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宇的律師找到我時，我正在辦公室整理病歷。
“林女士，這是周先生生前委托我保管的文件?！敝心曷蓭熯f給我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他囑咐我在他...不在后交給您?！?/p>
我接過檔案袋，心中警鈴大作。周明宇還留了一手？
“里面是什么？”我盡量平靜地問。
律師搖頭：“我不清楚。周先生只是說，您看了自然會明白?！?/p>
送走律師后，我鎖上門，小心地拆開檔案袋。里面沒有文件，只有一把鑰匙和一張字條：
“清婉，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我終于認輸了。但游戲真的結(jié)束了嗎？老宅書房，左邊抽屜。給你最后的禮物?！饔睢?/p>
我的手微微發(fā)抖。這不像認輸，更像另一個游戲的開始。
猶豫再三，我還是驅(qū)車前往老宅。警方已經(jīng)解封這里，但由于繼承手續(xù)還沒辦完，宅子暫時空置。
推開沉重的木門，灰塵在陽光中飛舞。我徑直走向書房，找到左邊第二個抽屜——那是周明宇最喜歡藏東西的地方。
鑰匙完美匹配。抽屜里只有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我翻開第一頁，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這個，說明你已經(jīng)贏了。但請允許我留下最后一個故事，一個你可能不知道的故事...”
我深吸一口氣，繼續(xù)翻頁。里面詳細記錄了我們婚姻的點點滴滴，但從他的視角：他如何從一開始就被我吸引，如何擔心配不上我，如何發(fā)現(xiàn)我暗中調(diào)查他，以及...他如何早就知道我在布局。
“我知道你在收集我的罪證，清婉。從你第一次偷偷查看我電腦的那晚我就知道。攝像頭拍下了一切...”
我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他早就知道？
“但我沒有阻止你，因為我好奇，你想做什么？漸漸地，我明白了——你在為那些人討回公道。而奇怪的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生氣，反而...欣慰。”
我快速翻頁，心跳加速。
“是的，我犯了那些罪。我欺騙了投資人，偽造了文件，甚至間接導致了王建明一家的悲劇。每一天我都在愧疚中醒來，卻沒有勇氣自首?！?/p>
“你的出現(xiàn)成了我的救贖。如果你能揭發(fā)我，懲罰我，也許我能從這無盡的罪惡感中解脫...”
最后幾頁的字跡開始凌亂：
“但我高估了自己。當你真的快要成功時，我害怕了。我開始反抗，試圖挽回局面...多么可笑啊?！?/p>
“現(xiàn)在，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我知道你會看到這個本子，所以我想說：謝謝你，清婉。謝謝你給我應(yīng)有的懲罰。”
筆記本從手中滑落，我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發(fā)冷。
這三年來，我以為自己在操控一切，卻原來早被他看穿。而他，竟然借我的手完成了自我毀滅。
到底是誰設(shè)計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