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靳寒夜十年,他說膩了,轉(zhuǎn)身找了剛滿十八歲的年輕女孩兒。這一次我沒有再同他鬧,
而是默默扔了戒指,燒了新買的婚紗。深夜登上最早一班飛往洛杉磯的飛機,
獨自離開了京城。得知我離開的消息,靳寒夜的朋友紛紛打賭,我多久會低頭求和。
商K包廂里,靳寒夜摟著年輕嬌嫩的女生笑得冷漠:“不出三天,她一定又會哭著回來求我。
”可三天又三天,無數(shù)的三天過去,我仍然杳無音訊。靳寒夜再也坐不住了,
第一次主動打了我的電話:“楚倩,鬧夠了沒有,
來……”電話那段卻傳來男人一聲嘲諷意味十足的低笑:“靳少不知道哄女孩子不能隔夜嗎?
不然,會被人半路截胡的哦?!苯购粑粶?,咬牙切齒:“讓楚倩接電話。
”陳行舟低頭親了親我的嘴角,心疼地說:“接不了,人還昏睡著呢。我得先把她親醒。
”01跟了靳寒夜十年,他從沒有跟我提過結(jié)婚。每次鬧著要他給我個承諾,
但他總是淡笑著搪塞:“倩倩,我們兩個還有大把時間,那么著急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娶你。
”可時間不等人,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于是背著靳寒夜,我偷偷買了戒指,定制了婚紗,
準備聚會當天求婚。結(jié)果踏進包廂的前一秒,意外聽到了靳寒夜和他朋友們的談話?!敖纾?/p>
你什么時候娶楚倩,我們幾個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薄笆茄?,你們都在一起十年了,
也該結(jié)婚了。”靳寒夜抿了口紅酒,冷冷一笑:“我不會娶她的。”一語既出,
整個包廂里氛圍變得格外奇妙。“為什么,你們都在一起十年了?!薄俺蝗送玫?,
又漂亮,又聽話。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薄皼]什么,就是膩了?!苯孤朴崎_口,
“十年只吃一道菜,就算這菜再美味,也吃夠了?!薄敖缯f得對,女人嘛,常換常新。
”“那……靳哥,要是你不娶楚倩,我可以和她談嗎?”人群中突然一陣哄笑。
“靳哥不要的人你還想談,真夠變態(tài)的?!薄斑@不是增加情趣嘛,看你說的。靳哥,怎么樣?
”“談唄?!苯股裆届o,嘴角揚起一抹壞笑,“不過她都被我玩遍了,
到時候你可別抱怨?!薄澳哪馨。芎徒缯勍粋€女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靳寒夜玩味地挑了挑眉,沒有反駁。聽著包廂內(nèi)的動靜,我不自覺地攥緊了婚紗,
新做好的美甲深深嵌入掌心,在潔白無暇的婚紗兩側(cè)留下顯眼的鮮紅。
心里最后一道防線被擊穿,再沒了進入包廂的勇氣。幾乎是一瞬間,
我提起婚紗頭也不回地離開。02回到家后,我毫不猶豫地摘下戒指,扔進了下水道。
等待半年的定制婚紗也脫掉,一把丟進了壁爐里燒掉??粗鴿嵃椎幕榧喴稽c點被火舌吞沒,
化為一抹灰燼,我對靳寒夜以及這段感情的希望徹底堙滅。跟了靳寒夜十年,從大學到工作,
從青澀年華到如今的而立之年。幾乎每一年我都在等待,等待他給我一個承諾。
但靳寒夜無一例外地轉(zhuǎn)移話題,連“永遠愛你”這樣的話也不肯說。
像他這樣的富家公子沒玩夠是正常的,我等著他收心的那一天??涩F(xiàn)實卻是,
靳寒夜沒有一刻考慮過娶我,和我白頭到老。等到壁爐里的婚紗燒得一干二凈,
我給靳寒夜發(fā)了條信息,告訴他身體有點不舒服,聚會不去了。靳寒夜回了個“好”,
什么也沒問。簡單收拾好行李,訂了張飛往洛杉磯的機票,踏著濃重的夜色,登上了飛機。
【我們分手吧?!拷o靳寒夜發(fā)完最后一條消息,拉黑一切有關他的聯(lián)系方式,再也不回頭。
03靳寒夜收到分手消息后,并沒有放在心上。這是楚倩的老手段了。
動不動就問什么時候娶她,什么時候能給她一個婚禮,還幻想婚禮當天的情形。每到這時,
靳寒夜就煩得要死。楚倩為什么不明白,要是他想娶,早就娶她了,用得著拖十年。
十年就算是貌若天仙的女人也激不起他任何興趣了。商K包廂里,
朋友們得知楚倩又對靳寒夜耍小性子鬧分手,幾個人聚在一起玩起了那個心照不宣的游戲。
他們打賭,楚倩多久會向靳寒夜求和?!拔屹€一個星期,楚倩最近脾氣好像越來越大了。
”“我賭一天,誰不知道她愛靳哥愛得死去活來的,一天,不能再多了?!薄拔屹€三天。
”靳寒夜摟著年輕嬌嫩的女生笑得冷漠,“不出三天,她一定又會哭著回來求我。
”靳寒夜早就摸透了楚倩的性子,她這個人嘴上說著分手,骨子里卻是一把賤骨頭。
只要勾勾手指,她就會像條狗一樣對他唯命是從。女朋友那么多,
這也是她能一直待在身邊的原因?!敖缃逃柵擞幸惶?,不得給大家傳授傳授經(jīng)驗。
”“教教哥幾個唄,怎么讓女的對你死心塌地。
”靳寒夜斜那人一眼:“你長成我這樣自然會有女人對你死心塌地,你說對不對,小蘇。
”小蘇紅著臉點了點頭。她是靳寒夜找的新女友,
前兩天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就被靳寒夜收入囊中。用靳寒夜的話來說,小蘇年輕純潔,
是楚倩遠遠比不上的。楚倩前腳剛走,后腳他就找到個年輕漂亮的換換口味,
改改自己十年如一日吃同一道菜的惡心。見小蘇乖巧聽話,靳寒夜心潮澎湃,
蜻蜓點水般吻女生一下?!澳銈兝^續(xù),我還有事,先走了?!痹诒娙税素缘哪抗庵?,
靳寒夜抱著小蘇走出包廂,驅(qū)車回到了他和楚倩的別墅。04飛機降落洛杉磯,
我立馬聯(lián)系閨蜜,簡單寒暄幾句,在她家住下了。大學畢業(yè)后,我選擇了跟著靳寒夜。
事業(yè)腦的閨蜜卻堅持要出國留學。分別前夕,我們兩個在學校附近的小酒館為彼此餞行。
酒桌上,閨蜜拉著我的手叮囑,讓我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靳寒夜。他那樣的出身,
根本不會缺女人,更不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我們當時因為靳寒夜對我是不是真心,
爭得頭破血流。我梗著脖子堅持維護靳寒夜,維護那份少有的純真感情。
閨蜜抓起桌上的一杯水,毫不猶豫地朝我潑來:“楚倩,你醒醒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還相信有錢男人此生只愛一人那一套。”“他今天能愛你,明天就能愛別人。
到時候他拍拍屁股走人,你怎么辦?好好為自己想想吧。”閨蜜的話一語成讖。
跟了靳寒夜十年,他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今天是嫩模,明天是小明星,次次不重樣。
無一例外的,都不長久。除了我。我以為靳寒夜身邊女人再多,
沒有哪一個比得過我在他心里的位置?,F(xiàn)在想想實在蠢得讓人想笑。他不和我分開,
無非是我愛他愛得遠比他多,愚蠢又好哄,不要白不要?!拔液徒乖僖膊豢赡芰恕?/p>
”看見閨蜜的那刻,所有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傾瀉而出,我很沒出息地落了淚。
當初和她打賭靳寒夜會愛我一輩子的人是我,如今受傷灰溜溜逃來洛杉磯投奔她的還是我。
“薇薇,我輸了。你說得對,靳寒夜根本不值得?!鞭鞭币话驯ё×宋遥骸拜?shù)煤幂數(shù)妹睢?/p>
我就等著你輸呢。丟了個爛男人,好男人才會來嘛?”她擦去我眼角的淚花,
接過行李箱:“走吧,姐請你喝酒。讓你看看這些年我在洛杉磯打下的天下。
”05二話不說,薇薇拉著我直奔唐人街,找到一家中餐館坐下。
“等下有人要和我們一起吃飯?!薄罢l啊?”“等下見了你就知道了。
”薇薇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半個小時后,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微笑著朝我們走來。
男人一身煙灰色的風衣,低調(diào)但又不失風度。是陳行舟。陳行舟和薇薇是校友,
常常跟薇薇來我們學校。一來二去,彼此也就熟絡起來。和薇薇一樣,
陳行舟也是出了名的學霸加卷王,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學習。
大學四年,年年獎學金拿到手軟,畢業(yè)那天更是獲得公派留學的機會。再次見面,
多多少少有些驚訝。“好久不見,楚楚?!标愋兄鄱Y貌地伸出手掌。我奇怪地看薇薇一眼,
將信將疑地伸出了手:“好久不見,陳行舟?!薄鞍パ?,都是老熟人了,還那么客氣干嘛。
”薇薇笑嘻嘻簇擁著我和陳行舟入座。隨著鍋底霧氣的升騰,剛開始的拘謹和無措逐漸消失。
三個人越聊越起勁,仿佛回到了還在讀大學的時候。陳行舟埋頭剝蝦,
剝好后自然地放到我面前的餐碟里,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怎么會突然想起來美國?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薇薇悄悄踹了陳行舟一腳,
馬上和顏悅色轉(zhuǎn)移話題:“當然是來看……”“我和靳寒夜分手了,來這邊散散心。
”我苦笑著打斷薇薇,用筷子挨個戳起餐碟里的堆成小山的蝦仁,
近乎絕望地說出了不得不面對的事實,“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
”06“那種晦氣東西早分早解脫,男人那么多,又不差他一個?!鞭鞭睉嵑薜卣f。
火鍋霧氣氤氳,陳行舟還在埋頭剝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昂昧耍瑒e剝了。
”薇薇厲聲制止陳行舟,“一鍋蝦全被楚楚吃了,我長得也不差呀,
怎么就沒有男人給我剝蝦?!标愋兄垡荒樥J真:“像你這樣的女強人,
就算有男人給你剝你也不吃,還不如給楚楚剝?!薄昂呛牵f得好聽。
”“楚楚是千金大小姐,就該有人剝?!憋埑缘揭话?,薇薇手機響了,
公司臨時叫她回去處理事物?!爱斉畯娙司瓦@點不好,完全沒有自己的時間?!睊鞌嚯娫挘?/p>
薇薇一邊抱怨,一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澳銈儍蓚€繼續(xù),不用等我了。我得很晚才回來。
”“那我呢,我住哪里?”“陳行舟不是還有套公寓沒人住嘛,你過去住不就行了。
”薇薇很快想到解決方案。見陳行舟沒有要點頭的意思,我連忙開口:“我住酒店就行了,
不用麻煩他了。”“就按薇薇說的,你住我那套公寓?!标愋兄蹜醒笱罂次乙谎郏?/p>
“女孩子家家的,大半夜跑去酒店,路上遇到壞人了可怎么辦?!薄熬瓦@么說了,
明天我去公寓找你?!闭f完,薇薇風一陣似的跑了,留下我和陳行舟面面相覷。
沒了薇薇在中間調(diào)和,多少有些不自在。陳行舟察覺出我的不適,倒了杯酒:“喝酒嗎?
”看著眼前遞過來的酒水,幾乎不怎么喝酒的我鬼使神差接了過來。“薇薇說的挺對的,
靳寒夜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薄案玫娜耍俊蔽覍⒈永锏木坪攘舜蟀?,
目光迷離地看向陳行舟,隨即搖了搖頭,嘲笑自己的天真。陳行舟這樣的高嶺之花,
像薇薇那樣足夠優(yōu)秀的人才能與之相配。而不是我這樣的。
陳行舟溫暖干燥的手掌覆上手背:“不試試怎么知道誰更好?!?7回到公寓已經(jīng)臨近深夜,
陳行舟抱著醉醺醺的我去了臥室。衣服很快散落一地。頭頂昏黃的燈光逐漸變得支離破碎,
讓人暈眩又沉迷。第二天早上醒來,陳行舟沒事人似的打著招呼,
還毫無愧色地幫我回憶昨晚的種種細節(jié)?!白蛲淼氖隆薄稗鞭币呀?jīng)知道了。
”“她知道了?!”“對呀,她還祝福我們呢。
”陳行舟奇怪地看了我兩眼:“你不會以為我喜歡她吧?”“難道不是?
我還以為自己醉酒睡了閨蜜的男朋友?!碧崞鹱蛲淼氖?,我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聲音也越來越小。陳行舟突然“噗嗤”笑出聲:“楚楚,你還真是個小笨蛋。
”他抬手捏了把我的臉,收斂起臉上的肆意,盯著我的眼睛一臉認真:“我不喜歡她,
她也不喜歡我,哪里會談戀愛?!薄澳悄銈冞@么些年……”“沒怎么聯(lián)系過,
要不是她打電話說你要來美國,說什么我都不會去的?!标愋兄劬o緊抱住我,一臉嚴肅,
“楚楚,我的心意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可我和靳寒夜在一起了十年。”“我不在乎,
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不知道,聽說你和靳寒夜分手,我有多開心。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靳寒夜給不了你的我給你。”08知道我和陳行舟在一起,
最開心的人莫過于薇薇。飯桌上她侃侃而談,眉飛色舞地講述撮合我和陳行舟的經(jīng)過。
“像我這樣的大善人不多了?!鞭鞭笨催^來,眼神里滿是八卦,趁陳行舟去洗手間的空隙,
悄悄趴在我耳邊,“昨晚你們兩個……嗯?怎么樣?”我一把推開她:“沒個正形。
”薇薇不依不饒:“喝太多不記得了?”想起陳行舟昨晚兇猛但毫無技巧的打法,
我意識到什么,隨便搪塞了過去。回到公寓,立馬詢問起了陳行舟的感情史?!澳懿徽f嗎,
挺丟人的。”“一年一個還是一個月一個?說吧,我都能接受?!标愋兄劾@到廚房倒了杯水,
喝了兩口,臉上的拘謹與羞澀更嚴重了。戰(zhàn)術性地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談過幾個,
但到最后都無疾而終了?!边@就解釋得通了某人那方面為什么生疏,
以及昨晚一直不停問我舒不舒服?!肮植坏?。那沒什么事了。
”陳行舟上一秒還在琢磨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下一秒意識到是在說昨晚發(fā)生的事,
突然換了副面孔。趁我不注意,一把將我抱起扛到肩上:“你沒事了,我還有事。
白天我可是認真學習了一整天,等下看看我有沒有進步。”白天的時候,除了吃飯,
陳行舟幾乎一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不出門。以為他是工作忙,就沒打擾他。
沒想到他刻苦研學十幾個小時,學的都是些……上不來臺面的東西。
果然頂著張理智禁欲的臉能為所欲為。09學霸不愧是學霸,學東西就是比別人快。
短短幾個小時的突擊就能達到常人不能及。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個涼涼的東西套在了手指上,
第二天醒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枚皇冠形狀的鉆戒。即便沒開燈,也能在昏暗的房間里熠熠生輝,
比我求婚買的那枚不知貴了多少倍?!跋矚g嗎?”陳行舟湊了上來,“時間太急了,
隨便買的。要是不喜歡,過兩天再換個大的。你隨便挑,我買單。
”靳寒夜從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更不會主動送我禮物。
逢年過節(jié)都是我精心為他準備禮物,而他回贈的只有輕飄飄一句“謝謝”。好像在他眼里,
我永遠不值得用心對待,也不喜歡儀式感。“喜歡,這個我很喜歡。
”想到靳寒夜和陳行舟的天差地別,鼻子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滾了下來。
陳行舟一臉心疼:“不就是一個戒指嘛,看把你感動的?!睅臀也寥I花,
把我摟在懷里溫柔安慰:“哭吧哭吧,哭了才知道哪個男人是好的,
哪個男人是上不了臺面的?!币槐菊?jīng)地話說完,陳行舟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悄悄湊到我耳邊:“我有進步嘛?”剛醞釀好的情緒被突如其來的不正經(jīng)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