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這么急匆匆地來找哀家?!碧笸iL纓的身后看了一眼,見只有她一人,頗為詫異,“皇帝呢?平時總是黏著你,今兒怎么沒和你一起來給哀家請安?”
“母后,兒臣今日無意中知曉一件秘事?!?/p>
祝長纓斟酌著開口。
“是關(guān)于玄舟的事。”
“母后...”沒有錯過母后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祝長纓心涼了半截,“玄舟他...并不是您與父皇的孩子,對不對?”
能一路從后宮中廝殺成皇后,又扶持自己孩子做了皇上,這樣運(yùn)籌帷幄之人,面對自己曾經(jīng)做下的大逆之事被人發(fā)覺,也僅僅只是慌亂了一寸,便平下心境來。
思考得也就更為周到:“昭寧,你是如何知曉此事?”
當(dāng)年的所有人她都已經(jīng)處理得一干二凈,難道還有漏網(wǎng)之魚?
太后穩(wěn)重地坐于主位上,握緊了手中的佛珠。
“所以是真的?!”
祝長纓難以置信。
太后無奈地解釋:“昭寧,哀家也是逼不得已。當(dāng)年哀家與淑妃一同懷孕,太醫(yī)說哀家這一胎懷得并不平穩(wěn),極有可能是最后一胎,淑妃卻率先誕下了皇子。如果哀家不生下皇子,太子之位便會落入他人手中!”
“昭寧,孰輕孰重,哀家相信你能分辨清楚?!?/p>
剛聽說這個消息時,祝長纓確實(shí)難以接受,更為母后的大膽而震驚。
這可是混淆皇室血脈,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過幸好,父皇已經(jīng)駕崩了,而現(xiàn)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她的‘弟弟’,她手握十萬禁軍,又是雍容華貴的昭寧長公主。
史書只由勝利者書寫。
“母后,兒臣心里明白。那玄舟呢,他知道這件事么?”
太后搖頭:“約莫是不知曉的?!?/p>
祝長纓應(yīng)了一聲。
即便她與祝玄舟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這么多年的感情是真的,她還是會把玄舟當(dāng)作自己的親弟弟來寵愛。
除此之外,祝長纓還想問問母后當(dāng)年被抱走的孩子去了哪里。
畢竟字幕說,她的親妹妹,是話本子里的主角。
正欲開口,忽然殿外傳來侍女的通報(bào)。
鎮(zhèn)國公府求見。
太后:“昭寧,皇帝也不小了,后宮卻空無一人,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曾有過。所以哀家想著替皇帝相看相看。聽聞鎮(zhèn)國公府嫡女人品貴重,溫良敦厚,是個不錯的人選。你也留下來,陪哀家一起掌掌眼。”
“哪里不小了?玄舟才十六呢?!弊iL纓邊嘟囔著,邊乖乖坐到母后旁邊,“在長纓心里,玄舟還是個小孩子呢?!?/p>
太后讓侍女引人進(jìn)來,慈祥地握住祝長纓的手:“在哀家心里,昭寧也是小孩子。昭寧,其實(shí)皇帝的事哀家不急,哀家關(guān)心的,是你的終身大事?!?/p>
祝長纓俏皮地眨眨眼:“母后,兒臣有喜歡的人?!?/p>
“哦?誰?”
太后也是第一次聽說,想到近日的傳聞,嚴(yán)肅道。
“不會是那個北寒送來的質(zhì)子吧?昭寧,他身份過于低賤,配不上你,你玩過也就罷了,真要娶進(jìn)來,母后可不同意。”
“怎么可能是他?”
想到百里厭,祝長纓玩味地勾唇。
母后說的對,百里厭的滋味不錯,純情又上道,值得一玩。
“兒臣喜歡沈清衍。母后,你也幫兒臣想想辦法吧?!?/p>
太后手里的佛珠一下摔到地上。
“誰?你再和哀家說一遍你喜歡誰?”
祝長纓張了張口,卻見鎮(zhèn)國公老夫人已攜女眷進(jìn)了內(nèi)殿,向母后調(diào)皮地吐舌,彎腰把佛珠撿了回來。
拿在手里把玩。
“母后,這佛珠好像還是沈清衍給開的光呢?!?/p>
太后眼皮一跳。
饒是她再鎮(zhèn)定,也承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
恍恍惚惚地給人賜了座。
壓低了聲音和祝長纓道:“祝長纓,你最好是和哀家在開玩笑!”
還不如說喜歡的人是百里厭呢。
“哎呀,母后,先別說這件事了,玄舟的大事要緊?!?/p>
祝長纓:“你們兩個,都把頭抬起來讓本公主瞧瞧?!?/p>
葉之瑤大大方方地抬起了頭,她的長相端莊明艷,而在她身側(cè)的葉惜雪卻截然相反,嬌軟柔弱,舉止約束,太后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
指向葉之瑤:“這個不錯,落落大方。昭寧,你覺得呢?!?/p>
葉之瑤更為得意地挺起了胸脯。
“我啊,我覺得都可以啊。”
祝長纓擺弄自己的指甲。
沒勁。
一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嫡女,和用來做陪襯的庶女,捧一踩一,祝長纓一眼看出這鎮(zhèn)國公府是什么心思,沒勁透了。
還不如她的指甲有趣些。
前些日子剛?cè)镜募t色,這幾日和百里厭玩太狠了,顏色都快掉沒了。
祝長纓玩性大發(fā),戲謔調(diào)侃:“母后,玄舟性子張揚(yáng),兒臣看這位妹妹比較溫順,以柔克剛,和玄舟更合適,不若把這位妹妹納進(jìn)后宮吧?”
她指向了葉惜雪。
話音剛落,底下的幾人瞬間變了臉色。
葉之瑤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毒,又是葉惜雪!
她的皇后之位,任何人都別想搶走!尤其是葉惜雪這個討人厭的小賤人!
葉惜雪顫了顫身子,跪在地上:“長公主殿下,妾身惶恐,嫡姐金尊玉貴,妾身不過蒲柳之姿,怎堪與其相比?”
老夫人也開口說:“殿下,葉惜雪的母親是賤籍?!?/p>
“哦?”
祝長纓揚(yáng)了下眉,姿態(tài)盡顯威嚴(yán)。
“賤籍也敢送進(jìn)宮來讓本公主和母后相看,你們鎮(zhèn)國公府真是好大的膽子!”
幾人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老夫人急忙解釋道:“今日臨行前,惜雪她一直央求讓老身帶她一同進(jìn)宮,老身看她實(shí)在可憐才應(yīng)了下來,不想竟惹長公主不快,請長公主責(zé)罰?!?/p>
葉惜雪垂眸,任人誣蔑,并未出聲解釋。
“是誰又惹朕的皇姐不開心?!”
祝玄舟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進(jìn)來。
一進(jìn)宮,見地上跪了一地,祝玄舟粗略地看了一眼,直直地向祝長纓走了過去。
“皇姐,是他們?nèi)悄闵鷼饬藛???/p>
祝玄舟輕描淡寫地說。
“既然如此,那把他們都?xì)⒘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