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手將我的家族送上絕路,卻在每個深夜,用那雙沾滿罪證的手,為我拭去眼角的淚。
滿京城都說,御史大夫裴聲,是朝廷最鋒利的刀,是律法最無情的化身。只有我知道,
這柄刀,刀鞘是戒律,刀刃是情欲。而我,蘇辭,是他唯一的鞘中之物。今夜,
他將再次面臨抉擇:是他的鐵律如山,還是我這身溫軟如玉。01“蘇辭姑娘,
再彈一曲《渡關(guān)山》吧,爺重重有賞!”雅間里,信陽侯世子滿面紅光,
眼神黏膩地落在我撫琴的手上。我垂著眼,指尖的琴音未停,心里卻冷笑一聲。
又是《渡關(guān)山》。三年前,御史大夫裴聲一紙奏疏,
彈劾我父、時任鎮(zhèn)北將軍的蘇威克扣軍餉,通敵叛國。人證物證俱全,龍顏大怒,
蘇家一百七十三口,盡數(shù)流放。那日,送行的隊伍綿延十里,百姓們唱的,
就是這曲《渡關(guān)山》。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叛國賊,就是眼前這位信陽侯。我抬起眼,
目光越過他,看向角落里最不起眼的那個位置。那里坐著一個男人,一身玄色常服,
面容冷峻,與這風(fēng)月場的靡靡之音格格不入。正是裴聲。他來這里從不點曲,
也從不叫人伺候,只是安靜地坐著,喝著最烈的酒,用最沉的目光看我。仿佛要將我整個人,
連皮帶骨,都刻進(jìn)他的眼底。我,蘇辭,曾是將軍府的嫡女,
如今是這京城第一銷金窟“枕月樓”的清倌人。這一切,拜他所賜。琴音戛然而止,
我站起身,對著信陽侯世子福了福身子?!笆雷訝敚∨袢辗α??!薄胺α??
”世子爺?shù)哪標(biāo)查g沉了下來,“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你算個什么玩意兒?”他一步上前,
伸手就要來抓我的衣襟。我沒有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我知道,有人會出手。果然,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先一步攥住了世子爺?shù)氖滞?。是裴聲。他不知何時走到了我們中間,
明明什么都沒說,周身的氣場卻冷得像冰。“裴……裴大人?”世子爺?shù)木扑查g醒了大半,
聲音都哆嗦了,“您怎么在這兒?”裴聲沒看他,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只盯著我,
聲音清冷:“她是我的人?!币痪湓挘瑵M場死寂。所有人都知道,御史大夫裴聲,鐵面無私,
不近女色,是朝堂上人人敬畏的活閻王。 [1][2]現(xiàn)在,他竟然說,一個青樓女子,
是他的人?世子爺?shù)哪樢魂嚽嘁魂嚢?,最后只能訕訕地收回手,灰溜溜地走了?/p>
雅間里的人瞬間作鳥獸散。我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仿佛剛剛只是隨手拍掉了一只蒼蠅?!芭岽笕撕么蟮墓偻!蔽逸p笑一聲,語氣里帶著刺。
他攥著我手腕的力道緊了緊,將我拉進(jìn)他懷里。熟悉的龍涎香混著烈酒的氣息將我包圍,
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皠e鬧?!彼穆曇魩Я艘唤z沙啞,下巴抵在我的發(fā)頂,輕輕摩挲。
這是他抑制情緒時的小動作。我心頭一顫,那些偽裝的堅強(qiáng),差點就要分崩離析?!拔音[?
”我猛地推開他,眼圈泛紅,“裴聲,你憑什么?你毀了我的一切,現(xiàn)在又來做什么好人?
”“阿辭,”他看著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痛楚,“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我步步緊逼,“是你親手寫的奏疏,是你親口在朝堂上陳述我父親的罪狀,
這些難道有假?”他沉默了。每一次,只要提到我父親的案子,
他就會陷入這種死一樣的沉默。這種沉默,比任何解釋都更讓我心寒。“裴聲,你滾。
”我指著門口,聲音顫抖。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底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最終還是轉(zhuǎn)身,一步步離開了我的房間。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
癱軟在地。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我恨他,恨他毀了我的家。可我也知道,
在這偌大的京城,唯一能護(hù)我周全,也愿意護(hù)我周全的,只有他。這種矛盾的情感,
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我死死困住。突然,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我警覺地擦干眼淚,
抄起桌上的剪刀,厲聲喝道:“誰?”一個黑影從窗外翻了進(jìn)來,動作輕巧,落地?zé)o聲。
他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蘇小姐,別怕,
我是來幫你的?!彼穆曇艉苣贻p,帶著一種少年人的清朗。“幫我?”我握緊了剪刀,
“你是誰?”他沒有回答,而是從懷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遞到我面前。那玉佩上,
刻著一個“威”字。是我父親的私印。02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死死地盯著那枚玉佩。
這是父親的貼身之物,從不離身,怎么會落到這個陌生人手里?“你到底是誰?
我爹……我爹他怎么樣了?”我聲音發(fā)顫,幾乎站立不穩(wěn)。黑衣人扶了我一把,
沉聲道:“蘇將軍很好,流放途中,已被我們的人救下。他讓我來京城,一來是保護(hù)你,
二來,是想讓你幫忙,找到當(dāng)年他被冤枉的真正證據(jù)。”“證據(jù)?”我腦子一片混亂,
“什么證據(jù)?”“一份兵防圖。”黑衣人壓低了聲音,“三年前,
蘇將軍奉命繪制北境兵防圖,完成后,他發(fā)現(xiàn)信陽侯暗中與敵國往來,似乎想竊取這份圖。
為了安全,他將真圖藏了起來,交給皇上的,是一份假圖?!薄澳欠菁賵D,
就是后來所謂的‘通敵罪證’。而真圖,就藏在京城的某個地方。
信陽侯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我如遭雷擊。原來,這才是真相。我父親根本沒有叛國,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hù)大夏的江山。而裴聲……他當(dāng)年查抄的,就是那份假圖。
“我憑什么信你?”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黑衣人笑了笑,從懷里又掏出一封信。信封上,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父親那蒼勁有力的筆跡——“阿辭親啟”。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拆開信,里面只有短短幾行字,囑咐我萬事小心,一切聽從這位代號“青鳥”的年輕人安排,
并告訴我,那份兵-防圖,藏在一個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地方。
“青鳥……”我看向黑-衣人。他摘下面巾,露出一張清秀而堅毅的臉龐,
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jì)?!拔医辛职玻翘K將軍以前的親衛(wèi)?!蔽尹c了點頭,將信和玉佩收好,
心情激蕩,久久無法平復(fù)。父親還活著,他沒有叛國。這個認(rèn)知,像一道光,
瞬間照亮了我黑暗了三年的世界?!芭崧曋肋@件事嗎?”我下意識地問。
林安搖了搖頭:“不知道。裴大人鐵面無私,只認(rèn)證據(jù)。當(dāng)年他查到的所有線索,
都指向蘇將軍。我們不能冒險?!蔽倚闹形逦峨s陳。是啊,他只認(rèn)證據(jù)。所以,
他才會那么決絕地將蘇家推向深淵?!拔颐靼琢恕!蔽疑钗豢跉?,“我要做什么?
”“信陽侯最近動作頻頻,他似乎覺得圖紙就在枕月樓?!绷职舱f,“他今晚故意找你麻煩,
就是一種試探。接下來,他肯定還會有動作?!薄澳愕娜蝿?wù),就是穩(wěn)住他,
讓他以為圖紙真的在你手上,我們會借機(jī)找出他的破綻。”“好?!蔽液敛华q豫地答應(yīng)了。
為了父親,為了蘇家,別說只是演戲,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接下來的幾天,
我刻意放出風(fēng)聲,說自己手上有一件先父的遺物,價值連城。信陽侯世子果然上鉤了,
像只蒼蠅一樣天天圍著我轉(zhuǎn)。我與他虛與委蛇,心中卻滿是惡心。這天晚上,世子又來了,
還帶來了一名中年文士。那文士一雙三角眼,透著精明和算計,一進(jìn)門,
目光就在我房間里四處打量?!疤K辭姑娘,這位是古董鑒賞大家,王先生?!笔雷咏榻B道,
“聽聞姑娘有寶物,特請王先生來品鑒品鑒?!蔽倚闹欣湫?,
面上卻不動聲色:“世子爺有心了?!蔽覐膴y奩的夾層里,取出一個紫檀木盒。
這是林安早就準(zhǔn)備好的贗品,里面是一卷看似陳舊的畫。那王先生一看到木盒,眼睛就亮了。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小心翼翼地展開畫卷。畫卷上,畫的是一幅《百鳥朝鳳圖》,畫工精美,
栩栩如生。但在懂行的人眼里,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前朝的仿品?!叭绾危?/p>
”世-子急切地問。王先生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他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半天,甚至拿出放大鏡,
在畫卷的每一個角落搜尋。最后,他失望地?fù)u了搖頭:“世子爺,這只是一幅仿品,不值錢。
”“什么?”世子爺?shù)哪標(biāo)查g垮了下來,他一把搶過畫,怒視著我,“你敢耍我?
”我故作驚慌地后退一步:“世子爺,這……這就是先父留下的東西,
我……我也不知道真假啊?!薄百v人!”世子爺惱羞成怒,揚(yáng)手就要打我。就在這時,
房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裴聲一身寒氣地站在門口,身后跟著兩名官差。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世子和那個王先生,最后落在我身上,看到我微紅的臉頰時,
眼神驟然變冷。“信陽侯世-子,”他開口,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深夜私闖民宅,
意圖不軌,跟本官走一趟吧?!笔雷訝攪樀猛榷架浟耍骸芭帷岽笕?,誤會,都是誤會!
”“是不是誤會,回御史臺再說?!迸崧曇粨]手,兩名官差立刻上前,
將世子和王先生架了起來。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我看著裴聲一步步向我走來,
心跳得有些快。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指腹輕輕擦過我的臉頰?!八蚰懔??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我搖了搖頭:“沒有?!彼聊乜粗遥?/p>
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蘇辭,”他突然開口,“你在玩火。”我心中一驚,
面上卻強(qiáng)作鎮(zhèn)定:“裴大人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彼蝗荒笞∥业南掳?,迫使我與他對視。
“那個木盒,是假的?!辈皇且蓡枺强隙??!澳愕降紫胱鍪裁矗俊?3我渾身僵硬,
腦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會知道?難道他看出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蔽覄e開臉,
不敢與他對視。裴聲的手指微微用力,將我的臉扳了回來。“蘇辭,看著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我被迫迎上他的目光,那雙眼睛里,
有我熟悉的探究,還有一絲……失望?“你以為,憑你這點小聰明,就能扳倒信陽侯?
”他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他背后站著的是誰?”我心里一沉。信里,
父親只說了信陽侯,并沒有提他背后還有人?!澳愕降紫胝f什么?”我咬著唇,
強(qiáng)撐著不讓自己露怯?!半x這件事遠(yuǎn)一點?!迸崧暤恼Z氣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強(qiáng)硬,
“這不是你該摻和的。”“憑什么?”我猛地甩開他的手,情緒有些失控,
“我蘇家滿門忠烈,卻落得如此下場,你讓我怎么能善罷甘休?”“就憑我是御史大夫!
”他厲聲喝道,眼底風(fēng)暴匯聚,“這個案子,由我負(fù)責(zé)。你再敢輕舉妄動,休怪我不念舊情。
”“舊情?”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裴聲,你我之間,還有什么舊情可言?
”從他遞上那份奏疏開始,我們之間,就只剩下血海深仇了。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
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只是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痛色。
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決絕而孤寂。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亂成一團(tuán)。他似乎知道很多內(nèi)情,
但他不肯告訴我。他是在保護(hù)我,還是在……阻止我查明真相?當(dāng)晚,林安又來了。
我把裴聲的警告告訴了他。林安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來,裴大人確實察覺到了什么。
不過,他說得對,信陽侯背后,確實還有人?!薄笆钦l?”“三皇子,景王。
”我倒吸一口涼氣。景王是當(dāng)今圣上最寵愛的兒子,也是儲君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
他為人謙和,禮賢下士,在朝中和民間的聲望都很高。我怎么也想不到,這件事會牽扯到他。
“景王為什么要這么做?”“蘇將軍手握北境三十萬大軍,是皇上最信任的武將。
景王想要爭奪儲位,就必須拔掉蘇將軍這顆釘子?!绷职步忉尩?,“信陽侯,
不過是他手里的一把刀?!蔽抑挥X得遍體生寒。原來,我父親的冤案背后,
竟然是如此骯臟的皇權(quán)爭斗。“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我有些茫然?!皩⒂嬀陀嫛?/p>
”林安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景王生性多疑,信陽侯辦事不利,他一定會派自己的人來。
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jī)會?!薄澳愕囊馑际?,讓我繼續(xù)當(dāng)這個誘餌?”“沒錯。
”林安看著我,眼神里帶著歉意,“蘇小姐,這很危險,但我們沒有別的辦法。
只有拿到那份兵防圖,才能讓蘇將軍的冤屈大白于天下。”我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為了父親,為了蘇家,我別無選擇。接下來的日子,我依舊在枕月樓彈琴,
只是身邊,少了一個叫囂的信陽侯世子,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他們有的扮作富商,
有的扮作書生,旁敲側(cè)擊地向我打探“遺物”的下落。我按照林安的囑咐,
時而透露一些模棱兩可的信息,時而又故作警惕,什么都不說。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
讓我每天都心力交瘁。而裴聲,再也沒有來過。只是偶爾,我會在深夜的窗外,
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我知道,那是他派來保護(hù)我的人。這個認(rèn)知,讓我的心,
像被泡在黃連水里,又苦又澀。這天,枕月樓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是景王府的管家,
李總管。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包下了整個枕月樓,點名要我彈琴。
我知道,正主,終于來了。我換上一身素雅的白衣,抱著琴,走進(jìn)了雅間。
李總管坐在主位上,笑瞇瞇地看著我,像一只老狐貍。“蘇辭姑娘,久聞大名,今日一見,
果然名不虛傳?!薄袄羁偣苓^獎了。”我微微頷首,坐下,開始調(diào)弦?!奥犅劰媚锸稚?,
有一件蘇將軍的遺物?”李總管開門見山。我的手一頓,抬起頭,
故作驚訝地看著他:“總管何出此言?”李總管笑了笑,從袖子里拿出一張銀票,
推到我面前?!耙蝗f兩。只要姑娘肯割愛,這便是你的了?!蔽铱粗菑堛y票,心頭冷笑。
一萬兩,就想買我父親用性命和名譽(yù)守護(hù)的東西?“總管說笑了。”我低下頭,
繼續(xù)撥弄琴弦,“先父遺物,乃是無價之寶,多少錢,我都不賣?!薄笆菃??
”李總管的眼神冷了下來,“蘇辭姑娘,你要想清楚。有些東西,放在你手里,是寶物。
但若是不識時務(wù),那可就是催命符了?!彼脑捓铮瑤е嗦懵愕耐{。我心里一緊,
知道他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跟我耗下去了。就在這時,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袄羁偣芎么蟮耐L(fēng),這是在威脅本王的人嗎?”我猛地抬頭,
只見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男子,在一群侍衛(wèi)的簇?fù)硐拢吡诉M(jìn)來。他面如冠玉,眼若星辰,
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正是三皇子,景王。04看到景王,
李總管的臉“刷”地一下白了,趕緊跪下行禮?!巴鯛敚趺磥砹??”景王沒理他,
徑直走到我面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澳憔褪翘K辭?”他的目光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讓我很不舒服。我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民女蘇辭,見過王爺?!薄安槐囟喽Y。
”景-王虛扶一把,指尖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手背。我像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手。
景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本王聽聞,蘇姑娘琴藝無雙,不知可否為本王彈奏一曲?
”我還能說什么?只能重新坐下,指尖落在琴弦上。一曲《鳳求凰》行云流水般傾瀉而出。
景王閉著眼睛,手指隨著節(jié)拍輕輕敲打著桌面,一副很陶醉的樣子。一曲終了,
他撫掌贊嘆:“好,好一曲《鳳求凰》,聽得本王都心動了?!彼聪蛭业难凵?,
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占有欲?!疤K姑娘,本王府上,正缺一位像你這樣的人才。不知你可愿意,
跟本王回府?”這是赤裸裸的招攬,或者說,是強(qiáng)迫。我心里一沉,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
“多謝王爺厚愛?!蔽艺酒鹕恚瓜卵垌?,“只是民女早已習(xí)慣了枕月樓的生活,
怕是適應(yīng)不了王府的規(guī)矩?!薄耙?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景王笑了笑,“只要你跟了本王,
在本王的府里,你可以不受任何規(guī)矩的約束?!彼D了頓,話鋒一轉(zhuǎn):“當(dāng)然,本王也知道,
蘇姑娘是個重情義的人。蘇將軍的案子,本王也時有耳聞,深感惋惜。
”“只要你肯將那件‘遺物’交給本王,本王保證,不出三月,定會還蘇將軍一個清白。
”好一個恩威并施。如果我不是提前知道了真相,恐怕真的會被他這副偽善的面孔所蒙蔽。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動搖?!巴鯛敗嗽挳?dāng)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景王見我態(tài)度松動,立刻加碼,“本王不僅可以為蘇將軍翻案,還可以讓你,
成為本王的側(cè)妃?!眰?cè)妃。好大的誘惑。我知道,我必須做出選擇了。我抬起頭,看著景王,
眼神里充滿了掙扎和猶豫?!巴鯛?,此事事關(guān)重大,可否……容民女考慮三天?
”景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斷我話里的真假。半晌,他才點了點頭:“好,
本王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本王會派人來接你?!闭f完,他便帶著人,
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我和一桌子的殘羹冷炙。我渾身脫力,癱坐在椅子上,
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跟皇子博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當(dāng)晚,我將景王的話,
原封不動地告訴了林安。林安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八贿€是出手了。三天時間,
他等不了。今晚,他一定會派人來搜查?!薄澳俏覀冊趺崔k?”“將計就計。
”林安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裹,“這里面,是仿造的兵防圖,你把它藏在枕邊。記住,
一定要讓他的人‘輕易’地找到?!薄叭缓竽兀俊薄叭缓?,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林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深夜,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我知道,今晚,
將是決定蘇家命運的關(guān)鍵時刻。子時剛過,窗外果然傳來一陣細(xì)微的聲響。我立刻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