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婚后約定AA制，各自負責(zé)父母贍養(yǎng)。婆婆突發(fā)急癥，他卻逼我拿錢?！澳銒屔?，
我媽就不能生?。俊蔽依湫?。他愣住，看著我甩出的百萬手術(shù)賬單。那是半年前我媽的，
他從未過問。他臉色鐵青，我則心如止水。現(xiàn)在，該輪到他崩潰了。01手機屏幕的冷光，
映著顧銘那張寫滿焦急的臉。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帶著一種刻意擠壓出的哭腔，
像是被砂紙打磨過，粗糙又刺耳?！巴硗恚憧靵磲t(yī)院，媽……媽快不行了！
”我正對著電腦敲下最后一個數(shù)據(jù)，聞言，手指懸在半空，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
卻不是因為他的消息。而是因為他這突如其來的、反常的“親密”。就在一個月前，
顧銘像變了個人。那個婚后連紀念日都記不住的男人，開始每天準時發(fā)來“早安晚安”。
周末會捧著廉價的香水百合出現(xiàn)在公司樓下，說要給我驚喜。
甚至訂了我從不愛去的那家網(wǎng)紅餐廳，笨拙地為我切牛排，
眼神里閃爍著一種我看不懂的熱切。我沒有感動，只有警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太了解他了，這個男人所有的溫情，都明碼標價。思緒被拉回三年前。
我們在一家雅致的咖啡館里，簽下了那份AA制婚姻協(xié)議。陽光透過玻璃窗，
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握著我的手，眼神真誠得能滴出水來：“晚晚，我愛你，
也尊重你的獨立。我們是靈魂伴侶，不是誰的附庸?！碑敃r的我，一個年薪可觀的項目經(jīng)理，
自詡清醒獨立，以為終于找到了能與我并肩而行的知己?，F(xiàn)在想來，真是天大的笑話。知己？
不過是一個想搭伙過日子，卻又不想承擔(dān)任何責(zé)任的成年巨嬰。婚后第一周，
他就將自己的工資卡交給了他媽王秀琴，美其名曰：“我媽理財比我們強，統(tǒng)一管理，
年底給我們分紅。”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臉，胃里一陣翻攪。這是AA制？
這是把他自己的財務(wù)風(fēng)險，巧妙地轉(zhuǎn)移給了他的原生家庭，而我，
則成了那個被嚴格執(zhí)行AA的“外人”。我提出異議，他卻輕描淡寫：“都是一家人，
分那么清干嘛？你放心，我媽不會虧待我們的?！蔽覜]再爭辯，只是默默記下了這一筆。
真正的崩塌，發(fā)生在他弟弟結(jié)婚時。婆婆王秀琴一個電話打來，語氣不容置喙：“林晚啊，
你弟結(jié)婚，你這個當嫂子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我們這邊彩禮都這樣，不多不少，十萬塊，
你準備一下?！蔽疫€沒開口，電話那頭的顧銘就搶先一步，
用一種“顧全大局”的口吻說：“晚晚，這是咱們家的事，AA制不包括這個。
我媽都開口了，你不能讓她沒面子。”“咱們家”？我媽生病需要錢的時候，
他怎么不說“咱們家”？我被迫妥協(xié)了。那十萬塊，像一根刺，深深扎進我的心里。
我媽半年前查出重病，需要立刻手術(shù)。我拿著診斷書，手腳冰涼地給顧銘打電話，
電話那頭是他嘈雜的游戲背景音和不耐煩的語氣?！澳銒屔?病了？那就治啊。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AA制，各管各媽?！薄邦欍懀@次很嚴重，手術(shù)費很高。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多高？你不是年薪挺高的嗎？實在不行就用醫(yī)保，
你媽不是有退休金嗎？”他的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刀，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我獨自一人，
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簽下字，獨自一人守在ICU外，看著那盞紅燈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我媽手術(shù)那天，我給他發(fā)了無數(shù)條信息，他一條未回。后來我才知道，他約了朋友，
在網(wǎng)吧通宵打游戲，慶祝他們戰(zhàn)隊晉級。從那天起，我對他，對這段婚姻，再無任何期待。
我獨自承擔(dān)了我媽一百二十萬的醫(yī)療費，賣了婚前的一套小公寓，又動用了我所有的積蓄。
我請了最好的護工，給了我媽最妥帖的照顧。而我的丈夫，顧銘，
他甚至連一個探望的電話都沒有?，F(xiàn)在，他媽病了，他就帶著哭腔來求我了?！袄掀?，
媽快不行了……”我掛掉電話，面無表情地關(guān)掉電腦，拿起車鑰匙。好啊，顧銘。
我倒是要去看看，你這場戲，打算怎么唱。趕到醫(yī)院，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
病房里，婆婆王秀琴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嘴唇干裂。小姑子顧琳趴在床邊，
哭得梨花帶雨，肩膀一抽一抽的，仿佛天塌了下來。顧銘一見我，立刻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眼睛一亮，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驚人?！袄掀牛憧伤銇砹?！
”他的眼眶泛紅，聲音哽咽，情真意切地哭訴：“醫(yī)生說媽是急性心梗，需要馬上手術(shù)，
不然……不然就危險了！手術(shù)費要好幾十萬，我們家……我們家實在拿不出來。
”他緊緊攥著我的手，那雙曾經(jīng)說著“尊重你獨立”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赤裸裸的期待和算計。我內(nèi)心一陣冷笑。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這場名為AA制的婚姻騙局，終于要在今晚，被徹底撕開。02“幾十萬？
”我抽出被他攥得生疼的手，語氣平靜地重復(fù)了一遍。顧銘用力點頭，
臉上的悲痛看起來無比真實：“是啊，還不算后期的住院費、康復(fù)費……晚晚，
我知道這筆錢不是小數(shù)目，但媽現(xiàn)在就指望我們了！”他開始了他的表演。先是賣慘。
“我這些年工資都交給我媽了，她攢了一輩子，也就那么點養(yǎng)老錢?，F(xiàn)在全投進去了，
還遠遠不夠?！彼贿呎f，一邊拿出手機，點開銀行APP，
把那個只有五位數(shù)的余額懟到我面前?！澳憧?，這是我們家所有的積蓄了，就幾萬塊，
連個零頭都不夠。”病床上的王秀琴適時地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呻吟，眼皮顫動著，
似乎隨時都會斷氣。旁邊的小姑子顧琳立刻撲上去，哭聲又高了八度：“哥！
你快想想辦法啊！媽不能有事?。∩┳?，求求你了，你最有本事，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她抬起一張淚眼婆娑的臉，看向我，眼神里卻不是請求，而是理直氣壯的逼迫。
仿佛我不出這筆錢，就是謀殺她媽的劊子手。我沒有理會她，目光落在顧銘身上，
淡淡地問：“你這些年的工資，就只有這么點？你弟結(jié)婚那十萬彩禮，不是從你這里出的嗎？
”顧銘的臉色瞬間僵硬了一下，眼神閃躲，
支支吾吾地說：“那……那不是幫家里周轉(zhuǎn)了一下嘛……都是一家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哦？見死不救？”我玩味地咀嚼著這四個字。他似乎沒聽出我話里的諷刺，見賣慘不成，
立刻轉(zhuǎn)換策略，開始打感情牌?！巴硗?，你忘了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了嗎？
”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回憶我們曾經(jīng)的“美好”，“那時候我們多好啊，
你說你喜歡看電影，我跑遍全城給你買首映票。你說你喜歡吃那家蛋糕，
我排兩個小時隊也心甘情愿。”“我知道，你心地最善良了，你不會不管我媽的，對不對？
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這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我終于忍不住，冷笑出聲?！邦欍懀敵跷覀兒瀰f(xié)議的時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婚后財產(chǎn)AA，各自負責(zé)各自父母的贍養(yǎng)。這句話，你忘了嗎？”我的聲音不大，
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病房里每一個人的臉上。顧銘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
像是被人當眾揭穿了謊言，惱羞成怒。他短暫的錯愕之后，聲音陡然拔高，
理直氣壯地吼道：“那不一樣！協(xié)議是死的，人是活的！媽生病這是意外！是天災(zāi)人禍！
你是我老婆，難道不應(yīng)該幫我嗎？我們是一家人！”他又回到了這個可笑的論點上。
“一家人？”我上前一步，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
“我媽躺在手術(shù)室里九死一生的時候，你在哪里？你在網(wǎng)吧里跟你的‘家人’慶祝勝利！
那時候，你怎么不說我們是一家人？”“我……”顧銘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漲成了豬肝色。
“AA制，在你這里，就是你不想為我付出時最冠冕堂皇的借口。而當你需要我為你付出時，
‘我們是一家人’就成了你道德綁架我的武器。顧銘，你算盤打得真精啊。
”我的聲音越來越冷，眼神里的鋒利讓他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他見軟的不行，
索性撕破了臉皮，語氣變得強硬起來：“林晚，你別太過分！你別忘了，你媽生病有醫(yī)保，
能報銷一大半！我媽這個病，是進口藥，是自費項目！能一樣嗎？
”他以為自己抓住了我的痛腳，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我看著他無恥的嘴臉，
心中那壓抑了半年的憤怒、委屈、絕望，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為冰冷的嘲諷。我眼神銳利，
直直地刺向他?！澳銒屔。覌尵筒荒苌?？”03我的反問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瞬間激起千層浪。顧銘被我噎得說不出話，臉色鐵青，大概是沒想到一向隱忍的我，
會變得如此強硬。他大概以為，只要他聲淚俱下，
只要他搬出“夫妻情分”和“婆婆病?！边@兩座大山，我就會像以前一樣，
為了所謂的“家庭和睦”而妥協(xié)退讓。他錯了。從我媽手術(shù)室的紅燈亮起，
而他卻在網(wǎng)吧徹夜狂歡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經(jīng)死了。我看著他那張由青轉(zhuǎn)白，
再由白轉(zhuǎn)紅的臉，沒有一絲快意，只有無盡的悲涼。我慢條斯理地從隨身的包里，
掏出一疊厚厚的、被我壓得平平整整的紙張。
那是我媽的住院賬單、病例報告、手術(shù)費用清單。每一張紙，
都承載著我那段孤立無援的日子里，所有的恐懼和煎熬。我將那疊紙，不輕不重地，
放在他面前的床頭柜上。清脆的“啪”一聲，在寂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這是半年前，我媽的手術(shù)賬單和相關(guān)費用明細，總共，一百二十萬。”我的語氣很平靜，
平靜得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顧銘的心上。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看那疊厚得驚人的賬單。他顫抖著手，
拿起最上面的一張。那鮮紅的醫(yī)院蓋章，和后面一長串刺眼的零，瞬間灼痛了他的眼睛。
他快速地翻閱著，越翻，臉色越白，手抖得越厲害。他看到了我媽的重癥診斷書，
上面那些冰冷的醫(yī)學(xué)術(shù)語，他或許看不懂，但他一定看懂了“惡性”、“高?！边@些字眼。
他看到了每一筆費用的明細，從幾萬塊的進口靶向藥，到幾十萬的手術(shù)費，
再到ICU每天上萬的護理費。震驚、羞愧、憤怒、恐慌……種種情緒在他臉上交織，
最終匯成一片死灰。一直在一旁扮演“悲情女兒”的小姑子顧琳也湊了過來，
當她看清賬單上那個“120”開頭的總額時，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張臉瞬間沒了血色?！耙话佟话俣f？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吐出這幾個字，眼睛瞪得像銅鈴。我沒有理會她的失態(tài)，
目光始終鎖定在顧銘身上?！澳銒屔∈且馔猓枰獛资f。我媽生病就不是意外？
她這一百二十萬，難道是我編出來嚇唬你的？”“AA制，我履行了。
我獨自承擔(dān)了我母親所有的醫(yī)療費用，沒有向你要過一分錢，甚至沒有讓你來看望一眼，
因為你說，各管各媽?！薄艾F(xiàn)在，輪到你了。顧銘，你告訴我，你的AA制，要怎么履行？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顧銘的嘴唇哆嗦著，
試圖為自己辯解：“我……我不知道你媽病得這么嚴重……你……你也沒告訴我啊！
”聽到這句話，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我沒告訴你？”“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
你在干什么？你在打游戲！你說‘有事快說，別耽誤我推塔’！
”“我給你發(fā)我媽的病危通知書，你回了我什么？你回了一個‘加油’的表情包！
”“我媽手術(shù)那天，我從凌晨守到半夜，給你發(fā)了二十多條信息，你一條都沒回！
第二天你輕描淡寫地告訴我，手機靜音了，沒看見！”“顧銘，你不是不知道，
你是不想知道！你不是不關(guān)心，你是根本不在乎！因為那是我媽，不是你媽！因為那筆錢，
不需要你出！”我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白一分。我看著他由青轉(zhuǎn)白，最終面如死灰的臉，
內(nèi)心那翻騰了半年的驚濤駭浪，終于在此刻，歸于一片死寂的平靜?，F(xiàn)在，該輪到他崩潰了。
04短暫的死寂之后，是歇斯底里的爆發(fā)。顧銘從震驚和羞愧中回過神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拆穿后的惱羞成怒。他猛地將手里的賬單摔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
像一群受驚的白色蝴蝶?！傲滞?！你故意的是不是！”他雙目赤紅，指著我的鼻子怒吼，
“你故意瞞著我！你早就盤算好了，就等著今天拿這件事來堵我的嘴！你好深的心機！
”病床上的王秀琴，不知何時已經(jīng)費力地坐了起來。她大概是聽到了爭吵，
此刻正用一雙渾濁又怨毒的眼睛死死瞪著我，仿佛我是她的殺母仇人。“你這個掃把星！
喪門星！一進我們顧家的門，就沒好事！現(xiàn)在還咒我死！我兒子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
”她一邊罵，一邊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副隨時要再次病危的模樣。
小姑子顧琳也立刻找到了新的攻擊方向，她不再哭了，而是叉著腰，
像個潑婦一樣指著我：“好啊你林晚！我說你怎么這么冷靜，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們呢！
拿我媽的病來威脅我們，你好惡毒的心??！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他們一家三口，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個扮演被揭穿后氣急敗壞的丈夫，
一個扮演被兒媳氣到病危的婆婆，一個扮演為母出頭的孝順女兒。真是好一出家庭倫理大戲。
我冷眼看著他們拙劣的表演，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都到這個時候了，
他們想的不是如何解決問題，而是如何把臟水潑到我身上，
如何將我塑造成一個“心機深沉、冷血無情”的惡毒媳婦。顧銘見我一言不發(fā)，
以為我被他們的陣仗嚇住了，又試圖挽回局面。他走過來，放低姿態(tài)，想再次抓住我的手，
被我側(cè)身躲開。他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臉上的表情又切換回了那種可憐兮兮的模樣。
“晚晚，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不能這么算計。我知道你媽生病你心里苦，是我不好，
我沒關(guān)心你。但現(xiàn)在媽的情況真的很危急，我們先度過這個難關(guān)，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夫妻？”我拿起腳邊的一張賬單，輕輕吹掉上面的灰塵，一字一句地反問，
“你跟我AA的時候，怎么不說我們是夫妻？你把你弟的彩禮算在我頭上的時候，
怎么不說我們是夫妻？你拿著你的工資卡上交給你媽，讓我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家庭開銷的時候，
怎么不說我們是夫妻？”“現(xiàn)在，你媽病了，需要錢了，你就想起我們是夫妻了？顧銘，
你的‘夫妻’二字，可真是用得靈活?！蔽抑苯哟链┝怂畲蟮闹e言：“你別跟我說你沒錢。
你婚后這三年的工資，一分沒給過這個家，全都轉(zhuǎn)給了你媽?，F(xiàn)在你告訴我你拿不出錢，
錢呢？被你媽吃了嗎？還是變成了你弟弟那場風(fēng)光婚禮的彩禮和酒席？”我的話像一把刀，
精準地捅進了他們一家人的要害。婆婆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
一口氣沒上來，又倒回了床上。顧銘趕緊沖過去拍她的后背，同時回過頭，
用一種極其惡毒的眼神瞪著我，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給我等著”。我迎著他的目光，
毫不畏懼?！叭绻裉?，你們拿不出一個解決方案，那么從明天開始，我們的AA制，
就徹底按照最高標準來執(zhí)行。”說完，我不再看他們一家三口的丑惡嘴臉，轉(zhuǎn)身走出了病房。
身后，傳來顧琳驚慌失措的叫喊，王秀琴的咒罵，以及顧銘那夾雜著憤怒與絕望的嘶吼。
我關(guān)上病房門，將所有的嘈雜隔絕在身后。走廊的燈光慘白，照得人的臉色也一片慘白。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這口氣，在我胸口憋了太久太久。
05顧銘的報復(fù)來得很快，也很符合他一貫的風(fēng)格——背后捅刀。第二天，
我們家的親戚朋友群里就炸開了鍋。
各種關(guān)于我“見死不救”、“冷血無情”、“逼死婆婆”的謠言，
被顧銘和他妹妹顧琳添油加醋地散播出去?！拔覌尪伎觳恍辛?，她手里攥著錢就是不拿出來，
眼睜睜看著我媽等死！”“她還拿出她媽的賬單來刺激我媽，我媽當場就氣暈過去了！
”“這種女人太惡毒了，娶了她真是我們家倒了八輩子血霉！”一時間，
群里那些不明真相的七大姑八大姨，紛紛跳出來指責(zé)我。“林晚，你怎么能這么做？
那可是你婆婆??！”“做人不能太自私，夫妻本是一體，你老公有難，你怎么能袖手旁觀？
”“太不是東西了！趕緊拿錢給你婆婆治病！不然要遭天譴的！
”看著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但我知道，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跟這群人爭辯，只會陷入無休止的泥潭。我冷靜下來，從手機的加密文件夾里，
調(diào)出了我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那是我和顧銘這三年來，
每一次關(guān)于AA制、關(guān)于錢的對話錄音。還有我媽生病期間，我發(fā)給他所有信息，
和他那些冷漠回復(fù)的聊天記錄截圖。我沒有在群里跟他們對罵，只是將這些證據(jù)，一份一份，
條理清晰地整理好，編輯成一條長長的信息，然后點擊了發(fā)送。最后，
我附上了一段話：“各位長輩，各位親友。這是我與顧銘先生婚前簽訂的AA制協(xié)議，
以及婚后三年，他‘履行’協(xié)議的全部記錄。包括但不限于，將工資卡上交其母，
要求我為他弟弟支付十萬彩禮，以及在我母親重病期間，他以‘各管各媽’為由，不聞不問，
不出一分錢，不盡半點力。如今他母親生病，他卻要求我這個‘外人’承擔(dān)全部費用，
并對我進行道德綁架和輿論攻擊。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相信大家自有判斷。
”信息發(fā)出去的瞬間，群里死一般的寂靜。幾分鐘后，群里瞬間炸開了鍋。風(fēng)向，開始變了。
“天啊，還有這種事？顧銘把工資卡給他媽了？”“他弟結(jié)婚，讓嫂子出十萬彩禮？
這是什么道理？”“林晚媽媽生病花了這么多錢，顧銘居然一次都沒去看過？
這也太不是人了吧！”輿論開始反轉(zhuǎn)，指責(zé)我的聲音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對顧銘的質(zhì)疑和議論。顧銘氣急敗壞地給我打來電話，接通的瞬間，
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咆哮?！傲滞恚∧氵@個賤人！你想毀了我嗎？
你把這些東西發(fā)到群里是什么意思！”我冷靜地按下了錄音鍵?！拔抑皇前咽聦嵳f出來而已。
”我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笆聦崳课易屇愫每戳?！你給我等著，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
馬上離婚！我讓你凈身出戶！”“好啊?！蔽移届o地回答，“我等著你的律師函。
”掛掉電話，我立刻將這段充滿威脅和辱罵的錄音，連同之前整理的所有證據(jù)，
一并發(fā)給了我的律師朋友，咨詢離婚財產(chǎn)分割的相關(guān)事宜。做完這一切，
我又挑了幾個我們共同的朋友，以一種輕松調(diào)侃的口吻，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我沒有哭訴，沒有賣慘，只是客觀陳述。但正是這種冷靜，
反而讓朋友們更加看清了顧銘的自私和無恥。效果立竿見影。幾天后，
我聽說顧銘在公司里被同事指指點點。甚至有領(lǐng)導(dǎo)找他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