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消毒水的味道像無形的網(wǎng),死死勒住林薇的喉嚨。她攥著那張皺巴巴的催款單,
指節(jié)泛白到幾乎透明。上面的數(shù)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眼眶發(fā)酸——五十萬,
是救母親命的錢,也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三天前,母親突發(fā)腦溢血被送進ICU,
曾經(jīng)還算寬裕的家境早因父親投資失敗敗落殆盡,而父親當時因為受不住打擊,自殺了。
這幾天她跑遍了所有親戚家,得到的只有躲閃的眼神和"愛莫能助"的嘆息。手機屏幕亮著,
停留在招聘軟件的界面。她投出的設(shè)計稿石沉大海,作為剛畢業(yè)的實習(xí)設(shè)計師,
微薄的工資連維持生計都難,更別提天文數(shù)字般的手術(shù)費。"林小姐,
"護士的聲音帶著職業(yè)性的疲憊,"您母親的手術(shù)不能再拖了,
家屬這邊......""我知道了。"林薇打斷她,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走出醫(yī)院,
深秋的風卷著落葉撲在臉上,冷得刺骨。她蹲在街角,把臉埋進膝蓋,
壓抑了許久的嗚咽終于忍不住溢出唇角。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簡單得像一場惡作?。?"本人蘇青宴,需契約妻子一名,
為期一年。報酬:解決簽約人所有債務(wù),另加一百萬。有意者今晚八點,
星港酒店1808房面談。"林薇的心臟猛地一跳。蘇青宴。這個名字在她心底盤踞了七年,
像一顆深埋的種子,帶著隱秘的歡喜和卑微的仰望。高中時,他是眾星捧月的校草,
成績優(yōu)異,家世顯赫,籃球場上的身影能引來半個年級的尖叫。而她只是坐在教室角落,
默默畫著設(shè)計稿的普通女生,唯一的勇氣,是在畫本的角落偷偷勾勒他的側(cè)影。
后來她考上他所在的大學(xué),隔著遙遠的距離看著他成為商界新貴,年紀輕輕就執(zhí)掌蘇氏集團,
成了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那個眼神冷冽、氣場強大的商業(yè)帝王。他們像是活在兩個世界,
云泥之別??涩F(xiàn)在,這個遙不可及的人,竟然要和她契約結(jié)婚? 林薇嗤笑一聲,指尖冰涼。
這一定是詐騙,或者是什么低俗的玩笑。她拉黑了號碼,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準備去打第三份零工??蓻]走幾步,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醫(yī)院的電話,
說母親的血壓突然下降,情況危急。
"錢......我馬上籌到錢......"林薇對著聽筒語無倫次地保證,掛了電話后,
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干,順著墻滑坐在地。她顫抖著手,從黑名單里拉出那個號碼,
發(fā)了條信息:"我去。" 晚上八點,星港酒店。 林薇站在1808房門前,手心全是汗。
她穿了自己最體面的一條連衣裙,洗得有些發(fā)白,卻熨燙得平整。深吸一口氣,她按下門鈴。
門開了。蘇青宴就站在玄關(guān),黑色襯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腕。
他比雜志上更清雋,也更冷,眉骨高挺,眼神深邃,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看不出任何情緒。
"林小姐,請進。"他側(cè)身讓她進來,聲音低沉,聽不出溫度。
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雪松香氣,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林薇局促地站在客廳中央,
手指緊張地絞著裙擺。"契約在這里,"蘇青宴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為期一年,
期間你需要扮演我的妻子,配合出席必要的場合。作為回報,我會支付你母親的全部醫(yī)藥費,
另外,這是一百萬的定金。"他遞過來一張支票,數(shù)字后面跟著一長串零。
林薇的目光落在契約的最后一條:"婚姻期間,雙方無實質(zhì)性關(guān)系,不得干涉對方私生活,
一年后自動解除婚姻關(guān)系,互不相干。"原來如此。他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而她需要錢。
這很公平,公平得像一場冰冷的交易。只是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尖銳的疼。
她暗戀了七年的人,如今要和她做一場為期一年的交易夫妻。"怎么?"蘇青宴抬眸看她,
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不愿意?""我愿意。"林薇拿起筆,
指尖的顫抖幾乎握不住筆桿。她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像是在賣身契上蓋章。
字跡落下的瞬間,她看到蘇青宴的喉結(jié)輕輕滾動了一下。"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他收起契約,語氣平淡無波,"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需要你保持最好的狀態(tài)。
"林薇點點頭,起身想走,卻被他叫住。"等等。"她回過頭,
看見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過來:"這個你拿著,以后家里的開銷,
還有你自己需要什么,都從這里劃。"那是一張沒有額度限制的黑卡,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我不需要......"林薇下意識地拒絕,她已經(jīng)拿了他的錢,不想再欠更多。
"這是契約的一部分,"蘇青宴的語氣不容置疑,"作為蘇家名義上的少奶奶,
總不能太寒酸,丟我的人。"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心底最后一絲不該有的悸動。
是啊,這只是交易。林薇接過黑卡,攥在手心,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膚,一直涼到心底。
"那我先走了。"她低著頭,快步走出房間,不敢再看他一眼。門關(guān)上的瞬間,
蘇青宴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個纖瘦的背影裹緊了外套,消失在夜色里。他拿出手機,
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給市中心醫(yī)院的安慧女士安排最好的病房和醫(yī)生,
所有費用記在我名下,另外,查一下林薇最近在哪個公司實習(xí)。"掛了電話,
他走到沙發(fā)邊坐下,指尖摩挲著那份簽了她名字的契約,眸色深沉。七年了。 從高中那年,
在畫室里看到那個對著畫板偷偷臉紅的女孩開始,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
他知道用這種方式很卑劣,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他清楚她的驕傲,若是直接幫忙,
她一定不會接受。 只能用這種近乎脅迫的方式,把她留在身邊。蘇青宴打開手機相冊,
里面是一張偷拍的照片。陽光透過畫室的窗戶,落在林薇的側(cè)臉上,她正專注地畫著什么,
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這張照片,他存了七年。明天起,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哪怕,
只是名義上的。2民政局門口的風比昨天更冷。林薇攥著戶口本站在臺階下,指尖凍得發(fā)麻。
她來早了十分鐘,心里像揣著只亂撞的兔子,既緊張又荒謬。黑色賓利悄無聲息地滑到路邊,
蘇青宴推門下車。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大衣,身姿挺拔如松,引得路過的幾個姑娘頻頻回頭。
"走吧。"他走到她身邊,聲音沒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去便利店買瓶水。
林薇低著頭跟在他身后,走進民政局大門。拍照時,攝影師讓他們靠近點,
蘇青宴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隔著厚厚的衣料,她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燙得她脊背發(fā)僵。心跳如擂鼓,她甚至不敢看鏡頭,眼睛瞟著地面,
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新娘子笑開心點嘛,跟蘇總站在一起多般配。
"攝影師打趣道。蘇青宴低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卻像羽毛搔過林薇的心尖。他側(cè)過頭,
用氣音在她耳邊說:"配合點,林太太。" 林太太。這三個字讓她心頭一顫,
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那雙深邃的眸子里似乎藏著點什么,快得讓她抓不住,
等她想細看時,又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靜。紅本本遞到手里時,林薇的手指都在抖。
照片上的兩人挨得很近,她表情僵硬,他則是一貫的淡漠,可不知怎么,竟有種奇異的和諧。
走出民政局,蘇青宴把其中一個紅本本遞給她:"收好。""嗯。"林薇接過來,
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像捧著個滾燙的秘密。"我讓司機先送你去住處,我還有個會要開。
"蘇青宴說,"晚上我回去吃飯。"住處?林薇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他們現(xiàn)在是法律上的夫妻,自然要住在一起。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
最終停在一棟臨湖的別墅前。鐵藝大門緩緩打開,露出里面精心打理的花園,
氣派得讓林薇屏住了呼吸。"林小姐,這邊請。"傭人恭敬地引她進門。客廳大得驚人,
裝修是極簡的冷色調(diào),和蘇青宴的人一樣,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二樓左手邊是您的房間,先生吩咐過,按您的喜好布置的。"傭人笑著說。林薇走上二樓,
推開那扇門時愣住了。房間不是她想象中冰冷的風格,墻上貼著淺米色的墻紙,
陽臺上擺著幾盆多肉,
書桌上甚至放著一套嶄新的繪畫工具——和她大學(xué)時用的那個牌子一模一樣。她走到書桌前,
指尖拂過畫筆,心里泛起一陣異樣的漣漪。他怎么知道她喜歡這個牌子?難道是查過她?
也是,他連她在哪實習(xí)都能查到,知道這些也不奇怪。林薇自嘲地笑了笑,
提醒自己別多想,這不過是為了讓她住得"舒服",好更配合地扮演他的妻子。下午,
醫(yī)院打來電話,說母親已經(jīng)轉(zhuǎn)到普通病房,手術(shù)安排在下周一,
主刀醫(yī)生是國內(nèi)最好的腦科專家。"林小姐,是蘇先生安排的,
他一早就讓助理過來辦了所有手續(xù)。"護士的語氣帶著羨慕。林薇握著電話,
望著窗外陌生的風景,喉嚨有些發(fā)堵。她拿出那張黑卡,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去買些東西。
不是為自己,是為母親術(shù)后補身體用的。超市里,她推著購物車,
專挑貴的新鮮水果和營養(yǎng)品。可到了收銀臺,看到總價時還是嚇了一跳——兩千多。
她咬咬牙,把黑卡遞了過去。 刷卡成功的提示音響起,她卻沒感到輕松,
反而像背負了更重的債?;氐絼e墅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蘇青宴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文件,
聽到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回來了。""嗯。"林薇把東西放在茶幾上,"買了點水果。
"他目光掃過那些東西,沒說話,低頭繼續(xù)看文件。晚餐很豐盛,營養(yǎng)師按照食譜準備的,
清淡卻精致。林薇沒什么胃口,小口地扒著飯。"不合口味?"蘇青宴忽然問。"沒有,
很好吃。"她連忙說。"營養(yǎng)師是法國人,擅長輕食。"他淡淡道,"你要是吃不慣,
讓張媽給你做家常菜。"林薇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注意這些。她點點頭:"都可以。
"飯后,蘇青宴去了書房。林薇收拾好餐桌,回到自己房間。她拿出那張結(jié)婚證,
照片上的蘇青宴眉眼清冷,可她總覺得,白天在民政局他耳邊那句低語,
帶著點不一樣的溫度。她甩甩頭,把這荒唐的想法拋開。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相安無事。
蘇青宴早出晚歸,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林薇除了去醫(yī)院看望母親,就在房間里畫畫,
或者研究設(shè)計案例。他們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只有晚餐時才會說上幾句話。
3直到周五那天,林薇在公司出了岔子。 她在一家中小型設(shè)計公司實習(xí),
部門經(jīng)理是個勢利眼的女人,一直看她不順眼。這次公司競標一個重要項目,
林薇熬了幾個通宵做的設(shè)計稿,竟然被同組的實習(xí)生李曼偷了去,
稍作修改后當成自己的作品交給了經(jīng)理。"林薇,你看看!"經(jīng)理把兩份設(shè)計稿摔在她桌上,
"李曼的創(chuàng)意跟你的幾乎一樣,但她比你先交上來!你是不是抄襲她的?"李曼站在一旁,
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假惺惺地說:"林薇,我知道你想留下來,
但也不能這樣啊......" "我沒有!"林薇氣得發(fā)抖,"這是我的原創(chuàng),
我有草稿和修改記錄!""誰知道你那些記錄是不是后來補的?"經(jīng)理冷笑,"明天之前,
你寫份檢討交上來,否則就直接走人!"林薇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她知道,
就算拿出證據(jù),經(jīng)理也不會信她。在這個公司,李曼的舅舅是副總,她根本斗不過。
委屈和憤怒像潮水般涌來,她強忍著眼淚,沖出了辦公室。她在公司樓下的花壇邊坐了很久,
秋風卷著細雨落下來,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和衣服。她不想回家,
不想讓蘇青宴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可天越來越黑,雨也越下越大。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冒雨回去,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了面前。車窗降下,
露出蘇青宴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車。"他的聲音透過雨幕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薇低著頭,沒動。他皺了皺眉,推開車門走了下來。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
順著臉頰滑落。他走到她面前,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帶著他身上的溫度和雪松香氣。"怎么回事?"他問,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林薇咬著唇,
不想說。可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那些委屈突然繃不住了,眼淚混著雨水滾落下來。她哽咽著,
把設(shè)計稿被偷的事情說了出來。 蘇青宴靜靜地聽著,臉色越來越沉,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哪家公司?"他問,聲音冷得像冰。"鼎盛設(shè)計......"林薇下意識地回答,
說完又后悔了,"算了,不說了,是我自己沒用......" 蘇青宴沒再說話,
拉著她的手腕把她塞進車里。回到別墅,張媽趕緊拿來毛巾和姜湯。
蘇青宴讓她先上樓洗澡換衣服,自己則去了書房。林薇洗完澡下來,沒看到蘇青宴。
張媽說他在打電話,語氣很兇。 她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第二天一早,
林薇還沒起床,就接到了公司同事的電話,語氣震驚得像見了鬼。"林薇,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后臺啊?""怎么了?"她一頭霧水。
"咱們公司被蘇氏集團收購了!"同事的聲音都在抖,"新老板早上就派人來了,
直接把王經(jīng)理和李曼都開除了,還說......說要提拔你當項目負責人!
"林薇手里的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蘇氏集團......蘇青宴...... 他竟然為了她,買下了一整個公司? 這時,
房門被敲響。蘇青宴走進來,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像是沒事人一樣。"醒了?
下樓吃早餐。"林薇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想問什么,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看著她呆愣的樣子,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還愣著干什么?"他說,"新負責人不用去公司看看?" 林薇看著他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
心里亂成一團麻。他到底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維護蘇家少奶奶的面子,
還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緊緊攥著被子,感受著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
這場契約婚姻,似乎正朝著一個她完全無法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
4蘇氏集團收購鼎盛設(shè)計的消息,像顆炸彈在業(yè)內(nèi)炸開。林薇站在重新裝修過的辦公室里,
指尖捏著那份任命書,指尖冰涼。項目負責人的頭銜壓得她喘不過氣,
同事們看她的眼神也變得復(fù)雜,有羨慕,有嫉妒,更多的是探究。 她知道,
這一切都是蘇青宴給的。晚上回到別墅,餐廳的燈光暖黃,蘇青宴已經(jīng)坐在餐桌旁。
他今天似乎回來得格外早,正低頭看著平板,側(cè)臉在燈光下顯得柔和了些。"回來了。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 "嗯。"林薇放下包,走到餐桌旁坐下,
"今天......謝謝你。"蘇青宴挑眉:"謝我什么?""公司的事。
"林薇攥緊了桌布,"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我自己可以......""我是在維護蘇家的臉面。"他打斷她,語氣恢復(fù)了慣常的冷淡,
"你是我蘇青宴的妻子,被人欺負成那樣,傳出去像話嗎?" 又是這樣。
林薇心里那點剛冒頭的暖意瞬間涼了下去。她低下頭,扒拉著碗里的飯,沒再說話。
接下來的日子,林薇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她想證明,
自己不是只能靠蘇青宴的菟絲花。她每天加班到深夜,一遍遍修改設(shè)計圖,
累得在辦公室沙發(fā)上就能睡著。這天晚上,她又是快十二點才到家。別墅里靜悄悄的,
只有客廳留著一盞壁燈。她輕手輕腳地換鞋,剛直起身,就看到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影。
蘇青宴不知什么時候醒了,正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她,眼底帶著淡淡的紅血絲。"回來了。
"他聲音有些沙啞。"吵醒你了?"林薇有些抱歉。"沒有,剛處理完文件。"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吃飯了嗎?""在公司吃了點。"他皺眉:"外賣?
"林薇點點頭。"張媽給你留了湯,我去熱。"他轉(zhuǎn)身走向廚房,
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林薇愣在原地,看著他系上圍裙的背影,
心里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商業(yè)帝王,
此刻卻像個普通丈夫一樣,為晚歸的妻子熱湯。湯是烏雞湯,燉得軟糯入味,
還加了她喜歡的竹蓀。林薇小口喝著,暖意從胃里一直蔓延到心底。"以后別吃外賣,
對身體不好。"蘇青宴坐在對面看著她,"或者給我打電話,我讓司機接你回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林薇。"他忽然叫她的名字,語氣嚴肅,
"我們現(xiàn)在是夫妻,就算是契約的,你也不必跟我分這么清。"他的話讓林薇一怔,
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目光。那雙深邃的眸子里似乎藏著些什么,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連忙低下頭,掩飾般地又喝了口湯。5從那天起,蘇青宴似乎回來得越來越早。
有時林薇加班晚了,他會親自開車去接她。車里很安靜,只有空調(diào)的微風聲。
林薇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偶爾側(cè)頭,能看到蘇青宴專注開車的側(cè)臉。
他的睫毛很長,鼻梁高挺,連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都好看得過分。
七年暗戀的心思像野草般瘋長,她拼命想壓制,卻怎么也擋不住。這天晚上,
林薇畫設(shè)計圖時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水灑了滿桌,還濺濕了她的手。她慌忙去擦,
卻沒注意到桌上的美工刀,手指瞬間被劃開一道口子,血珠立刻涌了出來。
"嘶——"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怎么了?"蘇青宴聽到動靜從書房出來,
看到她流血的手指,臉色驟變。他快步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
低頭就含住了她的指尖。溫熱的觸感傳來,帶著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林薇整個人都僵住了,
大腦一片空白。他的唇瓣柔軟,呼吸拂過她的皮膚,帶來一陣戰(zhàn)栗。
蘇青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逾矩,猛地松開她,耳根微微泛紅。他轉(zhuǎn)身去拿醫(yī)藥箱,
手背上的青筋都在跳。"別動。"他的聲音有些發(fā)緊,小心翼翼地用碘伏給她消毒,
動作輕柔得不像他。林薇低著頭,看著他專注的眉眼,心臟跳得快要沖出胸腔。
剛才那個瞬間,太過曖昧,太過真實,讓她幾乎要以為,他們不是契約夫妻。"好了。
"他用紗布輕輕纏住她的手指,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這段時間別碰水,
設(shè)計圖的事......""我可以用左手。"林薇連忙說。他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轉(zhuǎn)身把醫(yī)藥箱放好。第二天早上,林薇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設(shè)計稿旁多了一臺最新款的繪圖板,
旁邊還有一張便簽,是蘇青宴蒼勁有力的字跡:用這個,省點力。她拿起繪圖板,
指尖摩挲著冰涼的外殼,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蛇@份暖意沒持續(xù)多久,
就被一盆冷水澆滅了。6周末,蘇青宴帶她去參加一個商業(yè)晚宴。她穿著他讓人準備的禮服,
站在他身邊,像個精致的擺設(shè)。林薇突然皺了皺眉,還沒開口,
耳邊傳來低沉的男聲“怎么了?不舒服?”說話的呼出的熱氣感覺都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不自在的往旁邊偏了偏頭,有點癢。他是一直在看我嗎?才能那么及時的出聲,
感覺心里緊了緊。“沒事,我去一下衛(wèi)生間”“沒事就好,去吧,
在那邊”林薇朝著蘇青宴看向的方向走了過去。感覺身后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跟著自己,
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進去隔間后,才捂著胸口,深深的吐了口氣,怎么辦,快要淪陷了。
回來時看見蘇青宴的發(fā)小陸澤在他身邊,笑著打趣:"青宴,你這對林小姐也太上心了吧?
為了她把鼎盛都買下來了,以前可沒見你對誰這么用過心。"林薇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緊張地看向蘇青宴。他端著酒杯,淡淡地瞥了陸澤一眼:"別瞎說,我只是在履行契約。
她是蘇家的少奶奶,總不能太狼狽。"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到林薇耳朵里:"讓她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會就不好了。
"不必要的誤會...... 林薇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
剛才還暖暖的心臟瞬間被凍住。是啊,她怎么又忘了?這一切都只是契約而已。他對她的好,
不過是為了履行契約,為了蘇家的臉面。是她自己貪心,一次次錯把客套當深情。
晚宴結(jié)束后,林薇一路沉默。回到別墅,她換下禮服,拿出那張黑卡放在桌上。"這個,
我還是還給你吧。"她低著頭,聲音有些發(fā)顫,"我自己的工資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