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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徹娶了孫靈瓏,豈不半個藥王谷都成他的?日后繼承谷主之位,也未可知。”

圍觀群眾竊竊私語。

蕭徹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晏疏,出來!別讓我再說一遍。”

馬車里毫無動靜。

蕭徹神情愈發(fā)不耐,在他耐心告罄前一刻,車簾被只素白的手掀開。

一只,一只手而已,仿佛引動周遭的光。

不愧是原書女主啊。

指節(jié)纖細,膚如凝脂,連指甲蓋都透著健康淡粉色,保養(yǎng)得極好。

聞今朝想:這雙手,要是做成尸體標本,一定很漂亮。

一道纖弱身影緩緩走下馬車。

少女身著淡青色長裙,長發(fā)用根簡單木簪挽住。

容貌清麗絕倫,未施粉黛,面色有種久病的蒼白。

她就那樣站著,周遭喧囂,蕭徹咄咄逼人,都與她無關(guān)。

錯不了,即便沒有系統(tǒng)稱號提示,光憑這張臉,這氣質(zhì),妥妥的女主標配。

「哇……」趙無名沒出息地發(fā)出贊嘆,「晏師妹更好看了,就是瞧著…冷冰冰的?!?/p>

聞今朝的關(guān)注點不在此處。

她注意到,晏疏下車時,腳步輕浮,呼吸間有微不可察的凝滯。

是對外界靈氣排斥的典型癥狀。

看來張景軒對趙無名所言非虛。

晏疏開口,聲音清冷,“何事?”

她語氣平淡,沒有憤怒,沒有委屈。

蕭徹見她終于出來,從懷中取出泛黃婚書,靈力一催,將婚書懸浮于半空。

他環(huán)顧四周,聲音提得很高,“我今日來,便是要與你,解除婚約!”

話音落下,滿場嘩然。

晏疏沒說話,伸出手。

身旁低著頭老嫗,立刻會意,從袖中同樣取出一份婚書,雙手奉上。

她接過婚書,看都沒看蕭徹那份,指尖燃起簇微弱靈火。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手中的婚書,燒成灰燼。

風(fēng)一吹,灰燼散去。

做完這些,她抬眼望向面色鐵青的蕭徹,淡淡道:

“今日,是我晏疏,要與你蕭徹退婚。

當(dāng)年你修行遇阻,是我父親贈你赤陽草助你突破。

這份恩情,我晏疏也不要了。從今往后,你我婚約作廢,恩義兩絕,再無瓜葛?!?/p>

蕭徹的臉眨眼間從鐵青漲成豬肝色。

他設(shè)想過晏疏會哭鬧、會憤怒、會不甘。

唯獨沒想過,她會如此平靜,如此決絕。

他惱羞成怒反駁:“我能有今日,全憑我自己的天賦與努力!與你晏疏何干?你少用下作手段污我名聲!”

“是么?”晏疏連個多余眼神都懶得給他。

“我只是陳述事實,何來污蔑一說?還是說,你敢對天道起誓,從未用過赤陽草?”

蕭徹被她一句話堵得死死的。

他當(dāng)然用過。

那是他當(dāng)年突破煉氣瓶頸的關(guān)鍵。

“好,好你個晏疏!”蕭徹氣極反笑,“我念在往日情分,本想給你留幾分薄面,好聚好散!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就別怪我無情!”

他抬手一指,聲音陰冷:“你這離了丹藥便活不過三年的廢體,歸元宗那點微末家底能供得起你多久?

“我這人念舊。你現(xiàn)在跪下,求我收留。我倒是可以大發(fā)慈悲,賞你口丹藥,讓你當(dāng)個侍女,茍延殘喘?!?/p>

蠢貨。

對于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最不怕的,就是死亡的威脅。

聞今朝在人群中暗暗搖頭。

果然,晏疏聽完,沒有動怒,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

“我的生死,不勞你費心。你我婚約,今日廢止。從此,我晏疏的路,我自己走?!?/p>

她上前一步,聲音不大,清晰地傳遍全場。

“而你——

自認為攀上藥王谷的高枝,靠孫家丹藥,就能彌補道心上的裂痕?

可借外物修來的道,終究是沙上樓閣。你今日所棄,他日,會成為你求而不得的心魔。

你好自為之!”

蕭徹聽完后,徹底被激怒。

當(dāng)眾揭穿盤算,又被下如此惡毒箴言,再也維持不住風(fēng)度。

“你找死!”

筑基期威壓轟然散開,周遭修為低微弟子被震得連連后退。

他五指成爪,帶著凌厲風(fēng)聲,直取晏疏咽喉。

“小姐小心!”

垂首立于晏疏身旁老嫗,踏前一步,擋在晏疏身前。

她抬起干枯手掌,迎著蕭徹攻勢,看似緩慢地一推。

「轟!」

一聲悶響。

蕭徹利爪撞上一堵無形鐵壁,沛然巨力反震而回,震得他氣血翻涌,蹬蹬蹬連退三步,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反觀那老嫗,身形紋絲不動,垂下衣袖微微鼓蕩。

滿場死寂。

金丹期!

而且是金丹中期!

蕭徹滿臉駭然,驚疑不定地看著老嫗。

晏疏身邊,何時有這等高階修士?

聞今朝在人群后瞧著分明,那老嫗出手瞬間。

周身并無靈力波動,用的,是純粹肉身之力。

是個體修。

「這老太婆是誰?以前沒見過?!冠w無名嘀咕。

「張景軒往日寸步不離晏師妹,怎得今日師妹被欺負,卻不見蹤影?」

原著里,晏疏重生后,確實找回忠心耿耿的家仆,是個隱藏高手。

看來,情節(jié)雖有偏差,但大體脈絡(luò),依舊沒變。

晏疏已不是任人欺凌的病美人,她帶著前世記憶,回來復(fù)仇了。

“蕭徹,”晏疏登上馬車,放下車簾前,留下最后一句話。

“歸元宗雖小,卻也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再有下次,就不是這么簡單。”

話語輕描淡寫,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說完,她便登上馬車。

就在她一只腳踏上車轅時,沒有緣由地,朝人群后方不起眼角落瞥了眼。

沒有探尋,亦無好奇,一掠而過。

聞今朝下意識將身子側(cè)了側(cè),讓前面的壯碩修士,將自己擋得嚴實些。

是錯覺嗎?

晏疏收回視線,再無停留,在眾人注視下,掉頭離去。

趙無名喃喃自語,「晏師妹像變了一個人?!?/p>

「人總是會變的?!?/p>

尤其是死過一次之后。

蕭徹臉色青白交加,淬了毒的目光看向行駛馬車。

最終,一言不發(fā),拂袖轉(zhuǎn)身。

那群跟班如夢初醒,慌忙跟上,一行人來時囂張,去時狼狽。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聞今朝收回視線,心里給這場情節(jié)蓋棺定論。

主角團的瓜,隔著人群看個熱鬧便罷。

真要湊上去吃,容易把自己吃成席。


更新時間:2025-08-28 08:1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