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宇，你考了708分，媽媽真為你驕傲。" 媽媽放下手機，眼中卻沒有一絲喜悅，
反而帶著我從未見過的復雜神色。 "不過..."她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厚厚的賬本，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我接過賬本，翻開第一頁就愣住了。 "借款人：林恒宇，
金額：五萬元，時間：2006年3月15日..." 這不是我的字跡，
但卻清清楚楚寫著我的名字。 "媽，這是什么意思？" "從你出生到現(xiàn)在，
我們家一共欠了823萬。"媽媽的聲音顫抖著，"都是以你的名義借的。
"1高考成績公布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的人生即將迎來最高光的時刻。708分。
全省第一。手機響個不停，都是同學老師的祝賀電話。我坐在客廳里，
看著媽媽忙前忙后準備慶祝晚餐，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恒宇，
北大清華的招生老師都來電話了，說要優(yōu)先錄取你。"媽媽王秀芳端著剛炒好的菜走出廚房，
臉上掛著笑容。"那當然，708分呢。"我得意地說，"媽，這下你可以跟鄰居們炫耀了。
別人家孩子考個600分就高興得不行，我直接708。"王秀芳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手中的盤子差點滑落。"媽，怎么了？"我察覺到不對勁。"沒...沒什么。
"她快速把菜放在桌上，"我去盛飯。"但我看見她的手在發(fā)抖。晚飯時，
媽媽一直心不在焉，夾菜的時候好幾次夾空了。我試圖活躍氣氛，
跟她分享今天接到的各種祝賀電話，但她只是機械地點頭，眼神飄忽不定。"媽，
你到底怎么了？我考了這么好的成績，你應該高興才對啊。"王秀芳放下筷子，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恒宇，媽媽確實為你驕傲。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但是..."她站起身，走向臥室。片刻后，
拿著一個厚厚的紅色賬本走了出來。那個賬本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邊角都磨損了，
上面貼著一張白紙，用黑色簽字筆寫著"林恒宇欠款記錄"幾個大字。我的心咯噔一下。
"媽，這是什么？"王秀芳把賬本放在我面前，手指在上面輕撫著。"從你出生到現(xiàn)在，
我們家欠的所有債務。"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都是以你的名義借的。"我打開賬本，
第一頁就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借款人：林恒宇，出借人：張大嬸，金額：五萬元，
用途：醫(yī)療費，時間：2006年3月15日，備注：恒宇出生時早產，需要住保溫箱。
"2006年，我才剛出生，怎么可能借錢？我繼續(xù)往下翻，
每一頁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借款人：林恒宇，出借人：李叔叔，金額：八萬元，
用途：購買奶粉尿布，時間：2007年10月...""借款人：林恒宇，
出借人：劉阿姨，金額：十二萬元，用途：幼兒園學費，
時間：2009年9月...""借款人：林恒宇，出借人：陳老板，金額：二十萬元，
用途：小學擇校費，時間：2012年8月..."我的手在顫抖，一頁頁翻過去，
金額越來越大，時間跨度從我出生一直到今年高考前。最后一頁，
用紅筆寫著一個總數(shù)：823萬元。八百二十三萬！我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要窒息了。
"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摹Ｍ跣惴甲谖覍γ?，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恒宇，媽媽沒辦法。你爸爸走得早，我一個人帶你不容易。為了讓你受最好的教育，
為了讓你能考上好大學，我...""所以你就拿我的名義去借錢？！
"我感覺血液在往頭上涌，"我那時候還是個孩子，根本不知道這些事！
""媽媽知道對不起你，但是不這樣做的話，你怎么能有今天的成績？"王秀芳哭著說，
"你的奶粉錢、尿布錢、學費、補習費、輔導書、電子設備...哪一樣不要錢？
我一個月就掙三千塊，怎么供得起？"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感覺她變得如此陌生。
這就是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母親嗎？"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成年以后要怎么面對這些債務？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八百多萬，我就算月薪三萬，也要還二十多年！""恒宇，
你現(xiàn)在考了708分，將來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年薪百萬不是夢。"王秀芳擦著眼淚，
"這些錢對你來說算不了什么的。"我徹底震驚了。年薪百萬？她以為賺錢有這么容易嗎？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些債務就應該由我來承擔！
2我拿著賬本仔細研究每一筆借款，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媽，你看這一筆，
2015年借了五十萬買學區(qū)房，可我們現(xiàn)在住的不是學區(qū)房啊？"王秀芳低著頭，
不敢看我。"那套學區(qū)房...后來賣了。""賣了？"我瞪大眼睛，"賣了多少錢？
""八十萬。""那賺了三十萬，為什么賬本上沒記錄？
"王秀芳支支吾吾："那三十萬...我用來還其他債務了。"我繼續(xù)翻看賬本，
發(fā)現(xiàn)更多問題。"2016年，以我名義借了三十萬給我買鋼琴，但我根本沒學過鋼琴啊！
""2017年，借了四十萬說是給我報培訓班，但我那年明明在公立學校，
沒有上任何培訓班！""2018年，借了六十萬說是我生病住院，但我那一整年都很健康！
"每翻一頁，我的心就沉一分。這些借款，很多都根本不是為了我！"媽，你老實告訴我，
這些錢到底去哪了？"王秀芳終于抬起頭，眼神閃爍："恒宇，媽媽這些年不容易，
有時候需要周轉一下...""周轉什么？""你舅舅那邊做生意，資金緊張，
我?guī)土艘恍┟Α?"多少錢？""大概...兩百萬吧。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舅舅的生意失敗，憑什么要我承擔損失？""還有你表弟結婚買房子，
我也出了一些錢。""多少？""八十萬。""表弟買房憑什么用我的錢？
他自己沒手沒腳嗎？"王秀芳開始哭泣："恒宇，我們是一家人啊，
你舅舅從小對你很好的...""一家人？"我冷笑，
"那為什么這些債務只有我一個人承擔？為什么不用表弟的名義借錢？
""因為...因為他成績沒你好，將來賺錢能力沒你強。"這句話徹底擊中了我。
原來在媽媽眼里，我成績好，就應該承擔更多責任。我是搖錢樹，是整個家族的提款機。
"媽，我問你，如果我高考只考了400分，你會讓我承擔這些債務嗎？"王秀芳愣住了，
半天說不出話。"不會。"她最終承認，"如果你成績不好，這些錢我就不會借了。
"我明白了。她借這些錢，就是在賭。賭我能考上好大學，賭我將來能賺大錢，
賭我有能力還清這些債務。而現(xiàn)在，我考了708分，她的賭注成功了。所以她覺得，
是時候讓我履行"義務"了。"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不愿意還這些錢呢？
"王秀芳的臉色立刻變了："恒宇，你不能這么說。這些錢都是為了培養(yǎng)你才借的，
如果沒有這些投入，你能有今天嗎？""可是其中很多錢根本不是為了我！
""但法律上寫的是你的名字！"王秀芳忽然強硬起來，"這些借條都有你的簽名！
""我未成年的時候能簽什么法律文件？""有我代簽的，完全合法！"我仔細翻看賬本，
發(fā)現(xiàn)確實每一頁都有簽名，前面的是媽媽代簽，從2024年開始，竟然真的是我的字跡。
"媽，這些是什么時候簽的？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王秀芳避開我的眼神："你平時學習忙，我讓你簽一些文件，你都沒仔細看就簽了。
"我想起來了。高三這一年，媽媽確實經常讓我簽各種文件，
說是學校的資料或者保險什么的。我當時忙著復習，根本沒看內容就簽了。
原來那些都是借條！"媽，你這是詐騙！"我憤怒地拍桌子，"你騙我簽名！""恒宇，
你怎么能這么說媽媽？"王秀芳也激動起來，"我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大，現(xiàn)在你有出息了，
就要翻臉不認人嗎？""我沒有翻臉不認人，但你也不能拿我當提款機！
""我拿你當提款機？"王秀芳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知道我這十八年過得有多苦嗎？
為了供你讀書，我一件新衣服都沒買過！為了給你買好吃的，我自己天天吃泡面！
"我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確實，這些年媽媽對我很好，什么好東西都給我留著，
自己過得很節(jié)儉。但這不代表她可以未經我同意就以我的名義借錢??！"媽，
我承認你這些年辛苦了，我也愿意孝敬你。但是八百多萬的債務，
還有很多不是為了我花的錢，憑什么要我承擔？"王秀芳坐在椅子上，忽然變得很冷靜。
"恒宇，你現(xiàn)在考了708分，馬上就要上北大或清華了。將來畢業(yè)后，年薪五十萬起步，
這點錢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但對我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那是因為你現(xiàn)在還年輕，
不懂得賺錢。等你工作幾年就明白了。"我看著她，感覺這個女人變得如此陌生。"媽，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拒絕還這些錢，會發(fā)生什么？
"王秀芳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你想拒絕？""我只是假設。
""如果你拒絕的話..."她停頓了一下，"那些債主就會來找你。
畢竟借條上寫的是你的名字。"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這是威脅。我媽媽在威脅我。
3晚上十點，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八百二十三萬的債務像一座大山壓在我心口，
讓我喘不過氣來。更讓我難過的是，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母親。在我眼里，
她一直是個慈祥善良的女人，為了我犧牲了一切。但現(xiàn)在我才知道，
她竟然從我出生開始就在算計，把我當成了投資品。我拿起手機，
想給最好的朋友張偉打電話，但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這種事情說出來，誰會信呢？
母親以兒子的名義借債八百萬，這簡直比電視劇還狗血。正想著，房門被輕輕推開了。
"恒宇，還沒睡呢？"王秀芳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進來。我沒理她。"別生氣了，
媽媽知道你現(xiàn)在接受不了，但慢慢就習慣了。"她把牛奶放在床頭柜上，"你想想，
如果沒有這些投資，你能考出708分嗎？""投資？"我冷笑，
"那些給舅舅和表弟的錢也叫投資？"王秀芳臉色有些尷尬："那是特殊情況，
但主要的錢確實都花在你身上了。"我坐起身，認真地看著她："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必須如實回答。""你問。""如果當初我是個女孩，你還會借這么多錢培養(yǎng)我嗎？
"王秀芳愣住了。"如果我不是獨生子，而是有兄弟姐妹，
你還會把所有壓力都放在我一個人身上嗎？"她開始搓手，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恒宇，這些假設沒意義...""有意義。"我打斷她，
"因為這能說明你對我的'愛'到底是什么。"王秀芳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恒宇，
你是男孩，將來要承擔更多責任。而且你從小就聰明，媽媽看得出你有出息，
所以才會...""所以才會把我當成賺錢機器來培養(yǎng)？""不是的！"她急忙辯解，
"媽媽是真心愛你的！""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瞞著我簽這些借條。"我的聲音很冷靜，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會在借錢之前問問我的意見。
""你那時候還小...""那你可以等我長大??！為什么要急著借這么多錢？
"王秀芳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我繼續(xù)說："媽，我現(xiàn)在明白了。
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獨立的個體，而是當成了你的附屬品。在你眼里，
我的人生就是為了證明你的投資是成功的。""恒宇，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過分？
"我拿起床頭柜上的賬本，"那這八百萬債務過分不過分？"王秀芳看到賬本，
眼神閃爍了一下。"媽，我再問你一遍，如果我堅持不還這些錢，你會怎么辦？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恒宇，你不會的。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不會讓媽媽為難。
""如果我真的不還呢？""那..."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冷，
"那我就只能讓債主們直接找你了。反正借條上寫的是你的名字。"我的心徹底涼了。"媽，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我還沒成年的時候簽的那些借條，在法律上是無效的。
"王秀芳的臉色變了："你...你查過了？""我剛才上網查的。"我拿起手機，
"未成年人簽署的借條，如果監(jiān)護人不追認，是可以撤銷的。"她的手開始發(fā)抖："恒宇，
你想撤銷這些借條？""我在考慮。""你不能這么做！"王秀芳忽然激動起來，
"如果你撤銷了，那些債主會找我要錢的！我哪有錢還？""那你當初為什么要借？
""我以為你將來有能力還！""所以你根本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只是單純地把風險轉嫁給我。"王秀芳坐在床邊，開始哭泣。"恒宇，媽媽真的沒辦法。
你爸爸走得早，我一個女人帶著你，不拼命賺錢怎么行？但我能力有限，只能先借錢，
等你長大了再說。"看到她哭，我心里也很難受。但我不能因為心軟就接受這八百萬的債務。
"媽，我理解你的不容易，我也愿意承擔我應該承擔的部分。"我深吸一口氣，
"那些真正花在我身上的錢，比如學費、生活費、補習費，我可以還。
但那些借給舅舅做生意、給表弟買房的錢，我不會承擔。"王秀芳抬起頭，
眼中有一絲希望："那能有多少？"我快速心算了一下："大概三百萬左右。""三百萬？
"她的臉色又變了，"恒宇，你怎么能這么自私？舅舅和表弟也是你的親人??！
""親人就要無條件付出嗎？那他們?yōu)槭裁床粸槲页袚鷤鶆眨?"因為他們沒有你這個能力！
"我徹底明白了。在我媽媽眼里，能力越強，責任越大。而我因為考了708分，
就應該承擔整個家族的經濟壓力。這根本不是母愛，這是綁架。4第二天一早，
我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客廳里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王姐，
你家恒宇考了多少分？""708分呢！"媽媽的聲音充滿驕傲，"全省第一！""哎呀，
那太好了！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將來恒宇賺大錢，肯定能還清我們的錢。"我心里一沉，
連忙穿上衣服走出臥室?？蛷d里坐著三個中年男人，正和媽媽有說有笑。"恒宇出來了！
"媽媽立刻站起身，"來來來，跟幾位叔叔打個招呼。這是張叔叔，這是李叔叔，
這是陳叔叔。"三個男人熱情地站起來，但我從他們眼中看到的不是長輩的慈愛，
而是債主看待債務人的精明。"恒宇啊，真是好樣的！708分！"張叔叔拍著我的肩膀，
"叔叔當年借給你的那十二萬，可真是投資對了。"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啊，我借給恒宇的八萬塊，當年還心疼呢，現(xiàn)在看來太值了！"李叔叔也湊過來，
"恒宇，你準備報哪個大學？""還沒決定。""那得報個好專業(yè)，將來好賺錢??！
"陳叔叔說，"我聽說金融和計算機專業(yè)最賺錢，你考慮一下。"三個人圍著我，
七嘴八舌地給我建議，什么專業(yè)好找工作，什么行業(yè)收入高，
仿佛我的人生規(guī)劃就是為了還他們的錢。媽媽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
時不時插話："恒宇從小就懂事，知道感恩的。"我感到一陣窒息感。"幾位叔叔，
你們先聊，我去買點早餐。"我找了個借口逃出家門。走在街上，我的手機響了。
是班主任李老師打來的。"恒宇，恭喜你?。?08分，我們學校的驕傲！
"李老師的聲音很興奮，"北大清華的招生老師都在催，你什么時候決定？""李老師，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你問。""如果一個學生因為成績好，
就被家里人強加了很多本不屬于他的責任，他該怎么辦？"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恒宇，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李老師說實話。李老師教了我三年，
算是比較了解我的人。"李老師，我家欠了很多債，都是以我的名義借的，現(xiàn)在要我還。
""多少錢？""八百多萬。"電話那頭傳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恒宇，
這...這怎么可能？你們家看起來也不像有錢人啊。"我把情況簡單跟李老師說了一遍，
包括賬本的事，媽媽代簽借條的事，還有那些給親戚的錢。李老師聽完后沉默了很久。
"恒宇，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等等，我給你查查相關的法律規(guī)定。"過了十分鐘，
李老師回電話了。"恒宇，我咨詢了一下律師朋友，情況比較復雜。
你未成年時簽的借條確實可以撤銷，但如果你已經實際使用了借款，比如學費什么的，
撤銷起來會比較困難。"我的心往下沉。"另外，你成年后簽的那些借條，是有法律效力的。
""那我該怎么辦？""恒宇，這種事情不能逃避。我建議你和你媽媽好好談一次，
把賬算清楚。哪些錢確實花在你身上了，哪些錢是借給別人的，要分清楚。""然后呢？
""然后該承擔的承擔，不該承擔的堅決不承擔。你現(xiàn)在還年輕，
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誤決定毀了自己的一生。"李老師的話給了我一些勇氣。"李老師，
您能陪我回去一趟嗎？""當然可以。我現(xiàn)在就過去。"掛了電話，我深吸一口氣。
是時候和媽媽攤牌了。我不能讓她繼續(xù)把我當成提款機，
更不能讓那些債主覺得我理所應當承擔所有債務。回到家，那三個債主還在客廳里坐著，
正和媽媽商量什么?？吹轿一貋?，張叔叔立刻說："恒宇，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
你現(xiàn)在馬上就要上大學了，肯定需要錢。這樣吧，我們可以再借給你一些錢做學費。
""不用了，謝謝叔叔。""別客氣嘛！"李叔叔說，"反正將來你都要還的，
早借晚借都一樣。"陳叔叔也點頭："是啊，我們可以給你很低的利息，比銀行還便宜。
"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媽媽，忽然明白了什么。這些人根本不是來祝賀我的，
而是來談生意的。他們看中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的賺錢能力。在他們眼里，
我就是一只會下金蛋的鵝。"幾位叔叔，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哎，
恒宇這孩子害羞呢！"媽媽趕緊打圓場，"你們先回去吧，改天再來。"三個人離開后，
媽媽關上門，臉色立刻變了。"恒宇，你剛才的態(tài)度不太好。""我態(tài)度哪里不好了？
""人家來祝賀你，你卻愛搭不理的。""媽，他們不是來祝賀的，是來催債的。
"王秀芳臉色有些尷尬："那也是好意啊，人家還主動提出借錢給你上大學呢。
"我徹底無語了。媽媽竟然覺得債主催債是好意，還覺得繼續(xù)借錢是幫助。
她的思維回路到底是怎么樣的？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我去開門，發(fā)現(xiàn)是李老師。
"李老師好！"媽媽看到李老師，立刻變得熱情起來，"快請進，恒宇這次能考這么好，
多虧了您的教導。"李老師客氣地笑了笑："王姐，我是來和你們商量一下恒宇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和李老師交換了一個眼色。是時候把話說清楚了。5李老師坐在沙發(fā)上，
表情很嚴肅。"王姐，恒宇剛才跟我說了一下你們家的情況，我覺得有些問題需要澄清。
"媽媽的臉色立刻變了："恒宇，你跟老師說了什么？""我把賬本的事情告訴了李老師。
"我坐在李老師旁邊，"還有那些借條。""王姐，恕我直言，以未成年人名義借債，
這在法律上是很有問題的。"李老師的語氣很溫和，但話說得很重，
"特別是那些沒有用在孩子身上的錢。"媽媽開始搓手："李老師，您不了解情況，
我們家確實困難，不借錢的話恒宇怎么能有今天的成績？""我理解您的不容易，但問題是，
恒宇現(xiàn)在剛剛成年，就要承擔八百多萬的債務，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沉重了。
""可是借條上寫的是他的名字...""王姐，您知道這樣做對恒宇意味著什么嗎？
"李老師打斷了她，"他才十八歲，還沒開始工作，就已經負債累累。
這會影響他的信用記錄，影響他將來買房買車，甚至影響他找對象結婚。"媽媽愣住了，
顯然沒想到這些問題。"而且，恒宇告訴我，這些債務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借給其他親戚的，
這部分債務讓恒宇承擔，合適嗎？""那...那也是一家人..."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小。
"如果真是一家人，為什么不用他們自己的名義借錢呢？為什么要把風險都推給恒宇？
"李老師的話句句在理，媽媽被問得啞口無言。我趁機拿出賬本："媽，
我們現(xiàn)在就把賬算清楚。"我翻到第一頁："2006年到2012年，
這些是我小時候的生活費、醫(yī)療費、學費，總共九十二萬。這部分我認。
""2013年到2017年，學費、補習費、購買學習用品，總共一百一十萬。
這部分我也認。""2018年到2024年，學費和各種教育支出，總共九十八萬。
這部分我還是認。"媽媽看著我計算，表情逐漸緩和。"所以，真正用在我身上的錢，
總共三百萬。"我合上賬本，"剩下的五百多萬，
都是借給舅舅做生意、給表弟買房、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支出。這些我不會承擔。
"媽媽的臉色又變了："恒宇，你怎么能這么計較？我們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
為什么舅舅做生意失敗的錢要我承擔？為什么表弟買房的錢要我出？他們?yōu)槲页袚^什么？
""他們...他們以后會對你好的...""媽，您說這話自己信嗎？"李老師搖搖頭，
"如果他們真的為恒宇好，就應該自己承擔自己的債務，
而不是讓一個剛成年的孩子背負這些。"我接著說："而且，就算是那三百萬，
我也不是現(xiàn)在就還。我準備按照我的收入能力，分期償還。""分期？"媽媽有些緊張，
"要多久？""按照正常的工資水平，大概需要十到十五年。""這么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