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坐在咖啡廳的角落里，手里拿著一杯卡布奇諾，眼神有些復(fù)雜。
我走過去坐下，剛想開口，她就先說話了："林風(fēng)，你知道我今天有多震驚嗎？"
"晴晴，我..."
"三年了，我們認(rèn)識三年了。"蘇晴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聽出其中的情緒，"你知道我對你什么印象嗎？勤奮、樸實、善良。我一直覺得你是那種家境一般但很努力的男孩。"
我低下頭："對不起。"
"你為什么要道歉？"蘇晴苦笑，"有錢又不是罪過。但你為什么要裝窮呢？"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把真相告訴她："我爸要求我在大學(xué)期間保持低調(diào)，如果暴露身份，他會斷掉我所有的資助，包括學(xué)費。"
"所以你就裝了三年窮學(xué)生？"
"是的。"
蘇晴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那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這個問題讓我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你暗戀我三年，我知道。"蘇晴看著我的眼睛，"但你從來不敢表白，我以為是因為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F(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不是的！"我急忙解釋，"我是真的喜歡你，但因為要保持人設(shè)，所以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讓我知道你很有錢？"蘇晴的聲音有些諷刺，"林風(fēng)，你知道我最看重什么嗎？真誠。我可以接受你有錢，但我不能接受你騙我三年。"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扎在我心上。
"晴晴，我真的沒想傷害任何人。"
"但你傷害了趙明。"蘇晴嘆了口氣，"他剛才給我打電話，在電話里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我的心里涌起一陣?yán)⒕胃小?/p>
"他說什么了？"
"他說，這三年他一直把你當(dāng)最好的朋友，經(jīng)常跟你訴苦，說自己有多窮，有多羨慕那些富二代?，F(xiàn)在想想，他在你面前就像個小丑。"
我想起這三年來，趙明確實經(jīng)常在我面前抱怨生活的不易。每次他說到?jīng)]錢買新衣服、沒錢請女孩吃飯的時候，我都在心里想：如果我能幫他就好了。
但我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只能默默聽著。
現(xiàn)在想來，我確實很自私。
"林風(fēng)，我問你一個問題。"蘇晴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如果沒有你爸的要求，你會主動接近我嗎？"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
說實話，即使沒有身份的限制，我也不一定有勇氣追求蘇晴。她太優(yōu)秀了，成績好，長得漂亮，還是學(xué)生會主席。而我雖然有錢，但在其他方面真的很平凡。
"我...不知道。"我老實回答。
蘇晴點點頭："至少你誠實了一次。"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喂？"
"林風(fēng)，你現(xiàn)在在哪里？"是趙明的聲音，但聽起來很奇怪，像是在強忍著什么。
"我在外面，怎么了？"
"你回宿舍一趟，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么東西？"
"你回來就知道了。"
電話掛了，我感覺不太對勁。
蘇晴也聽到了："是趙明？"
"嗯，他讓我回宿舍。"
"你小心點。"蘇晴擔(dān)心地說，"他剛才在電話里的情緒很不穩(wěn)定。"
我點點頭，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林風(fēng)。"蘇晴叫住我，"不管怎么樣，我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談?wù)劇．吘故侨甑氖矣选?
"我會的。"
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趙明會做什么。以他的性格，不太可能直接動手，但他肯定會找其他方式報復(fù)我。
推開宿舍門的瞬間，我愣住了。
宿舍里除了趙明，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我們班的學(xué)習(xí)委員張偉，另一個是學(xué)生會的副主席李強。
他們?nèi)齻€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明子，你找我什么事？"我盡量保持平靜。
趙明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林風(fēng)，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這三年來，你每次考試前都會買很多參考書，說是為了幫助大家復(fù)習(xí)。那些書加起來得幾千塊了吧？"
我點點頭："是的，怎么了？"
"你還記得大二那次，你說要請全班同學(xué)吃飯慶祝我們班拿到優(yōu)秀班級稱號？最后花了一萬多？"
"記得。"
"你還記得你為什么能拿到國家勵志獎學(xué)金嗎？"張偉突然開口，"因為你提交的家庭經(jīng)濟情況證明顯示，你家年收入不足三萬。"
我的心猛地一沉。
國家勵志獎學(xué)金是專門給家庭困難但成績優(yōu)秀的學(xué)生的，每年五千塊。我當(dāng)時為了維持窮學(xué)生的人設(shè)，確實申請了這個獎學(xué)金。
"而且，"李強接著說，"你還申請了助學(xué)貸款，每年八千，三年下來是兩萬四。"
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
騙取國家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貸款，這可是違法行為。
"你們想干什么？"我努力保持鎮(zhèn)定。
趙明冷笑："我們想讓你把不該拿的錢都還回去。"
"明子，我們是室友，你不能這樣！"
"室友？"趙明的眼中滿是恨意，"室友會騙我三年嗎？林風(fēng)，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把相關(guān)材料整理好了。你的銀行對賬單，你申請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貸款的材料，還有你這三年的消費記錄。"
張偉拿出一個文件夾："這些材料我們已經(jīng)復(fù)印了好幾份，準(zhǔn)備明天上交給學(xué)校相關(guān)部門。"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如果這些材料被學(xué)?？吹?，我不僅會被開除，還可能面臨法律責(zé)任。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會傳到我爸那里，到時候我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你們要多少錢？"我咬著牙問。
"錢？"趙明嘲諷地笑了，"林風(fēng)，你以為我們是在敲詐你嗎？"
"那你們想怎么樣？"
三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趙明說："我們要你公開道歉，向全校道歉。承認(rèn)你欺騙了學(xué)校，騙取了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貸款。"
"而且，"李強補充，"你要主動退學(xué)。"
退學(xué)？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們："你們瘋了嗎？我馬上就要畢業(yè)了！"
"那又怎樣？"趙明冷冷地說，"你覺得像你這樣的人，配拿到華南大學(xué)的畢業(yè)證書嗎？"
這時候，王磊推門進來，看到這個場面，立馬明白了什么："你們在干什么？"
"磊子，你來得正好。"趙明看向王磊，"你也是受害者，這三年林風(fēng)也騙了你。"
王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們?nèi)齻€，搖搖頭："明子，你過分了。"
"我過分？"趙明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是他先騙我們的！憑什么有錢人可以隨便玩弄我們的感情？"
"但這不是你們勒索他的理由！"王磊走到我身邊，"林風(fēng)確實有錯，但你們這樣做更過分。"
張偉站起來："王磊，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站在他那邊，就是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
王磊毫不猶豫地說："那我就站在對立面。"
趙明深深地看了王磊一眼，然后對我說："林風(fēng)，我給你二十四小時時間考慮。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如果你不主動退學(xué)并道歉，我們就把材料交給學(xué)校。"
說完，三個人一起走出了宿舍。
宿舍里只剩下我和王磊。
我癱坐在椅子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林風(fēng)，別擔(dān)心。"王磊拍拍我的肩膀，"總會有辦法的。"
"什么辦法？"我苦笑，"我確實騙取了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貸款，這是事實。"
"但你的動機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維持人設(shè)。"
"法律不會管動機的。"我搖搖頭，"磊子，謝謝你愿意站在我這邊，但這次我真的完了。"
王磊沉思了一會兒："你爸真的不知道這些事嗎？"
"他只知道我在學(xué)校低調(diào)生活，不知道我申請了獎學(xué)金和貸款。"我嘆了口氣，"如果讓他知道，他肯定會氣瘋的。"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我爸打來的。
我的手顫抖著接起電話："爸？"
"小風(fēng)，我剛才收到一條信息。"電話里傳來我爸低沉的聲音，"有人說你在學(xué)校騙取獎學(xué)金？"
我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