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璃在古董市場看見那只銀鐲時,冥冥中似與那銀鐲有感應,
好像身體不聽使喚一般去靠近。拿著那只銀手鐲,仔細觀察,
發(fā)現(xiàn)內(nèi)側刻著六個小字——“雙鐲合,時空轉(zhuǎn)。”“姑娘好眼力,這可是前朝貴妃的物件,
據(jù)說有穿越時空的神力”。攤主微笑地說道。江璃忍不住笑出聲來,
作為21世紀的化學教師,她當然不信這些,但這只鐲子的工藝確實特殊?!岸嗌馘X?
”“看姑娘有緣,一千三百塊錢拿走?!币环憙r還價后,
江璃以九百九十九塊錢的價格買下了這只鐲子。剛帶上這只鐲子準備離開時,忽然,
一道刺眼的光線照射在手鐲上,頓時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靶〗悖⌒〗隳趺戳??小姐,快醒醒!
”耳邊傳來焦急的女聲,江璃艱難地睜開眼睛,一張陌生的少女臉龐映入眼前,
少女大概十五六歲,梳著古代丫鬟的發(fā)髻,眼中滿是擔憂?!斑@是哪里?你是誰?
”江璃猛地坐起身,卻被一陣眩暈襲來,又跌回了床上?!靶〗阈蚜?!”丫鬟撲倒床前,
眼淚吧嗒吧嗒掉在她的手背上,”您要是有什么事,奴婢也不活了!
”“三日后就是大婚之日,小姐可不能在出現(xiàn)什么事情了?!薄按蠡椋?/p>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雕花紅木床上,看著眼前的紅木家具,繡花帷帳,
一看就是古代大戶人家的氣派。她低頭看著那只銀鐲依然戴在手腕上,
頓時感覺一股寒意從背后襲來,掙扎著下床,踉蹌的跑到梳妝臺前。
銅鏡中出現(xiàn)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與原來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卻更加精致。
“我......穿越了?”江璃喃喃自語,手指顫抖著觸摸自己的臉。“小姐你說什么?
”江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有點渴,能給我倒杯水嗎?”冷靜下來后,
小心翼翼的詢問花寧,聽完花寧的敘述,大概明白了,她成了鎮(zhèn)國大將軍獨女,
三日后就要嫁給靖王蕭淮瑾,原主因抗拒婚事,又不想要父親為難,因此想要跳湖自殺。
原主母親早逝,父親極為疼愛這個女兒,
這場婚姻是由江家祖母和靖王祖母早年間定下的娃娃親。“靖王...”江璃皺眉思索。
“靖王,人如何?”江璃看向花寧問道,根據(jù)自己看劇多年的經(jīng)驗來說,
這個靖王應該不是什么善茬?;▽幬罩陆牵骸奥犝f戰(zhàn)功赫赫,眉眼極俊,就是性子冷,
前年有宮女投懷送抱,直接被扔進冰湖......”果然,還是被江璃猜中了。
房門被推開,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眼中滿是關切:“璃兒,
你感覺如何?為父聽說你病了,立刻從軍營趕了回來?!边@個丫鬟應該也是擔心,
所以沒有把自己自殺的消息告訴她爹。江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意識到這就是她的父親江武,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父親不必擔心,
女兒只是......一時頭暈,如今好多了。”江武松了口氣,隨即面露難色:“璃兒,
為父知道你不愿嫁入王府,但這是你祖母與太妃娘娘早年定下的婚約,
為父也......”“女兒明白,”江璃迅速接話,“祖母的遺愿,女兒定會遵守。
”江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欣慰地拍拍江璃的肩膀:“璃兒,靖王雖然性子冷了些,
但人品貴重,想必也不會虧待你。”午后,王府派人送來聘禮,江璃站在珠簾后,
偷偷觀察未來的夫君。蕭淮瑾一身玄色錦袍,身形挺拔,眉眼冷峭,面部線條干凈利落,
高挺的鼻梁上有一個痣,垂眸時看見又濃又長的睫毛,整個人看起來清冷淡漠,
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江將軍,聘禮已按禮制備齊,三日后迎親。”他輕聲道,
語氣溫柔?!暗钕?,有心了。”江武拱手回禮。蕭淮瑾微微點頭,目光卻不經(jīng)意間掃過珠簾,
與江璃的視線短暫對視,一瞬間,江璃渾身一顫,而蕭淮瑾眼中波瀾不驚,很快移開目光。
待蕭淮瑾離去,江璃才長舒一口氣,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銀鐲,在微微發(fā)亮?!半p鐲合,
時空轉(zhuǎn). . .”她輕聲念叨,“難道還有一只手鐲,要找到另外一只手鐲,
就可以扭轉(zhuǎn)時空回去了?”江璃心里邊想著邊往房中走,想著想著卻惆悵起來,
她該去哪里找另外一只鐲子呢?在找到另外一只鐲子前,她必須先在這里生存下去,
所以她一定要扮演好“江小姐以及王妃”的角色,尤其是面對那個冷若冰山的靖王蕭淮瑾。
2大婚當日,江璃鳳冠霞帔,被八抬大轎迎入靖王府,透過紅色蓋頭,
隱隱約約看見站在喜堂中的蕭淮瑾,一身大紅喜袍的他,整張臉看起來清冷淡漠,
沒有一絲新婚的喜悅?!耙话萏斓亍薄岸莞咛谩薄胺蚱迣Π荨贝蠹t喜燭高照,
江璃坐在婚床上,手指不停地摸著手腕上的銀鐲。早上被花寧從床上叫起來梳妝打扮,
到拜堂成親,一刻都沒有休息過,可累死了。“雙鐲合,時空轉(zhuǎn),
”輕聲念叨著鐲子上面的字,聲音低沉,從穿越過來已經(jīng)三天了,她嘗試了各種辦法,
都不能把鐲子取下來,而且恍惚中感覺鐲子好像還變小了。門外傳來腳步聲,
江璃立刻挺直腰背,把蓋頭蓋好,也許是有些緊張,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蕭淮瑾帶著一身酒氣推門而入他沒有掀蓋頭,坐在了離床最遠的椅子上?!敖〗悖?/p>
”臉上泛著紅暈,用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叫她?!斑@樁婚事你我都是被迫的,
為避免日后麻煩,今夜我們把話說清楚。”江璃自己掀開蓋頭。“殿下請講。
”江璃輕聲喚道。蕭淮景沒有回應,只是轉(zhuǎn)身走到桌前,從袖中取出一卷紙帛鋪開,
江璃這才注意到桌上早就備好了筆墨?!斑^來,”他命令道,
這死聲音冷的跟冬天零下的溫度一樣,能結冰,跟送禮那天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江璃挪步過去,看到紙上寫著“和離書”三個大字。“簽字?!笔捇磋Y筆遞給江璃。
“這婚事是祖母所定,非你我本意,三月之后,待祖母身體好轉(zhuǎn),你我便和離,在此期間,
只需在祖母面前需表現(xiàn)恩愛和睦,其他時候互不干涉,最好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見江璃沒有接過筆,又說:“你若是有什么要求盡管提?!闭f完便自己倒茶喝。
江璃接過筆,這段婚姻跟她本來就沒有關系,畢竟她不是真正的江璃,
但新婚之夜被這么直白的要求簽和離書,心里還是真不是滋味,而且她還不能拒絕?!暗钕?,
既然無意成親,為何不直接拒絕?”蕭淮瑾冷笑一聲:“祖母年事已高,這是她最后的心愿,
”轉(zhuǎn)身望向窗外,“簽了吧,你有什么條件盡管提?!焙孟裆陆Р粫馑频?。
江璃深吸一口氣,在紙上簽下名字,“我沒有什么條件,只要日后在王府不干涉我的自由。
”就在她放下筆的瞬間,手腕上的銀鐲在燭光下發(fā)亮。蕭淮瑾的目光立刻看向那只鐲子,
瞳孔微縮,猛的抓住江璃的手腕,力道大的讓江璃發(fā)出痛苦叫聲。“這鐲子哪來的?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笆? . .我自己的?!苯暝?。
蕭淮瑾思思盯著江璃,臉色陰沉,良久,他才松開手,轉(zhuǎn)身走向房間另外一側的軟榻。
“今晚你睡床,我睡這里。”他拉過屏風,脫下外袍,“記住我說的話,
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苯嘀l(fā)紅的手腕,咬著嘴唇,氣沒處撒,氣鼓鼓的走向婚床,
背對著蕭淮瑾躺下。手鐲的秘密似乎和蕭淮瑾有關,但他冷若冰霜的態(tài)度讓她不敢多問,
不管了,先站穩(wěn)腳跟,待日后再問。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打更聲,
江璃終于閉上疲憊的眼睛,半夢半醒間,她似乎感覺有人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
——三日后回門,江璃坐在馬車上如坐針氈,蕭淮瑾閉目養(yǎng)神,自新婚夜后,
除了第二天敬茶,他們幾乎沒有交流,甚至連吃飯都沒有一起?!暗钕?,
”江璃鼓起勇氣打破沉默,“到了將軍府,能否......”“我知道該怎么做,
”蕭淮江眼睛都沒有睜開冷聲說道。江璃攥緊了帕子,不再言語。
這些天聽花寧說完所有事情之后,替原來的江璃感到幸福,雖然從小就沒有母親,
但父親的疼愛是到骨子里的。而她早就沒有家了,現(xiàn)在能用她的身份替她活著,
自然要為她做些什么,至少在她還待在這個這個世界的時候。將軍府前,江武早已等候多時,
看到女兒女婿一同乘馬車到來,欣慰地捋了捋胡須?!霸栏复笕耍笔捇磋笆中卸Y,
臉上竟浮現(xiàn)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與馬車上的他判若兩人。甚至剛剛還體貼地扶江璃下馬車。
他怎么好像會變臉.....席間,蕭淮瑾與江武談論朝政軍事,言談間還時不時看向江璃,
對江璃照顧有加,為她夾菜添茶,江璃也很是配合,也主動為他夾菜,
在外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對恩愛夫妻。江璃內(nèi)心驚嘆這人怎么這么會演,這要換做現(xiàn)代,
高低得拿個獎啊?!傲盒宰又?,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殿下多多包涵?!苯渑e杯道。
蕭淮瑾微笑:“岳父言重了,璃兒溫婉賢淑,能娶到她是小王的福氣。
”江璃差點被茶水嗆到,連忙用帕子掩住嘴角,這人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嗎?就在這時,
門外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哥哥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呢,說好今日帶我一起來將軍府的,
出門都不通知我,我只好自己來了?!币粋€身穿鵝黃衣裙的少女走入,約十六七歲,
眉眼與蕭淮瑾有幾分相似,只是多了幾分俊俏?!澳闲牵坏脽o禮?!笔捇淳鞍櫭?,
但眼中閃過一絲寵溺。蕭南星撇撇嘴,徑直走到江璃面前:“這就是嫂子啊?
看起來也沒什么特別的嘛。”非常不屑的說道?!澳闲?!”蕭淮景聲音低沉。江璃笑了,
對她行了一禮:“妹妹好,我是沒有什么特別的,
不過比起某些連基本禮數(shù)都不懂的小姑娘來說,還是強上那么一點的?!苯Э扇滩涣艘稽c,
她可不是能被隨便欺負的。蕭南星瞪大眼睛,氣鼓鼓的,顯然沒料到會這樣回答。
江武尷尬地咳嗽,蕭淮瑾眼中則閃過一絲驚訝。傳聞中的江璃是個柔弱,膽小怕事,
說話都不敢大聲的人。大概是從小沒有母親,父親常年在軍中,身體也不好,
常年獨自待在家中,所以難免被欺負?!澳悖 笔挐q紅了臉,“哥,你看她!”“好了,
你嫂子說的沒錯,是你無理在先?!笔捘闲遣豢芍眯诺目粗珠L,氣呼呼的甩手離開。
蕭淮瑾的妹妹,昨日大婚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她,現(xiàn)在又來整這出,明顯就是故意讓她難堪。
蕭南星從小失去母親,所以蕭淮瑾從小就很寵蕭南星,做了什么錯事也就是給她善后,
蕭南星肯定也是不想她最愛的哥哥娶一個不愛且無能的人過一輩子吧。回王府的馬車上,
蕭淮瑾破天荒的主動開口:“南星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從小被寵壞了。
”江璃驚訝于他的解釋,輕聲道:“我沒放在心上,她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
倒比那些背后耍心機的人強多了?!笔捇磋獋饶靠此粲兴?。沉默片刻,
蕭淮瑾看著她手上的手鐲:“那只鐲子......真的是你從小佩戴的?”“是。
”江璃面不改色地撒謊,“父親說是我娘留給我的?!笔捇磋獩]有繼續(xù)問道。
江璃長舒了一口氣,他怎么這么關注這個鐲子,難不成他認得這只鐲子,看著還挺在意的,
心中滿是疑惑!蕭淮瑾回房后,立刻召來侍衛(wèi)浮白?!叭ゲ橥蹂奕胪醺暗囊磺惺虑椤?/p>
”他冷聲吩咐,“另外,派人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备“最I命離去,
蕭淮瑾從暗格中取出一個錦盒,拿出了那只與江璃手上一模一樣的鐲子。
“母妃...”他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痛楚。3一個月過去,
江璃逐漸適應了王府的生活,每天去給祖母請安的時候恩恩愛愛,轉(zhuǎn)頭又平平淡淡,
白天他在軍營和書房,晚上則睡在書房的軟榻上。江璃每天就是哄哄祖母,
擺弄著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還琢磨著怎么找到另外一只手鐲,時間久了,
兩個人好像都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這日清晨,江璃在花園散步,
無意中聽到丫鬟們議論即將到來的花燈節(jié)?!奥犝f今年宮里要大辦,
各家小姐夫人都在準備才藝呢?!薄霸蹅兺蹂鷦偧捱M來,肯定要出席的,
不知道王妃擅長什么?”江璃心頭一動,在現(xiàn)代,她只是一個化學老師,
雖然在大學也是文藝骨干,不過古代的琴棋書畫,她可一竅不通。回房途中,腦子靈光一閃,
她可以利用自己的化學知識制作煙花呀,古代雖然有爆竹,卻沒有五彩繽紛的煙花,
若她能做出來,定能驚艷眾人?!盎▽?,去幫我準備一些東西?!彼谐鲆粡垎巫樱?/p>
上面寫著硝石、硫磺、碳粉以及各種金屬粉末?;▽幍纱笱劬Γ骸巴蹂@些做什么?
”很是疑惑。“做個好玩好看的東西?!苯衩氐恼f道。材料備齊后,
江璃江自己關在偏僻后院的,開始幾次都失敗了,要么點不著,
要么“嘭”的一聲炸的她滿臉灰,經(jīng)過三天嘗試,她終于做出了幾種不同顏色的煙花。
正當她把所有做好的煙花擺在地上,拿出火折子準備點燃時,門突然被踹開,
蕭淮瑾陰沉著臉站在門口,身后跟著一臉擔憂的花寧。“殿下......”江璃慌忙起身,
手上的火折子“啪嗒”掉在地上?!澳阍谧鍪裁矗俊笔捇磋粗鴿M地狼藉,聲音冷的嚇人,
“你是想炸了王府嗎?”“不是的!
”江璃江解釋,“我只是在做煙......”話還沒說完,地上的煙花筒突然冒出火花,
蕭淮瑾眼疾手快,一把拉過江璃護在身后,只聽“咻”的一聲,一道金光從筒中射出,
在天空中炸開,行成一個絢爛的金色菊花。“這. . . ”蕭淮瑾驚訝地望著天空。
江璃從他身后探出頭,松了口氣:“看吧,只是煙花。”蕭淮瑾轉(zhuǎn)身看她,臉上臟兮兮的,
“你如何懂得制作此物?”“書上看的。”江璃心虛移開視線,
“我想著花燈節(jié). . .”話還未說完,院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原來那朵金菊煙花太過醒目,引的府中眾人紛紛駐足觀望。很快,
蕭淮瑾的祖母太妃娘娘派丫鬟來請他們過去。江璃跟在蕭淮瑾身后,到門口準備進去時,
蕭淮瑾突然停下腳步,江璃沒反應過來,撞了上去。江璃抬頭剛想要罵人,
就跟蕭淮瑾四目相對,蕭淮瑾伸手輕輕擦拭著江璃臉上的灰,江璃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浮白和花寧看著眼前的一切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還是那個冷面殿下嗎?
蕭淮瑾用著很溫柔的語氣說道:“臉上臟了,”可能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為什么會這么做。
“走吧”。江璃一時語塞,跟在蕭淮瑾身后,心跳加速,江璃拍了拍自己的臉,
臉上的紅暈也許代表著少女春心萌動的開始。慈寧堂內(nèi),滿頭銀發(fā)的太妃滿面紅光:“淮瑾,
剛才那天上的金花是怎么回事?老身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從未見過如此奇景!
”蕭淮瑾剛要開口,江璃搶先一步跪下:“回祖母,是孫媳在研究一種新型的煙花,
不甚驚擾了祖母,請祖母責罰?!薄盁熁??”太妃眼前一亮,“快起來孩子,
這么有趣的東西,何談責罰?再做幾個給老身看看!”蕭淮瑾皺眉做做:“祖母,
這太危險. . .”“有什么危險的?”太妃不悅地瞪了孫子一眼,
“老身年輕時還跟著先帝圍獵呢,區(qū)區(qū)煙花算什么?”江璃忍不住偷笑,
這位老太太脾氣倒是爽利。她偷瞄蕭淮瑾,見他無奈妥協(xié)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可愛。
“那請祖母移步花園,孫媳這就去準備?!彼卸Y退下。傍晚的花園中,
江璃蔣幾只煙花筒排列好。王府上下幾乎都來了,
連一向?qū)λ龕鄞畈焕淼氖捘闲且矓D在最前面,眼中滿是好奇。蕭淮瑾站在太妃身邊,
目光始終沒離開江璃的身上,當她點燃引線時,他下意識地向前一步,
隨時準備沖上去保護她?!斑荨?!”第一支煙花升空,
炸開成紅色牡丹;緊接著藍色的蝴蝶;綠色的柳枝,最后是一串藍色的星辰,
在夜空中組成“福如東海”四個大字。太妃拍手稱奇,眾人驚嘆不已。
蕭淮景望著站在煙花下笑靨如花的江璃,一時挪不開眼,火光照射下,她整個人仿佛在發(fā)光,
與平日判若兩人?!昂煤⒆?,過來?!碧惺肿尳У礁埃葠鄣乩氖?,
“沒想到你有這般能力,淮瑾能娶你,真是他的福氣。”江璃羞澀的低頭,
余光瞥見蕭淮瑾臉上復雜的神情?!白婺高^獎了,
”她輕聲道:“孫媳只是喜歡琢磨些新奇玩意兒?!薄叭蘸蟪砼憷仙碚f說話,”太妃笑道,
“多給我講講這些有趣的東西。”她是越發(fā)喜歡這個孩子了。回房路上,
蕭淮瑾罕見主動與江璃同行,月光下,兩人影子一前一后,若即若離,
江璃微微轉(zhuǎn)頭看著身后的影子?!澳切熁? . . .”蕭淮瑾突然開口,
“原理是什么?”江璃心頭一跳,這是他第一次表現(xiàn)出對她感興趣,且第一次認真的問她,
她斟酌著回答:“不同金屬燃燒會產(chǎn)生不同顏色的火焰,比如銅是綠色,
鈉是黃色. . . . . .”蕭淮瑾若有所思地點頭,沒有繼續(xù)追問她為何懂這些,
走到岔路口,他停下腳步:“后日宮中有宴會,你同我一同出席?!苯@訝地看著他,
按照約定,只需要在祖母面前才需一同露面,扮作恩愛夫妻?!盀楹危俊彼滩蛔?。
蕭淮瑾深深看她一眼:“祖母希望看到我們恩愛和睦,不能只在她面前表現(xiàn),
況且明日宴會都會帶家眷?!鳖D了頓,又補充道,
“而且. . . .你的煙花或許能討太后歡心?!币苍S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說,
所以胡亂找的借口吧!江璃聽完點頭應下,心里卻莫名有些許失落,也許自己都未曾感覺到。
回到房中,取出紙筆,開始設計更精美的煙花,要出現(xiàn)在宮宴上的,就必須是最好看的。
她不知道的是,蕭淮瑾回到書房中召來浮白取消了對她的監(jiān)視?!巴鯛敳粦岩赏蹂耍?/p>
”浮白驚訝地問。蕭淮瑾沉默不語,望向窗外的月色,
眼前卻浮現(xiàn)了江璃專注制作煙花時的側臉:“她或許. . .。
”這一刻也許他的心微微亂了。4宮宴當日,江璃早早起床梳洗,
花寧為她選了一套湖藍色宮裝,發(fā)髻上點綴著珍珠步搖,既不過分華麗,也不失王妃體面。
“王妃今日定能驚艷全場?!被▽帩M意的看著江璃。江璃卻有些許緊張,
根據(jù)自己看了多年電視劇的經(jīng)驗來看,今天必定不能安穩(wěn)度過,定會有人故意為難,
讓她出丑。馬車內(nèi),他穿了身煙藍色的廣袖直裾深衣,長發(fā)用白玉簪綰在腦后,
淺淡的靛青紗衣仙氣裊裊。他似乎看出江璃的不安,非常溫柔地開口安慰:“不必緊張,
跟在我身邊即可。”江璃看著他,一時之間驚訝于他的體貼,沒反應過來,
好一會才輕聲道謝。馬車駛入宮門,好不容易平穩(wěn)的心又提了起來。宴會在御花園舉行,
朝中重臣及家眷均已到場,江璃跟在蕭淮瑾身后,感受著周圍投來的好奇目光,
這一刻她好像來到了動物園,她是被參觀的對象。蕭淮瑾面不改色,一直關注著江璃的,
應是感覺到自己走的快了些,悄悄放慢步伐,讓她能跟上自己。“靖王靖王妃到!
”太監(jiān)高聲通報。眾人行禮間,江璃注意到一位身穿鵝黃衣裙的少女快步走來,
此人正是——蕭南星。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名氣質(zhì)高雅的女子,大概二十出頭,
一襲月白色宮裝,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書香之氣。“哥!”蕭南星親昵的挽著蕭淮瑾的手臂,
挑釁地看了江璃一眼,“我今天請了云姐姐來,她可是宮中第一才女,
某些人可別丟我們王府丟臉?!笔捇磋櫭迹骸澳闲牵坏脽o禮。
”那位“云姐姐”向江璃行了禮:“妾身云舒窈,見過王妃,南星年紀小不懂事,
還請王妃見諒。”江璃回禮,沒有說話,注意到云舒窈談吐不凡,眼神清澈,
不似蕭南星那般刁蠻,好像沒有什么攻擊力。入宴后,眾人紛紛表演才藝,活躍氣氛,
幾位小姐表演過后。有一女子突然起身:“太后娘娘,
臣女提議讓新入府的靖王妃也展示一番,聽說王妃才華橫溢呢?!苯Э粗捘闲堑靡獾男?,
就知道一切都是她搞得鬼。江璃握緊了拳頭,這小妮子分明就是故意想讓她出丑。
蕭淮瑾面色一沉,正要開口,太后卻已先開口:“好啊,早就聽聞江將軍之女不凡,
今日剛好一睹風采?!笔捇磋胍鹕碚f什么,被江璃攔住了。全場的目光都看向這邊,
江璃深吸一口氣,起身行禮:“臣妾才疏學淺,恐難登大雅之堂,
不過近日研制了些新奇煙花,還請?zhí)笠撇降钔庥^賞。”“煙花?”太后興致盎然,
“ 哀家倒是第一次聽說,那大家便隨哀家到殿外看看?!贝蟮钔獗娙丝粗矍暗囊磺校?/p>
紛紛議論,想必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都很是好奇。侍從們按照江璃先前的安排,
在園中空地支起架子,她親自上前點燃,隨后退回蕭淮瑾身邊。隨著幾聲脆響,
夜空中綻放住五彩斑斕的煙花,整個夜空仿佛都被照亮了,
最后化作“福壽安康”四個流光溢彩的大字,全部的人都驚嘆了,太后連連稱贊。
江璃抬頭看著身邊的蕭淮瑾:“殿下,看這漫天的煙花如何呀,漂亮嗎?”蕭淮瑾沒有說話,
抬頭看著天上,嘴角卻漏出一撇笑意。蕭南星不甘心的撇嘴:“不過是些奇技淫巧,
算什么真才實學,有本事比詩詞歌賦!”蕭淮瑾輕聲說道:“很漂亮。
”估計只有他自己聽到了。想必是很久沒有這么熱鬧了,太后竟也來了興趣:“不如這樣,
哀家出題,你們二人各作詩一首,如何?”江璃頭皮發(fā)麻,她哪會作什么詩?。?/p>
蕭淮瑾看出她的窘迫,輕聲道:“若不想,可以拒絕。
”“不”江璃心里暗想我雖然不會作詩,但我會背呀?!俺兼裰肌!碧笠浴霸隆睘轭},
蕭南星很快吟出一首七言律詩,全都在為她喝彩。輪到江璃時,
她清了清嗓子:“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 . . .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蘇軾的《水調(diào)歌頭》這首千古絕唱放在這個時代,絕對震撼人心?!昂迷?!
哀家從未聽過如此佳作,靖王妃果然名不虛傳。”蕭南星臉色鐵青,
其他人也是覺得不可思議,畢竟江璃可是一個什么都不會的人,
想起以前都是礙著她爹的身份,那些人都故意捧著她,什么她是才女之類的話,
也是那些人故意傳出來的。原本今晚是想看她笑話的。云舒窈驚訝地看著江璃,
眼中透露出滿是欣賞。蕭淮瑾的表情最為復雜,他深深凝視著江璃,看來他從未看清她,
也不了解她,這一刻,他慢慢的開始對她產(chǎn)生好奇。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場上還在跳著歌舞,
江璃注意到一名鬼鬼祟祟的太監(jiān),悄悄地靠近酒壺,她假裝不知道。
隨后那太監(jiān)就來給他們倒酒,酒中散發(fā)著一絲苦杏仁味——氰化物!“殿下,這酒有毒,
”假裝親昵的靠在他耳邊。蕭淮瑾身體一僵,隨后很自然地摟住她的腰,
故作恩愛:“你確定?”“苦杏仁味,應該是氰化物。”江璃低語。
“讓人暗中查那個綠衣服的太監(jiān)?!笔捇磋壑泻庖婚W,看著浮白給了他一個眼神,
立馬就明白了?;馗鸟R車上,蕭淮瑾一直沉默不語,閉目養(yǎng)神,到王府門口,
下車時還扶著江璃,依然是一句話沒說。江璃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直到入王府大門后,
他才開口:“你怎么知道酒中有毒?”江璃確實不知道怎么解釋,
最后只能說:“我看著他下的。”她知道他不會相信的。蕭淮瑾深深看她一眼,
沒有繼續(xù)再問。當晚蕭淮瑾沒有回書房,跟著江璃一起走進房間,
江璃看著他不解的問:“殿下不回房休息嗎?”“今晚我睡這里?!敝钢赃叺能涢秸f道。
江璃頓時心跳加速:“為什么?”“你今天壞了某人的好事,以防對你不利。
”蕭淮瑾說完拉過屏風,解開外袍便躺下了?!爸x謝,”她輕聲說,不只是謝他今晚的保護,
還有他沒有繼續(xù)追問毒酒的事。”蕭淮瑾沒有回應,只是吹滅了蠟燭,黑暗中,
江璃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那煙花. . .很漂亮。”她嘴角不自覺上揚,
帶著一絲甜蜜進入夢中。5花燈節(jié)前夕,祖母召江璃到慈寧堂。
遠看著正指揮丫鬟們翻箱倒柜找什么東西?!白婺?,”江璃行了禮。“來了?
快過來祖母旁邊?!弊婺感Σ[瞇地招手,“祖母有東西要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