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皆知沈家二少奶奶江疏影是商界閻羅沈聿白最鋒利的刃。 她替他鏟異己、攬危機(jī),
甚至為他擋下致命一槍。 病榻前他親手喂她湯藥,
溫柔許諾:“你永遠(yuǎn)是我最不能失去的人?!?可她深夜歸家,
卻見他摟著新晉小花輕吻:“棋子而已,玩玩便扔?!?翌日股東大會,
江疏影反手拋出全部股權(quán)贈予對手公司。 沈聿白當(dāng)眾失控:“你清楚背叛我的代價嗎?
” 她笑靨如花抵住他胸膛:“沈總,猜猜這次,您的刃會捅進(jìn)誰的心口?
”第一章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嗆人,混著一絲鐵銹般的血腥氣,沉甸甸地壓在病房每寸空氣里。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撕裂的痛楚,鈍而深刻,
提醒著江疏影左肩下方那個剛剛被縫合起來的窟窿。視線有些模糊,聚焦了好一會兒,
才看清坐在床邊的人。沈聿白。醫(yī)院的冷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
將那慣常的冷厲磨得稍顯柔和。他正微微傾身,手持一只白瓷小勺,
從旁邊助理捧著的溫盅里舀出小半勺深褐色藥汁,耐心地遞到她唇邊。
動作是外人絕難想象的細(xì)致專注。她動彈一下都牽扯傷口,只能就著他的手,小口吞咽。
藥汁極苦,澀意從舌根一路蔓延到心底?!搬t(yī)生說再偏兩公分……”他開口,
聲音比平日低啞幾分,尾音消失在空氣里,沒往下說。但那未盡的意味,比任何重話都沉。
他用指腹替她揩去唇角一點(diǎn)藥漬,溫度一掠而過?!疤劬透嬖V我?!苯栌皼]說話,
只是看著他。麻藥退去后的劇痛抽干了她的力氣,連搖頭都顯得費(fèi)力。他又喂了幾勺,
動作穩(wěn)得驚人,沒讓一滴藥灑出來。喂完藥,他將瓷碗遞給助理,拿過溫水杯,插上吸管,
湊近她。清水稍稍沖淡了那股絕望的苦澀。他揮手讓助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靜得能聽見輸液管里極輕微的滴答聲。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無意間擦過她的下頜。
“疏影,”他望著她,眼底是足以溺斃任何人的深沉,摻著毫不作偽的、劫后余生的余悸,
“這次你嚇?biāo)牢伊?。”他握住她沒受傷的那邊手,掌心滾燙,力道收緊,像是確認(rèn)她的存在。
“記住,你永遠(yuǎn)是我最不能失去的人。任何東西都比不上。
”心臟像是被那溫度燙得蜷縮了一下,隨即又被這句話裹緊,密不透風(fēng)。
痛楚奇異地被這股暖流壓下去些許。她極輕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表示聽到了。值了。
為他擋這一下,值了。這些年刀山火海,明槍暗箭,似乎都在他這一句話里找到了落點(diǎn)。
他在病房守到深夜,接了無數(shù)個電話,語氣從輕柔迅速切換成商場上的殺伐果決。
最后似乎有個極重要的海外并購案出了紕漏,必須他親自處理。他俯身,
溫?zé)岬拇接≡谒節(jié)竦念~角。“等我回來。”門輕輕合上。
她在劇痛和藥物作用下昏沉醒來又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再次被傷口疼醒。
窗外是沉沉的墨藍(lán),離天亮還早。VIP病房的走廊外,寂靜無聲。她忽然極其想見他。
不是明天,不是下一刻,就是現(xiàn)在。那股沒來由的心慌攫住了她,
比傷口的疼更讓人難以忍受。她按鈴叫來特護(hù),堅(jiān)持要回家。
“沈先生交代過……”“他若問起,就說是我自己的意思?!彼曇籼撊?,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特護(hù)拗不過,只得安排車,小心翼翼將她挪上車。
黑色轎車碾過凌晨空曠的街道,駛回那座燈火寥落的半山別墅。車停穩(wěn),司機(jī)要來扶她,
她卻自己推開了車門。傷口被這動作扯得一陣鉆心的疼,她靠在車門上緩了口氣,
抬眼望向二樓臥室的窗口。燈亮著。他回來了?
心底那點(diǎn)虛妄的念頭又冒出來——他是不是也因擔(dān)心而無法安眠?她沒讓傭人驚動,
自己一步一步,挪進(jìn)玄關(guān),忍著眩暈和疼痛,扶著冰涼的樓梯扶手,極其緩慢地往上走。
每上一級臺階,左肩都像被鈍刀重新剜過一次。終于踏上二樓走廊,
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臥室的門虛掩著,留著一道縫,
溫暖的光線和里面隱約的聲響漏出來。不是一個人。有女人輕佻嬌媚的笑聲,
黏膩地傳來:“……沈總,您可真壞……那您那位能干漂亮的沈太太呢?
外面可都說她是為了您連命都能不要呢……”江疏影的腳步釘死在原地,
血液似乎在這一瞬冷凝,不再流向四肢百骸,傷口處的劇痛奇跡般地消失了,
只剩下一種冰冷的麻木。然后,她聽見了沈聿白的聲音,
帶著她從未聽過的、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和嘲弄,每個字都像淬了冰毒的針,精準(zhǔn)地扎進(jìn)她耳膜。
“沈太太?”他輕嗤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可笑的笑話,“一把用得比較順手的刀而已。
”“刀?”女聲故作驚訝?!班拧L嫖覓咔逭系K,擋掉麻煩,偶爾,”他頓了頓,
語氣輕飄得像在評價一件無足輕重的物品,“也當(dāng)一下盾牌。這次不就正好替我挨了一下?
”女人吃吃的笑:“呀,那豈不是救命恩人?”“所以更得好好‘供’一陣子。
”他聲音里的笑意涼薄刺骨,“免得寒了其他……‘工具’的心?!薄芭??那供完之后呢?
”“玩玩就算了?!彼穆曇舫料氯?,混著某種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和接吻的水聲,
模糊又清晰地傳出來,“膩了,自然就扔了。誰還會永遠(yuǎn)留著一把沾了血的舊刀?
”玩玩兒就算了。膩了,自然就扔了。舊刀。每一個詞都在她腦海里轟鳴炸開,
震得她神魂俱碎。方才病房里他那句“最不能失去的人”言猶在耳,
此刻卻被他自己碾磨成最惡毒的粉末,劈頭蓋臉砸回來。原來剜心剔骨,根本不需要利刃。
她扶著墻壁,指甲無意識地?fù)高M(jìn)昂貴的絲絨墻紙里,才能勉強(qiáng)支撐住身體不滑落下去。
左肩下的槍傷又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這一次,是連著血肉被徹底撕開的劇痛,
牽扯著心臟一起痙攣。里面曖昧的聲響還在繼續(xù),像一場永無止境的凌遲。她慢慢地轉(zhuǎn)過身,
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沿著來的路,一步一步,拖著那條幾乎被碾碎的靈魂和鮮血淋漓的傷口,
走下樓梯。凌晨的寒風(fēng)吹在臉上,帶不起一絲波瀾。她坐進(jìn)車?yán)铮?/p>
聲音平靜得可怕:“回醫(yī)院?!敝韽暮笠曠R里看到她蒼白如紙、毫無生氣的臉,嚇了一跳,
不敢多問,立刻發(fā)動了車子。翌日,沈氏集團(tuán)最高決策層股東大會。
厚重的胡桃木門被無聲推開。所有人下意識望過去,皆是一怔。江疏影站在門口,
一身剪裁利落的純黑西裝,襯得她臉色透明似的白,
唯有唇上涂著一抹秾麗到近乎慘烈的正紅。左臂吊在胸前,明顯帶著重傷未愈的孱弱,
但脊背挺得筆直,一步步走進(jìn)來,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發(fā)出清脆又驚心的回響,
竟生生壓下了滿室的竊竊私語。她沒看任何人,徑直走向長桌盡頭主位上的那個男人。
沈聿白抬起眼,看到她,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不滿她擅自離開醫(yī)院,
更不滿她以這副姿態(tài)闖入如此重要的會議。但他很快恢復(fù)慣常的淡漠,
只目光在她過分蒼白的臉上和艷紅的唇上停留一瞬,帶著一絲審視?!笆栌??”他開口,
語調(diào)平穩(wěn),卻含著只有她能聽出的警告,“你需要休息。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她沒應(yīng)聲,一直走到他身側(cè),才停下。然后,將一直握在右手的一份文件,
輕飄飄地扔在了光可鑒人的會議桌上。紙張滑過桌面,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離得最近的某位董事下意識拿起看了一眼,瞬間瞳孔驟縮,倒吸一口冷氣,
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將文件推出去,聲音都變了調(diào):“股權(quán)……無償轉(zhuǎn)讓協(xié)議?!
受讓方是……是東辰實(shí)業(yè)?!”“東辰”二字像顆炸彈,瞬間引爆死寂的會議室。
驚呼聲、抽氣聲、椅子拖動聲亂成一團(tuán)。東辰實(shí)業(yè),沈氏多年死敵!
所有目光駭然釘在江疏影身上。沈聿白的目光從那份文件,緩緩移到她的臉上。
他臉上那點(diǎn)僅存的、因她突然出現(xiàn)而產(chǎn)生的不悅和審視,瞬間凍結(jié)、剝落,
露出底下冰冷的鐵青色。眼底是驟起的狂風(fēng)暴雨,裹挾著難以置信和一種被徹底冒犯的震怒。
他猛地站起身,椅腿刮擦地面發(fā)出刺耳銳響。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
幾乎將她吞沒。他一把攥住她沒受傷的那邊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每一個字都從齒縫里逼出來,帶著血腥氣:“江、疏、影!
”他眼底是她從未見過的駭人風(fēng)暴,“你清楚背叛我的代價嗎?!”會議室內(nèi)落針可聞,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驚懼地看著眼前這駭人的一幕。手腕上傳來劇痛,肯定已經(jīng)青紫。
江疏影卻笑了。迎著男人足以將人撕碎的暴怒目光,她甚至往前湊近了半分,
那雙往日里替他審視項(xiàng)目、評估風(fēng)險、冷靜無波的眼睛里,
此刻淬滿了冰棱般的笑意和同等鋒利的恨意。艷紅的唇瓣勾著驚心動魄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