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回來?”
陳浩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看著客廳里被打碎的花瓶、掀翻的茶幾,還有林悅額頭上那塊刺眼的白色紗布,心頭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是怎么了?”我把包放在玄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怎么了?你還有臉問我怎么了?”陳浩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林然,我真沒想到你是這么惡毒的女人!小悅她才多大?她只是個孩子!你竟然對她下這么重的手!”
我皺起眉:“我什么時候對她動手了?”
我離開家之后,就再也沒見過她。
“嬸嬸……你別怪叔叔,都怪我……”躺在沙發(fā)上的林悅虛弱地開口,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我不該惹你生氣……我不小心摔碎了你最喜歡的花瓶,你就……你就推了我一把……我的頭撞到了桌角……”
她一邊說,一邊瑟瑟發(fā)抖,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獸。
這演技,不去拿奧斯卡真是可惜了。
“陳浩,你信她說的?”我看向我的丈夫,只覺得一陣心寒。
我們結婚三年,我是什么樣的人,他會不清楚?
“我信!”陳浩吼道,“我親眼看到她額頭上的傷!我一回家,她就哭著跟我說,說你因為工作的事遷怒于她!林然,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叔叔是死的?可以任由你欺負他的侄女?”
他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那副樣子,仿佛我真的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
我忽然覺得很累,很可笑。
我懶得再跟他爭辯,事實如何,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愿意相信他看到的,或者說,他只愿意相信林悅讓他看到的。
“既然你這么心疼她,那你就好好照顧她吧?!?/p>
我轉身想回臥室。
“站??!”陳浩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道歉!給小悅道歉!”
“我沒錯,為什么要道歉?”我冷冷地甩開他的手。
“你沒錯?”陳浩氣笑了,“好,好一個你沒錯!林然,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家沒你不行?你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重要到可以隨意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他身后的林悅,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我知道,這才是她的目的。
事業(yè)上打擊不了我,就來毀我的家庭,離間我和陳浩的關系。
“陳浩,我最后說一遍,我沒有推她?!蔽铱粗难劬?,一字一句地說,“你如果非要相信她,那我無話可說?!?/p>
“你當然無話可說!因為你心虛!”陳浩的情緒徹底失控了,“從今天起,你睡客房!我不想再看到你這張冷血的臉!”
說完,他不再理我,轉身去柔聲安慰那個還在嚶嚶哭泣的“受害者”。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叔侄情深的背影,只覺得心臟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也好。
客房就客房。
我走進客房,關上門,將一切喧囂隔絕在外。
我需要冷靜,需要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走。
林悅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這一次,她成功地讓陳浩完全站在了她那邊。
我不能再這么被動下去了。
我走到窗邊,想透透氣,無意間瞥到了樓下的垃圾桶。
收垃圾的阿姨正在清理,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從垃圾桶里掉了出來,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其中,一張淡藍色的紙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家私人心理診所的收費單。
我瞳孔一縮,立刻沖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