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了幾秒。
沈煜率先打破沉默，微笑著遞上禮物：“生日快樂，知夏。本想給你個驚喜，看來有人比我早了一步。”
我接過禮物，尷尬地道謝。
傅寒深站在我身側(cè)，語氣平靜卻帶著明顯的占有欲：“謝謝沈總好意，不過知夏的生日，有我為她慶祝就夠了?！?/p>
沈煜挑眉：“傅影帝是以什么身份說這話？前夫？”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
我趕緊打斷：“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我今天其實想一個人安靜地過生日?！?/p>
傅寒深看向我，眼神失落：“可是菜已經(jīng)做好了...”
“是啊，傅影帝特意下廚，不能浪費?！鄙蜢贤蝗晦D(zhuǎn)變態(tài)度，微笑道，“不介意多加一副碗筷吧？”
傅寒深明顯不情愿，但在我的注視下，只得勉強點頭。
于是，史上最尷尬的生日晚餐開始了。
兩個男人相對而坐，我在中間如坐針氈。
“沒想到傅影帝還會下廚?！鄙蜢蠂L了一口菜，點評道，“火候掌握得不錯，就是鹽稍微多了點?！?/p>
傅寒深面無表情：“知夏口味偏重，我一直記得?！?/p>
沈煜輕笑：“人的口味會變的。就像知夏現(xiàn)在更喜歡清淡的，對吧？”他看向我。
我確實最近口味變清淡了，但沈煜怎么會知道？
傅寒深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趕緊打圓場：“都挺好的。謝謝你們。”
一頓飯在詭異的氛圍中結(jié)束。飯后，傅寒深正要收拾碗筷，沈煜卻搶先起身：“我來吧。傅影帝平時應該很少做這些，別把盤子摔了?！?/p>
傅寒深按住他的手：“這是我的事，不勞沈總費心?！?/p>
兩人同時握住一個盤子，誰也不肯先放手。
“夠了！”我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兩人同時愣住。
“知夏...”傅寒深欲言又止。
沈煜放下盤子：“抱歉，是我們考慮不周。”他轉(zhuǎn)向傅寒深，“傅影帝，一起走？”
傅寒深深深看了我一眼，終于點頭。
送走兩人，我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沙發(fā)上。
手機響起，是蘇蘇發(fā)來的消息：“怎么樣？聽說兩個大佬給你過生日？修羅場刺激不？”
我苦笑回復：“差點沒把我尷尬死?！?/p>
蘇蘇直接打來電話：“細節(jié)細節(jié)！我要聽細節(jié)！”
我簡單描述了剛才的情景，蘇蘇在電話那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天??！傅寒深下廚？沈煜主動刷碗？這是什么神仙情節(jié)！”
“你還笑！”我無奈，“我都快煩死了?！?/p>
“煩什么呀！”蘇蘇止住笑，“要我說，這是好事。傅寒深終于知道珍惜你了，沈煜又對你這么上心。你慢慢選，看誰更真心?！?/p>
我嘆氣：“我不想選。剛結(jié)束一段婚姻，我需要時間獨處。”
“理解理解。”蘇蘇說，“不過說真的，你對誰更有感覺？”
我沉默片刻：“不知道。傅寒深畢竟是我愛了這么多年的人，但他傷我太深。沈煜很體貼，但我對他更多是感激?！?/p>
“那就慢慢來?！碧K蘇安慰道，“時間會給你答案。”
掛了電話，我看著桌上沒動過的生日蛋糕，突然感到一陣孤獨。
曾經(jīng)期盼的生日，如今成了煎熬。
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
我以為是誰去而復返，無奈地去開門，卻看到一個外賣小哥：“顧小姐嗎？有人給您訂的生日蛋糕?！?/p>
我愣住：“可是我已經(jīng)有一個了...”
“訂蛋糕的先生說，希望您能嘗一口他選的口味?！毙「邕f過蛋糕盒。
我接過蛋糕，打開一看，是我最喜歡的芒果口味。附著一張卡片：“對不起，忘了你芒果過敏已經(jīng)好了。生日快樂。——傅”
我的眼眶突然發(fā)熱。
芒果過敏是結(jié)婚第一年的事，后來已經(jīng)好了，但傅寒深一直記得，從不讓我吃芒果相關(guān)的東西。沒想到他現(xiàn)在還記得這個細節(jié)。
放下蛋糕，我又收到一條短信，來自沈煜：“陽臺往下看。”
我走到陽臺，看到樓下用燭光擺成的“生日快樂”字樣，沈煜站在中間，朝我揮手。
緊接著，我的手機響起，沈煜在電話里說：“不想打擾你，但還是想親口說聲生日快樂。早點休息，晚安?！?/p>
看著樓下的燭光，又看看桌上的芒果蛋糕，我的心亂成一團。
那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果然又上了熱搜。
#兩男爭一女#、#傅寒深沈煜為顧知夏慶生#、#最強修羅場#...
網(wǎng)友分成兩派，一派站“復合”，一派站“新歡”，吵得不可開交。
令我意外的是，這次輿論大多支持我。
“顧知夏實慘，離個婚還被前夫糾纏?！?/p>
“支持姐姐搞事業(yè)！男人都是絆腳石！”
“傅寒深早干嘛去了？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
“沈煜也好帥啊！豪門總裁vs頂流影帝，我都可以！”
我看著這些評論，哭笑不得。
更讓我驚訝的是，傅寒深的工作室竟然發(fā)了一份正式聲明，表示尊重我的所有選擇，希望媒體不要過度關(guān)注我的私生活。
而沈煜則轉(zhuǎn)發(fā)了我的攝影展預告，配文：“專注作品，遠離私生活。期待顧老師的精彩展覽?！?/p>
兩人的回應都得體大方，反而贏得了不少好感。
“他們這是商量好的？”蘇蘇好奇地問。
我搖頭：“不像。可能只是公關(guān)策略?！?/p>
但內(nèi)心，我卻感到一絲溫暖。至少，他們都在為我考慮。
展覽前夕，我忙得不可開交。沈煜幫我聯(lián)系了國際策展人，傅寒深則暗中幫我解決了場地問題——我是后來才知道的。
布展最后一天，我在展廳忙到深夜。出來時，發(fā)現(xiàn)下雨了。
正發(fā)愁怎么打車，一輛熟悉的車停在我面前。傅寒深從車上下來，舉著傘走到我面前：“上車吧，我送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他微微一笑：“我一直關(guān)注著你的動態(tài)?！?/p>
上車后，他遞給我一個保溫杯：“姜茶，驅(qū)寒的。”
我接過杯子，手心傳來溫暖的觸感。
車行駛在雨夜中，車內(nèi)流淌著輕柔的音樂。傅寒深專注地開著車，側(cè)臉在路燈映照下顯得格外柔和。
有一瞬間，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還是個窮學生時，也是這樣開車接我下班。
“展覽準備得怎么樣了？”他問。
“差不多了?！蔽逸p聲回答，“謝謝你的幫忙?！?/p>
他愣了一下：“你知道了？”
“嗯?！蔽尹c頭，“場地的事，謝謝你?！?/p>
“應該的?！彼⑿?，“我一直相信你的才華。”
雨越下越大，車速慢了下來。在一個紅燈前，傅寒深突然說：“知夏，我知道說這些可能為時已晚。但和你離婚的這三個月，我每天都在后悔。”
他看著前方，聲音低沉：“我總以為給你物質(zhì)上的滿足就夠了，卻忽略了你的情感需求。我以為你在家做傅太太會很幸福，卻沒問過那是不是你想要的?！?/p>
我握緊保溫杯，沒有說話。
“我看了你所有的采訪，”他繼續(xù)道，“才知道你為我放棄了多少。那個才華橫溢的攝影師，為了我甘愿躲在幕后...我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p>
綠燈亮了，車繼續(xù)前行。
“我不求你立刻原諒我?！备岛畹穆曇魩е鴳┣螅爸幌Ｍ隳芙o我一個機會，重新了解你，重新追求你。不是作為傅寒深的妻子，而是作為顧知夏本人?！?/p>
我的心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是沈煜發(fā)來的消息：“明天開幕式的流程發(fā)你郵箱了，記得查看。另外，雨大，需要接你嗎？”
我看著消息，又看看專注開車的傅寒深，心情復雜。
車停在我公寓樓下，傅寒深繞過來為我開門，傘傾向我這一邊，自己的肩膀卻被雨打濕了。
“謝謝?！蔽逸p聲說。
他微笑：“明天加油，我會去看展覽的?！?/p>
我點點頭，轉(zhuǎn)身走進樓道。
回到公寓，我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車在雨中停留了很久才離開。
那一刻，我的心防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