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屏幕右下角的微信提示突然彈跳出來，是沈言之發(fā)來的消息：“附近有個馬場，要不要去試試？”
她指尖頓了頓，視線落在窗外那片被風掀起漣漪的格桑花花田上。
指尖在鍵盤上懸了兩秒，她回：“你不用著急回去嗎？”
沈言之的消息幾乎是秒回：“不急，云南這么好，想多待幾天。”
“好?！?/p>
她合上電腦，起身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對著鏡子看了看。
鏡中的自己眼下還有淡淡的青影，許是前幾夜總睡不著的緣故。
“好啊，”她回，“在哪匯合？”
馬場在城郊的山谷里，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上走，能看見成片的馬尾松在風中搖曳。
沈言之租下了一輛車等在路口，看見方時嫤，立刻推開車門迎上去：“剛想給你發(fā)定位，沒想到這么快。”
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連帽衛(wèi)衣，外面套著件牛仔外套，整個十分陽光。
“天氣好，我提前走的?！?/p>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松木香氣，和沈言之身上的氣息很像。
越野車碾過蜿蜒的小路，車廂里放著舒緩的民謠。
方言雖然聽不太明白，但是調(diào)子卻歡快，聽得人心里愉快。
依據(jù)沈言之的話是入鄉(xiāng)隨俗。
方時嫤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入神。
馬場的木質(zhì)大門上掛著串銅鈴，風一吹就叮當作響。
場主是個皮膚黝黑的大叔，看見他們來，操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招呼：“要選哪匹？這邊的踏雪性子最溫順，那邊的追風跑得最快。”
方時嫤的目光落在那匹渾身雪白的馬身上。
“我選追風。”她脫口而出。
沈言之挑了匹最溫順的踏雪，他牽著韁繩時明顯有些僵硬。
方時嫤見狀忍不住笑：“你不會騎馬？”
“理論上會，”
他撓了撓頭，耳尖微微泛紅接著性說道：“但實踐經(jīng)驗為零?！?/p>
場主拿來防護的工具，幫他們調(diào)整好松緊。
方時嫤熟練地踩著馬鐙翻身上馬，動作干脆利落。
沈言之看得有些發(fā)愣，她在馬背上坐直身體，拽了拽韁繩，追風順從地往前走了兩步，她低頭朝他笑：“上來吧，我教你?！?/p>
沈言之笨拙地爬上馬背，剛坐穩(wěn)就差點晃下來，引得方時嫤一陣輕笑。
他穩(wěn)住身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看來理論和實踐確實有差距?！?/p>
“放松點，”
她操控著踏雪湊近他的馬，“膝蓋稍微彎曲，別夾太緊，韁繩要像這樣”她伸手過去，指尖不經(jīng)意間碰到他的手背，兩人都頓了一下。
方時嫤倒是沒在意，繼續(xù)握住他的手調(diào)整姿勢，
“拇指在上，輕輕拉住，感覺到馬的節(jié)奏了嗎？”
低聲道：“試著往前走兩步。”
沈言之學得不算慢，起初總免不了磕磕絆絆，馬一顛他就渾身緊繃，惹得馬也有些煩躁。
方時嫤在旁邊耐心地指導：“別急，想象自己和馬是一體的，它的呼吸和你的呼吸要合上。”
沈言之望著她的側臉，忽然覺得這畫面有些不真實。
大學時他總偷偷看她，看她在畫室里對著畫布皺眉，看她抱著畫板在圖書館前的梧桐樹下曬太陽，卻始終沒敢往前多走一步。
后來聽說她和許之懷在一起了，他就再沒這個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