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得了尿毒癥,已經(jīng)到了晚期,需要換腎。他紅著眼睛求我,說救他媽媽,
就等于救我們兩個人的家。我心里一軟,就答應(yīng)了他。1 婆婆病危,
他求我捐腎救母傍晚六點,我剛把炒好的青菜端上桌,手機就響了。
屏幕上跳著“陳凱”兩個字,我趕緊接起來,還沒開口,就聽見他聲音發(fā)顫,帶著哭腔。
“晚晚,你快來醫(yī)院,媽……媽快不行了。”我手里的盤子“哐當(dāng)”一聲砸在桌上,
菜汁濺了滿桌。我顧不上擦,抓起外套就往門口跑,鞋都穿錯了一只。陳凱是我老公,
我們結(jié)婚兩年,感情一直還行。婆婆之前查出來尿毒癥,一直在做透析,
可我沒料到會這么快就不行了。打出租車的時候,我手一直在抖,連地址都說錯了兩次。
司機師傅看我急得快哭了,幫我調(diào)了最快的路線,還安慰我別急,會沒事的。
可我心里像壓了塊大石頭,喘不過氣。到了醫(yī)院住院部,遠遠就看見陳凱蹲在走廊里,
頭埋在膝蓋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他平時挺要強的,很少這樣失態(tài)。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
他抬頭看見我,眼睛又紅又腫,臉上全是淚痕?!巴硗?,你可來了?!彼プ∥业氖?,
力氣大得讓我有點疼,“醫(yī)生說,媽的情況特別不好,透析已經(jīng)沒用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換腎??涩F(xiàn)在腎源不好等,再等下去……”他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
最后哽咽著說不出話。我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心里也跟著疼。婆婆雖然對我不算特別好,
但也沒故意找過我麻煩。平時我加班晚了,她還會給我留碗熱湯?!澳俏覀冊僬艺遥?/p>
總會有辦法的?!蔽椅站o他的手,想給他點安慰。這時候,醫(yī)生從病房里出來了,
摘下口罩嘆了口氣。陳凱立刻站起來,沖上去問:“醫(yī)生,我媽還有救嗎?不管花多少錢,
我們都治!”醫(yī)生看了看我們,說:“現(xiàn)在不是錢的問題,是腎源。
病人家屬可以先去做配型,要是能配上,手術(shù)成功率會高很多。你們誰愿意去做檢查?
”陳凱馬上說:“我去!我是她兒子,肯定能配上!”我也跟著點頭:“我也去,
多一個人多份希望?!碑?dāng)天晚上,我們就做了配型檢查。等待結(jié)果的那三天,
陳凱幾乎沒合過眼,天天守在婆婆病房外。我除了給他送吃的,就是在網(wǎng)上查腎移植的資料,
越查越擔(dān)心,怕配型不成功,也怕手術(shù)有風(fēng)險。第四天早上,醫(yī)生把我們叫到辦公室,
手里拿著一張單子。我和陳凱都盯著那張紙,心跳得飛快?!皺z查結(jié)果出來了,
”醫(yī)生看了我們一眼,說,“陳凱和病人的配型不合。林晚,你的配型成功了。
”我愣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陳凱卻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眼睛亮得嚇人:“晚晚,你配上了!
你能救我媽了!”他的語氣特別激動,可我卻有點慌。我知道捐腎對身體傷害很大,
以后不能做重活,還要一直吃藥。我看著陳凱,想說我有點害怕,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陳凱好像看出了我的猶豫,他松開我的胳膊,慢慢蹲下來,握住我的手,
眼睛里的光又暗了下去,帶著懇求:“晚晚,我知道捐腎對你不好,可我真的沒辦法了。
我媽養(yǎng)我這么大,我不能看著她走。你救她,就等于救我們的家啊。要是媽不在了,
這個家就散了。”他越說越可憐,眼淚又掉了下來,滴在我的手背上,燙得我心里發(fā)緊。
我想起平時他對我的好,想起我們剛結(jié)婚時,他說要一輩子對我好,讓我過上好日子。
我又想起婆婆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那么虛弱,那么可憐。我心里一軟,就點了頭:“好,
我捐。只要能救媽,我愿意?!标悇P一聽,立刻站起來抱住我,哭得像個孩子:“晚晚,
謝謝你!謝謝你!以后我一定好好對你,什么都聽你的,再也不讓你受委屈。
”我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的承諾,心里稍微踏實了點。我想,只要能保住這個家,
只要他以后真的能對我好,受這點苦也值了。當(dāng)天下午,我就辦了住院手續(xù),
開始做術(shù)前檢查。護士給我抽了好幾管血,還做了B超、CT,忙到天黑才結(jié)束。
陳凱一直陪著我,給我買吃的,幫我擦汗,無微不至。晚上,他坐在病床邊,
握著我的手說:“晚晚,你放心,手術(shù)肯定會成功的。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旅游,
還帶你去買你最喜歡的那條項鏈。”我看著他溫柔的樣子,笑了笑:“好,我等著。
”那天晚上,我睡得不太好,一會兒夢見手術(shù)很成功,婆婆好了,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
一會兒又夢見手術(shù)失敗了,我躺在病床上,陳凱卻不在我身邊。天亮的時候,我醒了,
陳凱趴在床邊睡著了,眉頭還皺著。我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心里想著,
以后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沒看見,陳凱在我摸他頭發(fā)的時候,眼睫毛動了動,卻沒醒。
2 術(shù)前承諾暖心,我滿心期待未來術(shù)前檢查做了整整五天,每天都要抽好幾管血,
還要跑各個科室做儀器檢查。我本來就不算胖,這幾天下來,臉都瘦了一圈,
胳膊上全是針眼。陳凱每天都準(zhǔn)時來醫(yī)院,早上帶早餐,中午陪我吃飯,
晚上幫我擦完手臉才走。有時候我半夜醒過來,還能看見他發(fā)的消息,問我有沒有不舒服,
讓我有事馬上給他打電話。有天下午,我做完B超回來,剛躺下,
陳凱就提著一個保溫桶進來了。他把桶放在床頭柜上,打開蓋子,里面是我愛吃的排骨湯,
還燉了我喜歡的玉米和胡蘿卜。“我媽讓我給你燉的,”他盛了一碗遞到我手里,
“她說你馬上要做手術(shù)了,得補補身體。你快嘗嘗,看合不合口味。”我喝了一口,湯很鮮,
玉米也燉得很軟。我看著陳凱,心里暖暖的。原來婆婆也記著我的喜好,
之前我還擔(dān)心她不喜歡我,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昂芎煤?,”我笑著說,“替我謝謝媽。
”陳凱坐在床邊,看著我喝湯,突然說:“晚晚,等你做完手術(shù),身體好了,
我們就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我愣了一下,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
因為陳凱剛創(chuàng)業(yè),手里沒多少錢,只領(lǐng)了證,沒辦婚禮,也沒買鉆戒。我當(dāng)時沒在意,
覺得只要兩個人好好的,這些都不重要?!盎槎Y?”我問他?!皩?,”陳凱點頭,
眼睛亮晶晶的,“我已經(jīng)看好場地了,就在市中心的那個酒店,能看到江景。
到時候我給你買最大的鉆戒,再請上所有的親戚朋友,讓他們都知道你是我陳凱最愛的人。
”他說得特別認(rèn)真,不像在開玩笑。我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得滿滿的,
之前因為捐腎產(chǎn)生的害怕和不安,一下子少了很多。“還有,”陳凱又說,“等你恢復(fù)好了,
我就把公司的股份分你一半。以后家里的錢都?xì)w你管,我每個月的工資都交給你,
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不用跟我商量?!边@些話,我以前只在電視劇里聽過。
現(xiàn)在從陳凱嘴里說出來,我有點不敢相信,又特別開心。我放下碗,握住他的手:“陳凱,
你不用這樣的,我只要你好好對我就行?!薄拔視?,”他緊緊回握我的手,“晚晚,
你為了我,為了這個家,愿意捐腎,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我一定會讓你過上最好的日子,
不讓你受一點委屈。”那天下午,我們聊了很久。聊我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
聊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聊以后要生兩個孩子,一個像他,一個像我。陳凱還拿出手機,
給我看他收藏的婚紗圖片,問我喜歡哪一款。我指著其中一款白色的婚紗,說:“這個好看。
”他笑著說:“行,等你好了,我們就去訂做,讓設(shè)計師按你的身材改,
保證你穿上是最漂亮的新娘。”晚上,我媽給我打電話,問我手術(shù)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我跟她說了陳凱的承諾,我媽在電話里嘆了口氣,說:“晚晚,你別怪媽多嘴,
捐腎不是小事,你一定要想清楚。陳凱現(xiàn)在說的好聽,以后會不會變,誰也說不準(zhǔn)。
”我知道我媽是為我好,可我當(dāng)時滿腦子都是陳凱的承諾,滿腦子都是我們以后的好日子。
我跟我媽說:“媽,陳凱不是那樣的人,他會對我好的。你放心吧?!蔽覌屵€想說什么,
我怕她再說下去會影響我的心情,就趕緊說:“媽,我有點累了,想早點睡,
明天還要做檢查呢。”掛了電話,陳凱給我發(fā)來消息,問我跟我媽聊得怎么樣。
我跟他說我媽有點擔(dān)心,他馬上回消息說:“明天我去跟阿姨說,我會讓她放心的。
”第二天早上,陳凱真的去了我家,跟我媽聊了很久?;貋淼臅r候,
他跟我說:“我跟阿姨保證了,以后一定會好好對你,要是我敢欺負(fù)你,就讓阿姨罵我,
打我都行。”我看著他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我覺得自己沒選錯人,
陳凱是真的愛我,真的想跟我好好過日子。術(shù)前的最后一天,醫(yī)生找我談話,
跟我說手術(shù)的風(fēng)險,說可能會有并發(fā)癥,比如出血、感染,還說捐腎后我的身體會比以前差,
不能熬夜,不能做重活,還要長期吃抗排異的藥。醫(yī)生說得很詳細(xì),我聽著有點害怕,
手心都出汗了。陳凱在旁邊緊緊握著我的手,跟醫(yī)生說:“醫(yī)生,你放心,
術(shù)后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不會讓她累著,也會提醒她按時吃藥?!贬t(yī)生看了看我們,
點了點頭:“你們有這個決心就好。手術(shù)定在明天上午九點,
今天晚上十點以后就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水了?!睆尼t(yī)生辦公室出來,
我跟陳凱說:“陳凱,我有點怕?!彼O履_步,轉(zhuǎn)過身抱住我,輕輕拍著我的背:“晚晚,
別怕,有我在呢。醫(yī)生說了,手術(shù)成功率很高的。我會一直在手術(shù)室外等你,等你出來,
我們就去看婚紗,好不好?”我靠在他懷里,點了點頭。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讓我覺得很安心。我想,只要他一直在我身邊,再大的困難我都能克服。晚上,
陳凱陪我到十點才走。走之前,他幫我把被子蓋好,又給我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柜上,
說:“要是晚上渴了,就稍微抿一口,別多喝。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手機24小時開機。
”我看著他,心里暖暖的:“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他笑了笑,
在我額頭親了一下:“好,你也早點睡。晚安。”他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睡不著。我拿起手機,看著陳凱給我發(fā)的婚紗圖片,又想起他說的婚禮和股份,
心里充滿了期待。我想象著手術(shù)成功后,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樣子,想象著我穿著婚紗,
陳凱給我戴鉆戒的樣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睡著了。夢里,我穿著白色的婚紗,
站在江景酒店的宴會廳里,陳凱穿著西裝,手里拿著鉆戒,慢慢向我走來。
他笑著說:“晚晚,嫁給我吧?!蔽倚χc頭,眼淚都流了出來。
可就在他要給我戴鉆戒的時候,我突然醒了。窗外天已經(jīng)亮了,護士正在敲門,
說要準(zhǔn)備去手術(shù)室了。我趕緊起床,穿好病號服。陳凱很快就來了,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杯,
說:“我給你煮了點小米粥,你稍微喝一點,墊墊肚子?!蔽液攘诵“胪胫?,護士就來催了。
陳凱幫我提著東西,陪我往手術(shù)室走。走廊很長,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我們身上。
快到手術(shù)室門口的時候,陳凱停下腳步,握住我的手:“晚晚,別怕,我在外面等你。
等你出來,我們就去看婚紗?!蔽尹c了點頭,眼淚差點掉下來:“陳凱,我等你。
”護士把我領(lǐng)進手術(shù)室,門慢慢關(guān)上。我回頭看了一眼,陳凱還站在那里,笑著向我揮手。
我心里想著他的承諾,想著我們的未來,慢慢跟著護士走進了手術(shù)間。3 手術(shù)順利結(jié)束,
我陷入昏迷手術(shù)間的燈特別亮,照得我眼睛有點睜不開。護士幫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
又給我蓋了層薄被子。醫(yī)生和護士們在旁邊忙來忙去,有的在準(zhǔn)備器械,有的在調(diào)試儀器,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特別明顯。我心里有點慌,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被子。
一個護士看出了我的緊張,走過來笑著說:“別害怕,我們醫(yī)生技術(shù)很好,
手術(shù)肯定會順利的?!蔽尹c了點頭,可手心還是一直在出汗。這時候,麻醉師走了過來,
手里拿著一個針管。他跟我說:“現(xiàn)在要打麻醉了,會有點疼,忍一下就好。”我閉上眼睛,
感覺針頭扎進了手背,有點脹痛。沒過幾分鐘,我就覺得眼皮越來越重,
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像躺在棉花上一樣。耳邊醫(yī)生和護士的聲音越來越遠,
最后什么都聽不見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有點意識的時候,
只覺得肚子上一陣鉆心的疼,像有什么東西在扯我的肉。我想喊,可嘴巴像被黏住了一樣,
怎么也張不開。我想動一下,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只能任由那種疼痛感蔓延。迷迷糊糊中,
我好像聽見醫(yī)生在說話。他們說“手術(shù)很成功”“出血不多”,我心里松了口氣,
想跟他們說聲謝謝,可還是發(fā)不出聲音。接著,
我又聽見護士說“病人血壓有點低”“心率也不太穩(wěn)”,然后就有人在我胳膊上扎了一針,
我又暈了過去。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病房里了。房間里很暗,
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只有床頭燈開著微弱的光。肚子上的疼比之前輕了點,
但還是一動就疼。我想看看旁邊有沒有人,可脖子像灌了鉛一樣,根本轉(zhuǎn)不動。我張了張嘴,
想喊陳凱,可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我試著動了動手指,碰到了旁邊的呼叫鈴。我按了一下,
沒過多久,護士就推門進來了。“你醒啦?”護士走過來,幫我量了量血壓,
又看了看輸液瓶,“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陳凱……”我費了很大的勁,
才說出這兩個字。護士說:“你老公在外面呢,他一直守在門口,我去叫他進來。
”護士出去沒多久,陳凱就進來了。他走到病床邊,彎下腰看著我,眼睛里滿是紅血絲,
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看起來很憔悴?!巴硗?,你終于醒了!”他握住我的手,
聲音有點沙啞,“感覺怎么樣?肚子還疼不疼?”我看著他,想笑一笑,
可臉上的肌肉根本動不了。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搬t(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陳凱又說,
“就是你術(shù)后有點并發(fā)癥,所以昏迷了一天一夜?,F(xiàn)在沒事了,你好好休息,
很快就能好起來?!蔽衣犓@么說,心里踏實了點。我想跟他說我餓了,可剛要開口,
就覺得一陣惡心,接著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是在病房里。
這次我能稍微動一下脖子了,也能清楚地看見周圍的東西。肚子上的傷口還是疼,
但比之前好多了。我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陳凱不在,只有我媽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
像是哭過?!皨?,你怎么來了?”我輕聲問。我媽看見我醒了,
趕緊握住我的手:“你這孩子,嚇?biāo)缷屃?!陳凱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你手術(shù)完昏迷了,
媽連夜就趕過來了?!薄拔覜]事了,”我安慰她,“醫(yī)生說手術(shù)很成功?!薄皼]事就好,
沒事就好,”我媽摸了摸我的臉,“你都昏迷兩天了,陳凱昨天下午還在這兒,
晚上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蔽倚睦镉悬c納悶,陳凱平時不是這樣的。
他之前說會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怎么會突然走了呢?“可能是公司有事吧,”我跟我媽說,
“他剛創(chuàng)業(yè),事情多。”我媽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她幫我掖了掖被子,又說:“你剛醒,
肯定餓了,媽給你熬了點小米粥,你喝點吧?!蔽覌尪藖碇?,用勺子一點點喂我。粥很軟,
也很暖,喝下去之后,我感覺身體舒服了點。喝了小半碗粥,我就不想喝了。我媽把碗放好,
又幫我擦了擦嘴。這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陳凱走了進來。他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
臉上沒什么表情,跟平時不一樣。“你回來了,”我跟他說,“公司的事忙完了?
”陳凱沒回答我的話,他走到病床邊,把文件袋放在床頭柜上,然后看著我,表情很嚴(yán)肅。
“晚晚,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他說,聲音冷冷的,跟之前的溫柔完全不一樣。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我看著他,沒說話?!皨尙F(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
需要人照顧,”陳凱又說,“我每天要去醫(yī)院照顧她,還要忙公司的事,實在沒時間照顧你。
我已經(jīng)幫你請了個護工,以后就讓護工照顧你?!蔽毅读艘幌?,沒反應(yīng)過來。
他之前說會親自照顧我,怎么突然變卦了?而且他的語氣那么冷,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你……你不照顧我了?”我輕聲問。“不是我不照顧你,是我實在沒時間,”陳凱說,
“你放心,護工很有經(jīng)驗,會把你照顧得很好。等媽出了重癥監(jiān)護室,我再來看你。
”他說完,就轉(zhuǎn)身要走?!瓣悇P,”我叫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陳凱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復(fù)雜。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
可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你別多想,好好休息?!彼f完,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特別難受。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我媽坐在旁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別想太多,
他可能真的忙。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yǎng)身體?!蔽尹c了點頭,可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我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可腦子里全是陳凱剛才的表情和語氣。
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睡著了。這次睡得很不安穩(wěn),
總是做噩夢。夢里,我看見陳凱跟一個陌生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笑得很開心,
陳凱也對著她笑,他們看起來很親密。我想跑過去問陳凱怎么回事,可不管我怎么跑,
都跑不到他們身邊。我猛地醒過來,心跳得飛快,額頭上全是冷汗。病房里很安靜,
只有我媽在旁邊輕輕打著瞌睡。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床頭柜,陳凱放在那里的文件袋還在。
我心里很好奇,那個文件袋里裝的是什么。陳凱平時很少帶文件袋來醫(yī)院,
而且他剛才的表情那么奇怪,說不定里面裝的是很重要的東西。我想伸手去拿那個文件袋,
可剛一動,肚子上的傷口就疼得我直咧嘴。我試了好幾次,終于夠到了文件袋。我打開袋子,
里面只有一張紙。我拿出來一看,上面寫著“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大字。
我手里的紙一下子掉在了床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趕緊撿起來,仔細(xì)看了一遍。
沒錯,就是離婚協(xié)議書,上面還有陳凱的簽名。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像是被什么東西砸了一樣。我看著那張紙,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我不明白,
陳凱為什么要跟我離婚。我們之前那么好,他還跟我承諾過那么多事情,
怎么會突然跟我提離婚呢?這時候,我媽醒了。她看見我在哭,趕緊問:“晚晚,你怎么了?
是不是傷口疼?”我指著床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媽拿起協(xié)議書看了看,
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個陳凱,太過分了!”我媽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剛給他媽捐了腎,
還在病床上躺著,他居然跟你提離婚!我去找他算賬!”我媽說完,就要往外走。
我趕緊拉住她:“媽,你別去,我想知道為什么?!蔽覌屚O履_步,看著我,
眼淚也流了出來:“傻孩子,都這樣了,你還想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個白眼狼!
”我看著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我想不通,陳凱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我們結(jié)婚兩年,我為了他,為了這個家,連腎都捐了,他怎么能這么狠心,
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跟我提離婚呢?我拿起手機,想給陳凱打電話,問他到底為什么。
可我剛要撥號,就覺得一陣頭暈,接著又暈了過去。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
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陳凱,你怎么能這么對我?4 昏迷中被簽離婚,
他要娶初戀我再次醒來時,病房里很安靜。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出一道細(xì)光。
肚子上的傷口還是隱隱作痛,可更痛的是心里,像被無數(shù)根針扎著。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床頭柜,
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還在,就放在最顯眼的地方。我伸手去拿,手指碰到紙張時,忍不住發(fā)抖。
我把協(xié)議書拿起來,又仔細(xì)看了一遍,陳凱的簽名清清楚楚,日期就是我昏迷的第二天。
原來他昨天拿著文件袋來,根本不是公司有事,是來放這張離婚協(xié)議書的。我昏迷的時候,
他居然就簽好了字,等著我醒了簽?我攥著協(xié)議書,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