐懼、難以置信、嫉妒、瘋狂和一絲……卑微的希冀混雜成的巨大喧囂！
那個打賞的落款，那個附帶殲星艦預(yù)覽圖的留言，其價值瞬間沖上了全球打賞總榜的榜首，
并且數(shù)字還在瘋狂跳動，將第二名（一箱純凈水）遠(yuǎn)遠(yuǎn)甩開了無數(shù)個光年！
系統(tǒng)的金光公告強制彈窗，在所有人類的終端上置頂顯示，宣告著這荒誕而恐怖的事實！
“不——不可能！那是假的！是系統(tǒng)bug！”頻道里，有人崩潰地嘶吼。“憑什么！
我們在這里拼死拼活，她跳個舞就……”“大佬！看看我！我也可以！我什么都能做！
”“救世主……她是救世主！求求您，給我們一點……”嗡——?。?！
就在這混亂攀升到頂點的剎那，遠(yuǎn)處，一聲沉悶卻極具穿透力的咆哮撕裂了空氣！
伴隨著地面輕微的震動！是畸變體！而且不是一只！聽這動靜，是一個小型尸潮！
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而來！之前還在頻道里瘋狂刷屏的人們，聲音瞬間變成了極致的驚恐。
“怪物！好多！朝這邊來了！”“快跑?。?！”“誰有武器！剛才打賞榜第二的水換武器！
救命！”我的直播間熱度，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危機，再次瘋狂飆升。所有人都想看看，
這個剛剛被“天價”打賞的“人類的恥辱”，這個手握殲星艦所有權(quán)卻手無寸鐵的女人，
會怎么死！鏡頭前，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甚至帶上了一絲愉悅?？謶郑刻优?？不。
那是我的“觀眾”送來的……第一份熱場禮物。我甚至沒有回頭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是慢條斯理地、當(dāng)著全人類和高等文明觀眾的面，點開了那條至尊打賞后面的【附件】。
【是否確認(rèn)接收“暗焰”級星際殲星艦（標(biāo)準(zhǔn)配備）所有權(quán)？】【是/否】我的指尖，
沒有絲毫猶豫，點下了【是】。下一秒，我頭頂上方原本被陰霾和廢棄大樓遮擋的天空，
驟然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強行撕開！云層瘋狂旋轉(zhuǎn)，形成一個巨大的渦流，渦流中心，
并非陽光，而是深邃冰冷的星空！然后，一點銳利的、吞噬所有光線的“暗”從中浮現(xiàn)，
迅速放大。那是一艘龐大到遮蔽了小半個城市天空的巨艦！它悄無聲息地降臨，
艦體上幽暗的紋路如同呼吸般明滅，那些之前只在圖片上看到的炮口。
此刻真實地散發(fā)著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毀滅氣息。投下的陰影，將整片街區(qū)，
連同那些正嘶吼著沖來的畸變體，徹底籠罩。所有的嘶吼聲、奔跑聲、尖叫聲，在這一刻，
戛然而止。世界靜得只剩下那艘殲星艦引擎低沉的、仿佛來自深淵的嗡鳴。
我站在它的正下方，仰起頭，破爛的衣衫在艦體帶來的微風(fēng)中拂動。渺小得如同塵埃，
卻又仿佛掌控了一切。我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聲音通過直播清晰地傳遍世界：“哥哥們送的禮物，我很喜歡。
”“現(xiàn)在……”我輕輕抬起手，
意地指向遠(yuǎn)處那黑壓壓沖來的、已經(jīng)因為殲星艦的出現(xiàn)而陷入短暫停滯和混亂的畸變體浪潮。
“……剛好試試新玩具?！蔽业闹讣?，輕輕向下一劃。如同無聲的指令。艦身一側(cè)，
數(shù)個幽暗的炮口微調(diào)角度，光芒開始凝聚——那不是熾熱的白光，
而是極度濃縮的、仿佛能撕裂空間本身的暗紅色能量！下一秒，
數(shù)道暗紅死光無聲地傾瀉而下，并非爆炸，而是……湮滅。光芒所過之處，
無論是猙獰的畸變體、廢棄的車輛、殘破的混凝土建筑……一切都在瞬間分解、氣化，
連一絲灰燼都沒有留下。地面被犁出數(shù)道深不見底的、熔融玻璃化的溝壑。沒有聲音，
沒有爆炸的沖擊波，只有絕對意義上的……抹除。一個小型尸潮，
足以讓這片區(qū)域任何幸存者據(jù)點覆滅的威脅，就在這一指之下，化為烏有。
直播鏡頭忠實地記錄著這一切。人類共同頻道里，再也沒有任何一條彈幕。絕對的死寂。
只有那條至尊打賞的留言，依舊帶著絢爛的特效，懸掛在所有屏幕的最高處。我收回手，
感受著那毀滅性能量殘留的空氣波動吹拂著我的發(fā)絲，然后看向鏡頭，眼神天真又殘忍，
輕輕舔了舔嘴唇：“效果不錯哦?！薄澳敲础麓沃辈?，想看我用它轟點什么？
評論區(qū)告訴我哦～”“記得打賞。
--【彈幕：…………………………】【彈幕：（來自高等文明ID：永恒放牧者）：有趣。
玩具而已，下次給你更好的。
】【彈幕：（來自高等文明ID：星海旅者）：轟掉那座叫“珠穆朗瑪”的山峰看看？
打賞不是問題?！俊緩椖唬海▉碜愿叩任拿鱅D：熵增不可逆）：低效但有趣的娛樂。
開始期待下次了。】3---我那句帶著天真殘忍的詢問，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
卻沒有激起絲毫漣漪。人類共同頻道死寂著。并非之前那種被震撼到失語的死寂，
而是一種……被更高維度的力量強行靜音的死寂。
連之前那些高等文明觀眾帶著玩味和殘忍的彈幕也消失了。
只有那條懸停在所有屏幕最頂端的、附帶殲星艦預(yù)覽圖的至尊打賞留言，其絢爛的光效依舊，
卻仿佛成了一道冰冷的墓碑銘文。不對勁。我臉上那點刻意維持的、戲謔的弧度緩緩消失。
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砸出無聲的回響。
那艘名為“暗焰”的殲星艦依舊沉默地懸停在頭頂，投下的陰影吞噬著光線和聲音，
它帶來的不再是安全感，而是一種令人窒息的、龐大的壓迫感。然后，變化發(fā)生了。
腕上的終端屏幕，那強制綁定、無法卸載的“文明觀測者”APP，圖標(biāo)開始扭曲、閃爍，
顏色變得灰敗。一行行亂碼似的符號瘋狂滾動，最后，
所有的界面——我的直播間、打賞榜單、人類共同頻道——全部消失。屏幕徹底暗了下去。
不，不是暗了下去。是變成了另一種東西。一種純粹的、吸收所有光線的黑。
而在那深邃的黑暗底色上，
緩緩浮現(xiàn)出兩個巨大的、結(jié)構(gòu)繁復(fù)到我無法理解、卻又能直接領(lǐng)悟其含義的符號。
那不是已知的任何語言，但那含義直接烙印進我的腦海：【靜默?！烤o接著，
更多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符號依次浮現(xiàn)，
如同法官宣讀判決：【檢測到非常規(guī)干涉性力量注入。
】【判定：觀測樣本“人類文明-個體編號73487”行為，
已嚴(yán)重破壞“文明自然演進觀測實驗”基礎(chǔ)規(guī)則?！俊疽?guī)則補充條款啟動。
艦”進行強制約束：】【一、禁止對本土智慧生命集群（即“人類”）進行直接毀滅性打擊。
】【二、禁止對星球基礎(chǔ)生態(tài)圈進行大規(guī)模不可逆改造。
】【三、能量供給與“觀眾打賞”系統(tǒng)強制掛鉤。
單次最低啟動能耗：10000單位標(biāo)準(zhǔn)打賞值。
當(dāng)前打賞值余額：1（“暗焰”艦體所有權(quán)兌換值已凍結(jié)，不計入可用余額）。
】【裁決者：星際文明觀測與發(fā)展調(diào)控委員會——秩序之臂?！课业难海谶@一瞬間，
冷得幾乎凝固。玩脫了。我靠著踐踏人類尊嚴(yán)換來的，不是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